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南撤還是北上？
石原莞爾的意圖提前暴露了，但是也不排除他可能還有其他的安排，比如還隱藏了一支機動力量等等！
但是從種種跡象表明，應該沒有第三種可能出現，但是北上的話，會不會跟日偽遭遇上，這是說不准的事情。
南撤自然是沒有任何危險，與雷冬和李春潤等自衛軍匯合，不但實力猛漲，安全也有保障了。
但這樣似乎距離東縱預先的目的遠了一點兒，王榮和張貫一他們正在圖們翹首企盼大隊的到來！
這個陸山自然是清楚的，等待大隊攜帶的物資和機器一到，抗日根據地的建設就會馬上展開。
算算時間，如果能夠在五月底、六月初趕到的話，在全面封凍之前，東縱還有四個月之五個月的建設週期。
如果拖延時間的話，恐怕這個時間會縮短，沒有辦法，天寒地凍的時候是沒辦法開工建設的。
哪怕是多出十天八天的，都能做很多事情。
陸山緊張的在房間內踱著步子，他的腦子裡飛速的旋轉著，考慮如何面對眼前這個複雜的局面。
樓下傳來汽車馬達的聲音，是林玉琴與薛顯回來了。
不一會兒就聽到樓梯上傳來兩道急促而又快速的腳步聲，一個輕，一個重，很顯然是兩人上樓來了。
陸山回到自己的椅子坐了下來。
「老闆，您回來了！」書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進來吧！」陸山淡淡的回了一聲。
林玉琴與薛顯一同走了進來！
「坐吧。」
「剛才聽秦嵐說，出大事了？」薛顯急切的問道。
「嗯，石原莞爾給我們玩了一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把戲，結果有人幫我們擋災了！」陸山緩緩說道。
「啊？」薛顯與林玉琴聞言均大為吃驚。
「你們不用吃驚，雖然我們取得了一連串的勝利，也打下了不少地盤，可跟日本人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相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的，這一次小鬼子居然偽裝成偽軍偷偷的進軍通化，這是我們始料未及的，石原這個人用兵跟別的日本人真不太一樣！」陸山道。
「日本人偽裝成偽軍，一項眼高於頂的日軍還能幹得出這樣的事情？」
「是呀，我也沒有想到，看來人家也不是墨守成規，在戰爭中學習戰爭！」陸山道，「日本人這種可怕的學習能力才是我們需要警惕的！」
「那老闆有什麼打算？」薛顯問道。
「現在方案有兩個，一個是南撤，一個是繼續北上，薛顯，你會選擇哪一個？」陸山問道。
「這個，我的好好想一下！」薛顯表情一滯道。
「我若北上，石原便可攔腰前段我跟自衛軍的聯繫，等於說把我們跟自衛軍分割開來，日軍便可分而殲滅之！」陸山道，「雖然日軍未必會如願，但換做我是石原，在明知意圖暴露之後，就會選擇這個策略。」
「那南撤呢？」
「同樣，他們會將我們北上的通道徹底堵住，對我們來說，可能頓時間內無法北上，我指的是大部隊，除非我們化整為零，但，我們這麼多物資、汽車還有機器，化整為零難度太大！」陸山道。
「那我們何不就地建根據地？」
「不行，遼東是日軍戰略核心利益區，我們在這裡佔了，日軍必定會從國內調集重兵圍剿我們，現在偽滿洲國成立了，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陸山道，「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南撤比較安全，至少現在是，石原不過數千人馬，我們可以隨時北上！」林玉琴道。
「石原現在不知道我們真正的意圖，因此我們先南撤，然後再打通北上的通道是沒有問題的！」薛顯也贊同道。
