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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法辯經,本是佛道兩宗解決爭執的最常用手段。
只是論法辯經,都是引經據典,各自解釋經法。一般來說,只要水平不是相差太大,是很難分出勝負的。
這個時候,仲裁者就至關重要了。帝都之內的佛道兩宗強者,又有誰會向著高歡。何況,高歡武功雖高,進入太一道不過幾年的時間,哪有時間研讀經法。
至於高歡所說的《無量天尊經》,雖言簡意賅,可要句句解析,也叫高歡難以自圓其說。可以說,輪法辯經他們是穩贏不敗。
此舉,不但能折辱高歡,又不必真的翻臉,正是對付高歡的妙法。
眾人聞言,齊聲稱善。
唯有一真一臉的苦色,搖頭道:「此人是魔劫之源,若不徹底降服,終究是個禍根。」
其他人沒料到一真如此是堅決,打壓高歡還不夠,居然想把高歡徹底降服。高歡怎麼說也是護國真君、太一教主,如何徹底降服,難道把高歡殺掉!
眾人到是不吝殺人,只是要殺高歡哪有那麼容易。天師張凌和太平真君對此體會最深。高歡那霸絕天下的拳意,已經遠超九階宗師的層次。在座的強者雖多,也沒有一個是高歡的對手。
張凌為高歡所擒,那是奇恥大辱。當然不會和其他人詳說其中的情況。一法、大雄等人不敢想動武,一是原天衣對高歡很是維護,他們也不敢放肆。再就是高歡身後還有滄海孤劍江山,他們也不無忌憚
滄海孤劍對敵的手段一向簡單,就是殺光。這種蠻橫的凶殘,也讓滄海孤劍成了七大宗師中最可怕的一位。
這次高歡能逢凶化吉·在眾人看來一定是滄海孤劍之力。至於什麼太一教主、護國真君,更多的也應該是為了籠絡滄海孤劍。
眾人有膽子為難高歡,卻沒膽子和滄海孤劍作對。
對於一真的話,都是恍若不聞。一真也明白眾人心思,心中愈怒,「終有一日你們都會後悔的……」一真說完也不再看眾人,怒然拂袖而去。
三天後·高歡就天龍寺一法禪師發來的請柬·邀請高歡參加白蓮法會。
高歡這幾天一直就住在瀟湘閣中,一是這裡住的還算舒服,二是也為了就近指點林秋水的劍法。
這段時間來,林秋水已經以碧竹劍為本名劍器,跨入了七階。經過一個月的時間,林秋水的真力已經盡數轉化為罡力。劍道上也是突飛猛進,比之從前是判若兩人。
進入天階·也改善了林秋水的體質以罡力洗髓易筋、煉血養腑,把二十多年來身體積澱下的各種污穢雜質都清理乾淨。
容顏明艷依舊,卻多了一股由內而外的清淨。所謂秋水為神玉為骨,不外如是。
要說超然出塵·元真如照空神月,皎然無暇。在這點上無人可與之相比。只是高歡親眼看著林秋水一點點的蛻變·感覺更為深刻,心裡也有著一種成就感。
當然,能如此快進入天階,林秋水的天賦是一部分原因,天地唯我劍的神妙也極為重要,最重要的,卻是天地元氣變異,讓人更容易感應元氣變化。否則的話,林秋水至少需要三五年的積累,才有可能進入天階。
「真君·這幫和尚是要找你論法辯經啊!」林秋水玉指夾著請柬,玉容微變,午睡後的慵懶登時消失無蹤。
「天龍寺是皇家寺院,和皇家的關係錯綜複雜·內裡的強者極多。其中一法的天龍禪唱號稱能渡化群魔,滅一切執念惡意。白蓮法會取彌勒口吐蓮花的典故·以示佛法莊嚴神妙······」
林秋水在帝都待了幾年,憑著手腕和背景,結交廣闊,人脈極廣。對帝都上層的情況也非常的熟悉。這些天來,也是有她的指點,高歡才能游刃有餘的處理各方面的複雜關係。
高歡微笑道:「他們不來找我,我也要去去找他們。」一法等人的反應,早在高歡意料之中。事實上,一法等人的選擇也不多。開法會也是他們最好的辦法了。
「一法老和尚苦讀百餘年,各種典籍經義皆會於心。真君若和他論法辯經,只怕難有勝算。」林秋水秀眉微微蹙著,春蔥般的玉指輕輕彈著金色請柬,很為高歡擔心。
林秋水的難有勝算還是委婉的說法。論法辯經固然需要機敏口才,卻同樣需要紮實的功底。高歡的機敏自不用說,可他是年齡放在那,哪有什麼時間研究經義,去辯論這個,那是必輸無疑。
高歡得意的哈哈大笑,「本座自有妙計…···」
