收服土匪,最重要的是先按照他們的規矩,等你被他們認同了,那麼就可以慢慢的按照自己的規矩來改造他們了,想要一下子將這些人變成正規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馬耳山上的這些人,他也是花了好幾個月,才將他們變成了正規軍的,而且即便如此,還有些人惡習難改。
對於積年的悍匪,要花的時間更長更久,而且這些所謂好漢們一個都是有脾氣的,他們服你,就全部聽你的,要是不服你,就算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也不會聽你的。
但是這些人打仗也是最不要命的,收服他們也是一大助力,也減少了他們的存在對老百姓的危害。
一罈罈酒被抬了上來,幾十隻大海碗並排擺在桌子上。
「陸老大,既然咱們尊您為大哥,您總要吧您的身份給我們大夥兒說一下吧?」姚秉乾領頭道。
「我的身份,呵呵,自然要告訴兄弟們,不過,話我要說在前頭,如果有人對外人提起,或者洩密告訴了日本人,那可別怪我不講情面!」陸山眼中寒光一閃,掃過眾人道。
「陸老大放心,道上的規矩,出賣兄弟者五馬分屍!」姚秉乾說道。
「好,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東北抗日縱隊司令員!」陸山緩緩說道。
一瞬間,聚義大廳中除了楊尚武和直屬隊隊員,所有人都石化了。包括雙鏢和大來好在內!
「陸老大。您,您說的可是真的?」姚秉乾不但手腳在抖,牙關也在顫抖,不僅僅是吃驚,還有一種從心底升起的恐懼!
東縱司令員,手握十萬雄兵,就連日本人都打的鬼哭狼嚎,何況他們這些人?
人家只要派一個團,就能殺的他們片甲不留了!
「姚老大舉得在東北還有人敢冒充我嗎?」陸山昂然一笑,在東北。有人敢冒充雷冬,但絕對沒有人敢冒充他,因為就連日本人都搞不清楚他的身份,如何冒充?
怪不得他身邊居然有少林武僧護衛。這樣的大人物才有如此大的排場。
「陸總司令,您打算如何安排我們這些人?」姚秉乾忐忑的問道。
得知陸山的身份,他哪裡還敢生出別的想法,眼下東縱跟日本人打仗都不落下風,他們這些人加起來跟東縱相比,那就是雞蛋跟石頭。
雞蛋跟石頭相碰,那後果是什麼?
豈不聞,那些被東縱趕出來的山林隊和綹子,日子過的有多麼的艱難?
反抗是沒有用的,人家既然來了。就有萬全之策,會讓你有機會翻盤嗎?
就算有,你敢嗎?
這還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打算將你們編製成一個**的縱隊,名字嘛,就叫磐石**縱隊,我會派人來對你們進行訓練和指導,你們必須配合和聽從我們的指揮,不准再下山搶劫老百姓和殺人越貨了!」陸山道。
「這不幹這個,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賴三兒。閉嘴!」
「閉嘴就閉嘴,幹嘛那麼凶?」
「陸總司令都把我們收編了,我們從此就是正規軍了,他能讓我們餓死?」張殺武斥道。
「張老大說的不錯,你們確實不必再擔心補給。這個我會給你們安排的!」陸山緩緩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害我白擔心了!」
「諸位。我知道大家很多人都是被迫生計,無奈之下才落草為寇,若是有一口飽飯吃,誰也不願意幹這種死後不敢見列祖列宗的生計,這不是你們的錯,是這個世道的錯,是這個黑暗的世界的錯,我們國家貧弱,就得被人欺負,過去是西洋人,現在是東洋人,他們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們只有聯合起來,趕走這些欺負我們的洋人,才能真正的吃飽飯,不受欺負,不受窮,你們說,是不是?」陸山一振臂,大聲說道。
「陸總司令說的太對了,不趕走東洋人,我們就沒好日子過!」
「對,都是這些洋人,他們太可惡了,當官的害怕洋人,我們可不怕……」
「趕走東洋人,趕走小日本!」
「跟著陸總司令打小日本,沒錯的!」
「我爹要是知道我干鬍子,他非得從墳頭裡爬出來把我給掐死……」
「弟兄們,我們為什麼沒有飯吃,沒有衣服穿,是我們自己不努力,懶惰,不肯幹活嗎?」
「不是,這絕對不是,你們當中很多人都是苦出身,我也是苦出身,逼的我們走投無路的是這個世道,我們不但要趕走在我們的國土上耀武揚威的洋人,還要推翻這個世道,改變世道,將這個世界變成一個朗朗的乾坤!」
啪啪……
掌聲四起,熱烈而持久,陸山的話很質樸,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真正願意一輩子作惡的人畢竟只有少數,如果能夠給一個機會,很多人都是願意改變自己的。
畢竟誰都是有父母妻兒的,不為自己,也為了親人的將來,改邪歸正不管是在那個時代都是主流意識。
因為邪終歸壓不了正的。
「陸總司令說的太好了,我們都聽您的,您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張殺武第一時間擺正了心態,大聲擁護道。
因為他被陸山的人格魅力折服了,而且就在剛才,他差一點就被鐵槍頭刺穿頭顱,是陸山最後關頭,出手打掉了他手中的鋼槍,並且出手推了他一把,將他從死亡線上給拉了回來!
