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胡星宇領著李嵐依次拜訪了四方公司的三大股東,為進入四方公司打個招呼。胡星宇與四方公司交流也不少了,但是未曾涉入四方公司內部,如今他要參加工作了,自然少不了深入瞭解,同時也將李嵐正式介紹給公司。李嵐是四方公司特殊的一員,他是四方公司的普通員工,但是不像其他員工那樣通過競聘進入公司;但他又不是股東什麼的。雖然不是股東,但他是新的股東的代表人,原本股東的代表人是胡星宇,但是大家都知道胡星宇不會在公司常駐,所以他有更實際的影響力。當天上午,胡星宇二人拜見了董事長葉明文,下午去拜見了總經理陳世傑,晚上則去了主管財務的副總經理劉方司家。
上午拜訪董事長時,葉國文已經去公司上班了,所以他們只是見到了董事長夫婦和葉國文的夫人。葉老夫人顯然與葉明文是患難夫妻,慈祥、善解人意,看起來似乎比葉明文還要年長些;而葉國文的妻子則是一個典型的中國貴婦,雍容大方、端莊魅力,和景文有得一拼,她並沒有參加工作,而是在家主持家務。沒見到他們5歲的小兒子,據說是上學去了。葉明文父子都是低調的人,都不善於言談,雖然葉老夫人慈愛有加,但還是令來訪者感到有些不適應,所以他們很快就離開了,可以說是匆匆拜見,走個過場而已。
去陳世傑家則是另外一回事,陳夫人沒在家,但是陳海麗在,這使得氣氛活躍的多。把李嵐正式介紹給陳世傑之後,總經理非常痛快,「行行,先讓他在公司熟悉熟悉,歷練一下,將來肯定能排上大用場」,李嵐也插上了話,不像在董事長家裡基本上沒什麼言語,幾個人談話的內容逐漸廣泛,而隨著陳海麗的加入,氣氛更是活躍,他們從陳海生聊到海生公司,從胡星宇聊到四方公司的未來,他們還交談了對政治、藝術等方面的見解,尤其談到了詩歌的時候,氣氛更是活躍。陳海麗明顯對愛好近體詩歌的胡星宇感興趣,而陳世傑也對二人的淵博的歷史知識感到吃驚;尤其胡星宇沒想到李嵐在歷史方面的見解如此深刻,不少方面他都是望塵莫及的,他原本是相當自負的。他們在陳家足足呆了兩個半小時才離開,時間是在葉家的兩倍多。
劉方司是公司的副總經理,實際職務是財務總經理,並不直屬於公司總經理,地位相對獨立,這使他在公司有不小的權限;胡星宇雖然職位上也是副總經理,但他的職位比總經理低一級,比劉方司低半級,所以他們還是去拜訪了財務總經理。劉方司夫人是一個很新潮的女人,對人也熱情,精明的女人總是善於把握和推進談話的進程,「女人天生是交際的動物」,這句哲言不知是誰說的,現在用到劉夫人身上一點也不過分,她把兩個小男人擺弄的服服帖帖。不過,胡星宇明顯和劉方司的話語不多,這使得場面不及前一家的活潑。因為劉方司的兒子還在讀大學,所以話題也離不開大學,幾個人聊了一陣,就散開了。
胡星宇在四方公司的新職位是公司副總經理,主管人事部工作,這是司馬玉特意為他爭取到的,雖然也是一個不管實事的副總經理。四方公司的副總經理原來只有一個,但是劉方司專管財務,並且實際上是一個獨立的系統;人事部則直屬總經理陳世傑。為了不打亂公司原有的管理體制,為了讓「沒工作經驗,只是見了一些人和事,其實什麼也不會幹的」胡星宇有個體面的工作,就特設了這個管理人事部的副總經理。公司新的條例上規定,如果胡星宇在公司,人事部的工作由他負責,如果他不在,則直接由總經理管轄,只是將較大的事務通知他一聲而已,所以就形成了胡星宇的事實上的公司弱勢地位。李嵐的情況比較特殊,胡星宇可以不管理公司事務,但他不允許對公司失去起碼的認知,所以實際上任務非常重要;而陳世傑他們也知道,只有重用李嵐,才能使得雙方良好合作。根據李嵐本人的意願,他從基礎幹起,一開始是「臨時工」,在總務部工作,遠期目標則是總務部的重要職務,或者進入人事部直接協助某人。
胡星宇決定先在廣州干一段時間,他需要在一個比較成熟的大公司裡熟悉公司的運作,免得將來別人還拿他當傻瓜看。所以這一段時間他比較忙,週一到週五,都得去公司上班,雖然只是「觀摩」,多記不說,不做,週五下午還得坐飛機趕回北京,說是看望父親,實際上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陪女人,解慰相思之苦。他晚上要經常打電話,主要是給張曉青打,因為他一直沒回天津,時間上來不及;而他也對這個新婚的女人感到非常歉意。他經常接到電話,這主要是許鵬他們和杜海的,分別匯報各自的工作。當然,白天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這誰也不知道。
四方公司的運作非常成功,這次公司重組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涉及到公司的肌體,但這是對普通員工說的,比較重要部門的職員還是很快發現了異常。首先,公司預算明顯增加,大多數部門的經費更加充足,對突出員工的獎勵更加慷慨;其次,公司的高級員工明顯增加了,一兩個人的增減對整個公司沒什麼影響,但是對個別部門來說,增減任何一個人都意味著某種跡象,科研部門科研儀器和科研人員的遞增更是讓老員工震動,更何況是學術界頗有實力的人士加盟,一股暗流已經在四方公司湧動,它將載著這個股市的焦點公司,差一點崩潰的前實力企業飛速膨脹。曾經被許多投資人認為是不可救藥的這個動感之星,必將成為未來股市的亮點,雖然她現在被證監會嚴格約束著股票發行行為,但是她的內部已經積存了大量的直接貨幣資金,20億元,再加上公司原有的運作資金,足以使她衝破牢籠,廣搏九天。
