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緩但堅決的邁步前進,五個地靈巨人宛如要踏平這座山口,勢無可擋。但是隨著安吉的長嘯,它們竟然停下了腳步,身上無數張人臉在尖叫哭泣,就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怖的情景。
原本灰濛濛的霧氣變成了黑色的漩渦,安吉所在的那一處,被完全的黑暗吞噬,似乎連光都無法照射進入。一名布拉德利手下的騎士並未按照安吉的話退出足夠的距離,被黑暗沾染上,面色大變,尖叫著後退,卻只退後了幾步就倒地不起,身體迅速的腐爛化為白骨,緊接著白骨也化為飛灰。
就像是在他身上,一瞬間度過了無數年的歲月,被死亡侵襲的無數歲月。
裡斯特目光閃爍,他隱約猜到了安吉在做什麼,裡斯特輕輕自語道:「萬物終有滅亡之時,天地間怎麼會有不死之物。浩瀚星辰也有熄滅的一天,無法迴避的命運,死亡黑翼,最終將溫柔的覆蓋一切。看吧,那就是死,讚歎吧,那就是一切的盡頭。死亡的主宰,地獄的大魔王,讓我睜大雙目看著你,冥皇黑帝斯,展現你偉大的姿態。」
黑暗由虛無化為了肉眼可見的形態。黑色的腐爛長袍,沒有五官的蒼白面孔,漂浮在天地之間,俯覽一切。巨大的身軀完全無法給人真實感,就像是黑色的透明幻象。但是,看到這個比地靈巨人更加碩大數倍的黑色死亡,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絕對地恐懼。那是知道自己末路的絕望,對不可逃避的死亡的恐懼。
冥皇黑帝斯,就如清晨吹過的風,靜靜的漂浮在安吉的頭頂,懸掛在天幕之下。他那白骨般地身軀,沒有五官的面孔,冷厲恐怖。但是孤單地身影卻有著一種祥和的寧靜。無限的恐怖後,是生命夢寐以求的安寧。
五個地靈巨人發出哀鳴。用比來時更快十倍的速度,拚命逃離黑帝斯。他們是人類用巫術用生魂留在人世間的亡魂,面對死者的主宰黑帝斯,有地只是絕對的恐懼。兩名地靈巨人掉下了山崖,消失在海水中。剩下三人奔逃時,將召喚出來的巫師大部分踩踏撞死,更衝下山去。一路上也不知道踐踏死了多少博斯士兵,消失在博斯軍營中。
當五名地靈巨人消失後,黑帝斯的影子也消失在天地間。黑暗散去,灰霧散去,陽光普照,金光照映天地。
安吉回過身,看著身後目瞪口呆的自己的部下和布拉德利的部下,微笑著伸出手指天道:「神。原來也不過如此。裡斯特,從今以後,我將立於天之巔。」話音未落,噗通一聲,安吉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這裡地戰爭結束了。」穆先生在小船上,燒著一個紅色的小爐子。爐子上是一個小小的瓷壺,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他對面坐著一名青衣沒有任何裝飾,散發垂肩的年輕人。博斯人不論男女,都會用頭巾束髮,披頭散髮被認為是對他人的不敬。像這個青年人這樣子散發如野人,在博斯是難得一見。
聽到穆先生這樣說,青年人不服氣地冷哼一聲:「不見得,穆,這裡還有三十三萬大軍,兩千八百武士。三百巫師。雖然米特蘭人確實厲害。但是如果我不在乎傷亡,命大軍不分晝夜始終進攻。還是能攻破這裡的。」