救命之恩,這對一個恪守忠孝信義的江湖人來說那是天大的恩情,就算以命相抵那都是應該的。
「好,兄弟們,我知道大家其實心裡都有一團火,一團不服命運的火,為什麼我們這麼辛苦,這麼勤勞,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一切都是這個世道害的,我們就是要推翻這個世道,建立一個新的國家,新的秩序,讓我們的不在被欺負,我們的後代不在被欺負,大家說,好不好?」
「好!」眾人大聲高喊。
「和尚,倒酒!」陸山哈哈一笑,「今天,我就跟兄弟們歃血為盟,喝了這混合了眾兄弟的血酒,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
「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眾人捧了學酒,包括大廳中的和尚等人也都一一的端起了酒碗。
陸山一轉身,面朝北方,雙腿跪了下來:「我陸山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今生再不向任何人下跪,今天我與眾兄弟歃血為盟,日寇侵我河山,殺我父母,辱我姐妹,我在此指天發誓,驅除日寇,恢復中華!」
「我等誓死追隨陸總司令,驅除日寇,恢復中華,刀山火海,生死相隨!」
「喝!」陸山仰脖子將一碗血酒飲下,然後一揮手,將手中的酒碗扔在地上,砸成粉碎。
「喝!」
隨後數十聲酒碗被砸碎的聲音。
「諸位兄弟請起,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應該說一家話,以前大家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我們從此都揭過去,今後我們就不再是被老百姓痛恨戳脊樑骨的土匪了,既然是正規軍,那就有嚴格的紀律,我希望大家要嚴格遵守,這不是鬧著玩兒的,要想戰勝敵人,就必須先戰勝自己,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可以從軍隊走人,我會酌情安排去做別的工作!」陸山道。
「當然,也不是想走就走的,任何事情都要給一個時間,一個月,如果哪位兄弟受不了規矩約束,可以離開,但必須留在東縱,這也是為了保密需要,請諸位兄弟理解。」陸山繼續解釋道。
「諸位也許不明白為什麼。」楊尚武道,「日本人現在最想要的就是我們陸總司令的腦袋,所以為了陸總的安全,諸位又都見過我們陸總,所以你們都必須按照我們規矩來!」
「楊兄弟,你的意思我們都懂,這一點我們沒有異議!」
「沒有異議就好!」
「下面請諸位兄弟將你們的人馬和錢糧的花名冊都取過來,我們今天就擬定一個整編的方案!」陸山緩緩說道。
「陸總司令,是不是太急了?」
「是有些緊急,我不能在這裡待太長時間,必須離開,所以,要定下一個大致的方案!」陸山解釋道。
「那我們各自派人去家裡去花名冊吧!」張殺武說道。
每一個回去的人陸山都安排了兩名直屬隊員,不怕這些人暗地裡耍什麼花招,他還真希望有人在這個時候弄點事情,把腦袋送給他立威呢!
十七支綹子中,姚秉乾和張殺武屬於比較強的,各自有不少綹子支持,傅殿臣沒死之前,老殿臣也有不少綹子是支持他的,這樣原本是有點三國鼎立的味道,以傅殿臣實力最強,所以他做了盟主。
而現在陸山取代了傅殿臣的位置,那片原本支持傅殿臣的綹子想靠向姚或者張的,現在發現陸山比傅殿臣更加強勢,於是又都靠過來了。
陸山可比傅殿臣強大何止百倍,於是姚、張二人根本沒有抵抗之力,順勢的歸順了!
這麼一來,磐石境內的綹子就成了一家了,權力要再分配了。
姚、張兩人是必須要打壓的,不然控制不住這支匪軍,而雙鏢的威望不足,自身不夠硬,也扶不起來。
陸山考慮在這支隊伍裡安插自己人,以便控制這支隊伍,思來想去,他想到了董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