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派人幫前輩將這些東西送過去?」燕老太露出討好的笑容,試探著問道。
「不用了,我自有辦法。」周逸揮揮手,謝絕了她的好意。走到平地中間,展開精神力,將場地裡所有的植物全都包裹起來,然後神念一動,就出現在了空間裡面。[.]
空間中的一個好處就是周逸不管想做什麼,都幾乎不需要自己動手。就像現在,他只需要調動精神力,就可以輕輕鬆鬆地將這些植物全都種到地裡,順便還完成了澆水工作。
看著周逸連帶著所有的植物突然消失不見,燕老太心中十分驚訝。之前她可從來沒有覺察到,周逸身上有能量的波動,原以為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男孩,只是因為運氣好才能讓妖族前輩認為主人,所以不自覺地就有些輕視。然而在周逸露出這一手之後,她可再也不敢小視他了。
待到周逸處理完了植物,從空間中出來的時候,燕老太看向他的眼神愈發顯得謙恭,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植物已經到手,他可不想去想太多,衝著靈兒點點頭,然後對燕老太說道:「既然你準備的這麼充分,我們自然遵守承諾。你去拿紙筆過來,靈兒會口述巫族功法,你記錄下來就可以了。」
燕老太到現在可不正是一直等著這句話嘛!聞言立即大喜,忙不迭的將兩人讓到了客廳裡,然後跑到了房間裡面,估計是去找紙筆了。
沒過多久,燕老太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還攙扶著一位老態龍鍾的老太太,老太太手中捧著一個深紅泛黑的木匣子,兩人都穿著苗族的盛裝,神色激動。
「這位是……」
沒等周逸將話問完,燕老太連忙搶著介紹到:「前輩,這位是我曾經的授業恩師,也是目前苗疆最有聲望的巫師,這次尋找植物多虧有她的幫忙,才能夠這麼順利。聽說了功法的事情,她堅持要親自過來見識一下,這沒有關係吧?」燕老太說話的口氣小心翼翼的,生怕周逸不滿意,不再傳授或者故意傳錯功法。
「當然沒有問題,讓誰旁聽是你們的事情,只要你們不擔心,我們這邊自然無所謂。」周逸無所謂說道。他只是有些好奇那位老太太的身份,現在知道了,自然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可不知道,一部完整功法對於苗巫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若不是燕老太保密工作做得好,那麼今天來的可就不會僅僅是眼前這一位老太太了。
燕老太介紹完身邊的老太太之後,又湊到她耳邊,用苗語大聲說了幾句話,估計是介紹周逸兩個人。老太太一邊聽,一邊不住地點頭。最後睜開渾濁的雙眼,看了兩人一眼,將手中的木匣子鄭重地交給燕老太,小聲交代了又幾句。
燕老太雙手接過木匣子,放到桌上,緩慢地將它打開,動作緩慢而輕柔,彷彿那是一件異常珍貴的藝術品。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這個木匣子已經不知道在苗寨中流傳了多久了,以至於原本的木紋都已經看不清晰了,唯有那雕刻出的花紋,依舊栩栩如生,彰顯著古時候苗人工匠的高超技藝。
匣子被打開了,燕老太從裡面拿出了一卷黃褐色的散發著刺激氣味的紙張,周逸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看出那是一卷羊皮紙。
苗疆氣候濕潤,要是一般的紙張,用不了多久就會損毀殆盡。所以苗人們通常用處理過的羊皮紙來記載重要的文獻,羊皮紙堅韌防潮,而且經過特殊處理之後能夠有效地防止蟲害。直到今天,那些恪守古訓的苗巫們依舊沿襲著這一習慣。
看羊皮紙的顏色,應該也是有些年頭的了,所以燕老太將它取出後非常小心地打開繩結,將它在桌面上展開。又從匣子裡拿出一支筆,蘸了蘸墨,示意周逸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周逸點點頭,衝著靈兒說道:「開始吧!」
靈兒點頭應了一聲,開始搜索記憶中關於巫術的部分,然後慢慢地將當時巫族最常見的一部功法複述了出來。
燕老太聽著靈兒的敘述,一字一句地將她說的話記錄在羊皮紙上。漸漸地,她的眼中閃現出狂熱的色彩,她已經看出來了,這的的確確是巫族的功法,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是一些行功路線,和自己曾經整理出來的一些殘破章節如出一轍。她一想到自己畢生的理想就要實現,就情不自禁感覺到胸中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和所有上古時期的功法一樣,靈兒提供的巫族功法很短,只有區區不到五百字,很快就寫完了。但是這五百個晦澀難懂的文字卻讓燕老太激動地難以自已,在謄寫萬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抱著羊皮卷,嚎啕大哭。
過了許久,她才在老太太的安慰下逐漸恢復了過來,鄭重其事地將羊皮卷收好,放回木匣子裡,這將作為苗巫們最珍貴的傳承。
而且她的工作還沒有完成,雖說已經有了完整的功法,但是那些晦澀的文字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能夠看懂了,她必須運用自己畢生所學的知識,將這些文字翻譯成現在人都能夠看懂的文字,她的任務才算大功告成。
隨後,她又用苗語和老太太說了幾句話,想必是告訴她功法的真偽。聽她說完之後,老太太枯槁的眼窩中也湧現出了幾滴淚珠,用一雙枯木般的手輕輕撫摸著木匣子,然後顫顫巍巍地將它抱起,遞到燕老太面前,口裡說了幾句話。
燕老太聞言一愣,想要推辭,但是老太太神色堅定,她推脫不過,只能跪在地上,雙手接過了木匣子。
「事情解決了,我們也可以走了。」說著,周逸就準備讓靈兒帶著離開。
「前輩請等一下!」
聽到周逸兩人準備離開,燕老太連忙叫住了他們。
「怎麼,還有事情?」
周逸一愣,停下了腳步。
「前輩的大恩,晚輩無以為報。請前輩一定要收下這個,若是有用得到晚輩的地方,前輩只要到苗疆隨便找到一個巫師,將這個交給她看,就一定能夠找到晚輩,晚輩定當赴湯蹈火。」說著。燕老太拿出了一塊墨綠色的牌子,質地似乎是一種特殊的玉,牌面上刻著一個不認識的字符,好像是個「巫」字。
「這個……」周逸有些遲疑,沒有接下牌子。自己和她之間畢竟只是一場交易,交易完成就算兩清了,這塊牌子該不該收呢?
看出了周逸眼中的猶豫,燕老太勸道:「或許對於前輩來說,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對於我們苗巫,這絕對是重要的,請您務必收下!」
周逸見她言辭懇切,便不再推辭,接過了玉牌,將它放進口袋。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然後,叫過靈兒,一起回到了c市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