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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黑暗動亂 第九十七章 山野曾有麒麟臥 文 / 輪迴斷

    「轟」

    一聲震天大響,金黃色的神箭在剎那間洞穿了黑色生物,而後直衝霄漢,金色光芒彷彿貫通了天地,和圍統在青年周圍的幾道巨大的白色閃電光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嗷啊……」

    黑色生物仰天大叫,猙獰的臉孔急驟扭曲,邪惡的氣息被金光掃得蕩然無存,令它看起來分外猙獰,兩對黑色的羽翼不斷拍打、煽動、無數根黑羽飄落而下,在空中紛紛揚揚。

    它的雙手一前一後,死死的扶著自己被洞穿的胸膛,但那鮮紅的血水最終還是噴灑了出來,它的血液與眾不同,散發著熾烈的紅色光芒,血雨飛濺,灑落而下,整片低空彷彿都被染紅了。

    「嗷吼……!」

    黑色生物臉色猙擰無比,任那鮮紅的斑水噴棲而下,快速向青年男子衝去。

    這一次青年近乎吐出了體內四分之一的血液,此刻無比虛弱,根本來不及逃離。

    看著越來越近的黑色生物,青年突然大聲吼道:「就憑現在的你,無法殺我!」

    「轟」

    巨大的響聲響徹天地,一隻蒼老的大手鋪天蓋地,遮天蔽日,將黑色生物覆蓋,而後又用力一抓,猛地一把將其捏在手中,最後巨手破開虛空,帶著黑色生物消失不見。

    至此,青年亦是長舒一口氣,扶著黝黑神弓無力地坐了下來。

    那只蒼老的大手將黑色生物抓走,九天聖府主區域的天地再歸平靜,但卻是一片破敗,天空之中還有許多恐怖的裂紋沒有復原,山峰也不知崩碎了多少座,地面更是裂紋密佈,殘破不堪。

    「那是誰?」葉千秋皺緊眉頭,問萬刀鋒那探出巨手的人是誰。萬刀鋒瞇了瞇眼,道:「那是上一任府主,聖府記載中他出手還是近萬年前的事了!」

    聞言,葉千秋渾身一震,喃喃道:「近萬年……上一任府主,難道他是飛仙!?」

    「那時候還不是,現在……不知!」萬刀鋒搖了搖頭,這樣說道,然後便轉身離去,留葉千秋獨自一人在這裡沉思。

    「萬年……若非擁天級靈藥續命的話,這位上一任府主定然已經成為飛仙了!這樣看來,那魔物應該跑不了……」最終,葉千秋站起身來,轉身向閣樓區域走去,意欲回去療傷。不過剛走幾步他就又停下來了,自語道:「何必回去呢?就在這裡療傷豈不是更好?三位至聖的地盤想必也沒幾個人敢闖!」

    於是,他便直接走到旁邊不遠處的一塊大石板上坐了下來,開始運功療傷,萬刀鋒在屋內看得哭笑不得,搖了搖頭道:「這小子還賴上這裡了!」

    後來,羅耀回來,看見葉千秋正在療傷,便沒有說什麼,逕直走到屋內去了。

    「怎麼,上一任府主出手了?」他的前腳剛踏進屋內,萬刀鋒和曲星宿一起看向他,齊聲問道。羅耀點了點頭:「確實是上一任府主,是府主親自前往告知他的!」

    ……

    三人談了許多,不過都被屋內的陣法所阻,沒有傳出,莫說葉千秋在療傷,就算他沒有療傷,盡全力去聽也不能聽到什麼。

    十天後,葉千秋身上的傷勢完全恢復,他回去看了一下,墨天行和雲隨風都沒有回來,於是他索性也不留下,再次離開,去往了九天聖府主區域很遠的一片有著些許聖氣繚繞的山脈。

    葉千秋頭也不回的遠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消失在了茫茫天際,讓之後趕來的林紫瑤撲了個空,當然,這他是不知道的。

    「落子局中局,浮生夢中夢。我無長生術,不如長放歌……」

    林木蔥鬱,瘦籐繞老樹,青石路逐階通向山中深處,像是有人放聲高歌,頗有一番意境。

    葉千秋一路西來,進入這片有些許聖氣繚繞的山脈,想在此坐關,衝擊亞聖三重天。

    此地談不上說多麼秀麗,倒也算是山水相依,山下有湖泊點綴,山中有破舊道觀,雖有些許聖氣繚繞,但卻不是仙地,只有一種返璞歸真的味道。

    葉千秋遠遠的見到了一個樵夫模樣的男子沿著青石路從山上走下來,背負一捆木柴,身子壯顧,滿臉虯鬚。

    「這位大哥,聞你高歌,意境頗高,難道是修行人不成?」他看不出男子有沒有修為,於是便這樣問道。

    「這位小哥誤會了,我就是一個樵夫,那裡是什麼修煉者,只是聽一個經常來這裡的老道士吟唱,記下來的。」

    葉千秋感到有些驚訝,道:「不知那位前輩現今在何處?」

    「山中有一座破舊道觀,過去有一個老道士經常來,一住就是很久,說是來自數千里外,這些年道觀荒敗了,那個老道人年紀太大了,一年前就死去了。」

    葉千秋心中一動,心道:「數千里外,那不就是九天聖府的主區域嗎?」而後,他辭別樵夫,沿著青石路向山中走去,連翻數座山,隔山相望,終於見到一座破道觀,座落在一座小山上。

