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王志所想,他和劉繁明幾人一起出去吃飯陶沛鴻自然知道,唯一不知曉的或許就是他們幾個飯桌上談論的事情罷了,聽到王志這麼說,陶沛鴻淡笑道:「剛才廉老還說你呢,說你的醫術不在他和謝國強謝老之下。」
「您這麼說我可不敢插手了。」王志假裝不悅的說道:「誰也不敢保證包治百病,要是我也沒辦法,這下午的晚飯豈不是沒著落了。」
「你倒是什麼話都敢說。」邊上的凌秘書聞言再次忍不住心中嘀咕,他可是聽出來了,王志這是向還在病房裡面爭吵的眾多醫生說情呢,不過縱然是說情,在陶沛鴻面前能說出這樣的話,這王志的膽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你這是罵我呢,而且還不帶髒字。」陶沛鴻卻是不惱,笑著看了一眼王志,然後沖邊上的凌秘書道:「讓他們都散了吧,先下去吃飯。」
凌秘書聞言急忙點了點頭進去通知去了,等到凌秘書離開,陶沛鴻這才笑道:「還不是被他們氣的,沒辦法不要緊,可是都害怕承擔責任。」
陶沛鴻這話倒是實話,這些醫生並不是完全沒有注意,可是每一個注意他都有風險不是,這給一號夫人看病,真要是有什麼不測,最後的後果可不是那麼好承擔的。
當然,其中的情況大家都明白,但是卻不能說出來,王志聞言淡淡一笑道:「這還不是您積威太深,下面人膽戰心驚。」
這話說出來就有些冒失了,乍一聽好像是說陶沛鴻正氣凌然或者說不怒自威之類的,仔細品味卻又不乏架子大或者脾氣大的說法。
不過王志早上才受了委屈,此時說出來倒是不乏怨氣未消的意思,倒也算是借此消弭早上的誤會。
陶沛鴻聞言看了王志一眼,實在是哭笑不得,這個王志果然是年少輕狂啊,怪不得把京都的錢家兩兄弟也整的顏面盡失。
三人說這話就走進了盧蘭的病房。盧蘭此時雖然病情嚴重,但是整個人卻是清醒的,而且看上去還很精神,這種病也就是這樣。一旦發作凶險無比,初期卻也不算太過嚴重,動輒昏迷不醒的情況自然是不存在的。
不過縱是如此,盧蘭的臉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此時正靠著病床看一本不知名的雜誌,看到陶沛鴻領著廉鴻鳴和王志走了進來,她這才放下手中的書輕聲道:「怎麼樣?還沒有爭吵出結果嗎?」
「這種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完全的把握誰敢輕易下結論。」陶沛鴻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對自己的妻子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江南的王志,可是全國了不起的年輕醫生,你可是沒少念叨他。」
「呵!我就說看著眼熟呢。」盧蘭聽到陶沛鴻的介紹,這才仔細的看向王志剛才她倒是忽略了這個進來的年輕人。
「盧主任好。」王志笑著點了點頭和盧蘭打了一聲招呼,這打招呼的時候該怎麼稱呼還真讓他頭疼了一下。
按說以他的年齡稱呼盧蘭一聲阿姨倒也不算什麼,可是王家人這閱歷實在是太豐富了些。不提實際的年齡,這整個地球上能夠讓他稱呼一聲叔叔阿姨的除了自家的至親真沒幾個人,初次見面他真是張不開這口。
所幸。早上在病房的時候他聽到進來向費明匯報的人稱呼盧蘭盧主任,所幸拿出來用了。
不過他這稱呼盧蘭可是不樂意了,說不得臉一沉道:「什麼盧主任,這都是下面人瞎叫的,我也就在省委辦公廳任個閒職,平常可是閒得很,這一年來可是沒少聽說你的事情,要是你不介意就叫我一聲盧阿姨好了,實在不行盧姐也行。」
「呃!」王志倒是沒想到這個盧蘭如此的直接,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適應。所幸他也是個不拘泥的性子,微微愣了一下之後這才笑道:「盧姨說笑了,我可是巴不得呢。」
「呵呵,王志,你是不知道,自從你盧姨三年前住了一次醫院之後。對這醫療方面的事情可是非常的感興趣,這一年來可是沒少念叨你的名字。」邊上的陶沛鴻聽著也插言笑道,話語中也把自己的妻子喊成了王志的盧姨,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
總之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王志倒是對這個盧蘭的印象頓時好了不少,早上的隔閡算是全消了,這個一號夫人和善不說,而且沒有那麼多彎彎繞。
「這個小姑娘是?」和王志聊了幾句,盧蘭這才看向王志身後的杜楠笑著問道。
