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盡的至聖威壓,在一瞬間全部壓向葉千秋,饒是葉千秋**異常強悍也受不了,張開口噴出一口血箭,但是他沒有倒下去,甚至連膝蓋也沒有彎曲,傲骨嶙峋,絕不低頭!
「哦?你還挺傲氣!」那蒼老的聲音有些驚疑,頓時,壓在葉千秋身上的至聖威壓變得更加恐怖了。
葉千秋又吐出一口鮮血,身軀逐漸不穩,但他沒有倒下的意思。
就在這時,另一股至聖氣息出現,一個老者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白烈,莫要亂來!」
此話一出,壓在葉千秋身上的至聖威壓被瞬間化解,葉千秋終於喘了一口大氣。然後,他的目光看向遠方,那是一座小山,上面有幾間錯落有致的小屋。
不用說,現在相助於他的人正是羅曜。
「前輩……」他朝著那個方向施了一禮,話還沒說完,羅曜的聲音便又響起:「不必多說,退去療傷吧!」他的話音落下,葉千秋便感覺有一股雄渾的力量將自己推離了數千丈。
此刻,虛空之中已經變為兩個至聖境界強者在使用神識對峙了。
兩人對峙良久,最終,那個叫做白烈的至聖強者冷哼一聲,神識之力就此退去,似乎他不想與羅曜真正對抗。
羅曜見其退走,也散去了神識之力,劍拔弩張的氣氛就此消失,令有些觀戰的人覺得失望。
這時,葉千秋與夜離殤再次對望一眼,葉千秋對夜離殤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再殺他,夜離殤瞇了瞇眼,最後轉身離去,並道:「這是恥辱,我會記下,日後再戰!」
夜離殤在剛才已經恢復了一些,所以現在行行動雖慢,卻還是化作一道黑光遠去了。
葉千秋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未語,最終輕歎一聲,轉身向墨天行雲隨風他們那裡飛去。
……
數日後,葉千秋傷勢恢復的七七八八了,便也就走出了閣樓,看看外面的情況。
雲隨風告訴他,夜離殤離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聽人說他是閉關去了,似乎是不達亞聖九重天絕不出關。
「看來,這一次給他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啊!」葉千秋聽完後搖了搖頭如此輕歎道,同時,他也更加確立自己要盡快達到亞聖九重天巔峰的目標,因為這次夜離殤給他的壓力也不小。
若非一些武技有克制能力的話,孰勝孰敗真的很難說,夜離殤不是一般人,所掌握的道法一點都不差,要不是憑著九霄凌雲墜的話,恐怕葉千秋才會是有隕落之險的那個人。
幾天後,葉千秋靠著剩餘的千年龍靈芝終於傷勢痊癒,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在他療傷這段期間,林紫瑤幾乎每天都會過來看望他,令他有些無奈,每當林紫瑤離開後,他都會看著她的背影輕歎一聲。
這一天,他痊癒的事只有雲隨風和墨天行知道,按理來說,林紫瑤是會前來看望的,但是她卻沒有來,這令葉千秋略感驚訝,不過最終只是一笑,覺得這樣更好。
第二天,天空飄著如羽毛一般的大雪,放眼望去,群山萬壑儘是一片雪白,銀裝素裹。
葉千秋站在閣樓頂部,凝望遠處許久,最終和雲隨風,墨天行兩人打了一聲招呼便遠去了,兩人知道,他經歷和夜離殤的這一戰又有了一些感悟,要去尋一個地方坐關提升。
他遠走數千里,來到一片山脈之中,進入了最深處,將在那裡尋求突破。
穿行過一大片死寂無聲的原始老林,而又穿行過幾片生機勃勃的山林,葉千秋終於選定這山脈深處。
前方是一片連綿的雪山,潔白的雪花隨風飄舞,冷冽的氣息迎面撲來。
看著這片皚皚白雪世界,他又想到了當年在長安之時,那個雪夜,他修成了道法,出手救了一個女孩,後來在姬憶楓口中得知,那是他的妹妹,叫姬憶凝。
「也不知人界的各位修為達到什麼境界了,我是不是早已超越他們了?」葉千秋望著眼前的白雪,在心中自問。
越往深處走,溫度在下降越多,他口中呼出的氣體都早已經變成了白色,捲著雪花的寒風迎面吹來,回頭觀望數千里外的九天聖府主區域方位,讓他感覺恍若隔世,這就是天地自然之力所為!
「這天地,終究才是萬物主導,違反自然常理而為,是沒有什麼結果的吧?」葉千秋望向天空,低聲自語,修者逆天修行,本就已經違反自然常理,所以長生更是不可能,就算是葉千秋的師尊,父親那種境界也不能達到長生,這也說明了,天地也有它所設下的限度,要逆天修行成為絕強可以,但是要想與天地同壽,長生不死,那不可能!
