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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戰鬥在白山黑水 第一百三十七章:煤車爆炸案! 文 / 長風

    練拳,吃早飯,若非特殊情況的,陸山每天的生活都是非常自律的。

    六點鐘起床,絕對不會拖到六點零一分,戰爭年代,必須嚴格要求自己。

    然後是熟悉這個時代的方方面面,大到飛機軍艦的製造,小到一顆火柴盒的生產,這都是他需要瞭解的東西,畢竟他記憶力的東西都是書本或者史書資料上看到的,還是有一定細微差別的。

    「山哥,小蝶醒了!」林玉琴敲開了正在伏案疾書的陸山道。

    「醒了?」陸山一抬頭,將紙張折疊了一下,放進了抽屜,這才起身道,「走,看看去!」

    藍玉蝶的房間,佈置的很簡潔素雅,一股子藥草夾著淡淡的女兒香,令人有一種心神安定的感覺!

    一個年輕的女人在給藍玉蝶餵藥,陸山認得,她是犁天才的手下,是這裡通訊小組的報務員,叫秦嵐。

    「老闆!」

    「你先下去吧。」陸山衝她點了點頭。

    「玉蝴蝶,你覺得怎麼樣?」陸山走到床邊,十分歉意的詢問道。

    「老闆,對不起,我任務失敗了!」藍玉蝶蒼白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泛白,看上去就像命不久矣的人。

    「不,你任務完成了!」陸山道,「在你帶回來的那個盒子裡,我們找到了半張軍票!」

    「真的嗎?」藍玉蝶有些激動的就要仰起身子。

    「當然是真的,我已經讓老閻試著去銀行了……」陸山含笑解釋道,「你可真是一員福將呀!」

    「那還差一件呢?」藍玉蝶問道。

    「這個老閻會有辦法的!」陸山呵呵一笑道。「你現在先好好養身體,等身體養好了。我教你一套拳法!」

    「什麼拳?」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樣碰到對手,就不用逃跑了!」陸山道。

    「那我豈不是要拜你為師?」

    「不用,相互切磋而已!」

    「對了,打傷你的是什麼人?」陸山鄭重的問道。

    「是那個內田良平,就是他用那個鎮紙在背後給了我一下,速度太快了,我沒法避開,還吐了一口血!」藍玉蝶恨恨不已道。「還有,那個廚子。老傢伙也是一個高手,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傷的這麼重!」

    「哦,居然有兩個人!」陸山聞言一驚,這內田良平倒是可以理解,畢竟是從日本過來,這麼短的時間,是很難把他的底細調查清楚的。

    而那個廚子宮平八郎已經在中國生活數年了。居然沒有人發現他是一個高手。

    也是他在中國沒有機會出手。所以才沒有人知道吧。

    其實這也不算是閻謖的疏忽,如果有人有心想要隱瞞,想查的難度就大多了。何況只給了閻謖三天時間?

    「玉蝴蝶,你放心,你這個仇我會幫你報的!」

    「玉琴,好好照顧她,用最好的藥!」陸山囑咐林玉琴一聲,就離開了,他一個大男人實在不方便在一個女人屋子裡呆太久,何況也沒那麼多話要說。

    「老闆,電報!」

    「給我!」陸山走出來,剛好碰到了前來送電報的秦嵐,「下面電報,都送到我辦公室去!」

    陸山飛速瀏覽了一下電報內容,電報是山上發來的,小鬼子的軍事顧問團已經下山了,中午的火車,不是專列,是搭乘一輛從撫順開往奉天的運煤車。

    為了搭載這些小鬼子,運煤車特意的加了一節車廂。

    這是一份請示電報,是炸還是劫!

