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雖然不明白什麼是儀同三司和騎驃禁軍,不過這句惹不起林帛綸卻能懂,趁前面一官一將被罵發愣時,急速扭頭詢問:「官位很高嗎?三叔鎮壓不住嗎?」
龍無雙連忙搖頭,小聲道:「儀同三司簡稱司衙,是直屬皇上的衙門,掌控皇都上下兩城,職從一品,爵國公;驃騎禁軍亦也是皇上的親軍,掌控臨安軍政,權還稍勝各殿都指揮使,也是從一品官職.」
「哼!」兩位從一品文武何曾讓人這般粗野罵過,一時腦筋轉不過來蒙怔了會,但聽得兩人私語,向海東猛地回過神來,氣的老臉漲青,渾身顫抖,直指林帛綸鼻頭,「你……你竟敢……竟敢……」
眼見官爺氣的渾身打顫,林帛綸摟住雙兒芊腰急退一大步,然而他們所站後面已經是床榻了,沒路可退下,只得厚著臉皮抱拳打哈哈道:「官爺,不知我們這對小夫妻犯了什麼事?竟讓您老……」往四周橫刀豎槍官兵瞟轉一圈,心有慼慼汗問:「……如此勞師動眾?」
「無恥之徒,讒媚之徒。」眼見此人剛才還市井地痞,轉眼就變成了屈膝諂媚,向海東是打心眼裡厭惡,頤指氣使哼叱:「本座得報連日來的飛賊就是你,現見你如此模樣,想來不假。來人,給本座綁了。」
「是!」眾官兵齊聲應喏,數人提著枷鎖虎虎上前,半點都不給林帛綸和龍無雙解釋,一通卡嚓,枷鎖落定。
「干!」再次被銬,林帛綸只覺這副大枷比皇上那副還要厚重,被壓的身板都挺不直來,扭看還能挺直的龍無雙道:「丫頭,這官爺草菅人命慣了,不會一拉進堂就砍了吧?」
龍無雙是練武之人,提著真氣強槓住枷,見夫君被大枷壓的身板都挺不直來,一時是氣惱的有夠可以,恨看了一眼推催自已的兵卒,怒目射向領前的儀同三司,對自家夫君說道:「這個儀同三司是皇上的衙門,雖然只是從一品官職,可其威不比宰執小,又因掌控臨安上下兩城,手握多項決處重權,於至目空一切,盛氣凌人。」
「單……單看這副枷鎖比皇上的還要重,就……就知道了。」槓著超沉的枷鎖,林帛綸被兵士推的踉踉蹌蹌,渾身熱汗是嘩啦撲瀉,不太槓得住苦笑道:「雙兒,我感覺好像被壓矮了五寸了。」
龍無雙心疼不已,漂亮臉兒皺巴巴的,柔聲打氣道:「馬上就要到了司衙了,夫君再堅持一下。」
儀同三司,簡稱司衙,衙府設於北城。要入北城,自然得先出南城,南城的御衛們大都認得林帛綸,遠遠瞧見儀同三司解押著的竟是永寧伯和龍小姐,人人皆然瞠目結舌,不知所云。
遠處那夥人還沒到,侍衛馬軍都指揮使和步軍都指揮使眼皮就止不住跳動,隨後整齊相覷了一眼,再朝步伐生威大隊人馬瞧眺,心照不宣整齊矮蹲下身,隱在城牆下面低聲對佇駐的侍衛吩咐:「等一下就說我們突然肚子痛上茅房了,絕對不可以向郭文忠和向海東提及他們所押的是寧永伯和龍小姐。」
向海東為人刻溥,要不是領著司衙,早就讓人搞的灰頭土臉了。至於郭文忠,這傢伙只不過管著城外禁軍,可他卻總以大將軍自居,老對他們侍衛賾指氣使,讓人見了就憎厭無極。剛才他們帶兵闖南城,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萬萬沒想到鎖的卻是寧永伯,這下倒好了。
被吩咐的侍衛無聲輕點了個頭,瞧到那兩個倒霉蛋雄赳赳氣昂昂跨步前來了,忙領著所有人奔下城梯,上前稟道:「司府座、大將軍,洪都使與徐都使可能吃壞肚子了,剛巧去上茅房了。」
正奇怪怎麼沒見洪峰和徐四,向海東點了點頭,回看一眼人犯道:「本座前來是得到迎風客棧掌櫃稟報連日來的小賊窩藏於南城,也沒別的大事。」
眾侍衛齊目朝中路的寧永伯看見,見他被大枷壓的腰都挺不直,沒人敢吭出半聲,趕忙側退讓路,心想這兩個傢伙就是有眼無珠又是鬼話連篇,寧永伯才來多久,他怎麼就是連日來的飛賊了?
