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小蘿莉上了樓上的房間,安吉要了一盆熱水,先幫她把腳上的血跡泥巴洗掉。換了盆水,泡好藥粉,幫她侵泡腳,然後用沙蠶絲做的傷布細心的裹好她的腳。
黑魔術師是不能穿鞋的,所以安吉並未為她買鞋。
小蘿莉呆呆的看著安吉做著這一切,一句話也沒有說,當安吉低頭為她換好腳上的白布時,安吉感覺到脖子上有冰冷的液體滴落。
安吉並未抬頭:「傻丫頭,我們現在是一個繩上的螞蚱,為了一個目標成為了同伴。我呢,不算是什麼好人,但是還懂得什麼是夥伴的義務。」
肩頭冰冷粘滑的身體伏在安吉的身上,細細的聲音道:「對不起,請你就這樣一會好嗎?」
安吉一動不動,肩頭的身體開始是抽動,壓抑著的哭聲從捂著嘴巴的掌中滲出。漸漸的,她終於放開手,大聲的嚎哭起來。「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羅拉不要一個人,羅拉不要被每個人都當作怪物,羅拉不要被人扔石頭。爸爸,媽媽,你們怎麼能丟下羅拉一個人,羅拉好害怕。爸爸,羅拉好想再見你。媽媽,羅拉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求求你們,回來吧,羅拉會做個乖女孩的。不要丟下羅拉一個人,爸爸……媽媽……」
也許黑魔術師是大陸上令人驚恐的存在,也許這是個有著強烈責任感的天才。但是,不管怎麼說,她終歸是個十二歲父母雙亡的小丫頭。
在沒有學會如何冷靜的對待這個世界前,就被命運推到了必須獨自面對世界的環境下。被人憎恨,被恐懼,注定的孤獨。這對一個堅強的成年人來說,也足以崩潰。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來說,面對的壓力,實在是太過巨大。
她父母死後這段時間,她大概一直壓抑著沒有哭過。所謂的堅強,就像是將自己冰封起來,小心的保護著自己的脆弱。但是安吉對她的態度,大概是她父母死後她唯一獲得的溫柔機會,她的堅強終於崩潰,將自己的恐懼,傷痛,孤單,都發洩了出來。
終於,她哭累了,在安吉肩頭沉沉睡去。
一動不動的這麼久,肩膀也酸了。安吉小心的將她抱起放在床上鋪好被子。她的黑袍明明看上去是布,可是接觸起來卻感覺就像是蛇的鱗片,滑膩膩的好不舒服。安吉並未幫她脫去黑袍和巨大的帽子,黑魔術師的禁忌安吉也聽說過。
女性黑魔術師的面孔是不能讓外人看到的,如果看到,就必須殺了那人。
她一方面被人歧視感到痛苦,可是另一面這小蘿莉有著身為黑魔術師的驕傲,這是她繼承自父母的東西,是她和死去的父母最親密的聯繫。安吉並不想打賭,這個傳說是真的是假的。至少面對一個小丫頭,安吉不想去嘗試看這種傳說的真假。
安吉下樓梅策爾德還坐在桌前,只不過面前多了一副牌。他一個人嘟囔著,玩著紙牌。
梅策爾德玩牌時只用右手翻牌,而左手握成拳在玩著一枚金幣。金幣在小指、無名指、中指、食指之間快速的轉動著,快的看上去就像是手上有一道金線在閃爍。
安吉看著他手上的金幣,看了片刻感覺腦袋慢慢的變得迷糊起來。在滑入迷茫的深淵前,安吉反應過來,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身體一疼,意識恢復了正常。
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什麼?但是安吉隨即心中升起一股怒火,這混蛋肯定是使用了某種手段。我日,今天才第一次見面,而且我們是同伴,居然這樣算計我。大怒下安吉直接提著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你這個混蛋,敢陰我?」
梅策爾德手中的金幣落地,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安吉,一臉不解,好像在奇怪安吉為什麼生氣。
「你手上金幣是什麼玩意?」
聽到安吉這樣問,梅策爾德恍然大悟,明白了安吉為什麼生氣。他咧嘴笑了:「你被迷惑了?這是意外。」從地下拿起金幣遞給安吉。
