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戰鬥在白山黑水]第一百六十八章:驚人的「身世」!——
第一百六十八章:驚人的「身世」!
「不過副總司令,咱們這麼做有些……」犁天才話說了半句,留了半句沒有說下去。
「你是說不地道是吧,人家才幫咱們救了人,咱們回頭不但沒感激人家,一轉身就把人出賣了,對嗎?」張少帥有些激動,消瘦的身體似乎經受不住這樣猛烈的情緒波動,撫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天才,小爺的病剛剛有些起色……」趙四小姐見張少帥這樣,不免有些心疼的朝犁天才投過去一絲責怪的意思。
「是,四小姐,天才莽撞了!」犁天才忙欠身認錯道。
「小四,不怪天才!」張少帥平息情緒道,「他說的不錯,我們這麼做是違反了當初的協議,他若是不滿也是應該的!」
「一個土匪頭子而已,值得小爺如此重視嗎?」趙四小姐莫名其妙的道。
「小四,住口!」張少帥顯有的怒喝一聲道。
趙四小姐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失言了,老帥不就是「匪」出身嗎?自己諷刺一個土匪頭子,不是連老帥也捎上了嗎?
「好了,天才,這件事交給你去辦,盡量彌補兩方的關係。」張少帥道,「他不是要購買一批機器和送幾個人出國留學嗎,這些都可以答應他,特事特辦。」
「是,副總司令!」犁天才鬆了一口氣,陸山是個不肯吃虧的人,只要少帥在另外一方面有所補償,應該可以說得通的。
犁天才回到他的政治處辦公室。
機要秘書就敲門進來了:「主任,狼組密電!」
「放在桌上,你出去吧!」犁天才吩咐道。
點燃一支煙,抽了兩口,想了一下,拿來一個煙灰缸,將煙頭掐滅。
將電文拿到手中,翻看之後,從貼身的口袋裡取出密碼本,逐一的譯下來。
翻譯完電文,犁天才便長歎一聲,將電文捲起,,劃燃一根火柴,付之一炬。
僅僅是跟自己取得聯繫,需要藍衣社特務處的處長親自跑一趟東北嗎?
這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戴雨農雖然身份不顯,可權勢不弱,這樣的人出現在哪裡必然會有大事發生。
如果不是犁天才發這麼一份試探性的電文,他也不會把戴雨農跟溥儀聯繫起來,而就是這份電報,他豁然開朗了!
戴雨農是帶著任務北上的,目標就是被日本人弄出來的傀儡的偽滿洲國皇帝溥儀!
溥儀是前清廢帝,東北又是滿清龍興之地,滿清皇室後裔都還在,遺老遺少們不知凡幾,這些人天天都盼望著恢復滿人統治天下的榮光,好讓滿人再過上高人一等的生活。
所以復辟在東北還是有一定市場的,加上日本人的支持,溥儀這個已經被廢掉的皇帝卻有了任何人不具備的意義。
一旦滿清在東北復辟,那麼偌大的東三省就要被分裂出去,這是國人所不能忍受的,特別是張少帥,東北是他的根基所在,他的軍隊也大多數是東北人!
一旦東北成了別的國家,他們將有家歸不得,有國歸不得。
老蔣也不想溥儀復辟,那就意味著先總理領導的中國革命的一種失敗,這也是他個人政治上的失敗!
殺掉溥儀,讓日本人的滿洲建國計劃徹底流產!
但是這談何容易,在天津靜園的時候,都沒能做到,何況現在溥儀被日本人保護了起來,那就更難了!
「來人!」
「主任!」
「這是回電,馬上發個狼組!」犁天才寫下一串的數字交給機要秘書道。
「是,主任!」
「發完之後馬上銷毀!」犁天才嚴肅道,「明白嗎!」
「明白!」
等待犁天才回電的陸山還沒有睡覺,他在考慮如果戴雨農的目標就是要刺殺溥儀的話,自己該如何應對,是出手還是不出手?
溥儀在大連,那裡幾乎沒有自己任何一分力量,去那裡下手太難了,溥儀又被嚴密保護,根本不露面,就算他知道溥儀身在何處,那要潛入進去刺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闆,老狐狸電報!」
「給我!」陸山接過電報,迅速的看了一眼,密碼本對他來說已經是滾瓜爛熟了,就算沒有,他也能迅速的將電文翻譯出來。
「果然如此,命令下去,大家這幾天辛苦了,都早點休息吧!」陸山燒掉了電文,吩咐道。
19日,北平、天津、上海、南京……
「號外,號外,馬占山將軍前線大勝日軍,斬敵兩千餘……」
「馬占山將軍又打勝仗了!」
「我們打贏了……」
……
「八嘎,卑鄙的支那人發射的毒氣彈,違反了日內瓦聯合公約!」
「抗議卑鄙無恥的支那人,對大日本帝國英勇的武士使用了生化武器……」
……
江橋守軍與日軍的戰鬥暫時平息了,可雙方的國民和支持者們的口水戰卻在戰後打響了,而且從民間到報紙輿論,再到zf外交部門,爭論似乎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
日本駐華公使重光葵更是向南京國府提出了嚴正抗議,抗議中**隊在戰鬥中使用了日內瓦公約禁止使用的生化武器,造成了大日本帝國士兵嚴重傷亡。
這場「生化武器」之爭很快就吸引了國際媒體的關注,《紐約時報》、路透社都對中日兩國雙方各執一詞輿論戰做了報道。
當然,歐美列強還會對日本有所偏袒的,他們認為儘管日本進行了一場非正義的戰爭,但是中**隊在抵禦外侮的時候也不應該使用這種不人道的武器!
