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靜對耳旁媽媽的聒噪心生厭煩,茫然和無奈伴隨著一股無名火從腳底往上冒,她扔下話筒,面對母親,正要大聲喝斥,她看見母親滿臉的皺紋,眼睛裡是茫然與焦急,凌若靜心裡一軟,想到媽媽這一輩子的生活現實:她有選擇嗎?她曾經有過的選擇又是一些什麼樣的選擇?凌若靜深深的歎了口氣,坐下來,「好啦,想想怎麼辦吧?」她輕輕的說——/
她們決定明天就回家,一起走。
第二天,凌若靜就去買車票,給公司打電話,然後又撥通馮大龍:醫院的事實在抱歉,沒辦法,家裡有事,必須回去,自己也是,回家看看。三四天吧,最多一個星期,母親的病下次再來。不用送了,行,回來你接我。
接著她又打給張寧——怎麼給他的電話往後移了,放在馮大龍的後面了——爸爸出事了,我和媽媽一起回去,下午就走,你回來住吧。不行,我必須一起回去,媽媽的心情非常差,一定得有人陪著,再說了,我想回去看看,情況一團糟,還有我弟弟的事,一到那兒我就給你電話。
之後,她去了銀行,再又趕到醫院舀了點藥,回家的路上又採購了一大堆東西。下午三點來鐘,凌若靜拖著行李,媽媽跟在後面,她們蹣跚著走過旅客稀少的站台。車廂門口,她讓媽媽先上去,望著媽媽吃力的爬上樓梯,她想:原本想帶媽媽去這個城市的幾個地方看一看的,可現在什麼地方也沒去,花了幾千元,也說不上這病算是看了還是沒看。她心裡對自己說,還要來,一定要讓媽媽到這兒來把病治好。
在老家待了三天,凌若靜就回來了。
媽媽留下來照顧爸爸,爸爸的腿骨折了。那幾天裡,凌若靜陪他去醫院,又去工地交涉,還和弟弟談了一下午,要他跟著自己一起走,一起到她那裡打工幹活,她告訴他自己差不多已經穩定下來,去了那裡有落腳的地方,她甚至還承諾可以幫他找個工作。
有一件事讓她心中生氣,她因為卡裡的錢不夠,又急需三千元錢,於是打電話要張寧幫忙匯,他說他手上沒有這麼多現金,誰不知道他手上沒有這麼多現金呢?他說你不是馬上要回來了,回來你自己匯不就可以了嗎,還在乎這一二天嗎?
凌若靜在電話裡火了,她大叫,我要舀錢送人,便掛了電話。
她原先就想好了,這次回家一家親戚也不去,什麼爺爺奶奶啊、外公外婆啊,表姐表弟啊,全是花錢的地方,可沒想到他們一個一個都過來了。人人都知道她在大城市裡做事,舀了一份想都不敢想的工資,同輩的你可以不給,長輩、小孩怎麼又可以兩手空空呢。
後來她打電話給馮大龍,說回家立刻還他,因為自己只帶了一張卡。
馮大龍非常乾脆,他說他馬上匯。
十幾分鐘以後,銀行的短信來了,匯來的是兩萬元,不是三千,這叫凌若靜感動啊。
凌若靜馬上打電話過去表示感謝,她說她回去立刻還他。
馮大龍說,他就喜歡她這樣,但這錢不用還,等她回來,他還要給她更多的錢。
凌若靜心裡高興,幾乎是欣喜若狂,她明白,這是一種開始,她和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