「時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陸山道，「種種跡象表明，關東軍有意調上海的日軍北上，如果屬實的話，我們將面臨數萬血戰之師！」
「啊？」林玉琴與薛顯皆目瞪口呆。
雖然自衛軍和東縱加起來也有好幾萬人了，可是戰鬥力那就很不好說了，東縱最強，但也就那幾千人，還戰損了不少，跟幾萬精銳日軍硬碰硬，實在難以想像，會有怎樣一個結果。
「但也不用太擔心，如果調兵北上的話，最多不會超過一個師團，兩三萬人而已。」陸山道，「日本眼下還不會將如此眾多的兵力部署到滿洲，我猜測，至少需要等國聯調查團離開滿洲之後，才會部署過來！」
「國聯調查團至少要在滿洲待上一兩個月左右，這麼說我們還有兩個月的準備？」
「是呀，不到兩月時間的準備期，也許更短！」陸山道，「但是兩個月的時間能準備什麼呢？」
「老闆，既然北上和南撤都不可取，那我們何不在這裡跟石原干一仗？」薛顯道。
「嗯，干一仗，這個想法不錯。」陸山道，「石原將他的主力分割成兩部分，他想著夾擊我們呢，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先吃掉他的一部分呢？」
但以東縱的實力，全力吃掉一部分問題不大，可要拖住一部，全力吃掉另一部，力量未免稍顯不足！
何況東縱現在具體情況，陸山並不是完全清楚，因此他的決策也主要依賴於秦時雨他們上報的方案，不胡亂干擾前線的指揮，這是為將者大忌！
「老闆，不是還有自衛軍嘛！」薛顯提醒道。
「自衛軍？」陸山眼皮翻了一下，凝神思考起來，一直以來，他都是將自衛軍和東縱分開來思考，現在看來，是他太狹隘了。
也許將自衛軍看成是自己的孩子，而自衛軍雖然也是同胞，卻是別人家的孩子，對自己的孩子當然要疼一些，別人家的孩子也疼，可沒有骨肉親情的那種疼。
現在自衛軍併入東縱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的了，只是有多少願意併入的問題，那些不願意的，他也不好強求，畢竟人各有志。
考慮問題的時候，就不能把這兩者割裂分開考慮，得全部放到一盤棋上做文章了。
「高波旅團殘部如何了？」
「不知道，秦嵐呢？」
「去把秦嵐叫上來？」陸山吩咐道。
不一會兒，秦嵐上來了。
「秦嵐，三號有沒有電報？」
「有，不是在您桌子上的文件夾裡嗎？」
「哦，在我的文件夾裡？」陸山愣了一下，迅即打開桌子上的文件夾，從裡面取出幾張電文來。
「嗯，看到了！」陸山仔細閱讀了雷冬發來的電文，關於高波旅團殘部戰報。
高波旅團殘部全部被殲滅，俘獲一千三百多名日軍，大部分軍官戰死或者自殺，聯隊旗和一些機密文件被銷毀，橫木三喜和龜田一個被打死，一個切腹。
自衛軍傷亡也不小，如果不是日軍最後沒彈藥了，可能損失會更大一些！
這個時候的日軍雖然勇猛善戰，但還比不上抗戰之後受武士道洗腦後的日軍，戰敗之後，投降並不是什麼太稀罕的事情。
一千三百多俘虜，這一次雷冬是請示了，該怎麼處理？
殺俘是不行了，這一次俘獲日軍的是自衛軍，不是東縱，東縱「不要日軍俘虜」的命令不適用與自衛軍。
「關押，官兵分開，飯半飽。」陸山在這張請示電文上簽署了他的意見，然後遞給秦嵐道，「馬上發出去！」
「竹內」支隊似乎還沒有暴露，陸山考慮利用他再給石原莞爾演一齣戲。
石原雖然沒有與「竹內」支隊有直接聯繫，可對他跟關東軍司令部聯繫之中，對「竹內」支隊是非常關心的。
石原為什麼要關心一支不屬於自己領導的部隊？
很顯然，他對「竹內」支隊的關心，並不是僅僅想通過「竹內」支隊找到東縱的位置，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通過「竹內」支隊和被困的「高波」旅團殘部吸引住自衛軍的火力，讓自衛軍無瑕援助東縱，達到他一舉殲滅東縱的目的！
只要消滅了東縱，自衛軍便不再是日軍的對手，到時候可以迅速南下平定匪患！
