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齊坐在椅子上,把玩著一枚和田籽玉,臉上滿是專注的神情,似乎沒有注意到眼前的男子。
就在他的身後,站著另一名黑衣男子,只是他臉上蒙著黑紗,完全看不出是喜是怒。
許久不見動靜,站著的男子悄悄抬起臉,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誰讓你抬起頭的?」
紀天齊的聲音非常突兀,卻將男子嚇了一跳。慌忙又低下了頭,連聲說道:「是……是屬下辦事不力,請紀少懲罰!」說完,他的腰彎得更低了,腦海中再也生不起抬頭的念頭。因為就在剛剛那一剎那,他看到了紀少身後男子瞥向自己的目光,冷得讓人窒息,就像是看一個死人一般。
紀天齊這才收起了手中的玉石,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子,冷哼一聲,緩緩開口道:「你也知道自己錯了?你可知道,因為你的失誤,組織遭受了多少損失?又有多少計劃因為你的失誤而被迫推遲和終止?你自己說說,你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紀天齊剛一開口,站在他身後的男子就將自己的氣勢放出,籠罩在了眼前男子的身上。紀天齊每說一句,在他身上的壓力便增加一分。到最後,他竟然腿腳一軟,跪在了地上。背後已經徹底被汗水打濕,到他這一地步,對於組織的懲罰手段一點兒也不陌生。
他知道,死亡雖然可怕,但是卻遠遠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在組織裡面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生是煎熬,死方解脫。組織的懲罰手段可以讓人深深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機會,至少在他進入組織數十年間,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夠活著扛過來的。
想到那些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的懲罰手段,男子的意志力完全被打破,立刻匍匐在地上,哭喊著道:「紀少救我啊!救救我吧!」
「哦?我為什麼要救你呢?你都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犯了錯誤就必須接受懲罰,你說是嗎?」紀天齊絲毫不為所動,冷冷地拋下一句話,就不再看他,示意後面的男子將他帶出去接受懲罰。
「紀少!不要啊!」男子想要起身抵抗,但是卻發現身體被死死地壓在了地面上,無論他怎麼使勁都沒法移動分毫。若是有武者站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驚駭莫名,這僅僅憑氣勢就能將人壓制住,分明是練神境界的武者才能使出的手段。難道說,那站在紀天齊身後,一聲不發的蒙面男子竟然是練神境界的高手?
蒙面男子走到趴在地上的男子跟前,伸出手,像拎死狗一樣將他拎起,就準備把他帶下去。
男子也知道若是就這麼被帶下去了,等待自己的將是生不如死的懲罰,於是,求生的本能讓他毫不猶豫地叫道:「紀少!我知道一個秘密,一個很重要的秘密,求求你,救救我!」
「哦?」聽到男子的話,紀天齊來了一點興趣。他止住了蒙面男子的動作,盯著男子慌亂的眼睛,饒有趣味的說道:「說吧,究竟是什麼秘密?若是真的有價值,我可以考慮讓你將功贖罪。」
男子被隨手丟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暫時是保住了性命,立刻貪婪地大口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緩緩說出了藏在他心中的一個巨大「秘密」。
……
「我已經到了c市了,你在哪裡?」剛剛趕到c市,已經是後半夜了,周逸想了想,還是給周文俊撥打了電話。
「周逸?你回來了?這麼快?」電話那頭,周文俊聲音有些疲憊,不過聽到周逸回來的消息,還是透出一絲欣喜。「你還在車站是嗎?你等著,我這就讓人去接你。」
「不用了,今天太晚了。」周逸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他的提議。「你幫我準備一身黑色的禮服,明天我要出席瞿信的遺體告別會。對了,明天告別會是什麼時候?」
「我知道了。明天上午九點,就在市郊的殯儀館。告別會是面向全社會的,警方對外宣稱瞿信是為了追蹤行兇歹徒,因公殉職的,為此還被追記了一等功,封為『烈士』。但是我總感覺事情不是表面那樣的,警方似乎在有意無意隱瞞什麼。」
周文俊將自己知道的情況簡單地告訴了周逸,至於一些詳細的內容,他決定還是等到明天見了面,再親自告訴他。
「我知道了,那麼明天早上再說吧!就這樣,再見。」說完,周逸在火車站的書報亭買了一些當地的報紙,然後找了一個人跡罕至的角落,轉身進了生命空間。
自從榕城之行,空間第三次擴張之後,周逸就很少有時間親自進入到空間中,往往都是以精神力的形式,所以對於空間的變化,並沒有那麼直觀的感受。
不過這次進來之後,他可以明顯感覺到,空間中的靈氣並沒有因為空間增大而變得稀薄,反而愈發顯得濃郁。因為需要生產果汁的緣故,周逸在空間中暫時用不著的地方全都種上了水果樹,雖然都是些常見的品種,但是架不住數量巨大,對於空間中的靈氣貢獻也是巨大的。
就像那株最早進來的枳樹,也早就不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樣了,在空間靈氣的滋潤下,已經抽出了新的枝條,顯得生機勃勃。而從神秘山谷裡移栽過來的植物們更是讓他覺得欣喜,不僅生長期縮短了,而且從古書上得到的經驗來看,品質也是出人意料的好。
靈兒並不在空間中,但是這裡卻並沒有因此而冷清下來,被他救下來的各種動物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開始繁衍生息。不過除了長著翅膀的飛禽,其他的動物都被周逸用精神力構築的溝渠限制在了「混合區」,這也避免了一些珍貴的植物被它們糟蹋。
不過這個時候卻不是視察空間的時候,周逸來到中央泉水旁,這裡有一間小木屋,是周逸無聊的時候用精神力建造的,成了他在空間中的休息的場所。
木屋裡,全都是木製的傢俱,木桌、木椅、木床等等,散發著木材特有的馨香。材料都是就地取材,空間的加速作用讓一些往往需要較長時間才能成材的樹種可以快速成材。在木屋裡面生活,有一種從心靈裡貼近自然的感覺,所以他很喜歡呆在這裡。
他帶進來的報紙上沒有什麼特別的內容,基本上和周文俊之前告訴他的沒有區別。不過他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參加遺體告別式的領導級別似乎有些太高了,不僅市裡面的一些主要領導都會出席,甚至還有省裡面的領導。這又說明了什麼呢?
周逸看完新聞後隨手就將手中的報紙丟到土裡,分解成了養分,然後陷入了沉思。按照瞿信的級別,是不可能驚動省一級的領導的。出現這種情況的話,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明天才告別式上會有重量級的人物出現,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他和瞿信又是什麼關係,會不會和那個神秘的組織「arc」有什麼聯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