安吉接過金幣,手不由一沉,幾乎脫手掉落。這枚金幣看起來和普通金幣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重量卻感覺足有十斤以上,沉重的驚人。
安吉問道:「是精金?」
梅策爾德點點頭感到訝然:「很少有普通人能夠認出精金的。」
精金外表和普通黃金相似,但是質地要堅硬的多,並不能如同黃金那樣做成飾品,也不如黃金般具備保值的作用,所以不能作為貨幣流通。不過精金是鑄造師需要的貴重金屬,只要在鋼鐵中加入精金,非但武器會變得更加鋒利,而且精金的魔法記憶功能,也能讓魔法師更容易將魔法陣烙印在武器上,將普通武器變成貴重的魔法武器。所以精金價格也到不比黃金差到哪去。同時,對煉金術士來說,精金、秘銀、水銅、這三種金屬是一切煉金術的基礎。但是對一般人來說,接觸到精金的機會很少。未經提純煉製的精金,會令持有者身體衰弱,所以對大多數人來說,精金並不是值得收藏的物品。
安吉答道:「我有個魔法師好朋友。」
梅策爾德想起了安吉和裡斯特是好朋友,他點頭道:「裡斯特也曾經研究過煉金術,你既然是他的朋友,當然知道精金。他的劍就是用精金打造的。」
裡斯特曾說過,魔法師和煉金術士最大的相同點就都在於,不管是魔法師還是煉金術士,都是金錢的奴僕,知識的奴隸。魔法師需要的魔法材料,哪怕是空白的卷軸,一個所需要的金錢都超過了一個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收入。而煉金術士的煉金術工房也是燒錢的無底洞。而不管是魔法還是煉金術,在裡斯特看來,都一樣需要人花去巨大的精力和時間,所以被魔力誘惑的人,被物質本質迷惑的人,被神所挑選的人大多難逃孤獨的命運。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時間精力去瞭解社會的形態以及浪費心思去明瞭他人的心思。
無禮,冷漠,孤傲,自大,以及對知識的渴求和殘忍冷酷的心。這是成為好的魔法師、煉金術士、乃至神官的必要條件。除非是像裡斯特這樣被稱為天才的混蛋,還有足夠的錢令他減少收集素材的時間,才能不因為學習這些神秘學而導致自身和社會的脫離。
「這枚金幣是煉金大師布魯斯特製作的夢幻金錢,附帶有魅惑、沉淪兩種魔法。而只要以某種速度運動它法術就會起作用。我在思考事情時,習慣用它平復心情。這時候只要不在我身邊三米內就沒有問題,只是沒想到你會……呵呵呵,在毫無防備下,你居然能夠擺脫魔法的影響,這需要很強大的意志力,你是宗教信徒還是騎士?」
安吉原諒了他,這好像真的是安吉自找的:「我沒有時間浪費在對神的拍馬屁,也沒有興趣遵守所謂刻板的道德獲得無聊的榮譽,我的人生,有美酒,女人,刺激就夠了。」
梅策爾德居然顯得有些羨慕:「聽起來是很好的人生呢。」
在大陸上的女人中,有這樣的話。做騎士的女人,是當活寡婦。做魔法師的女人,是做永遠的噩夢。做煉金術士的女人,是自己走進地獄。但是騎士的女人雖然要忍受孤獨寂寞。,還要忍受男人經常去為別人打仗,但是可以獲得榮譽和地位,還是很多女孩所憧憬的對象。而做魔法師和煉金術士的女人,得到的就只有嘲笑和諷刺了,還要忍受丈夫的冷漠和變態的行為。比如魔法師經常順手拿妻子的身體做魔法實驗,而煉金術士則容易受到各種物質的影響而導致**上的異於常人。所以不管是魔法師還是煉金術士,女人緣都是極為糟糕的。大部分魔法師和煉金術士最後解決婚姻的辦法都是去買個女奴隸,當然,更多的是孤獨終身。
安吉並不同情他:「得到某些東西就要失去某些東西,這世界想要獲得一切的人,最終只會一無所獲。你們擁有知識和財富,就別想再要榮譽和女人緣了,過於貪心會遭雷劈的。」
「可是裡斯特就很有女人緣。」梅策爾德抱怨道:「我們在一起學習的時候,從學校學習的女學生到打工的女僕,都喜歡圍繞在他身邊,晚上往他房間鑽。」
安吉笑了,裡斯特對於小女生有多大的吸引力安吉很清楚。不過他耐力不行,技巧也差,懂得浪漫卻不懂得服務意識,也就是勾引小女生,對於真正的女人來說,自己才是最合適的情人。
「別和那個蘿莉控比,那是老天生下來的變態。」不過裡斯特是僅次於安吉而已,梅策爾德和他比,那不是自己找難受。
梅策爾德歎了口氣,轉變話題問道:「羅拉怎麼樣了?」
「我幫她洗了腳,上了藥,讓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