「我的一個朋友,老家就在西寧。」王志淡笑著介紹道,也不多說,他和水雨萌訂婚的事情陶沛鴻必然知道,說得多了反而不好。
「嗯,好俊俏的一個姑娘。」盧蘭點了點頭笑道:「既然是西寧的,以後有空常來家裡轉轉。」
盧蘭這話雖然是笑著說的,不過王志還是看到了她說以後兩個字的時候眼中的落寞,縱然從一進門盧蘭就表現的很是淡然,對自己的病情毫不在意,不過此時卻是顯露出了她的心緒,看樣子一號夫人對自己這一次的情況也不樂觀。
「那真是謝謝盧姨了。」王志輕笑著說了一句,然後走到盧蘭跟前開始給盧蘭把脈。
盧蘭的情況正如午飯的時候廉鴻鳴所說的那樣,這一次確實算是肝癌復發,情況很不樂觀,再加上他原本就患有糖尿病,治療起來更是增添了幾分難度。
王志把完脈,這才站起身來然後看著滿臉期待的陶沛鴻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情況確實比較複雜,剛才我也聽廉老說了,還是採用放療吧。」
「放療!」聽到王志口中說出這兩個字,陶沛鴻先是一愣,隨即才重複了一句,很顯然陶沛鴻沒想到王志這個中醫界新秀口中會說出這樣的西醫名詞。
「不錯,放療。」王志看到陶沛鴻發愣就知道他愣什麼,笑著解釋道:「治病並不拘泥中西醫,盧姨的這種情況單純靠中醫恢復的幾率很小,我的建議是雙管齊下。」
王志這麼一說,陶沛鴻自然明白了,不過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聽說肝癌對放射線的接受不敏感。」
「這個我知道,我開一個方子配合治療,恢復的幾率還是很大的。」王志輕笑著解釋道。
剛才在飯桌上,廉鴻鳴就說了剛才醫院的專家討論了三個治療方案,第一個是常規手術,,很顯然,盧蘭的情況常規手術已經不適合了,第二個則是氬氦刀手術,也就是西醫中常說的消溶。
不過採用消溶的話有面臨一個問題,盧蘭的這個新腫瘤緊貼大動脈血管,不管是採用消溶還是常規手術都容易造成大出血,至於第三個方案則是介入治療。
介入治療就是採用電視監視器高科身背在人體的某一個部位開個小東,然後用一根導管深入患者體內的微腔手術治療。
可是這介入手術必須要做造影,現在大部分的造影都是碘類制劑,而盧蘭對碘過敏,這個方案也只能放棄了,那麼除了這三個方案也就剩下放、化療了。
其實最後醫生們討論的重點也就是放療,現在唯一的猶豫就是肝癌對放、化不敏感,治療的效果實在是不敢預料。
在飯桌上的時候王志其實就在考慮這個問題,雖然他是中醫大夫,但是畢竟是接受現代化教育長大的,這一年多來也經常看一些西醫方面的書籍,歲這幾種治療雖然不敢說多麼精通,但是也算是粗淺的知道。
經過他的分析,放療治療的風險應該是最小的,唯一值得擔心的就是治療效果,所以之後他考慮的重點就是怎麼配合放療,讓治療效果達到最好。
要是單純的考慮這個問題,那麼其實並不算多難,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味中藥——華蟾素。
華蟾素是採用蟾蜍身上的蟾蛻製成的中藥製劑,藥王孫思邈就說過:「蟾蛻除惡腫,神也。」《本草綱目》也有記載說:「蟾衣乃其蓄足五臟六腑之精氣,吸納天地陰陽之華寶,一切惡疾,未有不愈。」
其次王志還針對剛才對盧蘭的診脈開出了一副藥方,放療配合注射蟾蜍素,然後輔以中藥,他有八成的把握讓盧蘭徹底康復。
「八成的把握!」聽王志說完,陶沛鴻很是有些震驚,他雖然生氣那些醫生不敢承擔責任,但是其實心中一直抱有的希望並不大,要是有人敢向他說有五成的把握,他都會讓其治療的,可是王志竟然說有八成的把握,絕對是意外之喜。
「其實病在人心,能否徹底治癒還是要看盧姨自己的心態了,如果我沒猜錯這三年來雖然您刻意的去忘記自己的情況,但是心中卻是一直擔心著病情的復發,這一次的病情反覆和您心中的所想也不是全無關係的。」看到陶沛鴻吃驚的眼神,王志也不解釋了,而是轉過頭去向盧蘭說道。
「憂慮成疾,擔憂成真,這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說完之後,王志再次歎息一聲道。
「呵呵,早就聽說過你的厲害了,今個一見總算是明白了這傳言不虛,我心中想什麼都被你猜到了。」聽著王志的話,盧蘭苦澀的笑了笑說道。
正是因為她的情況特殊,所以上一次手術之後醫生就和她說的很清楚,自然不乏一些厲害叮囑,因為醫生的這些叮囑,這三年來她的心中總會時不時的擔心,這一點連陶沛鴻都不知曉,可是竟然被王志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