林帛綸總算是徹底傻眼了,本以為到達南城,侍衛們會幫自已證明身份,可萬萬沒想到這夥人分立而站,個個低垂腦袋,硬是不抬看自已一眼,其模樣就是故意。
沒折,只得槓得大枷被推催出了南城,過了拱宸橋見著白天青樓關的一乾二淨,另一面的碼頭卻是欣欣向榮,只不過以往是忙的不可開交,今天卻人擠時人爭先瞅瞧著自已。
過了拱宸橋,向海東便跨上了停候一旁的官轎,郭文忠則跨騎上馬,四下銅鑼喲喝響起,左面立有肅靜,右面則是迴避。伴著君兵前呼後擁,官轎馬匹往北城大道領前威武駛入。
官鑼巨大,沿途百姓很是自覺地分立兩旁,伸長脖子爭先瞧觀人犯模樣,這麼一段路走來,早就有大部份人認出人犯是誰了?一時間嘰喳細言裡儘是夾雜:「啊,上次他不是讓皇上押進南城了嗎?怎麼又被押出來了?」、「是啊!也不知犯了什麼罪,怎麼回來奔波啊?」、「瞧如此折騰肯定犯重罪,看來是要殺頭了。」
皇城雖大,可隆重走街過巷的,除了初二兵部一家子外,最近也就是這麼兩起,且這兩起相隔極近,百姓們對林帛綸可是印像深刻,畢竟能讓御駕親押而過的,世上也沒有幾個。大家全都搞不懂了,照理說欽犯、重犯是入司衙沒錯,可皇上都把那少年押進南城了,就算要送回司衙也沒必要大動,更何況回鑼更沒喊是犯了什麼罪於至來回奔波,無不嘖嘖稱奇。
遊行示眾過街,被推押來到儀同三司衙府,短短路途林帛綸卻累的如條老狗,暗罵自已嘴賤,吃飽沒事幹去罵這兩個凶神惡煞,忍一忍不就過去了嗎?
邁入大堂,兵士前來解枷,一副大枷要兩個蠻兵槓抬,說有多重就有多重。枷鎖從脖頸落下時,林帛綸頓覺沒了地心引力,整個人佛仿要飄上天空般。前一刻還暗罵自已嘴賤,忍一忍就過去了,後一刻卻硬是沒忍住,重喘數大口,氣指高高坐在官案上的狗官咆罵:「你他媽的個狗官,老子犯了什麼罪?今個兒不說出原由,老子鐵定干翻你祖宗十八代。」
「砰……」向海東萬沒料到此時此刻他仍敢咆罵,氣的臉都發綠了,重砸驚堂木喝叱:「再敢咆哮公堂,本座定然掌的你口難吐言。」
驚堂木林帛綸啪過,可是他啪的那一塊沒有這一塊的大聲,只覺耳膜陣陣刺痛,回音繞響,雙耳嗡嗡震音緩消之至,接腫而入的就是大量平板威武聲。
大量威武剛停,啪的又一聲堂木驟起,向海東嚴聲指叱:「大膽賊子,已被本座鎖來公堂,膽敢不跪。」
接連堂木徹響,啪的林帛綸雙耳劇痛難忍,超級火的反口破罵:「跪你媽……」
「大膽!」沒讓他罵出口,堂木之聲又是震耳欲聾,向海東氣站而身,手臂快速抄拾起案上令符,往地扔喝:「給本座掌嘴。」
「是!」四下當即大喝應喏,虎虎跨上三人,兩人扣跪下林帛綸,一人手持掌板虎邁而上,便要掌嘴。
「等一下……」龍無雙嚇的臉色都青了,知曉夫君骨頭硬,可現在人單力溥,骨頭越硬皮肉就會越痛,急忙下跪道:「大人不必用刑,我們全招了就是了。」
聽見招言,向海東喝阻刑差,力臂從林帛綸臉上移向龍無雙,威武詢問:「說,你是什麼人?與此飛賊有何干係?」
「回大人,民婦是飛賊妻子,自也是飛賊。」龍無雙開口便答。
「原來是鴛鴦賊盜。」向海東恍悟,巡看跪於下面的飛賊夫婦,瞇眼喝問:「說,你們是哪裡人,姓甚名何?共犯有多少起案?」
「民婦姓龍,名無雙。」答道,她轉眸往垂頭跪頭的夫君看去,見其半聲不吭滿臉陰鷙,眼皮不由的一跳,知曉夫君要爆炸了,連忙替其開口,「民婦夫婿姓林,喚帛綸。」
「龍無雙?林帛綸?」這兩個名字相當耳熟,向海東皺眉深思,驀然一點心驚,急急繞奔下堂,跨步到龍無雙前面詢問:「觀文閣大學士、左金吾衛將軍之侄女便喚無雙,莫非你是?」
「不是。」龍無雙正要點頭,一直不吭半晌的林帛綸卻率先回答,緩慢抬起臉龐,陰鷙不見了蹤影,嘿嘿笑道:「官爺,你用屁股想想也就知道了,那個什麼觀文閣和金吾衛一聽就是大官,大官的侄女那可是千千金小姐,她怎麼可能和我這種做賊的一起關在房裡造人呢。」
向海東瞇目盯看林帛綸,像是在審慎其話裡真偽般,一會兒安下心地點了點頭,大步跨回官案落坐,下指喝問:「說!你們是哪裡人?共犯案幾起?髒物現藏何處?如若不從實招來,本座定然……」
懶得聽他長篇大論,林帛綸打斷喊道:「我們是大興府人氏!」
「什麼?」還沒威脅恐嚇完,這句大興府讓向海東猝然從椅上蹦起,臉色瞧不出是喜還是驚,驚詫莫名拾掄起堂木砸喝:「你們是金人?」
耳膜聲音刺耳之極,林帛綸咬了咬右牙,大聲喊道:「不錯,我們不僅只是金人,且還複姓完顏。我的真正名字叫耶耶,耶耶我就是完顏洪的旁親,身份極貴。」[連載中,敬請關注本書由(wap.)正版提供,請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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