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折?」老鴇有點傻眼,第一次見嫖客討價,訥了訥,趕忙哎喲一聲恢復老鴇本色道:「公子爺,咱們姑娘們賺著賣肉錢也不容易不是,您就別開玩笑了.」
想想確實也有點荒唐,哪有嫖客要嫖還殺價的?林帛綸心裡粗糙算了算,掏出一綻十兩山銀道:「這樣吧,每個姑娘我給二兩,你出血大促銷讓我嫖一下怎麼樣?」
見著大銀,老鴇臉上立即興奮,再聽得他要自已,怔忡茫然指著自已鼻頭訥悶詢問:「公子爺,您要奴家?」
「雖然有點年紀了,不過長的卻挺有飽滿。」林帛綸捏了捏她臉,下伸抓胸,一通潤挺,倍兒舒爽,大力點頭道:「對,怎麼樣?」
「這……」猶豫還不到半會,老鴇咯咯咯便笑了,接過山銀依偎道:「奴家自開此樓便沒再接客了,公爺子要奴家那是奴家的福氣,怎會不樂意呢?」
林帛綸嘿嘿淫笑,上下其手,其樂無窮。跟著入了內廊,進了間門洞,瞧看室宇不大,一張小床,床下擺著一雙陳舊紅繡鞋,對前一張桌子,疊著一套陳舊的尋常粗衣,床上被褥洗得乾乾淨淨,自然也是粗糙陳舊,還有一架梳台,剩至連個衣櫃都沒有。
一入房內,老鴇便脫下了華麗衣服,著著褻衣褲落坐床榻脫下了俏艷繡鞋,再低頭側解下褻衣,睇瞧了一眼公爺子,見其俊美宛如天神,心裡湧出少有的羞恥心,掀起被子鑽入,脫下褻褲拋出嗲喚:「公子爺……」
本以為青樓是無比奢豪,可見如此陳陋簡潔溥板房,林帛綸便恍惚了,被喚回過神,哦哦脫解衣服爬上床疑問:「你們青樓怎麼這麼貧窮呀?我看別人房間都很豪華,床被都是纏繡華麗。」
「那是客人留宿房間,自然是鋪陳奢華,咱們姑娘們的房間就是這樣子,所有樓都是一樣的。」老鴇解釋他疑惑,伸抬雙臂,膊露兩輪彎月,依貼過去便不再有聲音了。
明白了,林帛綸也就不再多問,專心辦起事來。好半天過去,當呻吟嬌喘停罷,他一頭大汗翻坐起來,掀起被子下床著褻,赤著上身對仍躺在床上殘喘的老鴇笑喚:「起來了。」
老鴇面色潮紅,雨澤恩露過,彷彿返春回了少小年紀,抱著被褥坐起,嬌嗔了一聲,落下床害害羞羞穿起衣服,領著他出房往五道門簾一一指道:「公爺子,昨夜是輪到她們招客,您可得疼惜些。」
林帛綸瞧了瞧,不言語便選一間揮簾跨入,溥板房格局是一樣的,姐兒的紗服擱於桌上,床下有著小繡鞋,床上隆起一丘小巧山峰,姐兒正甜甜熟睡著呢。
他躡手躡腳走近,來到床畔睇看,果然是昨晚五人中的一人,未抹濃妝的素顏清麗,雖然不是頂漂亮,卻也仍過得眼目,當即脫下褻褲,掀被壓上去。
「啊……」從睡夢驚醒,姐兒嚇了一大跳,慌推壓身竊賊時,聽得男聲道:「我付過錢了,別動。」
「咦!」定眼一瞧,驚嚇的姐兒詫異輕捂嘴兒,疑惑喃喃:「公子?奴兒還在做夢嗎?」
林帛綸宛爾一笑,點頭道:「你可以選擇繼續睡。」話落,扒開她的褻衣,推開那襲抹胸兒,賺錢辛苦,可不能白花了。
昨夜公子佇畔詠吟,其俊無與比倫,姐兒心頭早就愛煞了,別說她只是個任人狎玩事錄,縱就是良家之女,自也甘之如飴,那裡捨得拒絕?正的是:雖然未入巫山夢,卻得進逢水神窟。詩人去時鶯鶯在,公子歸時燕燕忙。
就在林帛綸胡天胡地時,通往紹興府的浙東亭道上,三千餘名禁軍押著兩輛囚車緩緩往臨安前行,領前的是南安軍指揮使和江抿,中路兩籠囚牢內的男女皆肩槓枷板,手腳銬著臂粗鎖鏈,不是別人,正是風不能和翠花。
「駕駕駕……」安靜押走中,抿江見著前面有匹快馬前來,急忙抬掌喝停,往前喝叱:「來者何人?」
「駕……」快馬迅速,揚蹄噠噠轉瞬即近,馬蹄未駐,小吏急躍落地,快步來到江抿馬匹跟前,單膝跪稟:「大人所處距紹興僅十餘里,小人府尊率直隸府、丞、河、道請求接見。」
「回去告訴紹興府,責其清道退避,本憲扣押欽犯不入城,不過道,不必特地前來。」江抿一聲大喝,提抬韁繩,喊道:「繼續前行。」
「是!」鐵甲長龍巨聲應喝,緩緩又開始蠕動往前。
紹興府,浙東客棧大廳內坐著大批人,舉目一瞧,足達百餘眾,這批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人背負刀劍,坐於中端幾桌子的赫然是樓飛雪、風若能。
但見樓飛雪與樓齊天等人坐於一桌,隔壁坐著的則是一名很有氣概中年人,中年人身側坐著一位風韶猶存婦人,顯然兩人是夫婦,兩人臉色皆是嚴峻獨坐一桌,再隔壁桌就是風若能五個師兄妹,現在卻只有四人,不見風全能。