葉國文現在的職務是總務部部長,總務部是公司的重要部門,它對公司的許多部門施加影響,可以這麼說,沒有總務部,整個公司就無法協調運作,所以它的工作任務非常重。但是葉國文還是對李嵐多加指導,他明白李嵐是胡星宇的人;對這個憑空出現的人,他很感興趣,從簡歷上得知,李嵐是本市人,先前在一家小公司工作,並沒有擔任過比較重要的職位,但他不敢輕視這個年輕人,市井裡有許多人才,只是沒有表現的機會罷了,他們許多人會就此埋沒一生,也有不少人一朝飛躍龍門,成為時代驕子;而這個李嵐不僅是胡星宇的人,更重要的是腦子靈活,善於學習,適應能力非常好,常常能夠舉一反三,為此他不禁佩服起胡星宇來,「這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他決定籠絡這個年輕人,其實主要原因是因為人事部也是一個重要部門,在公司裡zhan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如果總務部是培養人掌控公司,那麼人事部就是管理管理公司的人,而胡星宇就抓住了這個部門。
出於多種原因,葉國文愉快的接受了胡星宇的邀請,這次受邀的都是一些年輕人,宴會的主人是想把兩個宴會放在一起,而客人們則大部分是他的大學同學。陳海生他們是抽空過來的,他們正處於公司運作緊張的時候,而之所以肯賞光,主要是李天華幾個人慫恿的結果。這次宴會的客人比上次還要多,客人們都把伴侶帶了來,合共是5對男女;從宴會上可以看出來,他的老同學陳永波和謝佳走在了一起,陳海生和楊華的感情相當穩固,看到胡星宇有意無意的笑容,幾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葉國文把他的夫人也帶來了,成熟女人的魅力果然不同凡響,他們一到,立刻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連胡星宇也對盛裝的麗人感到吃驚,但是他很快就清醒過來,同時陳海生也回復了常態,畢竟都是見過場面的人了。胡星宇是單身與會,他在廣州認識的人不多,更沒有異性夥伴,另一個單身與會的人是陳海麗,當然,她是隨同楊華和陳海生一起來的。
年輕人在一起,共同語言比較多,氣氛很快就熱烈起來,最健談的男士依然是陳海生,其次是李天華,當然作為宴會的主人,胡星宇的話也不少。這些人雖然有互相認識的人在,但是他畢竟是主人,不能承擔宴會失敗的後果。實際上他說得最多的是一些場面話,而葉國文則更加的少言寡語,只是微笑著看著他的夫人把一群初哥們耍的團團轉。葉國文夫婦簡直是絕配,男的話語不多,但是女的巧笑輕談間就將場面掌控在自己手中,這使得某人深深思索成熟女人的魅力,讓他禁不住與自己的女人相比,結果是景文有的一拼,但還是比不上眼前的這位。陳海麗的話也不多,這與她上次在自家的宴會表現形成鮮明的對比,給人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倒是對胡星宇比較感興趣,眼睛不住的向他瞟,這使得某人感到不習慣,但是又不好發作。
「星宇,聽說你在學校的時候,就特別傲?」陳海麗問道,這時一桌子的人都看著胡星宇。
「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呢,我在學校的時候是話比較少,比較不合群,這點天華他們知道,但還不至於像您說的那樣。我想,在這方面,國文可以作證。」胡星宇笑著拒絕,並把葉國文扯了進來,「我和國文一樣,都是天生冷漠的人,國文,對不對?」
葉國文點了點頭:「星宇和我都是話比較少的人,而且會不知不覺間的冷漠下來,我們這種人天生不是交際的料,不過,我倒是佩服星宇,他做得比我強多了。」
「而且,他們這種人容易讓人覺得拒人千里之外,可一旦接觸上了,可是不會輕易能改變的,還會讓人越來越想接觸他們喲。」葉國文夫人接著說,看來是深有體會。
「那……大嫂,你是不是就這樣愛上了國文哥呢?」陳海生笑著問,他有點不以為然。
「那是,國文就是這樣俘獲我的心的。」葉國文夫人笑著承認,並且有意無意的看著陳海麗。
宴會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終於結束,這讓胡星宇鬆了一口氣,送走這些人,他也該往家裡打電話了,這是他幾乎重複不變的工作。看來有牽掛的人就是不一樣,以前,他獨自一個人在天津遊蕩,為了省電話費,經常不打電話,害的她姐姐總是打電話提醒他「該往家打電話了」什麼的,這樣下來,他三個月採用去電話費100元錢,其中還包括了總數90元的固定月租費用。那像現在……
不過,今天晚上,他不能打電話了,因為陳海麗請他「走走」,並說要去他的賓館看看,一個女孩子家公然說出這樣的話,而且有幾個人有意無意的笑著,這讓他如何也不能拒絕,只好對眾人說「你們先回去吧,一會兒我送陳小姐回去」。