    陸山想了又想,車上沒有無辜的乘客,就沒有必要讓雷冬和王榮他們冒險,索性就炸了好。

    但是小鬼子是臨時加的車廂,日後追查起來必然會懷疑是消息走漏,很容易暴露馬耳山的秘密。

    權衡了已久,還是炸掉好,小鬼子懷疑就讓他懷疑好了,到時候見招拆招。

    「直屬小隊已經到達指定位置!」又一份電報到了。

    「回電,炸!」陸山下定覺醒,如果換做之前,他還捨不得小鬼子攜帶的那兩部電台,但是現在他絲毫不心疼了,只有將小鬼子的電台都炸掉,才能不讓小鬼子懷疑密碼本被竊取和洩露。

    做出這個決定後,陸山鬆了一口氣。

    鬼子的軍事顧問團一死,馬耳山暴露的危險反而會小很多,但是他已經以「劉大巴」的名義答應接受下山整編,這才是接下來最麻煩的事情。

    要把一支近千人的抗日武裝隱藏在敵人眼鼻子底下而不被發現,這是個高難度的事情。

    這個課題比潛伏在敵人心臟裡大殺四方似乎更有難度!

    好在劉大巴沒死,只是變成活死人,他的女兒劉月茹孩子啊,女婿董義海也被處決,董家的產業也被劉月茹接掌。

    只要能夠讓日本人相信馬耳山的變故不過是內部勢力的一次洗牌,一切按照劉大巴跟日本人商定的招安協議來的話,未必沒有瞞過日本人的可能!

    日本人肯定會派兵進駐姚千戶屯,這是肯定的,而且一旦招安歸順,日本人也不會讓他們就呆在姚千戶屯吃喝玩樂,反倒時候下山之後怎麼辦?

    如果是這樣,那還不如公開高舉抗日大旗呢!

    任何人都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陸山偏偏想要兩者兼顧,這就讓他陷入了兩難之中。

    馬耳山的抗日基地,還有現行中他弄出來一個龐大的「鳩佔鵲巢」的計劃。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村人失地,人地皆得!」陸山在心理權衡,到底是基地重要,還是現在的計劃重要,現在這個計劃剛剛開頭,能不能成功他自己也不知道。而基地是現成的,不過距離小鬼子心腹地帶太近了。要想長遠的擁有,似乎不太可能!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小鬼子絕不會讓這樣一隻武裝力量在自己眼鼻子底下的。

    那麼轉戰肯定是必然的!

    既然轉戰是必然的,那馬耳山這個基地也只能當成是一個臨時的基地,能騙日本人多久就騙多久,騙不了就要跑。

    當然不會一槍不放就跑,小鬼子要趕自己走,哪的要從他們身上撕下一大塊肉下來才行。

    日本人接下來的用兵方向是向北,等解決黑龍江的馬占山部。肯定會掉頭來向西、向南,直至完全對東北關外的控制。這麼算下來,只要不過分刺激鬼子,馬耳山的蓋子可以捂上三個月至半年。

    馬耳山的定位就需要重新調整了,陸山立馬就下筆寫了一個意見的東西,發給了秦時雨,讓他也幫著謀劃一下,畢竟這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嘛!

    秦時雨接到陸山的電報。有些吃驚。等仔細的讀完內容之後,這才明白陸山的良苦用心。

    陸山比他想的要遠,他還在為接下來的幾個月的事情發愁。人家都已經想到了半年甚至一年以後的事情了!

    陸山判斷,日本人會用半年至一年的時間內控制這個東北,回過頭來,就會對付在東北境內的抗日武裝,一旦日本人用正規軍打擊雜牌軍,那麼結局很顯然,大部分抗日武裝被消滅或者叛變,招安,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只有躲進深山,繼續跟小鬼子周旋,生存空間會越來越小,直到被日本人趕盡殺絕,或者偃旗息鼓!

    未來東北抗日聯軍就是這樣一個遭遇,幾十萬抗日聯軍就是這樣遭到慘敗,死傷無數,最後活下來的寥寥可數。

    陸山正是因為知道這段歷史,也知道這裡面有很多原因,但真要改變這個宿命卻並不容易。

    以一己之力,挽狂瀾於即到,說是容易,做起來卻難,沒有強大的實力做後盾,那是不可能的。

    他需要時間,同樣也需要金錢!

    如果他願意,可以選擇去西南大後方,那裡他完全可以憑借先知先覺大展拳腳,但是他不願意,他就是要在敵人的心臟中跟他們鬥下去。

    他不願意看著三千萬東北同胞受辱,而他卻自己到後方安逸的發展,他過不了那樣的生活。

    就是因為這個,他不願意再回東北軍,而選擇了一條更加艱險的抗日道路!