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來自中央蘇區的報紙就一面倒的指責日軍故意的擴大其詞,其所提出來的「生化武器」不過他們單方面的說法,中國守軍方面還沒有發表言論!
奇怪的是,與之前馬占山高調公佈戰局不同的是,這一次江橋守軍方面卻顯得異常的沉默,似乎並不打算駁斥日本方面的言論。
於是日本的報紙就以守軍方面沉默為由,說中國守軍不站出來說話,正說明了他們心裡有鬼,馬占山方面擁有「生化武器」是真的。
奉天方面,在19日下午,關東軍司令本莊繁再一次給馬占山發出最後通牒,要求他離開放下武器,停止抵抗,率領手下馬上撤出齊齊哈爾。
就在國內國際都想瞭解真相之際,馬占山去出奇的保持了沉默,無論任何的詢問電報都不予搭理,能敷衍的敷衍,能不回答的就不會回答,什麼新聞採訪之類的全部推掉,一心一意的整軍在此備戰!
原本歷史上的江橋抗戰此時此刻已經結束,但是隨著陸山插了一手,最終打成一個現在這樣一個暫時維持不敗的局面!
馬占山手下的兵力和武器以及物資也比歷史上的富裕多了,軍心、民心士氣十分高昂,日軍要想攻下齊齊哈爾恐怕付出的代價要遠遠的大於歷史上的。
而且,日軍得到的也不是一個完整的齊齊哈爾,那裡已經差不多變成一座空城了。
歷史已經在有所變化了,江橋抗戰還沒有結束,按照現在的情況,就算再有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夠結束。
天氣越來越冷,這對守軍是相當有利的,因為馬占山只要守住了齊齊哈爾,那蘇聯人的援助就會源源不斷的送過來!
守軍都是土生土長的黑龍江人,日軍雖然也是一直耐寒的部隊,可他們畢竟不是在自己國土上作戰,天時、地利、人口三樣都不佔,很難贏的這一場戰爭!
陸山此時此刻哪兒呢?
在菊文酒館,再跟老酒井喝茶,下棋,還有聊天。
從上午九點,一直到下去五點,幾乎一天的時間,陸山都泡在了菊文酒館!
「我跟由美的父親很早就認識,她小時候我還抱過她呢,只是後來我受命來到了中國,一晃十多年過去了,由美長大了,出落的如花似玉。」老酒井閉上眼睛回憶道。
「那個時候的由美就如同一朵嬌艷的花朵,她隨父親來到了中國,在駐華公使館工作,在阪西利八郎閣下手下工作,這個時候由美才十八歲,一個活潑、熱情美麗的姑娘,是很容易被男孩子喜歡的對嗎?船越君?」老酒井睜開雙眼,問陸山道。
「是的,哪一個男人不喜歡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呢?」陸山微微一笑。
森山由美既然稱呼土肥原為師兄,很顯然是出在那位日本二代中國通的阪西利八郎的門下了。
「由美是個熱愛陽光的女孩子,她活潑、開朗,很有才華,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老酒井頓了一下,把目光瞄向陸山。
「但是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而這個男人還是一個中國人,我說的對嗎?酒井伯父?」陸山呵呵一下,知道老酒井在考他。
「你說的不錯,她愛上了一個中國人,這對於一個情報人員來說,是不允許的,假如對方是日本人,還可以考慮接受,但對方是中國人,我的老朋友絕不允許,而由美是個倔強的孩子,為了愛,她不惜跟自己的父親決裂,但是後來證明她是錯的,那個男人接近他不過是為了從她身上得到情報,由美的父親就死在那個男人手中!」老酒井緩緩說道。
「那個男人呢?」陸山好奇的問道。
「死了,死在土肥原的手中!」老酒井淡淡的說道。
「我很奇怪,既然土肥原閣下幫由美報了殺父之仇,為何由美對土肥原閣下表現十分冷淡呢?」陸山問道。
「那是土肥原曾經追求過由美,但是由美拒絕了他,而且由美父親的死也多少是因為土肥原的關係。」老酒井解釋道。
「原來還有這麼一頓複雜的關係,船越之前一點都不知道。」陸山道。
「船越君,我老了,大日本帝國的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如果你真心喜歡由美的話,多門將軍那裡我可以幫你。」老酒井突然說道。
「酒井伯父,我自己的事情我習慣我自己解決!」陸山心中大為警惕,這老傢伙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起來了,奇怪?莫非有什麼陰謀不成?