穆端下茶壺,在潔白的瓷杯中倒滿茶遞給青年:「比斯瓦德,不要說鬥氣的話。失去士氣的軍隊,再多人也不會有用。你認為,在感覺到了剛才的幽界魔神之後,士兵們還有士氣做你說的進攻嗎?再說,你之前就想不在乎傷亡的持續進攻,可是那些酋長們,能接受自己的士兵這樣損失?比斯瓦德,你們已經失去了獲勝的機會。保存實力離去吧,對你來說,你地道路才剛剛開始,不要到最後把罪責背在自己身上。這一次你地星輝武士已經展現了強大的實力,回到博斯,那些酋長們應該會借用你地力量。你的戰爭不在這片大陸,而在博斯本身。回去吧,王者不應該拘泥於一時的成敗。」
比斯瓦德道:「我還沒輸,你知道,我還有最後的絕招。」
穆道:「你要讓卡對付你的殺手鑭?拿出地靈巨人,你不是也認為可以一戰而勝,卻連對方毛皮都未曾傷害就慘敗,白白失去了珍貴的五個地靈巨人。萬一對方還有辦法應付你的殺手鑭,你犧牲掉卡bsp;比斯瓦德沉默了一下問道:「穆,這是預言嗎?」
穆微笑道:「不,這只是闡述了未來會發生的事情而已。」
「你的話,從來都會靈驗。」比斯瓦德笑了起來:「我相信你,卡地。而且,有我在你身邊,對你沒有好處,對神聖大帝來說,我這樣的人存在,是不允許的。」
比斯瓦德道:「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穆,你要跟我走。」
穆道:「如果我拒絕就殺死我,這是卡「可惜臉不夠厚,心不夠黑。」穆微笑著指著自己的頭道:「如果是卡br/>比斯瓦德臉色陰沉下來:「穆,不要考驗我的耐心,跟我走。」
「不為我用,必殺之。」穆淡然道:「這是身為王者霸主正常的反應,卡;可是比斯瓦德你卻還是希望我能夠跟你走,為你效力。如果我跟隨你返回博斯,除了你沒有人能保護我,所以我必須為你效忠,這樣的計算正常來說,沒有錯。」
比斯瓦德正色道:「穆,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拒絕我?你不要以為我會因為比蒂的關係,而對你手下留情。」
穆搖頭道:「不,我怎麼會認為你這樣的人會為了兄妹之間的感情而影響你的判斷。如果比蒂敢於站在你身前阻攔你殺我,你會連她一起殺了的。」
比斯瓦德怒道:「既然知道,就不要逼我。還是你認為,你可以對付我?」
穆輕笑一聲,聲如黃鸝:「比斯瓦德,我這人手無縛雞之力,身體殘疾,如風中殘燭,隨時會油盡燈枯死去。就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不用刀劍也能扼死我。如果你動手,我必死無疑。只是,你不會動手,所以,我暫時還會活下去。」
「你錯了。」比斯瓦德長歎一聲。
「巫靈轉生。」就在比斯瓦德要動手的瞬間,穆卻說出了一個令他一下子呆住的詞彙。
「穆,你……」
穆毫無得意之色,只是淡淡的說道:「巫靈轉生,這是令卡巫。對你來說,這不比我的性命重要。」
比斯瓦德思索著,一字一句道:「穆,我不需要和你做交易。」
穆平靜的說道:「暴力對我是沒有用處的,你難道忘記了?對一個不知道疼痛的宦官來說,你們的一切刑罰誘惑,都沒有辦法令我屈服。比斯瓦德,你的未來,會是博斯的王者,那麼你就不會做出王者不該做的選擇。」穆從袋子中拿出紅色小瓶遞給比斯瓦德:「因為治療比蒂,大約還剩下一半,但是已經足以拖胎換骨。至於心法,我會在他日讓比蒂給你送去的。」
猶豫了一下,比斯瓦德接過小瓶苦笑道:「穆,我現在覺得,真的應該殺死你,你要是站在我的敵人方面,太可怕了。」
「那要等你成為博斯神聖皇帝之後才可以,那需要很多年,而我,活不到那個時候。比斯瓦德,所以你可以放心,當你再次揮軍來到這片大陸之時,我肯定已經連骨灰都隨風散去了。」
【……第八卷曙光第六章軍心(上)——《文字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