林秋水不解的看著高歡,想不出高歡有什麼妙-計能應對這樣的局面。看高歡那信心十足的樣子,似乎真的很有把握。「什麼妙計?林秋水忍不住好奇的道。難道想動武?可法會上將有數萬信徒參與,這種情況下動武那也太丟人了。
高歡嘿嘿笑道:「不可說、不可說…···」
林秋水忍不住白了高歡一眼,流轉的眼波卻明媚動人,春意蕩漾。自從那次直言說出自己感情後,林秋水也就不在掩飾矜持。
風情萬種的林秋水,就像是一團火般,烤的高歡是口乾舌燥。高歡到不介意和美女放縱一下,可林秋水卻不是那種放縱的女人。高歡對林秋水還說不上多喜歡,自然不想發生斷不掉的關係。
白蓮法會,也是一件佛宗盛事。消息一經傳出,虔誠信徒從八方湧來。短短幾天內,上林寺外已經圍滿了虔誠信徒。
跋涉千里而來,只為了能在白蓮法會上聽高德上師**。信徒的狂熱,是一般人都難以理解的。
七月初七的上午,高歡和林秋水坐車來到上林寺時,就看到巍峨宏偉的寺院,被一圈圈的人圍了起來。尤其是正門口,人烏壓壓一片,數萬人擁擠成一堆,喧囂熱鬮的讓人發麻。
高歡的身份不凡,專門有知客給高歡開路,馬車才一路到了正門口。大門四開,主持一法親自降階相迎。
身披大紅袈裟,頭戴五佛冠的一法一出現,大門口的信徒就呼啦啦都跪拜起來。很快的,大門前的信徒已經跪成了一片。
「拜見法師……」
「拜見大師……」
「拜見禪師。」
「拜見主持……」
各種稱呼,卻都表達著信徒對於一法的崇敬之情。天龍寺主持一法,在信徒中的威望之高,讓高歡也頗為意外。
一法合十示禮道:「老衲一法,見過高教主。」一法雖枯瘦如骷髏,可神色沉靜莊嚴,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懾人的威嚴。
高歡也稽首還禮。對方身為天龍寺主持,身份不再他之下,年齡尤高,高歡也不能失禮。而一法的修為顯然比張凌還要強上一籌,這也讓高歡有些意外。
殊不知,一法心中更驚。高歡新近雖在天京城大出風頭,可一法卻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高歡本人。近距離接觸,一法才發現高歡身上那股煌煌神威,真是如日中天。其奪目光輝,讓他也生出幾分敬畏來。
「如此人物,的確可怕。」一法暗忖道。無怪一提起高歡,張凌就是又恨又懼的表情。
過了天王殿,就到了一片寬闊廣場。廣場深五十餘丈,寬一百餘丈,鋪地的青石明亮光潔,不染一塵。整座廣場,就有一種宏大的氣象,人在其中,只覺自身渺小,對於巍峨宏偉的佛殿自然就有了敬畏之心。
上林寺不像是太一殿那樣立於高峰之巔,天然就有著巍然宏大的氣勢。這座廣場卻利用開闊的空間,營造出宏大莊嚴的氣勢,這很了不起。
為了白蓮法會,在大雄寶殿前方搭建出了一個六丈高的平台。
「那裡就是論法台,諸位大德上師將會在上面講解經義,教化信徒……」一法大師指著平台給高歡解釋道。
高歡微笑不語,知道那是佛道兩宗為他準備的刑台。「不過,死的只能是你們啊!」
進了大雄寶殿內,數道目光同時落在高歡的身上。或銳利如劍,或冷冽如冰,或熾烈如火,每個人目光中飽含各自力量。
高歡恍若不覺,神色自若的徑直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太一教主,護國真君,論起封號來,高歡甚至還在原天衣之上。坐在首位,是當仁不讓。而和這些人,也不必客氣。
天師張凌,太平真君張宏遠,上林寺的主持大方禪師,監院大雄禪師,大雄禪師身後侍立的正是泥菩薩玄空。還有洞玄真君,一真法師。
眾人的目光中,洞玄真君和一真的敵意最強。而張凌和張宏遠的目光都有些飄忽,不敢和高歡接觸。
上一次高歡兩拳把他們轟爆,真是在他們兩個人心裡留下了嚴重的陰影。
眾人本來還在閒聊,可等高歡一進來,所有的人嘴就都合的很緊,神色也變得冷硬起來。氣氛,就像是凝固住了一般。
一法作為主人,也不好太過冷落高歡。正想說話時,一真卻突然站了起來,指著高歡大喝道:「高教主,你已經入了魔途,還不悔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