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暴怒,凶厲,霸道。****
龍魂的本能念頭,瘋狂的衝擊著高歡的神魂。龍魂強大力量,比高歡神魂強大十倍倍。龍魂的念頭高歡的神魂肆意縱橫。異種的魂力,是高歡明淨無暇的神魂所無法容納的,兩者如同水火不能相容,劇烈的衝突無可避免。
哪怕龍魂只剩下本能,也不是高歡的神魂所能抵擋的。明淨無暇的神魂,逐漸為黑色的龍魂所污染。劇烈的衝突,也讓高歡完整的神魂被撕裂成千片,源自神魂深處痛苦,是無可抵禦、無法消除
與神魂上的痛苦相比,高歡肉身上曾遭受的種種創傷、苦痛,都不值一提。縱使心志堅毅,高歡也不禁痛苦迷失,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意識只能感覺到無邊無的痛苦。
痛苦不停的疊加,似乎沒有極限。
高歡卻不會因為漫長的痛苦而麻木,每一刻的痛苦感覺都是那麼鮮而深刻。
痛苦嘶吼的高歡,面容扭曲猙獰,眼眸都會瘋狂凶厲之色。整個人蜷縮著,反覆的掙扎著,卻怎麼也擺脫不了痛苦。
江山歎息道:「這又是何必呢!源自神魂上痛苦,是無可抵禦的。就算是我們,也會因為劇烈的痛苦而失去正常的意識。遭受到的痛苦,太巨大了。我想這個時候再問他,他一定會做另一個選作。」
元陽道尊也輕輕歎息,「苦痛,是成長所必須要經歷的考驗。高歡是武道上的絕世天才,可法術上的天資就平平了。能成就陽神,全是外力強行推上來的。這樣的成就根基太虛浮,是無法成就聖階的。萬古不出的聖階,哪有那麼容易……」
說話間,空間的法陣開始崩潰,一**奇異的元氣從幽深處滾蕩而出。無形的元氣之海開始沸騰起來。
江山露出滿意的笑容·「看,這就是時代的滾滾浪潮,不可阻擋。紀元,來了。」
元陽道尊認真感應著元氣的變化·只覺元氣變得異常活躍充盈。對於修煉者來說,這可是夢寐以求的變化。再次長歎,「異變已經不可阻止。只希望人族能挺過這次危機。」
江山激昂的道:「時代變革,紀元開啟,必然有無數驚才絕艷的強者湧現出來,這個時代必將是光芒璀璨輝耀萬古,血和火的殘酷戰鬥·真正的強者才能屹立不倒。天道無情,弱肉強食。人族若想著苟且偷安,那只有成為獵物和食物,終被毀滅也怪不得誰。這個精彩紀元裡,人族正應勇往直前,以力量和智慧屹立天地之間。」
江山的話很熱血激昂,也很有感染力。但這些改變不了元陽道尊的看法。元陽道尊啞然失笑,「不論你我怎麼想·終究是改變不了天地運轉的大勢。」
說著,元陽道尊一指高歡道:「老道的投影堅持不了一會,這個徒弟就拜託你照顧了。」
江山擺手道:「去、去、去·你身上一股子老朽陳腐的味道,聞著讓人生厭。高歡是我老弟,我自然會照顧。」
元陽道尊對江山稽致意後,人化流光消散。
江山也捲著高歡回到了極地宮。
崑崙洞天雖然自成世界,卻終究是依附人界而存。也正因為崑崙洞天的特殊性,才會毗鄰魔界。崑崙洞天和魔界打開元氣通道,元氣交匯,通過崑崙洞天逐漸向外滲透。元氣之海如此龐大,兩界元氣交匯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不過,各大宗師都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天地異變。元氣的異變·也讓站世間巔峰的大宗師們,有了進一步的機會。對他們個人來說,這是一件大好事。
可作為大宗師,他們要考慮的就多。宗派、國家、乃至於整個人族,這都是他們要考慮的。巨變的影響如此深遠,以至於每個大宗師心頭都是沉甸甸的。也只有江山這般·身心俱無牽掛,才會對這翻天覆地的巨變如此歡喜。
兩界貫通,對於魔界的影響也是無比巨大。魔界的強者,也都感覺到元氣通道的存。甚至有幾位魔界強者溯源來到元氣通道處。
元氣通道的另一端被極靈宮封鎖住。強大的神器,大宗師江山的主持下,通道一段就如同神秘的漩渦,和整座元氣通道連接一起,不容任何人通過。
階大殿內,江山坐寶座上,悠閒的看著面前的數十面水鏡。不論是崑崙洞天方面,還是魔界方面,至今都沒有誰敢闖進來。