    那座小山上,沒有什麼青竹翠拍,更無靈藥奇草,簡簡單單,只有菜地一小片,但現在卻荒蕪了,長滿了雜草。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憂……」

    兩個獵戶山中走出,身穿獸皮衣,健步有力,背負弓箭,抬著一頭野鹿,並不見流汗,體格強壯。

    「這兩位大哥,你們所吟誦的可是《道德經》?」葉千秋聞聲立刻上前請教。

    「你說的這個啊,常聽一位老道人吟唱,不知不覺記下來了,每次打獵回來路過這裡,想起他就忍不住唱一下。」一個獵戶答道。

    這是一位高人,葉千秋已經可以確定,那座矮山上的老道人不簡單,絕非凡俗,而且,他似乎和人界的道門宗派有什麼淵源,在天界,葉千秋並未聽說過有道德經。

    「可惜了,年紀太大了,他死去一年了。」另一人道。

    葉凡在旁多問了幾句,得悉老道士還教過他們一些吐納法,很簡單,但卻可強筋壯骨,最適合普通的凡人。

    「小哥是想尋仙問道嗎?可惜你來晚了……」

    很顯然,兩個獵戶對口中的老道人很有好感,一駐足便多說幾句。

    老道人年歲很大,連他們的爺爺都說,很小的時候就記得這個老道士經常來這裡了,沒有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年。

    「多謝兩位大哥了!」葉千秋離開,這一次沿著山路,終於是登山了小山。

    一座小道觀,破舊而低矮,像個茅草堂一樣,荒敗數年之久了,沒有任何人出入,顯得冷冷清清。

    小道觀前,有一株古松,樹幹中空很多人都合抱不過來,枝幹蒼勁,但葉子卻稀稀疏疏,很明顯,這株老樹快枯死了。

    沒有什麼藥園之類的地方,只有一小塊菜地,不過卻荒蕪了。

    「這道觀還有古樹,最起碼存在幾千年了……」葉千秋心中震動,他感受到了一種歲月的氣息。

    這座道觀是老道人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自己蓋的嗎,這古樹他親手栽種的嗎?若是那樣的話,這絕對是一位絕世高手,至少也是斬去兩屍的至聖。

    葉千秋慢慢走進破道觀,在各處仔細尋找,希望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結果裡面塵土積了很厚,根本沒有古籍刻本之類的東西。

    很普通,與一般的道觀沒有什麼卻別,一個破蒲團,幾件破道衣,還有一把被蟲子啃爛的拂塵,沒有一件異常之物。

    葉千秋又慢慢走了出來,行至道觀後方,那裡有一個小墳頭,沒有墓碑,沒有銘文,只有一個簡單的黃土包。

    「這是他的墓嗎?死去不留一字,不知是誰,連修行之法也不傳世……」他站在黃土墳前,運轉萬化神眼,凝視地下,想看一下那具枯骨,到底是何等境界的人。

    「什麼,這……」他吃了一驚,這是一個空墳,沒有屍骨之類的存在。

    「不對,有破爛的道袍,有鞋襪,還有……」他心中一動,這難道是衣冠塚?

    「化道於天地間!」他大吃了一驚,最終確認,應該有一具屍骨,不過在臨死前將自己化掉了,這絕對是一位高手,想楚破夢那般的高手,生前近乎無敵,死後亦是消化於天地間,是可證大道的人。

    一般來說,唯有絕代聖者以上的人物,才能化道,將自己化歸於天地自然中,這是真正的化道,而不是自毀屍身。

    「果然是神山臥虎豹,田野藏麒麟,這樣小地方,竟有一位絕代聖者坐化!」葉千秋非常吃驚,這個人雖然似乎來自九天聖府,但卻沒有一個人知曉,就這麼默默的死掉了。

    可惜,此人就這麼死去了,什麼也沒有留下,連名姓都不為人知。

    葉千秋將此地仔細搜索了個遍,蒲團、拂塵、道衣等都以神識探索,卻沒有一件寶貝。

    「太徹底了,真的沒有為後人留下什麼東西,這樣一位無法想像的存在,他的傳承斷絕,實在是無法估量的損失。」葉千秋搖頭歎氣,他知道絕代聖者傳下的絕學有多麼厲害,從楚破夢傳給自己的八荒騰龍掌和九霄凌雲墜這兩種武技就可窺一二。

    最終,葉千秋將這裡稍微整理了一番,便在這裡住了下來,此地很清靜,適合他坐關悟道,沒有人打擾。

    小山,破道觀,有一種難以言明的道韻,非常適合靜修,有一種很切實的返璞歸真的味道。

    「偶來古松下,高枕青石眠。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忽然,一陣輕語將葉千秋驚醒,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在這個時候,一大片烏雲在天空中飄過,擋住了天上的日月星辰,大地被一片黑暗所籠罩,小山中更是黑得不見五指。

    就在道觀前,那株很多人合抱不過來的即將枯死的古松前,憑空出現一道模糊的人影,之前的聲音正是他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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