兩個人慢慢的走著,廣州的秋夜的風是那麼溫暖,完全不像北方那麼的冰冷,這讓胡星宇有點喜歡廣州這個南方大都市,繁華的熱鬧的夜市,明亮的路燈,川流不息的人群,好似回到了5月的北京。胡星宇今天晚上喝的酒比較少,如今他出門在外,幾乎不喝酒,常常是淺嘗輒止,總是一幅酒量很小的樣子,但是今天晚上陳海麗喝的比較多,夜燈下,臉龐有些潮紅。
「你在廣州還住的習慣麼,南方天氣熱。在北方,已經很冷了吧!」陳海麗知道自己要是不說話,他們一直走到他的賓館,胡星宇也不會說一句話的,想起這個人的傳說,她只好先開口說話。
「北方現在已經很冷了,北京上周還結了冰,天津也差不多吧!我在廣州過得還可以。」胡星宇回答道,他對生活的適應能力很強,從上高中起,他就早早離開了家,畢業後東奔西走的,甚至還在深圳呆了半年,所以不覺得不習慣。
「是嗎,那你可真行,我去了外地就不習慣。」
「你每週都要回北京,飛來飛去的,不累麼?」胡星宇沒接過話,停了一會兒,陳海麗接著說道。
「累又怎麼著,出門在外打工的人,身不由己呀!沒辦法,我就是這個命,以前,為掙錢到處奔走,可不用為錢發愁了,又要為家庭奔走,前一段時間,我父親有病,只好每週北京天津兩地跑,現在不用去天津了,又來了個北京廣州兩地跑。」胡星宇感歎道,他說的一半是實情,一半也不太虛假。
「你父親有病多久了,快好了吧!」陳海麗這才記起他有個生病的父親。
「住院都半年了,快好了,現在已經好多了。」提起父親,胡星宇有了精神。
……
兩個人又走了一陣,陳海麗堅持到他的賓館去看看。這時候兩個人的酒勁都已經下去了,胡星宇推辭不過,只好帶她去賓館。胡星宇還是住的那家賓館,因為離公司比較近,只是換了一個較小的房間。他不是一個會花錢的人,浪費不符合他的性格;又是單身一人,隨便湊合著都行,但是他的女人不讓他太寒磣了,說是對身體不好。其實以他的財力,住五星級賓館也用不著皺一下眉頭的,當然,心疼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就住這裡?」陳海麗明顯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房間估計是這座賓館最便宜的單身房間,面積也太小了,擺設也不齊全,只不過有一台電視而已。
「呵呵,這就已經不錯了,一個人住沒那麼多講究,再說我出差也就那麼點費用,還想節省點呢。」胡星宇裝著哭窮,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
「你們公司客戶部的房間也比這好!」陳海麗笑著點撥。
「真的?這幫傢伙,也不替我想想。明天我就搬到公司去住,好歹我也是公司的副總,有這個條件吧?」胡星宇真是沒想到,一幅後悔的模樣。
「不過,你們能不能住,這不好說,聽說有員工宿舍,你去問一下。」陳海麗顯然已經放鬆了下來,開起了他的玩笑。
「那還是算了,還是住這裡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住在公司裡做什麼事都不方便。」胡星宇說道,他沒在意住在哪裡,只要是個休息地方就行。
兩個人一時間都沒了話,各自沉默。胡星宇本來就不想說話,陳海麗則是迷惑。陳海麗本來以為,他應該至少住四星級一類的賓館,畢竟他是四方公司的副總經理,是一個有實力後盾的副總經理,可誰知道進來一看,竟然是如此的簡陋,他真是一個有錢人呢,還是像他說的那樣的打工者,說他為人打工吧,可哪有這樣的打工的呢,所以他即使是沒有那麼多錢,也是與那些錢的主人有密切的關係;雖然從言行舉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他肯定有背景,有實力。陳海麗從堂兄那兒知道,對方在學校表現平平,人緣也不好,自己認識的人中,也只有楊華還關心他,其他人並不關注他;但是這也是她迷惑的地方,以楊華的情況,怎麼會額外關注這個表現平平的人呢。她可是知道,楊華是堂兄追求的對像,一直到現在,堂兄都對其她的女孩子不理不睬,只喜歡她一個人;她也知道楊華與堂兄的關係很好,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女人。或許楊華過於善良,但這個人現在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一個問題,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神秘的女人,該是他的情人吧!自己雖然沒見過,可聽父親的描述,也是十分出色的。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呢?
在迷惑中,陳海麗被胡星宇送離了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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