石原莞爾內心確實下了一盤大棋，高波旅團、竹內支隊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高波旅團殘部在這個時候已經不存在了，真正的「竹內」支隊也早已成了地下的一具具開始腐爛的屍骨，而他的暗度陳倉之計，也被三路自衛軍給撞破了。
雖然也取得了輝煌的戰績，幾乎將三支自衛軍消滅乾淨，但是他自身也暴露了！
現在石原他自己怕也是進退兩難了吧！
「老闆，三號回電，問他們竹內支隊需不需要繼續偽裝下去？」秦嵐拿著一紙電文上來問道。
「日軍還沒有發現竹內支隊的秘密，高波旅團殘部覆滅的消息此刻日軍也應該知道了，雷冬他們是怎麼回應的？」陸山問道。
「三號給關東軍司令部回答是，高波旅團殘部沒有遵守突圍前的約定，擅自從北面突圍，結果中了自衛軍的圈套，而竹內支隊正在跟自衛軍激戰，無瑕分身救援！」秦嵐對照電文念道。
「日軍相信了？」
「暫時還沒有懷疑！」秦嵐道。
「老闆，高波旅團突圍之前，不是跟竹內支隊有個約定嗎？」薛顯提醒道。
「我知道，聲東擊西嘛！」陸山道，「就算如此，竹內支隊也沒有任何責任，是高波旅團殘部落入自衛軍的圈套而已。」
「那三號這麼回電，不是吧責任全部推倒高波旅團殘部身上了？」
「嘿嘿，你呀，死腦筋，高波旅團都全軍覆沒了，難道還能跟竹內支隊對質不成，即便是日本人知道這個約定，那竹內支隊也沒有責任呀，他完全是遵照約定來的呀，錯的是高波旅團殘部自己低估了自己的對手，導致全軍覆沒！」陸山笑呵呵道。
「別忘了高波旅團的指揮官可是大佐，而竹內支隊指揮官只是少佐！」
「暫時不要公開身份，聽候我的命令！」陸山對秦嵐道，「另外，讓三號把自衛軍現在的部隊番號、人數還有營團級以上的軍官發過來，我有用！」
「是，老闆！」
「老闆，要整編了？」薛顯露出一絲喜悅之色。
「嗯，整編已經是勢在必行了，不過整編之前，我必須要回到部隊去！」陸山道。
「老闆這是要親自掌軍？」
「不錯，帶話給閻謖，讓他抓緊時間，我的時間不多了！」陸山吩咐道。
「我知道了！」薛顯點了點頭，他知道陸山說的是「替身」計劃，有了替身，陸山就可以龍游大海，再也不需要限制在這一城一地了。
「玉琴，記錄電文！」陸山思索了一會兒，吩咐道。
林玉琴忙取來紙筆，放在膝蓋上，擰開筆帽，開始記錄起來。
「秦，雷，柳：來電已悉，日軍石原部以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謀，目的是東西夾擊之我部，我擬部署以一團一部阻擊石原山城部，二團以及三團一部阻擊石原通化部，三團一部、衛生隊、家屬隊可機動南撤之清原南山城，自衛軍周保升一個騎兵團可配屬東線，尋機殲滅石原通化部，自衛軍李春潤部沿鐵路線北上，威脅山城鎮，讓石原部首尾難顧，拖住東進的兵力，自衛軍唐聚五、張宗周部可北進通化，策應我東縱殲滅石原通化部。為協調各部作戰，軍情下達，建議成立東縱——遼寧抗日自衛軍聯合指揮部，唐聚五將軍任總指揮，秦時雨、李春潤任副總指揮，英若愚任總參謀長，雷冬、包景華人副總參謀長……。
此令，東北抗日先遣縱隊司令員：陸。」
陸山這道命令很快就傳到了東縱以及清原自衛軍指揮部，接到命令的秦時雨和雷冬再研究之後，分別以東縱和自衛軍六路、七路、九路、十一路、十六路的名義給自衛軍總司令唐聚五、總參謀長英若愚去電，建議成立東縱——自衛軍聯合指揮部。
唐聚五與英若愚以及救國會的黃宇宙等人商議過後，同意了成立東縱——自衛軍聯合指揮部的請求。
但是唐聚五堅持不接受聯合指揮部總指揮的任命，不過在眾人的勸說下，暫時擔任總指揮，但將指揮權全權交給了擔任副總指揮的秦時雨！
大家都知道，這個聯合指揮部不過是自衛軍併入東縱的一個臨時過渡機構，等到這一戰結束後，這個聯合指揮部就會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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