「到了那個境界,難道就不會渴求長生了嗎?」葉千秋還在自問,他知道,就算是普通人也擁有長生的願望,這世間,無數人都擁有那種願望,而且,站得越高,這種渴望就越強烈,因為你不想只站在那個高度很短的時間,你想要永遠站在那裡!
最終,他長歎一口氣,在雪地之中盤膝坐下,結合於夜離殤的那一戰,他進入到天人合一之境,開始感悟。
數日後,他從天人合一的境界中退出來,在這片區域內緩步而行,眉頭緊蹙,似在思考什麼深奧的問題。
走了一會之後,他突然感覺腳下像是有什麼很特別的東西,於是他便蹲下身來將腳下的雪一掌震起,將下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這是一塊石碑,上面可了一些小字,葉千秋仔細看去,發現這是很久以前來到這裡的人偶有感悟留下的。
上面這樣寫道:「很久很久以前,我遇到一個天縱奇才,他雖然已經斬去三屍,但卻未能開闢出自己的空間,最後焦慮憂愁之下,頭髮都落光了,變成了一個禿子。後來我指點他一下,沒想到這個禿子卻在剎那間悟了,還提出了一個令我都不得不服的理論。『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禿頭,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淨』。」
「……」
葉千秋當場無語,石化在那裡,不知說什麼好。
他分明記得,那話是這樣說的:「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
「一葉一禿頭,敢情那禿頭是如來啊!」葉千秋長歎。
不過,他最終大笑良久,道:「這麼不靠譜,要是那禿頭是佛門至尊如來的話,你指點過他,豈不是比他更強了?」
突然,他將石碑下方的白雪震開,發現還有一行小字:「原來你知道這佛典,罷了,罷了,這就當是我送你的指點吧,自己好好感悟,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葉千秋看完這行小字之後,頓時一驚,將手中的石碑丟到地面上,四處觀望,心道:「真是邪了門了!」
……
葉千秋走出這片區域,來到於雪巔之上,迎著朝霞,感受著冰天雪地中的寧靜,在這一刻他的心靈出奇的安寧。
霞光千萬道,照射在皚皚白雪之上,山巔之上瑞彩流動,他在這一刻忽然有了一股醍醐灌頂般的覺悟。
近來,葉千秋的心弦繃的很緊,要求自己不斷突破,這慢慢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已經不再是他前進的動力,好比由鼎盛期進入了衰敗期,壓力變成了阻力,是他自己的心困住了自己。
天地萬物,陰陽往復,沒有永遠的鼎盛,他自己封困了自己,這就是他明明有了許多感悟,卻難以突破的原因。
在這一刻,他仿似大徹大悟一般,完全的放鬆了下來,敞開心靈,任思緒神遊太虛,穿行於群山萬壑間,翱翔於九重天闕前,拋卻一切關於提升修為的思緒。
讓複雜的心變得簡單,讓迷霧漸漸散去……在這一刻,葉千秋整個人變的空靈無比,迎著朝霞靜靜的立身於雪巔之上,他已經融入天地自然中。
他就像是那天,他就像是那地,他就像是一片世界!
天地靈氣,貫頂而入,透體而出,無盡的靈氣如真龍,神凰,麒麟等物一般交融於葉千秋放鬆的身體間,他的身心處在一種奇妙的狀態中,良久,他的身體猛烈一震,竟然發出了隆隆雷鳴,爆發出一片絢爛的光芒。
一朝頓悟,勝似數年苦修。這一次的蛻變,對於葉千秋來說,意義重大無比,這是心靈的明悟,於修行一途他有了全新的認識。
不是任何人都能夠一路高歌,這世界有盛有衰,物極必反,不可強求。
恍然間,他又想起那塊石碑上的刻字,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這句話浮現在他的識海之中。
「原來,是這樣!」整整五天後,他最終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這一天,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到他臉上時,葉千秋一躍而起,縱身飛上高天。
望著霞光萬道的冬日金陽,他心中一片寧靜,遠處山巒起伏,雖無雲霧繚繞,卻是白雪皚皚;近處奇花異草被白雪遮蓋,雖無沁人心脾的清香,卻有一股淡淡雪氣。不知名的鳥兒婉轉啼鳴,遇人不驚,在雪林間穿行,隱約有些霧氣繚繞於林間,緩緩流動。這片世界中,處處顯得那樣的和諧自然。
葉千秋靜靜地站在高天之上,身靜,心靜。體內萬化神訣自然的流轉著,萬化神氣並不狂暴,如涓涓細流,似淡淡清風。
此時的世界在他眼中處處充滿了生機,處處是那樣的和諧。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雪林間鳥兒的喜悅,雪林深處一些未冬眠的小動物的安寧……
他彷彿亙古原來就存在這裡,和這個世界早已融為一體,再也部分彼此。
他有一種感覺:我就是那天,我就是那地,我就是那流動的雲,我就是那吹動的風,我為天地萬物,天地萬物為我!青山綠水,一草一木,盡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