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瘋狂地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
恐怖的肉殼力量,就算是修士也受不了,細微的卡嚓聲傳出,那人嘴巴因為痛楚而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慘叫。
「之洲,冷靜!冷靜!」周圍的人立馬拉住他,五個人使勁全力,總算是把暴走的葉元拉了開來。
「我們也是發現之後第一時間出來搜索,可葉靈師妹實在不知道去了哪裡,連個腳印都沒留下。」有人急急忙忙解釋道。
「呼……呼……呼。」親人是葉元的逆鱗,動他可以,動他身邊的人絕對是不可饒恕的事情。
「冷靜,冷靜。」葉元深呼吸好幾氣,這才將心中的暴怒暫時壓低一些,只是他的身軀依舊因為憤怒而微微有些顫抖,全身肌肉更是繃得死緊,一條條小蛇般的血管在上面凸顯,尤其是額頭上的青筋,全都顯露出來,看起來如同地獄中爬出來的夜叉修羅,猙獰無比。
眾人都被他這番模樣嚇到了,尤其是葉元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久經生死搏殺,從一個又一個修羅場中打磨出來的氣勢,更是如同血海狂濤一般籠罩在所有人心頭上。
每個人都沒見識過這樣的氣勢,他們完完全全被壓住,如同裹在水裡一般,不能呼吸,剛有剛過來歷練的飄渺宗年輕修士兩股戰戰,尿意直逼心頭。
「你就是葉之洲?」一個人排眾而來,其修為有鍛魄三階,正是飄渺宗宗門暫時派遣過來,頂替諸葛文鎮守駐紮地的長老。
「是,晚輩見過雷長老。」葉元跟他有一面之緣,也算認得,所以強忍著怒氣,對他施了一個晚輩禮。
「之洲莫急,老夫知你牽掛親人,但也不能失去理智,此次駐紮地發生的事情,很可能是外人所為,我們需先查清線索,好找到賊人是何方神聖,只要找出他們,我飄渺宗絕對不會嚥下這口氣!」雷長老安慰道,他來之前就被鄭劍鋒提醒,一定要好生對待這個年輕弟子,因為他身上懷有宗門失傳千年的大烈罡拳經。
這可是未來的宗門棟樑,所以雷長老見到葉元也沒怪罪他剛才出手傷人的事情。
「抱歉,長老,小子剛才急怒攻心。」葉元的理智已經回來了,他也是太過擔心葉靈的安危,所以瞬間沒有把持住本心。
說著,他又走到剛才被他捏斷兩隻胳膊的飄渺宗弟子面前,再深深鞠了一躬,誠懇地說道:「對不起,師兄,剛才是之洲無禮,實在是抱歉,還望師兄能海涵。」
那人苦笑,不過也不是什麼心胸狹小之輩,道:「兄弟你言重了,誰家親人出事,不是急成熱鍋上的螞蟻?要是我碰到這事,恐怕都提刀找人砍了。」
葉元笑了笑,從芥子戒中掏出一瓶還沒有用完的回元丹,放進那人懷裡,道:「這是回元丹,就當是師弟我的賠禮,還望師兄不要推辭。」
「你太客氣了,都是自家人,哪用這樣。」那弟子有些不好意思,兩隻胳膊回去用點傷藥就能恢復,卻平白得了一瓶回元丹,這可是好物,自家宗門內都需要用靈石購買,一枚可是要三十枚中品靈石,絕對是一筆巨款。
其餘人有些羨慕,斷兩根骨頭就得一堆靈石,換做他們也願意幹。不過他們也知道葉元的身份,見他如此低姿態,心中也是對其有些佩服,一個個都起了結交之心。
雷長老也是頗為滿意葉元的舉動,團結才是一個大教的生存之道,要不人心渙散,誰願意為宗門賣命?