    日本人控制了奉天,所有商用和軍用電台都被嚴密監控,所以陸山也只能跟秦時雨長話短說,以免被日本的人偵訊車發現電台的位置。

    當然,現在的偵訊技術還沒有成熟,只要注意控制收發報的時間,日本人想要查到電台的位置並不容易,等過幾年,隨著偵訊技術的進步,那藏匿地下電台就不那麼容易了。

    「老闆!」

    「老閻,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陸山吃驚於閻謖才去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來了,十萬美元數目不少,就算清點一下,也要耗費不少時間。

    「錢我還沒能取到,不過我打聽到一個消息!」閻謖道。

    「什麼消息?」

    「那內田老鬼子跟花旗銀行約定的信物並不是什麼貔貅印章!」閻謖道。

    「什麼,不是貔貅印章!」陸山已經,罵道,「這個該死的老鬼子,臨時還擺了我一刀!」

    「老闆別急,雖然不是貔貅印章,但它還是落在我們的手中!」閻謖神秘的一笑。

    「落在我們手中?」陸山一陣訝然,隨後他目光慢慢的移到那只貔貅鎮紙上,驚訝道,「難道是它?」

    「不錯,老闆,就是它!」閻謖拿起那貔貅鎮紙說道。

    「這可真是陰差陽錯,內田良平就是用這個東西打傷藍玉蝶的,沒想到藍玉蝶隨手就把它給帶了回來!」陸山搖頭一歎道。

    「這是燕子門的規矩,賊不走空嘛!」閻謖嘿嘿一笑。

    「呵呵,也對,如果不是這個規矩,恐怕咱們就與這真正的信物失之交臂了!」陸山一笑道。

    「老闆,現在東西齊了,我的取錢了!」閻謖找了一塊絨布。將貔貅鎮紙鄭重的包了起來,放入懷裡去了。

    陸山搖頭笑了笑。這種事情可真是太少見了,這簡直就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不對,這個比喻有點不恰當,這應該是,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不過這件事還真是有些戲劇性,一個說自己沒有完成任務的人卻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出色的完成了任務。

    林玉琴去教會醫院將柳玉瑤接了回來,其實柳玉瑤的燒已經退了。身上的傷也上了嫩皮,基本上問題不大了。但是她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個才十八歲的花季少女驟然遭到如此殘酷的摧殘,心靈上一下子承受不了,這也是正常的。

    每天吃了吃飯和洗漱之外,基本上她從不跟人說話,眼神呆呆的,總是朝窗外望著。

    這樣不吵不鬧的,反而讓人覺得擔心。

    本來沙曼一聲還要求留院多觀察幾天的。但是在林玉琴的堅持下。出院了!

    林玉琴將柳玉瑤安排跟自己住在一個房間,這樣也好就近照應。

    柳玉瑤回來之後,陸山也去看了。望著曾經不屑的跟她鬥嘴,想要做個優秀的外科大夫,自己還答應叫她的少女,現在變成這樣一個樣子,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精神方面的創傷是最難癒合的,甚至是永久難愈。

    她的哥哥還在小鬼子手裡,陸山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給這幫沒人性的畜生一個難忘的教訓!

    這兩天華美浴池裝修停業,陸山用這種方法也將一部分犁天才留下來的人進行培訓,白天裝修,晚上培訓,他自己不授課,但是可以先交給薛顯和閻謖他們,他可是刻意的減少與下面的人接觸機會,而且能夠來培訓的人都一定是安全可靠的。

    通過這種短暫的夜校式的培訓,閻謖逐漸掌握了犁天才留下的大部分人馬和關係,一個比之前更加高效和隱秘的情報網絡悄然的重組形成。

    陸山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寫材料,將他後世參加學習和培訓的資料寫出來,然後交給閻謖,讓他視情況針對性的對情報人員的培訓和指導!

    《情報工作指南》、《情報人員應該具備哪些素質》、《秘密戰線上工作的重要性》、《暴露後的應對措施》、《一個休眠者被喚醒後應該做哪些事情》……

    除了情報工作,還有日常生活的小細節的注意事項,竊聽與反竊聽,跟蹤與反跟蹤,當然還有如何應對對手的試探、審訊,特別是刑訊,甚至還加入了催眠的課程!

