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勞恩先生,你自由了!」鐵猛微微一笑,命人解開了布勞恩的手銬道。
「給我一支煙!」布勞恩感覺自己的精神支柱一下子崩潰了,堅持了二十多年的信仰也一下子坍塌了!
原來在他的心裡,信仰遠遠沒有自己的生命來的重要,可笑的是,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堅定的布爾什維克。
鐵猛掏出一包煙,拆開,從裡面抽出一根來遞了過去,這個時候布勞恩的情緒非常混亂,需要借助外物平息情緒。
點燃後,布勞恩顫顫巍巍的吸了一口,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下,這才緩緩的開口:「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跟我們走!」鐵猛淡淡的吩咐道。
「去哪兒?」布勞恩緊張的問了聲。
「到了,你就知道了!」鐵猛道。
鐵猛命令四名直屬隊員從卡車裡取出老百姓的衣服,然後將日軍的軍服換下,再將卡車從山頂上推下去!
布勞恩木凳口袋的看著鐵猛六個人做完這一切,有些不太明白,但又不敢問這些「日本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扔給布勞恩一套衣服,意思是讓他換上。
布勞恩在這個時候哪有拒絕的權力,何況他身上就穿了一套內衣,山風吹在身上還有些涼意。
換好衣服後,將日軍的軍服打包後收起來,然後六個人押著布勞恩一路下山!
走了大約三個小時,途經一個城鎮。在鎮上,鐵猛花錢賣了七匹馬,七個人上馬之後,朝南方疾馳而去!
這個時候布勞恩驚恐的發現。這支「日軍」小隊居然還配備了電台,從他們發報的手法看,絕對經過了專業訓練的老手。
布勞恩不敢問,他對自己未來充滿了一種恐懼,也許,他根本就不該答應總參謀部來做這一次任務,現在非但沒有收集到有關日軍的任何情報,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接到鐵猛的電報。陸山沉默不語長達一刻鐘之久,他想過很多種結果,但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人只有在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怕不怕死,他不清楚布勞恩之前有沒有經歷過死亡的威脅。但是這此他居然如此輕易的屈服了。
就是這個人居然不久之後成了紅軍的最高軍事指揮官,就是在他堅持的軍事教條主義之下,第五次反圍剿紅軍遭到了巨大的損失,被迫走上了長征的道路!
說不清楚,陸山仰天長歎一聲。這樣一個人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排,安排一場故意放走他逃跑的戲,相信鐵猛完全可以做到天衣無縫,可放走他。那這個布勞恩的未來軌跡會跟歷史重合,但如果扣下他。能保證共產國際派來的人比他做的還要好嗎?
「派人一直跟著他,反正現在他已經相信鐵猛等人是日本人!」陸山腦子閃現過這樣一個念頭。
可是。一旦真相大白的時候,這怎麼解釋,難道說自己知道這個李德會竊取中央紅軍的指揮權,在他的指揮下會葬送了紅軍的大好前途,損失慘重而被迫長征嗎?
這誰會相信呢?
扣下李德,共產國際必然還會再派一個人,也許是張德,王德,甚至是其他什麼德,能保證這個什麼德就一定比李德強嗎?
這個誰能保證,蘇聯人操控的共產國際你又說了不算!
陸山頭疼的是,這件事他不能跟任何人商議,只能自己獨斷專行,鐵猛不會多事,這次任務之所以派他去,就是因為他的嘴非常嚴實,對他可謂是忠心不二。
其實第一個念頭,陸山早就思考了很久,如果控制這個布勞恩,令他支持太祖的話,恐怕到時候第五次反圍剿的局勢會大不一樣了。
但這很危險,弄不好他自己會萬劫不復,好在他現在不是組織成員,就算將來追究起來,那也是他加入組織以前的事情,g黨中不也有很多人之前做過對付組織的事情,後來他們反正後,也沒見被找後賬呀?
這個念頭在陸山腦子裡閃爍了很久,所以當發現布勞恩的蹤跡後,他立馬就想到先把這個人控制起來,而且用的是日本人的身份,這樣日後也容易撇清。
就算布勞恩見過鐵猛又如何,光有人證,有什麼用呢?
而且日本人也希望中國內戰不停,這樣他們就有機會乘機侵略中國,從後來日本人拚命的拉攏汪兆銘成立偽南京漢奸政府就足以看出,以華制華和分裂中國是日本侵略中國的策略。
如果gcd能夠跟gmd在南方打的一個天翻地覆,那還有精力管北方的事情嗎?
所以日本人儘管是**的,可是從內心講,中國南方的那支紅軍對他現在沒有任何威脅,反而可以支持一下,跟gmd打擂台,誰輸支持誰,只要不把中國給統一了,對日本來說目前是最需要的。
日本需要時間消化滿洲得到的勝利果實,然後下一步就是華北、西北,然後一步一步的蠶食消化,等到吃下中國半壁江山之後,那他們就可以橫掃中國南方,達到全部佔領中國的目標!
