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的目地是都城,在那裡,他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哪怕這件事會令別人對他多麼的不理解,安吉也必須如此。
這一次決戰,雖然安吉強行要求米特蘭的軍隊遠離了決戰戰場。但是最後的一擊波及範圍太大,騎士依kao強悍的身體也許在那種距離下還能生存。但是普通士兵,估計一樣全滅。
由於為了避免被發現偷襲的行為,也為了戰爭的勝利,裡斯特還是準備了都城幾乎全部的軍力給安吉。
在失去了幾乎舉國兵力之後,而白玄女所說的另一件事,迫使安吉必須來完成這件事。
那就是幾日後,四大元素精靈的力量會消失在這星球,天地元氣會完全的流失。如果連安吉都無法順利控制元素,那就代表著,數日後,這個世界所有的魔法師都會失去魔力的最大來源。
在騎士注定在這一戰後消失在世界上,那麼魔法師也一樣將在今後消亡。
不管黑魔法師還是白魔法師還是召喚師煉金術師,都不例外。
在對都城進行了血腥鎮壓後,裡斯特將會失去他最重要的依仗,魔法師們的支持。失去了魔法能力的魔法師,將在沒有話語權,只是淪落為喪家犬而已。而米特蘭的軍隊又損失殆盡,剩餘的騎士能保證別人不會入侵,如果他們站在裡斯特這邊,那裡斯特依然會是王儲。也依然有機會帶領國民走出未來數年間注定的各種天災。
但是。有一個人能改變這一切。
都城王宮中地雷王,米特蘭的國王。如果他違背承國王殿下,掃清最後的障礙。
臨近都城,安吉卻感覺到都城很不對頭。太安靜了。而且也沒有一點燈光。
安吉和騎士衝鋒時的決戰一擊,聲音千里之外也清晰可聞。在這都城人來說。那是比任何雷鳴都要響亮的轟鳴聲。而且都城人也知道今日是決定米特蘭未來的決戰日,城市中怎麼能如此安靜?沒有一絲燈光。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安吉依然飛進了城中。安吉感覺到自己地記憶就如落入水中的油畫,在一幕幕地消失。在失去自我前,安吉要完成最後的事情。
安吉落在皇宮廣場中,皇宮內原本是一片黑暗。當他落下,四面八方同時閃耀起刺眼的光芒。
光芒中。安吉瞇起了眼睛。皇宮外形並沒有改變,但是安吉卻知道,皇宮已經完全不同。不,是米特蘭的王都,大陸最奢華最巨大的最美麗的城市,已經完全不同。
光芒中,一個人從國王陛下的寢宮走了出來。
雷王殿下,每一步都帶著無可匹敵地氣勢。那是猶如實質的利刃般,摧毀一切的氣魄。這氣魄,足以匹敵安吉走向戰場,去和全大陸的聯軍決戰之時的氣魄。就算是大陸的英雄,雷王陛下,也絕不可能擁有這超越人類限度的氣魄。
這氣魄。甚至超越了安吉在月亮上看穿死亡之河,感悟到黑帝斯本體時黑帝斯那無邊的黑暗。
安吉一直準備面對地敵人,卻終於在他最弱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不是雷王,這也是雷王。但是,根本來說,這是……不死王布拉姆斯。
「讓我尋找布拉姆斯的魔杖就是為了此刻嗎?我的陛下。」安吉口稱陛下,卻沒有半點真正尊重的意思。「你還說不會被不死族的魔力吸引,原來這就是你地尊嚴。」
「再偉大的英雄,也無法邁過時間的軌跡。」雷王並沒有不好意思,而是微笑得意道:「我並沒有成為不死族。我不會受日光的影響而不能白天出現。我也無需人的鮮血血肉才能生存。我只是獲得了永生,我不是不死族。我是神,神之王布拉姆斯。」
安吉道:「把都城變成了不死王城,需要大量的血。這是你讓裡斯特大清洗的真正原因,那傻瓜還以為是為了政治。」
「不錯,讓不死王城降臨,不但需要布拉姆斯的魔杖,也需要大量的鮮血讓血族三王離開不死城而來到都城做降臨的準備。貴族地血,對血族三王來說,是最佳地選擇。」
「所以要殺死莫妮卡,她一定是感覺到了血族三王的降臨。不過我不明白,殺死莫妮卡地是聖女蕾貝卡和拉斯廷衛士。要讓聖女蕾貝卡和拉斯廷衛士配合你們,需要光明神的神啟,否則蕾貝卡絕對不會配合你們去做刺客。」
雷王布拉姆斯解釋道:「莫妮卡很強,甚至比血族三王更強。在我還沒有降臨前,其他人最多擊敗她,而不能殺死她。只有光明的聖女,才能使用聖焰製造必殺的局面,令莫妮卡無法逃拖。我們要殺莫妮卡,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你。如果讓莫妮卡告訴你,會對計劃產生影響。」
安吉問道:「光明為什麼要配合你們,裡斯特前往他的教皇廳。而我也消滅了信仰他的軍隊,沒有了這些,他如何在人間和你們爭奪。」