    陸山是想到什麼就寫下什麼,粗略的算了一下,每天至少要寫八個小時,以一小時五百字計算,一天下來就要寫四五千字。

    粗略計算了一下,陸山這一路征戰搏殺的閒暇居然寫下來洋洋灑灑的近十萬字的材料!

    這些材料後來保存下來的只有不到一半兒(原稿),被看成是研究陸山元帥生平的第一手珍貴史料。

    沒有人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從他的腦子裡出來的,後人人們歸結為,陸山元帥就是天生的特工,他的情報工作的天分是與生俱來的,是上天賜給他的一筆財富!

    「山哥,吃飯了!」林玉琴進來喊了一聲。

    「知道了,就來!」陸山依舊伏案寫個不停,「對了玉琴,以後盡量的少叫我山哥!」

    「山哥,這是為什麼?」林玉琴臉色微微一白。

    「我不是不讓你叫,而是現在我們在敵人的窩裡,有時候你這不經意的一聲就可以暴露我的身份,按照日本人的規矩,你可以稱呼我為船越君,或者船越先生,或者直接稱呼我為先生都可以!」陸山抬頭解釋道。

    「知道了,山哥!」林玉琴鬆了一口氣,原來他並不是嫌棄自己才讓自己改稱呼的。

    「還叫山哥?」

    「船越先生,您該吃午飯了!」林玉琴露出一絲微笑微微一躬身道。

    「很好,你呢,我給你取個日本名字,等把身份弄好了,你就正式的出現在我的身邊。」陸山道,「另外,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學習日本的一些禮儀了,怎麼穿和服,招待客人等等,明白嗎?」

    「玉琴明白!」林玉琴心理默默的說道,只能能夠在你身邊,玉琴願意做任何事情。

    「你還要學會做日本的料理,這可是日本女人的必修課!」陸山最後還加了一句。

    「我會努力學習的。」林玉琴答應了一聲。

    「好,我們去吃飯吧。」陸山放下鋼筆說道。

    華美浴池的廚師的水平還是蠻不錯的,做的菜也很香,不過陸山一向不挑食,只要是不是毒藥,他都吃的下去。

    酒足飯飽之後,陸山回到辦公室。

    望著牆壁上的掛鐘,他算著雷冬和王榮他們應該快動手了。

    這種等待是最折磨人的,不過他的心態早已不同一般人了,這樣的經歷他實在經歷的太多了。

    「噹!」

    時針走向一點鐘,一聲悠揚的鐘聲響起,門外同時也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陸山豁然睜開雙眼,身體坐直了,盯著那緊閉的大門眼睛一眨不眨。

    「老闆,電報!」報務員秦嵐踩著她那雙平底皮鞋走了進來。

    「放下吧!」陸山鎮定的說道。

    「是!」秦嵐放下電報,就離開了。

    電報上就四個字「任務成功」,陸山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這下日本人該頭疼了。

    「喂、喂,什麼地方爆炸?」

    「喂、喂、是憲兵隊嗎……」

    ……

    小鬼子憲兵隊、鐵路守備隊還有鐵路局此時此刻是亂成了一團,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一聲驚天的巨響,將整個奉天城內的大大小小的日軍的機關的神經都提了上來。

    爆炸發生在距離蘇家屯火車站不足二十公里的地方,一共是七節運煤車和一節加裝的車廂。

    有人將炸呀埋在鐵軌下面,等火車開到的時候,引爆**發生的劇烈爆炸,就連那幾十噸重的火車頭都讓爆炸產生的氣浪給掀開了。

    火車上一共不到五十人,全部遇難!

    蘇家屯憲兵分隊的櫻木少尉率先第一趕到爆炸現場,現場一片狼藉,火車車皮、鐵軌都炸的變形,煤炭燃燒產生的濃煙,幾十米高的煙柱子,幾十里外都清晰的看的見。

    至於車上的人,那早就粉身碎骨了,跟漆黑的煤炭摻和在一起,就算還完整,也給燒成煤炭一般焦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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