當年的蒙元就是這樣滅亡中國的,後來的滿清也差不了多少,現在的日本比當年的蒙元和滿清都強大太多了,也完全可以做到。
從此世界上只有一個日本,再無中國,這是很多日本野心家的內心的獨白,只不過,沒有人敢公開的講出來罷了!
日本如果戒驕戒躁,穩步推進自己的戰略,花上十年八年的時間鞏固在滿洲的統治,然後再圖其他,也許歷史就會不一樣了,就算達不到理想的效果。也不會是戰敗國的身份了。
但是日本這個國家和民族的劣根性決定了他們的命運,得意便志猖狂,而且地域的狹隘性導致了他們的自私和狹隘,而且頭腦容易發熱。一發熱,就發昏,發昏的結果自然是自己找死!
一個國家、民族的滅亡,除非天災,外力的可能性太小了,只有內因才是滅亡的根本!
就算要把布勞恩送走,鐵猛是不能夠跟過去的,必須派一個可靠的人跟著一起過去。
這個人選的問題恐怕也是非常的難。
不但要是自己身邊的人。而且還得是心腹,遍數了自己身邊的人,合適的還真不好找。
實在不行,就只有在這一次行動任務中挑選一個人。除了鐵猛之外。
奉天之圍解除之後,關東軍司令武籐信義和參謀長橋本虎之助一行將佐很快就再一次返回奉天。
隨後就視察了奉天兵工廠和東塔機場以及奉天第一監獄。
面對這杯炸成廢墟的兵工廠和飛機場,武籐信義臉當場就黑的跟鍋底炭似的。
一種將佐們也看的是膽戰心驚,這些中**隊還真是夠狠的,這麼好的兵工廠和機器。說炸就炸了,一點猶豫都沒有!
這完全是早就預謀好了的!
板垣征四郎遠遠的吊著,他可不敢靠太近,這個時候他也沒膽子承受武籐信義的怒火!
他同樣惱火的不得了。雖說守住了奉天,可那不是他的功勞。反而兵工廠、飛機場被炸,奉天監獄內的犯人被救走。所有資料也被運走,損失難以統計!
這麼一搞,關東軍在滿洲強取豪奪的財富一下子縮水了一半兒,更為要命的是。
沒有了兵工廠,關東軍以後的補給就要靠國內,等到恢復兵工廠生產,恐怕至少還要半年以後!
這半年,關東軍上下都得看大本營的臉色行事,想要自主的搞一些行動,就得掂量一下,你有沒有這個力量了。
要重新修建兵工廠,那又是一大筆錢,這筆錢從哪裡來,這又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除了兵工廠,還有飛機場和監獄,損失不說,還得要貼上一筆錢。
清理廢墟的工作早在第二天就開始,從爆炸的效果看,這一次爆破的效果堪稱完美,爆點安排的非常均勻合理,可以寫入爆破教科了。
查看了被炸毀的兵工廠和飛機場後,武籐信義暫時住進了大和旅館,奉天出了這麼大的簍子,他想要待在新京都安生不了。
「諸位對支那軍突然發起的這次偷襲有什麼看法?」武籐信義隨後召開了軍事會議,商討對策!
雖然這個時候第十四師團已將對東縱展開了攻擊,可是關東軍自己好像還沒有任何的行動。
「板垣君,你怎麼看?」見大家都不說話,武籐信義只有點將了,板垣征四郎作為奉天最高軍事指揮官,他不想說話都逃不了。
「尊敬的武籐司令官閣下,卑職認為,這是支那抗日武裝東縱的一次有預謀的行動!」板垣征四郎站起來,給武籐信義鞠了一個躬道。
「廢話,傻子也能看出來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了!」有激動的將佐叫了出來!
「肅靜!」橋本虎之助拍了一下桌子道,「板垣君,你繼續說下去!」
「其實,早在支那軍偷襲機場之前,他們已經露出了馬腳,只是沒能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掌握了我們的通訊密碼!」板垣征四郎石破天驚的說道。
「什麼,支那人掌握了我們的通訊密碼,這不可能,他們根本沒有這個能力!」
「胡說八道,自己無能卻把責任推給別人,板垣君,你推卸責任的能力跟你膽子一樣!」
「膽小如鼠!」
……
謾罵和指責一下子全部都朝板垣征四郎而來,瞬間他一張臉漲得通紅,有心反駁,卻說不出話來!
「板垣君既然沒能力擔當這個責任,那就請有能力的人來!」有人更激烈的提出了撤換板垣征四郎的建議。
「肅靜!」橋本虎之助再一次用手敲擊了一下桌面,嗡嗡的議論聲才漸漸平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