「以你現在的地位和能力,要達到你的目的很難!」老酒井道。
「酒井伯父,你我都無法左右由美的選擇吧?」陸山道。
「不,你在外面遊蕩慣了,已經忘記了在我們日本,女人總歸是依附男人存在的吧?」老酒井道,「這就是東方與西方的不同。」
「西方的男女平等那一套沒什麼不對,酒井伯父,別小看了女人!」陸山道。
陸山說出這一句,跪坐在老酒井身側的美惠子眼睛一亮,但迅即掩飾了過去。
「我沒有小看女人,但女人總有一天要嫁人生子,對女人來說,家庭才是她們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女人一旦到了結婚的年齡,最好還是找個人把自己嫁了,然後相夫教子。」老酒井說道。
「呵呵,酒井伯父扯遠了,我目前還沒有結婚的打算!」陸山一笑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今年三十三了吧?」老酒井微微一笑。
「哦,酒井伯父還記得我的年齡?」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當年我還抱過你呢!」老酒井呵呵一笑道。
「抱過我?」陸山驚駭的差點沒跳起來。
「你那時候還小,早就忘記了,你父親船越文夫也是我的至交好友之一,你的滿月禮還是我親自主持的呢!」老酒井道。
「是嗎,酒井伯父!」陸山腦子裡一片混亂,自己這個身份根本就是胡謅的,雖然後來通過渡邊一郎將身份的問題暫時抹平了,可實際上經不起調查,因此他很想找個機會去一趟日本,將這個問題徹底解決掉。
但是現在還沒有機會去,因此他萬分小心,不讓人懷疑他的真實身份。
「你看,我這裡還有你小時候的一張照片,現在的你可不像小時候的你!」老酒井取出一張顏色泛黃的照片,遞給陸山道。
試探?還是?
陸山感覺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而他根本就認識上面的那些人,還有好幾個孩子,哪一個是自己他也無從認起!
如果這是老酒井的試探,那這個老傢伙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太難對付了。
「酒井伯父,時隔那麼久了,小時候很多事情我都忘記了,自從父親去世後,這些年我都在外面遊歷,很久沒有回日本了!」陸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的斟酌的回答道。
「中間靠左的哪一個,你自己看看,幾個小孩子裡就你的個子是最高的,張大了也是!」老酒井道。
陸山朝照片上望去,果然中間靠左的一個小男孩個子比其他孩子要高出半頭,儼然一副孩子王的氣勢!
「酒井伯父,我真的不記得了,小時候的事情很多都沒有印象了!」陸山再不清楚老酒井意圖前,只能推說自己不記得了,反正從照片上看,也就是三五歲的樣子,這麼小的年紀,記不清楚也很正常。
「哎,你七歲的時候不幸落水,當時正發大水,河水湍急,結果你就被河水沖走,你父親沿途尋找,一無所獲,後來才得知你被一戶農家收養,這才將你接了回來,你母親因為思念你,早早的過世,你父親在找回你幾年後也不幸身故,然後你就輟學,登上了去美國的輪船,這一去就是十幾年呀!」老酒井訕然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到了中國,沒想到會在這裡與你重逢!」
「什麼?」陸山聽了之後,有一種心臟要跳出胸腔之外的感覺,自己雖然也想編造一個身世,但也沒有這麼離譜呀!
老酒井這是在演戲呢,還是真查到一些什麼,亦或者真的有「船越仁敏」這樣一個人存在?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還有這麼離奇的身世,那自己若是承認了,萬一真的出現呢?
可若是自己不承認,那老酒井又會怎麼對付自己?
「我父親他……」
「你父親船越文夫,是我這輩子最敬佩的幾個人之一,他曾經是黑龍會的教頭,一個真正的武者!」老酒井激動的說道。
陸山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老酒井編織的一個陷阱裡,進不得,退不得,完全受他擺佈,這種感覺令他心中產生了一個恐慌,特工八年的生涯之中從未遇到過的無助和無力之感。
如果老酒井說的都是真的,這無疑是幫他建立一種更加穩定的身份關係,當然前提是原來的那個「船越仁敏」徹底的從這個世界消失,而他則取而代之。
如果不是,那就就麻煩了,他必須馬上做出退出的決定,一切計劃全部作廢!
這就意味著一個月的心血全部白廢了。
「你跟你父親的關係並不好,我想是因為你沒有再家中長大的原因,你父親早年跟人比武,身體積攢下許多暗傷,這些暗傷在年輕的時候不覺得什麼,可等到他上了年紀,這些暗傷就爆發了出來,加上你父親中年得子,失子之痛,喪失信心,中日酗酒……」說著說著,老酒井居然當著陸山的面上流下了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