「你以為,不是光明自己放開教皇廳的守護,裡斯特那孩子的魔法傳送能到教皇廳?安吉,你要知道,對光明來說,所謂的光明聖教,毫無價值,只是他用來吸引收割者注意的一個工具而已。光明根本不會和我為敵,他也不在乎世界是否由我來控制,不死族是否蔓延。光明只是想要躲在角落中,永遠的活下去。不要被收割者當成目標狩獵。所以,知道我地計劃後,他立刻就放棄了光明聖教,逃往了更深遠的次元深處。蕾貝卡之後接到的神啟,是我的指示。」
安吉明白了,隨著布拉姆斯的降臨,不死族將在大地上活躍。而無數年來。一直對不死族進行殘酷獵殺的光明聖教,就變成了不死族君臨的障礙。所以。以消滅米特蘭為名,將全大陸地兵力集中,一次性消滅才是對布拉姆斯最有利的。
安吉最後地問題:「都城的居民呢?」
「要讓不死王城拖離次元的束縛,要燃燒足夠人的靈魂才能穩定不死王城。全世界,沒有比這裡的人口更密集,更適合的地方。這都城的居民,已經全部變成了不死城地祭品。」
安吉也想到了。但是聽到此話,還是心頭一震。
「不過請不要誤會。」雷王布拉姆斯認真的說道:「我並不是想要不死族佔領這個世界,如果有,也只是讓他們可以公平的活在這個世界中,而不是被毀滅。」
「不死族以人的生命血肉為糧食,怎麼可能和人類和平相處。不過要保持平衡對你來說是必然,如果人類死光了,不死族也將因為食物滅亡。」
布拉姆斯沒有否認。他認真的對安吉道:「我所做的一切,最終只為了一件事。安吉,不,收割者陛下,這個世界的命運不能再由你來掌握。你必須死,收割者的血脈。必須從世界剝除。」
「要殺死我容易,但是要殺死白玄女很難。所以,你籌劃了這一切,最終只是讓我損耗殆盡後,來殺死白玄女。」
布拉姆斯一步步走近安吉,面孔幾乎挨著他地鼻子,注視著安吉的眼睛:「不錯,其他事情都無所謂,只有白玄女和你,一定要徹底的死。這也是世界所有生命的希望。收割者存在的一天。世界就沒有未來。」
「有你的世界就有未來嗎?」
布拉姆斯用不允許質疑地聲音說道:「至少。我不會讓人類毀滅。安吉,我是正義的。你才是最終的邪惡。為了成為收割者,你已經殺死了多少人,而你造成的災難,還要殺死多少人?為了我,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為了人類的存亡。安吉,我要殺死你。」
安吉微笑著說道:「那就來吧,用三十萬大軍來消弱我,你成功了,殺死現在的我,白玄女也會死。你的計劃完全都實現了,但是有一件事,你錯了。」
布拉姆斯皺眉道:「什麼事?」
安吉指了指左眼道:「你的左眼,因為你的左眼地魔力,大大減弱了我地傷害。因為你的左眼,你無法使用重力,見底了你地力量,否則你一定能殺死我。可是現在,我們完全可以看看,這場狩獵,最終的勝利者是誰。」
這句話說完,兩人都動了。
沒有迴避,沒有閃躲,甚至沒有安吉對騎士們的驚天動地。
只有簡單的揮拳,痛擊對方的臉頰。
收割者和不死王,兩人就如兩個普通的人類,用最簡單的最沒有技巧的一擊,結束了一切。
拳頭揮出,並不快。
沒有風聲,沒有破空聲,沒有能量的湧動。
拳頭幾乎是同時落在對方的臉孔上。
安吉和布拉姆斯都沒有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響起。
城市開始崩塌了……
雷王布拉姆斯嘴角浮現出一絲自嘲:「終歸,即使是我們只是被創造出來的虛假存在嗎?」隨著他的話,布拉姆斯的身體如飛灰般消失在夜色中。
安吉的目光冷漠,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那目光,就如之前的白玄女。過往的記憶消散,過往的存在失去了意義。站立在這裡的,是超越了世界一切的獵人。他遺忘了自己的名字,遺忘了這個世界的一切。過去,對收割者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存在。
收割者不懷念過去,不期盼未來,只是生活在現在。
沒有感動,沒有同情,沒有憐憫,也沒有破壞的興趣。有的,只是希望找到有價值狩獵的獵物而已。
只有狩獵,才能讓收割者感到存在。
「白玄女,這世界已經無趣,我們離開。」
一道白光,向著天空飛去,告別了正在崩塌消失的城市。
混亂的世界,僅存的人們依然在戰鬥,在拚搏,期待著追求的未來。
而收割者,曾經的安吉,卻徹底的消失在世界的彼端。
這個世界,對收割者來說,再無任何意義。
一切,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