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373章過招——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當林帛綸再次從房裡走了,臉上白白淨淨,帥氣逼人,嘿嘿摸了一下綁在小嘰嘰腿側的蝕日刀,揣上了銀票和手鐲,負手觀看他們兩人,微笑詢問:「會害怕嗎!」
兩人自入中都就稀里糊塗,總覺的他瘋顛不正常,又見他說這種模稜兩可的話,搖頭齊道:「不害怕!」
「那相信我嗎。」林帛綸笑著再問。
「自是相信!」
「好。」抬起雙手握住他們的肩膀,微笑道:「當我這樣握住你們的肩膀,那麼就是命令,全都在我的算計之中,不要擔心,不要害怕,知道嗎!」
「這……」
沒等他們這那的,林帛綸轉題話題詢問:「對了,余青他們離開了吧!」
鬧不懂,狐疑,懸疑呀,郭遵和錢信對視了一眼,點頭道:「昨日全家去了玉龍寺做生,已經在寺裡閉門齋戒了,應該是離開了吧!」
聽番話讓林帛綸眉頭皺起,手摸著下巴沉岑了半片,突然往上蹦道:「糟了。」手指他們急道:「你們剛才有說過,阿濟敏昨天也去了玉龍寺是不是!」
「呃,對。」兩人一個錯愕,本來就沒搭上的事被他這一搭,頓時也緊張了,連忙點頭急問:「少爺,不會吧!」
「誰知道呢,還不快帶路。」話落,一個轉身往門外急奔了出去。
兩人頓時也急了,連門都忘了帶,跟著奔出屋子,領前往玉龍寺風風火火而去。
此時辰末,大街人流很多,快步出了小巷向西行,僅拐過一處街角,林帛綸眼裡的郭遵和錢信突然失去蹤跡,他目光一閃,當即把眉頭皺起,整張臉似狐疑又似納悶,側步徐徐往旁邊的鋪壁貼靠而入,雙眼往走來走去的人群瞟看,果然他一出現馬上就出手了,街上這些人有多少是真正的百姓呢。
「嘻……」吵雜裡,突然一道嘻笑響起,對面的一間鋪子裡走出個鈴帽少女,此少女一跨出來,來來去去的熱鬧大街突然靜的連掉根針都能清析聽見,百餘人齊一時站住,整齊轉過身往林帛綸看去,皆是皮笑肉不笑。
好大的手筆,林帛綸確實咋舌了,為了逮他竟然出動這麼多人,他很重要嗎,皺起眉頭往嘻笑走近的阿濟敏瞧去,額頭強擠出一顆超大冷汗,似震驚之極地僵住了身軀,張口結舌卻吐不出半個字。
「終於睡醒啦,抓到了。」領著兩名侍劍輕輕走近,阿濟敏似乎很是開心,皮靴輕盈來到林帛綸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英眉彎成兩輪月牙,嘻嘻笑道:「我等你很久了,終於親手抓到了!」
林帛綸目光粼粼看著她,故作糊塗不解搖頭詢問:「公主殿下,我可犯了什麼事嗎!」
「這倒沒有,就是你來中都的心地不善。」阿濟輕輕一哼,咯吱銀玲笑起,一根青蔥玉指點到他鼻頭道:「三天前你一來就來查探我的府邸,你的屬下兩人武功很好,再加上你是宋人,所以肯定不是好東西!」
「這也太過牽強了吧。」林帛綸哭笑不得道:「我可是手無縛雞之力,出來當然得有人保護,不然在路上遇見山賊土匪怎麼辦,又沒做犯法的事,怎麼就不是好東西啦!」
「那余青呢,你們可是一起進城的,別說你們不認識。」直指他鼻頭的青蔥手指彈了一下,哼聲道:「說,你是來幹什麼壞事的!」
林帛綸似很無奈地低下臉,歎息道:「說是壞事倒不至於,不過確實是來找公主殿下就是了!」
阿濟敏目光盈盈,英眉輕輕一挑,如鏡的雙眼似在審察,疑問道:「你找我幹什麼!」
「給你送禮來的。」說道,他從懷裡掏出那對精緻金鐲,憨厚道:「在下確實是宋人,來貴都並非心存什麼歹意,只是想來向公主殿下求求情,讓我見見那個啞巴女,因為她可能是我失蹤兩個月的未婚妻!」
阿齊敏心裡早就肯定他們是來救啞巴女的,可卻沒料到他卻是來求情的,一時頓時覺的自已太大驚小怪的,狐疑看著他捧在手中的金鐲,這對鐲子確實是他入城就購了,若是他要闖府救人,何故花一千兩去購這個鐲子。
可是……
宋人不都如賊一般,闖進來殺人,然後跑的一乾二淨,怎麼出了這麼個另類的了,阿齊敏沉岑了片刻,不接他手中的鐲子,板臉下令:「搜!」
「是。」兩名侍劍一聲應喏,上前便把他從腳搜到頭,卻只掏出一疊銀票,搖了搖頭稟道:「無發生凶器!」