「好了,之洲,我們先上去看看那位暈倒的人,或許能在他身上找到蛛絲馬跡。」雷長老招招手道。
葉元點點頭,跟眾人道別之後,就跟著雷長老走進了冰堡。
……
「長老,你為何這麼肯定是外人所為?」一邊在冰梯上行走,葉元一邊問道。
「此次事件,本來老夫有兩個推測,一個是之前跟你說的外人所為,第二個則是可能葉靈閉關修煉走火入魔而出手傷人,但她的修為雖然精進很快,現在也不過是煉魂三階,真要出手傷人,肯定會有動靜,但老夫當時也在冰堡內,卻沒有聽到任何響動,所以可以肯定,這事肯定是外人所為,而且賊子的修為恐怕是老夫望塵莫及的存在。」雷長老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葉元點點頭,這分析很在理,雷長老怎麼說都是鍛魄三階的好手,不說威震一方,但其六識敏銳程度,絕對能覆蓋整個冰堡以內,有些不正常的響動絕對逃不過他的耳目。
「賊子有如此強的修為,卻不敢驚動任何人,恐怕他也清楚惹惱飄渺宗的後果,但為何抓走幾個修為不過凝丹煉魂境的弟子,這是老夫最為疑惑的地方。」
「凡事皆有目的,不為利則為仇,但葉靈她沒有任何得罪過任何人,身上也沒什麼讓人覷覦的寶物……。」葉元有些頭疼。「難道是撞破賊子在行兇,才致被強行帶走。」
「有這個可能。」雷長老點點頭。
說著,兩人已經來到了冰堡專門放置傷患的地方,剛一進去,葉元就看到一個臉色灰敗,雙目緊閉的飄渺宗弟子躺在病床上,身下還墊著厚厚的皮草。
「他一直沒有醒轉?」葉元轉頭問道。
「嗯,一直是這樣,不過……有人靠近,他都會睜開雙眼,老夫懷疑,那賊子對他做了手腳。」
葉元聞言一愣,沒想到這事情如此詭異,他試著走了上去,當他靠近病床兩丈內時,那位還在躺著的弟子果真是張開了毫無生氣的眼睛,淡淡地掃了葉元一眼。
「葉之洲,你過來,其他人全部出去。」他開口說道,話音落去,他又閉上了雙眼。
葉元和雷長老互看一眼,皆默然無語。
看來,這件事還真是衝著葉元去的。
「他的神識被人鎖住了,應該是賊子下的手,恐怕這房間內有人存在的話,他都不會說話,所以……之洲,只有你在場,他才會將賊子留下的話轉告。」雷長老有些無奈地說道,他見過這樣的招數,被施術的人完全是傀儡一件,保留著基本的神識,也保留著識別人的能力,見到特定的人物之後,他就會做出施術者安排的舉動。
一般來說,只有修為比施術者強的人,才能破開,不然受術者一直會保持這樣的狀態。
說完,雷長老就自行走出房間,順手將房門關上。
葉元眉頭緊皺,這一切太過詭異,但他又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走上前,拉上一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靜候床上之人再次醒轉。
「葉之洲,你的表妹如今在我手上,三天內,你必須趕到明鏡城北三十里外,到時自然有人找你。三天內沒有趕到,小妮子的性命不保不說,她還可能要承受無數男人的寵愛。如果你不想看到這一幕,就一個人過來。切記,不要帶任何人,事實上你帶任何人來,只會徒增傷亡而已。」
那人的語氣毫無感情可言,只是一字一頓地說道,當最後一個字說出來時,這個飄渺宗弟子七竅間立刻冒出一股股黑色的濃稠血液,喉嚨咯咯響了幾下,牙關死死閉住,立時斃命當場。
葉元靜靜地看著他,眼睛開始充血,雙拳不自覺地捏緊,甚至指甲陷入掌心肉裡也不自知,細細血流在他指間縫隙裡透出,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冰層上,炸起一朵朵鮮紅的血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