自中午這群人突然集結前來,店掌棧早就嚇的不清了,也不知他們要幹什麼,點了些酒菜茶水就這麼詭異地從太陽正空坐到日陽偏西,尋常客人見著他們早就嚇跑了,哪裡還敢有人進來,眼看晚膳時間要到了,可廚房卻還賺進半紋錢。店掌櫃心裡是哎苦連天,可又不敢作得半個聲音,不敢動彈地立於櫃檯內等著、候著、當著雕像。
明明足有百來眾,棧廳卻詭異寂靜。處在肅穆裡,忽然外面傳來兩道馬匹聲,眾人齊把目光往棧門看去,可謂同一時間,風全能和樓飛鷹整齊奔入,各自來到自已師尊老爹耳邊稟道:「荊州牧並不入城,下令紹興府清道,就在剛剛兵馬已過了。」
話落,一陣鏘啷聲響,一道凹凸有致身影猝然立起,樓齊天大喝:「雪兒,你要幹什麼?」
樓飛雪死捏著寶劍,本就冰冷的臉蛋煞白,渾身打顫,吐霜對親爹道:「我去看看。」
「站住。」樓齊天猛地站起,手掌力拽住她的手臂,急迫低咆:「不要命了。」
想得那個賊子,樓飛雪心裡五味翻騰,一張臉兒雪白生霜,不知該如何了。
一旁的中年夫婦見著此幕,婦人歎息站起,走到樓飛雪身邊輕輕擁抱住她歎道:「逆徒甘願淪為走狗,飛雪不必再為其傷心。」
樓飛雪僵站著,冰臉無波,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個轉身持劍大步就往內門跨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飛鷹看著你妹。」樓齊天對兒子使喚道,重重歎出一口氣,似乎很疲地抱拳對中年夫婦道:「風二弟,二弟媳,荊州牧不入城,怕是見不到此畜了,該當如何為好?」
風禦敵是風家莊右支掌舵,急也抱拳作揖,歎息地回看一眼最小的愛徒,但見她雙眼腫如核桃,精神恍惚,心裡是苦不堪言,「樓兄,你我皆不好過呀。」
「是呀。」樓齊天自然聽過風若能之事,他是認識林帛綸的,對這個少年有著無比的好感,死活都不願相信他會和能不風一起甘為走狗,湊前小聲詢問:「風二弟,為兄所認識的林小兄弟相貌堂堂,為人風趣,雖然有些挑皮,卻極富愛心,怎麼也會淪為走狗?」
「這……」風禦敵直到現在仍是懸糊,讓徒弟們出去一趟,返回時卻走散了,愛徒尋落於隆興,卻又把身子許了個喚林帛綸少年。他在隆興破了兩樁案子,可卻釋放了走狗頭子風不能及母狗,最後這個叫林帛綸的被判了通敵之罪,且還讓皇上親押回國都。然愛徒卻被策封了永寧郡君,終日以淚流臉,這這這……,天下懸疑之事不少,可懸成這般的卻著實不曾見過。
瞧風二弟一臉拮愕,樓齊天便知道自已問了傻話了,訥訥抱拳歎道:「看來只有探牢一途了,明日咱們回國都,先行探探林小兄弟再看走狗,不知風二弟以為如何?」
「這是自然。」別說愛徒如此模樣,就單憑這個林小兄弟能為愛徒偷釋風不能,他就得去看看到底何許人。
道路被清,通往臨安府的紹室南路死一般的寂靜,江抿領著大隊人馬抵達一處平坦丘地時,瞧了瞧四下,但見山峰樹林在甚遠地方,一條清流緩緩傍側,四下延綿的是敗草野丘,很適合兵馬扎駐,當即抬手喝住:「停,今夜就在此地歇息,人犯安中,所有人埋鍋造飯。」
「是。」南安軍指揮使應喝,翻身下馬對後面的副將們下達了命令,看了看天色,忙邀江抿道:「大人累了一天了,快到帳內淑洗先歇吧。」
撿回一條命的江抿點了點頭,半毫都不敢大意地跨步往置於中央的雙囚大步跨去,來到風不能牢前,笑著問道:「風不能,你原本是我宋室良民,更是一莊俊傑,又何必淪為走狗呢?你好好想一想,若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儘管說,我定然對皇上美言,足可彌消你身上之罪。」
風不能盤坐著,仰抬雙眼哈哈笑道:「你有這麼大的本事嗎?別忘了,連壞我好事的永寧伯都落枷了,你只不過是個貪官污吏,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你……」江抿氣極,指瞪他大喝:「說是不說?」
「要說也對永寧伯說,雖然他壞了我的好事,不過卻也是為救我下獄。」風不能理所當然說道,扭過頭,「行了,你只是負責押送,這麼多廢話幹嘛,滾吧。」
江抿老嘴蠕動,心想皇上雖然饒了自已一命,可自已犯的事不小,自已本來就是一荊之牧,若要貶三級聽用還不如直接罷了他,趁他們還沒交到司衙手中,先問出些密事上呈說不定能功過相抵。可是……
「會有你說的。」哼了一聲,他甩袖轉身,大跨如風便朝自已的帳蓬氣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