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九章:見溥傑!
川島芳子啞口無言,陸山的回答太簡略,但是包含的意思卻非常豐富,可以讓人有無數的聯想。
什麼叫認賭服輸?
賭的是什麼?怎麼賭的?可有見證人?……
簡單的四個字,可以衍生出無數的問題,而要想挖掘這裡面的答案,從船越仁敏身上那是不太可能了。
五虎門的人身上,或許有可能,但這種丟面子的事情,他們會主動說出來嗎?
何況現在五虎門身後站著船越仁敏這個大靠山,用常規手段根本沒有用。
非常規手段,那用了不被發現還行,被發現了,豈不加深了敵對關係?
川島芳子現在並不想跟陸山鬧的太僵!
從熙洽進來,再到離開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去鳳仙閣還太早,川島芳子就這樣坐在沙發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沒搭式的閒聊,都是些沒有營養的話。
川島芳子總是是刺探,但得到的答案卻總是是是而非,有時候更是雲山霧罩,一頭霧水。
川島芳子都懷疑自己面前坐著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傢伙,他怎麼就那麼冷靜,一點兒都不上當呢?
這樣時間過得很慢,川島芳子都感覺自己有些不耐煩了,可對面的這個人還是穩若泰山,氣定神閒。
川島芳子感到有些洩氣,難怪土肥原老師說這個船越仁敏非常可怕,就憑這份鎮定自若的養氣功夫,大多數人都無法與之相比。
「時間差不多了,芳子小姐,叫上渡邊,我們該出發了?」陸山抬眼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對川島芳子道。
「哦,好的!」川島芳子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我去一下洗手間!」陸山從沙發上站起來,朝洗手間走了過去。
幾分鐘後,陸山與渡邊一郎分別上了兩輛汽車,汽車發動之後,駛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這個時代,就是繁華的上海,也不可能每個街道都有路燈,長春雖然有東方小瑞士之稱,可城市建設還處在比較落後的地步,因此未來,如果日本人想要將長春建成他們想要的都城,恐怕需要花不少代價!
鳳仙閣是距離執政府比較近的一家比較有規模的餐館,一聽整個兒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家中餐館。
地點是溥傑親自定的,吉岡安直本想阻止這次會面,但還是沒有能夠成功。
為了不把關係搞僵,吉岡安直選擇了妥協,並將此事上報給了關東軍司令部!
本莊繁憂心的是高波旅團被困有可能被全殲的危險,對於這種小事自然是丟掉一邊,讓參謀部去處理!
參謀部還顧忌日本跟滿洲國的關係,因此對吉岡安直做出了嚴厲的批評,特別是對船越仁敏的身份進行了強調。
吉岡安直雖然不願意就此放棄對自己的威信的堅持,但是最終還是屈服了!
船越仁敏居然還擁有關東軍陸軍大佐軍銜,雖然只是預備役,可軍銜比他高出兩個等級!
當時船越仁敏要是以上級的身份壓迫他的話,恐怕事情會變得糟糕!
從六點開始,鳳仙閣就戒嚴了,大批便衣憲兵入駐,前後門都安排了人手,甚至衛生間都安排了人手。
今晚歇業的牌子掛在大門外,行人看了遠遠的就走開了,門口站的人有眼力一看就只知道不好惹,上哪兒不是吃飯,何必自找麻煩呢?
六點十分左右,兩輛汽車緩緩駛來!
川島芳子先下車,然後陸山從車子裡鑽了出來,然後是後面車內的渡邊一郎!
為了見溥傑,渡邊一郎還特意的將他那副金邊的圓框眼鏡兒帶上了,配上銀灰色的西裝,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到有一副商界精英氣質!
陸山的裝束就隨意多了,雖然也是西裝,不過他並沒有打領帶,甚至領結也沒有系,上嘴唇上一撇小鬍子,淡淡的微笑,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味道。
這種味道是最令女人著迷的,川島芳子與陸山同一輛車,一路上腦子裡什麼都沒有,陸山的那種浪蕩不羈的味道。
鳳仙閣的門口,陸山與川島芳子都見到了一個她們不想看到的人,吉岡安直!
吉岡安直沒有穿軍服,上身傳了一件馬褂,下身是黑色稠褲,因為個子不高,看上起有些臃腫,如果不說他是日本人,手裡拿著一把折扇的他一定會被認作是「胖翻譯」!
