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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參謀,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但我都希望你能夠跟我們一起轉移,瀋陽城已經是日本人的天下,我們在這裡多待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尤其你我都有一層東北軍的身份。」陸山語氣誠懇的說道。
「謝謝你,陸山兄弟,你們走吧,幫我把玉瑤帶走,我會小心的。」柳玉書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拒絕了陸山的提議。
陸山知道柳玉書不是不信任自己,而是干係重大,如果他真是組織的暗線,沒有上面的允許,是不能夠對自己說出身份的,否則一旦出現問題,會承擔很大的責任,還會給組織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會,但人家不相信也沒有辦法。
從這一點看,這個柳玉書意志還算是蠻堅定的。
「怎麼樣,秀才答應跟我們一起走嗎?」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劉剛和雷冬都喜歡稱呼柳玉書為「秀才」,這也算是**人善於跟群眾打成一片的功績吧。
「柳參謀堅持留下,讓我們把玉瑤帶走!」陸山長舒一口道。
「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我要跟我哥在一起!」一道響亮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了下來。
「這是你哥的意思,你不想走,自己跟他說去!」陸山根本不對柳玉瑤解釋,直接把柳玉書搬了出來。
跟女人講道理,陸山自己知道不擅長,他最擅長的就是武力!
「我就是不走,你能奈我何?」柳玉瑤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找哥哥去說,那不是自找不自在?
「胡鬧,玉瑤,我告訴你,從現在起,陸山兄弟也是你哥哥,你必須聽他的安排!」柳玉書沖房間裡走了出來,怒氣沖沖的呵斥一聲道。
「哥,我就不走,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柳玉瑤跺腳道,「就算要死,咱們兄妹也要死在一塊兒!」
「玉瑤,你不要任性了,什麼死呀,活的,哥一個人留下來不會有事的,我的傷就是證明。」柳玉書一指自己的胳膊道。
只怕你的傷就是「證明」你就是東北軍餘孽吧,陸山心說道,這話也就騙一騙柳玉瑤這樣沒經驗的少女。
「可是,我就是不願意跟你分開,你一個人留下來,我不放心。」柳玉瑤跑了下來,眼圈紅紅的說道。
「放心吧,玉瑤,我就是留下待幾天,等傷好了,就去找你們。」柳玉書強自鎮定,展顏一笑道。
「冬子,去找輛車,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陸山吩咐道。
「山哥,白天走?」
「夜裡黑燈瞎火的,你認識路?」
「可是山哥,日本到處設卡檢查,咱們不但有槍,還有那麼多的金銀……」雷冬猶疑的問道。
「附耳過來!」陸山微微一笑。
雷冬把耳朵湊了過去,陸山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他馬上就眉開眼笑的急匆匆的出去辦事了。
「喂,你對他說了什麼?」柳玉瑤好奇的問了一句。
陸山置之不理,轉身過去又吩咐劉剛幾句,劉剛怪異的看了陸山一眼,什麼也沒說,就進了廚房。
「小氣鬼!」陸山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個綽號。
夜幕西沉,偶爾的還傳出一兩聲槍聲,然後出了窗外的風聲之外,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已經是九月下旬了,天氣一天比一天冷,過不了一個月,估計就要下雪了。
陸山在柳玉書的書房內搭了一個簡易的床,這三天夜裡他都睡在這裡。
原來的世界裡他雖然沒有家人,也沒有女朋友,可他有一群戰友,他並不感到孤獨。
可現在,他來到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大時代,周圍沒有他熟悉和認識的,劉剛他們雖然也算是戰友了,但是本能的還有一種隔膜的東西。
輾轉反側睡不著,陸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將自己所學和所知道的歷史在腦海裡慢慢的回放,找到自己可以用到的,然後加強記憶。
作為一個情報特工,更多的時候是用腦子,陸山的記憶力是非常好的,不然他也不會從特種部隊轉去國家安全局。
柳玉書懷疑自己,這一點毋庸置疑,誰會相信一個只有初小的大頭兵精通各種槍械,會說外語,還會駕駛汽車,就連他這個少校團參謀知道的都沒有他多。
他自己都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來解釋這一切。
這是他身上唯一的破綻,也可能成為他加入組織的障礙,身份不明,來歷不明,學歷造假,這下麻煩大了。
「冬子哥,你怎麼把一口棺材弄家裡來了?」迷迷糊糊間,聽到柳玉瑤驚呼一聲,陸山馬上睜開眼睛,挺直了腰桿。
一口漆黑的大棺材被雷冬和劉剛兩人安放在在院子正中央,看上面的漆色似乎剛刷了沒多久。
瀋陽城這兩天死的人多了,棺材店加班加點都快賣的脫銷了。
「是我讓冬子買回來的!」陸山走了出來解釋道。
「你買的,你買棺材做什麼?」柳玉瑤眨著大眼睛,一臉不解的問道。
這時候劉剛也回來了,他身後用草蓆裹著一具流浪漢的屍體。
「剛子哥,你幹嘛把個死人背回來了?」柳玉瑤嚇的尖叫一聲,一下子躲到了陸山背後,渾身發抖。
「死人而已,這麼膽小,還學打槍,還是老老實實的找個人嫁了,相夫教子吧。」陸山道。
「你,誰說我膽小的,我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沒見過死人?」陸山冷冷道,「你爹娘死的時候,你沒見過嗎?」
「那時候我還小,不知道害怕!」
「十六歲了,還小?」
「陸山兄弟,這個人剛剛嚥氣,估計是餓死的。」劉剛解釋道。
「燒水給他清洗一下,找些好衣服給他換上,把鬍子和頭髮都理順了,這可是給長輩出殯!」
「山哥,這活兒我們可沒幹過!」
「沒幹過,那就學著干,誰第一天生下就會殺人?」
「那你為什麼不幹?」劉剛有些不滿的質問道。
「你們倆有誰會改造這具棺材,那這活兒我來!」陸山平靜的說道。
劉剛聞言,頓時洩氣了,這個他們還真不會!
