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到的時候,凌若靜的飯菜都做完了——/張寧帶了一束花,凌若靜把它放進一個大水罐裡,擱在灶台上,「嗯,真好看,有這一把花,房間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凌若靜說。
「真是的,看上去令人眼睛一亮。」
他們倆坐下來,在狹小的廚房裡用餐。兩個人話不多,張寧也沒有稱讚她的菜做得有多好吃,他只是問蝦多少錢一斤,還說,這段時間的蔬菜還挺貴。
張寧先喝白酒,凌若靜喝啤酒。張寧問她鄧蘭蘭怎麼樣了?又問那男的呢?凌若靜說,還不得給逮起來啊。
張寧說,最少得判個無期吧。這傢伙是不是有神經病啊。他媽的好好的不想過了。
凌若靜說,那個人肯定是覺得自己是壞壞的不想過了。
張寧又說,這傢伙倒有一個辦法可以減輕自己的罪過,那就是去照看鄧蘭蘭一輩子。
聽到這個說法,凌若靜心中一驚,想到鄧蘭蘭不知對這一說法會有什麼感覺。她這樣想著告訴張寧說自己給了鄧蘭蘭三萬。
張寧驚訝,先前不是一萬嗎。他說,你也不是有錢人,幹嗎給這麼多。
凌若靜說,她家裡的情況本來不好,這次一下子跌下去了。
張寧說,他們家是城裡的,能比我們差嗎。
凌若靜說不說這個了,張寧說那你要用錢怎麼辦?凌若靜說再說吧,別再提了。
張寧喝完那小瓶白酒,又喝啤酒,凌若靜也喝空了兩罐,桌上的那點菜也給他們兩個人一掃而光。
「我們出去走走吧,在家裡怪悶的。」凌若靜說。
「行,散散步,醒醒酒。」
天已黑了,白天的時候陽關充足,氣溫過了三十度,只是還沒到真正的夏天,熱氣消散的很快,凌若靜覺得涼爽舒適,她和張寧隔著一個人的距離,慢慢的走著,大多數時候他們沉默不語。他們走進一個街心花園,那裡面的人比大街上多,小孩子們竄過來奔過去,大聲叫喊。
「快要二十六了,真是不可想像,時間真快。」凌若靜望著前方。
「二十五,別老搞虛的。」
凌若靜扭過臉,「我有個想法,要告訴你。」她輕聲說。
張寧轉過來,但沒看她,視線越過她,像是在看後面一對對的情侶。
凌若靜想,他是不是有了心理準備,就在等著我說出來,然後他接受。凌若靜回過臉,看地底下。她說,「想想有點不一樣,二十六了,很多人都會越來越急著要嫁出去。」
張寧仍舊側著臉,耐心地等著。
「而我卻不一樣,我在想,我不想結婚了。最起碼五、六年內不想了,有時候真想乾脆就不結婚了。」
他們仍舊往前走,順著花園裡的小道。
「你說呢?怎麼結婚呢?沒有房子,工作也不穩定,又有這麼多的負擔,這樣會有意思嗎?」
張寧沒有回應,凌若靜斜視他,見他已把臉扭開。顯然,他明白她在說些什麼,是他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
近來,這麼多晚上,他沒有過來,他不可能不想這些問題,他也一定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