吉岡安直這個人喜歡附庸風雅,但是肚子裡就那麼點墨水,學什麼都四不像。
聽說沒事還喜歡嚎一嗓子,唱法還挺受歡迎,他才剛剛發跡,不知道現在是怎樣一個情形。
「吉岡君,執政陛下呢?」川島芳子秀眉微蹙問道。(執政閣下有點兒不準確,以後都改成執政陛下)。
「執政陛下已經到了,就在裡面!」吉岡安直縱然有萬般不願,這個時候也不敢再弄出什麼事情來,否則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也許永遠都沒有機會再來滿洲了。
「嗯,船越先生,渡邊先生,兩位請!」川島芳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陸山微微一笑,逕自從吉岡安直面前走過,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眼神餘光瞥見,吉岡安直嘴角抽搐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狠光,但迅速的低頭掩飾了過去。
「芳子小姐,執政陛下在二樓,請你們跟我來!」吉岡安直心中儘管不滿,但這是他的職責,他還是快步的走到了前面,對川島芳子說道。
「嗯,有勞吉岡君了!」川島芳子不是陸山,她跟吉岡安直打交道的機會還很多,陸山這一次見溥傑,下一次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就算得罪吉岡安直,也很少有碰面的機會。
上了二樓,陸山就看到一身便裝的羅福葆站在一間包廂的門前,想必是代替溥傑出來迎接的。
「奴才見過十四格格,船越先生,渡邊先生!」
「免禮,平身!」
「謝十四格格!」
「格格,船越先生,渡邊先生,陛下就在裡面,現在就可以進去。」羅福葆彎腰低眉道。
「船越先生,渡邊先生,兩位請!」川島芳子微微側身道。
陸山微微點頭,抬腳跨了進去,渡邊一郎隨後也走進了包廂。
包廂內一共三個人,坐著的是一位年輕人,臉有點長,跟溥儀很像,這個自然就是溥傑了,至於站的兩位,估計是內侍之類的。
「船越仁敏,渡邊一郎參見執政陛下!」陸山與渡邊一郎走過去,對溥儀彎腰一躬道。
「兩位先生免禮,快,賜坐!」溥傑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
「謝執政陛下!」
「兩位先生的大名朕可是早有耳聞,特別是船越先生,皇兄留下的遺稿之中更是稱讚先生為大才,欲拜先生為師,只可惜,皇兄他突然暴病身故,哎……」溥傑一臉的悲哀道。
「是呀,宣統皇帝陛下才思敏捷,一代人傑,他的死實在令人惋惜!」陸山假惺惺的說道。
你要是知道你親哥哥是死在我的手裡,還能坐在這裡跟我聊天就奇怪了?
「不說這個了,吉岡君,讓廚房上菜吧,我們邊吃邊談!」溥傑吩咐吉岡安直道。
「是,執政陛下!」
「十四格格,你也一塊兒過來!」溥傑發現川島芳子還站在一邊,忙伸手招呼道。
「謝二哥!」川島芳子走過去,也坐了下來。
「聽聞船越先生曾周遊世界,識得各地風俗民情,不知道可否給朕也講一講,讓朕也開開眼界?」溥傑道。
「執政陛下曾在我日本帝國學習,見識廣博,船越那裡比得上執政閣下?」陸山謙虛道。
「船越先生謙虛了,我在日本主要學習的是軍事,其他的也稍有涉獵,那裡可以跟船越先生相比?」溥傑道,「您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都還要長呢!」
「嘿嘿。」陸山乾笑兩聲,「那麼,請問執政陛下想要聽那一段呢?」
「就聽關於尼斯湖水怪的那一段!」
「尼斯湖水怪呀?」陸山微微一笑,這倒是沒什麼難度,就算照搬課本,他也可以背出來,何況他真的到過尼斯湖,只是他沒見到水怪,當地關於水怪的傳說倒是聽到不少!
溥傑興致勃勃的望著陸山。
陸山醞釀了一下,清了清嗓音,開講了……
陸山用的是中文,對於川島芳子和溥傑來說,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陸山用的標準的北京話,對他二人來說,那聽著最悅耳熟悉了。
可渡邊一郎就苦不堪言了,他中文是個半吊子,雖然這半年來進步不少,可還是有很多詞句是他聽不明白的,理解自然是跟不上了。
陸山也照顧他,不時的用日語解釋幾句,溥傑和川島芳子也都聽得懂,一個在日本生活了十幾年,一個則在日本留學過,日語聽說自然不是問題!
滿洲國的用度並不算寬裕,但是溥傑還是點了近十六個菜,每一道菜拿到外面去,估計都是價值不菲的。
燜熊掌!
爆炒鹿筋!
穿山甲!
……
乖乖,全是野生動物,這要是換到陸山原來那個年代,別說吃了,就連看都看不到了。
造孽呀,造孽!
心理不斷的罵著,筷子卻不停的夾著,這可是真正的野味,經過大師級的廚師烹調,那味道絕對不一樣!
就算陸山如今也算是大富大貴了,可這些東西,他想要吃到的話,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今兒個,這溥傑算是大出血了,這一頓飯錢,估計夠好幾戶人家吃一年的了!
當然,現在這個時代不禁獵,這些野味雖然珍貴,跟後世不能夠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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