江山用了近二年的時間,才掌握了神器極靈宮。極靈宮內,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只是這件神器無法移動,大大限制了神器的威能。不過,用極靈宮來封鎖兩界空間通道,還是綽綽有餘。
寶座下面,高歡就地面上不時的翻滾嘶吼著。那樣子狼狽之極,再沒有一絲絕世天才是皎姿。
江山瞥了眼高歡,「吼啊吼,你都吼了兩天了,不累麼······」江山到很佩服高歡,這麼長的時間,居然一直都能堅持著。
如果高歡不是再堅持著,龍魂的強大本能早就控制了高歡神戶和軀體,絕不會是現這副樣子。如同的痛苦,只能說明神魂的衝突還繼續,而且,還沒有分出勝負來。江山是可以幫忙,可元陽道尊早就說的很清楚了,這是對高歡的磨煉,並不需要外人幫忙。
高歡痛苦無比,根本也聽不到江山的話,不會做出回答。
江山摸著自己的三層下巴,臉色陰晴不定,考慮了好一會,才下定決心道:「算了,既然認個小弟,當然要罩住。老江我這次就大出血。」
江山走下寶座,神情凝重,手捏劍訣,高歡眉心上輕輕一刺,天地唯我劍的劍意就直貫入高歡識海之。
吼叫的高歡頓時一滯,狂暴的眼神竟然慢慢平靜下來。
「天地唯我劍是我看家絕學,老弟你就慢慢受用······」江山看到高歡的反應,滿意的自語道。剛才他以絕頂劍意貫入高歡識海,並非是幫助高歡抵禦龍魂,只是把天地唯我劍的劍意傳給高歡。
高歡的痛苦,就是源自神魂和龍魂的彼此爭鬥。嚴格來說,高歡的神魂遠不是龍魂的對手,只能說被龍魂不停的折磨著。
神魂的劇烈衝突,導致了高歡已經成就陽神的神魂徹底破碎。破碎的神魂和破碎的龍魂,慢慢融合。
不論是高歡的本心,還是他修煉的諸多武功、法術,無不是以本心空明圓滿為目的,可狂躁渾濁的龍魂,卻絕不可能明淨圓滿。根本上的衝突,讓這個融合過程加的痛苦。
神魂不停融合,又不停的破碎。這個過程週而復始,循環不息。但每一次的循環,高歡的神魂都變得加堅韌,加強大。龍魂的力量,也隨之慢慢和高歡的神魂真正的融合起來。
高歡本心始終有一點靈光不散,這固然是他心志堅毅無比,也多虧了無極星神珠。
無極星神珠並非直接提供力量,而是如暗夜的明星一般,始終給高歡指引著方向,避免他迷失無的痛苦和龍魂的本能。
江山貫注的劍意,無的痛苦強行開闢出一點空間,給高歡的意識一個喘息機會。
天地唯我劍的劍意,至真至純。高歡的意識劍意籠罩下,所有的痛苦都被暫時隔絕,只有那至真至純的劍意,向高歡呈現著至高劍道的奧妙。
高歡武道上的悟性絕對是真正的天才,而這個特殊的時刻,高歡的心神反而是有著前所未有的清明。
天地唯我劍的劍意很快就消散,可高歡心,卻湧出八個字:唯我真,餘者皆幻。
這八個字,也是高歡從天地唯我劍的劍意領悟出來的精髓。
天地唯我劍,哪怕是天地,也只是因我而存。如過我不存,天地就沒有意義。天地尚且如此,世間萬物是如此。所見所聞所知的一切,都是以我為心,為我而存。所以,這天地萬物,宇宙眾生,唯我真。
換句簡單的話來說就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這句話,佛租成道時曾經說過。
唯我獨尊,並非是妄自尊大,而是悟道後,見真我本性,不生不滅,不增不減,對於世界的重認識。
大道殊途同歸,江山的天地唯我劍,也近乎此理。不同的是,江山的劍意強調真我無雙,除去真我外,萬物天地皆為虛幻。劍意至真至純,比之佛祖所言上一層。
高歡神魂破碎,真我本性溶入龍魂,混亂不堪。天地唯我劍的真我劍意,正對高歡現的情況。
高歡全部神意化作至精至純一點靈光,不管神魂其他任何變化。只是把持真我本性,其他諸般痛苦皆是虛幻。這種狀態下,痛苦並不會消失,高歡的真我本性卻能凌駕痛苦之上,審視甚至是引導神魂的劇變。
這個過程,高歡也從高的角重認識龍的威嚴和霸道。關於青龍法相的窒礙,不知不覺被打破。一隻昂飛揚的青龍,識海盤旋飛舞。青龍輪相關的穴竅,又被打開七處。
高歡一聲低嘯,從地上站立而起。一隻巨大的青龍,高歡身後盤旋而出,散出睥睨眾生的威嚴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