「動手吧,棺材抬到屋裡來,把門窗關嚴實了,聲音太響傳出去被人聽見了就麻煩了。」陸山一伸手,就將棺材的一頭抬起,與劉剛兩人就將幾百斤中的棺材直接給抬進了客廳。
「你們這是?」柳玉書也從房間裡出來了。
「為了安全撤離!」陸山解釋一聲。
「我明白了。」柳玉書一拍腦袋,恍然大悟,迅即想到了什麼,急切的問了一句,「可不可以?」
「可以是可以,不過文件送到了,你跟我們一起撤離嗎?」陸山反問道。
「只要文件送到了,我跟你們撤離!」柳玉書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下來。
「哥,你真的跟我們一起走!」柳玉瑤驚喜無比的問道。
「真的,有了陸山兄弟這個辦法,我想我沒有必要留下來。」柳玉書喜悅說道。
「這真是太好了,哥哥,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柳玉瑤激動萬分,歡喜的如一隻快樂的黃鶯。
「陸山兄弟,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柳玉書問道。
「這個方法,咱們老祖宗早就用過了,不用想,跟著學就可以了。」陸山微微一笑道。
「老祖宗用過了,什麼典故?」柳玉書十分感興趣的追問一句。
「典故,這我還真不知道。」陸山搖頭一笑,難怪劉剛和雷冬稱他為「秀才」,一聽到典故,就想著刨根兒問底,果然名符其實。
棺材中做夾層,一般都會下面一層,這也是人們通常都能夠想到的,但是陸山卻不這麼做,聰明人不止他一個,他能想到,未必別人就不能想到。
他是打算在棺材蓋子上做文章!
一般人都會忽視棺材蓋,因為這個東西是最後蓋棺用的,有沒有問題,輕重手上一顛就有沒有問題。
一百多根金條,那可是上百斤,還有十萬現大洋,加起來可有好幾百斤中,這要都塞在棺材蓋子裡也不現實,所以還得在棺材的兩邊夾板上做文章。
至於底層,陸山決定不處理,自然為好!
棺材做的很粗糙,這就更加便利與動手腳了,而工具倒是不缺,陸山從鐵錳那裡定制的工具中就加了一些木瓦匠常用的,正好用上了。
陸山就甩開膀子幹了起來,劉剛和雷冬弄完了屍體,也加入幫忙的隊伍,速度就快了起來。
柳玉書選擇的這個住處周圍都是些本分人,因此夜裡就算有些響動,也沒有會出來多管閒事。
但是,儘管這樣,還是出事了。
顯示狗叫聲,然後就是一陣汽車鳴笛,還有打槍的聲音,三八式,是日軍的步兵的制式武器。
「出事了,被發現了?」劉剛和雷冬都是一陣緊張,陸山還迅速的拉滅掉客廳的電燈。
「不是衝我們來的,日本人好像在追什麼人!」陸山的耳朵十分靈敏,每個人的走路的重心和他的穿的鞋不一樣,所發出的聲響也不一樣。
甚至一個人的走路聲會反映出一個人的心情的好壞。
前面一個人腳步聲很重,雙腿每邁開一步都會沉重一分,而且似乎還受了傷,因為兩隻腳落地的聲音不太一樣,腳步也很凌亂。
狗叫聲和摩托車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就是沖四馬路方向而來的。
怎麼辦?一旦那個被日本人追捕的人進入四馬路,那麼他們這一屋子的人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
日軍抓不到人,肯定會將四馬路包圍起來,然後挨家挨戶的搜查,只要一搜,他們幾個就都跑不了。
被抓進去,想再出來就難了。
陸山一個人倒是不怕,可柳玉書他們,還有文件和金銀就全暴露了。
「你們呆在這裡,不要亂動,我出去一下!」陸山立馬下了一個決定,自己出去將日本人從四馬路引開。
只要將日本人引走,那這邊就安全了。
「陸山兄弟,你這個時候出去太危險了!」柳玉書有些感動。
「不把這些小鬼子引開,我們都有危險,放心,我會見機行事的,劉剛、雷冬,保護柳參謀兄妹!」陸山換上一身黑色外袍,沒有走正門,而是翻牆跳了出去,朝被日本人追趕的那個人方向追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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