難道是真的要求情的,這可真是稀奇了,天下竟有這麼蠢的蠢人嗎,看他的樣子都不像呀,皺眉詢問:「現在我大金和你宋庭正在交戰,你一個宋人卻跑來中都向我求情!」
「唉。」林帛綸沉沉歎出一口氣,很是無奈道:「戰爭最苦的莫過於百姓,我大膽前來,就是在想公主殿下會明白這個理,這才來的!」
阿齊敏飛揚的一對英眉倒擰,重聲喝道:「難道你不怕!」
「怕,怎麼會不害怕。」理所當然回了她,反問:「但是知道未婚妻正在受苦,身為男子漢,再怕又能如何!」
聽著此番歎息之言讓阿濟敏心裡奇奇怪怪,盯著他的眼睛,見其內裡有苦澀,世上還真的這樣笨的人嗎,嘴巴一努,低罵了句蠢蛋,轉身走道:「把東西還給他,帶走!」
「是。」兩名侍劍馬上把銀票塞回他懷裡,左右立抓住林帛綸手臂,不吭片語扯著他往前走去。
林帛綸被押著向公主府方向走,心裡冷笑,金國就是這麼個民族,對手越強那麼他們就越凶殘,如果對手卻是肩不能槓手不能提的弱雞呢,堂堂的一國公主對副一個弱雞出動了大量侍衛,這個弱雞還是不遠千里前來求情的,能下得了這個手那才真叫個怪了。
當下跟著阿齊敏來到了公主府邸,走入花團錦簇前園,過了金碧輝煌大廳,入了後園就見前面架著兩個站籠,錢信和郭遵臉色鐵青正在破罵。
「住嘴。」聽到罵聲,林帛綸大聲一喊,半點威嚴的氣勢都沒有,似百無一用書生般,急步走上前訓戒:「和你們說了多少次,不可出口就污言穢語,罵人不僅解不了氣,還會自失顏面,怎地卻老聽不進去呢!」
「這……」莫名其妙被數十人團團抱住押來,郭遵和錢信心想完了,不料突聽得少爺娘門似的教訓,兩人頓時毛骨怵然,愣看前面那位文質彬彬的大爺,這貨被閹了嗎,怎麼突然成太監了,疑惑喚道:「少爺……」
「嗯。」林帛綸應了一聲,似孺子可教地微笑邀比阿濟敏道:「此位便就是金國明珠,阿齊敏公主殿下了,你們都見過吧!」
汗,還真閹了呀,郭遵和錢信匡噹一聲,下巴垮掉,雙眼脫窗,這貨絕對不是那位動不動就破口飛罵的大爺,兩人頓時噁心的雞皮疙瘩層層掉落,哪裡還能見他娘的過啊。
「唉。」眼見他們這模樣,林帛綸重重歎出一口氣,抱拳對阿濟敏作揖歉道:「對不住公主殿下,他們血性方剛,有些仇金情結,無禮之處還望恕罪!」
「不會呀,他們倒是對你挺忠心的。」阿齊敏淺淺一笑,上抬雙眼看了他一眼,負起一對手臂順著站籠低走一圈,抬起雙眼很是疑惑詢問:「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是從哪裡得知我抓了啞巴女的!」
聽得詢問,林帛綸心裡狐疑,難道她抓這個啞巴女沒人知道嗎,趕緊抱拳鞠道:「兩個月前的拜堂前夕,在下的未婚妻突然離開,說是要去尋找拋棄她的那個男人問個明白,希望我能理解。」仰頭對藍天重重歎出一口氣,很是惆悵道:「此人姓風名不能,曾經與我的未婚妻訂過姻盟,後來他為了榮華富貴投了金朝,對此我的未夫妻便屢屢闖金國,目的就是想找他問個明白!」
這件事阿濟敏比誰都清楚,瞧他惆悵模樣不像是做假,皺眉道:「我問的是你如何得知啞巴女,別顧左右而言!」
「絕非顧左右而言,只是須有順序。」林帛綸一副迂腐的不能再迂腐模樣,笑看她繼續道:「就是這樣我的未婚妻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冒著危險闖入金國,以前自然也有過,可是都是月餘來回,但這一次過了月還沒見著她,我心裡便著急了,七天前來到汴梁,極巧卻遇著了張兄,他說有個喚項玲的公主提起中都公主府內關著一個啞巴,很可能就是我的未夫妻!」
聽得項玲,阿齊敏一對英眉擰成團,剛剛回去就出賣了她,虧自已對她那麼好,沉聲喝問:「誰是張兄!」
林帛綸微笑道:「就是剛剛收復黃河南畔的經略安撫討招使張元!」
「是他。」愣了一下,阿齊敏目光鎖住他雙眼,疑問道:「連這人你都認識,想必你也不簡單吧!」
「那也不是。」搖頭笑道:「張兄與吳昊數年前就與我交好了,只是突然當了大官而已!」
元張吳昊之名如雷貫耳,北軍大元帥用人不拘一格,忽然著提兩名布衣任重職,此舉一度曾引為笑柄,實事證明確是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