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子的.」林帛綸看了一眼害怕的愛妻,雀喜難言道:「臣與能兒相愛,正等此事完結,回揚州成親。」
「原來如此。」瞧這小子笑的春風滿面,項定似也有所感染,點了點頭打量起風若能,但見可愛甜美,似也可以般配,和善詢問:「風氏,你是如何與朕的永寧伯相識進而相許呢?」
皇上忽然問話,風若能緊張的不能自已,所幸有夫君在身邊,提了提氣手按腰柔施萬福道:「回皇上,民女與夫……夫君相遇於狗……金國,那時民女誤認夫君為敵,便與他分離了。」
「原來如此。」項定一眼就能分辯得出此女是江湖草芥,笑著道:「朕的江山多虧諸路俠士們維守,這才得於安保吶!」說道,轉目看向盯著風氏目不也轉的林帛綸,不太爽喝問:「永寧伯,你呢?是如何跑到金國去的呢?」
林帛綸腦中依然停頓在能兒福身的嬌美之中,眼裡披布的全是濃濃的慾火,聆聞大喝,茫然回過神來,愣瞧皺眉的皇上,汗顏弱問:「皇上,您說什麼?」
說什麼?敢在他面前分神的人,世上還沒有出過,項定龍目大睜,瞪了他半晌,才喝叱道:「朕問你,你是如何出現於金國的?」
「原來是這件事。」他明瞭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學起某人指著天花板說道:「我被一陣怪風吹來的,剛好掉到金國的鹹平路上,就這麼莫名其妙到金國了。」
「怪風?」項定臉皮扯跳,陰陽怪氣瞪看他,用鼻頭冷冷道:「這陣風吹的可夠遠的,那你是不是也回不去了?」
「是呀。」屏蔽掉皇上譏諷,他輕聳了個肩,煞有介事攤開手掌笑道:「和某人很像哦。」
「啪!」見這小子還嘻皮笑臉,項定火大掌桌,指著他大喝:「還不快如實說來。」
「皇上,臣真的是這麼被吹來的,臣發誓。」林帛綸抬掌向天,無比正真道:「若說的是假話,那就天打五雷……」
「隆轟……」誓言還沒落下,晴天裡忽然打起了一記旱雷,嚇的在場的人皆站了起來,霎時間大廳詭寂,沉寂無聲。
「呵……這是……這是巧合……是巧合。」僵沉了老半天,林帛綸扯動臉皮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腦中飛快轉道:「很顯然這記雷是旱天雷,為什麼會有旱天雷呢?因為現在正處冬春交替間,冷暖氣流相對,天氣雖晴,然天上依有雲朵,雲朵在氣流上升變大積高,就會落下。在這裡得先解釋起伏氣流和雷暴雲中的靜電。什麼是靜電?其原因是水分的摩擦和分解。再則電有分正負兩極,正電荷在雲的上端,而負電荷在下吸引著地上的正電荷。雲和地之間的空氣做了絕緣體,在短暫時間內,阻止戈為力求兩極電荷均稀的電流。兩極電荷的電壓大到可衝破絕緣的空氣時,雷電就發生了。」
沉寂的大廳內大量的電荷、電流、氣流、靜電等等,說的本就驚嚇到的眾人更是鴉雀,人人猶如旱鴨聽雷,沒有半個字能聽得懂。
消化不了大量的電荷電流,項定覺的頭大,揉了揉太陽穴,閉目再想了想,依然理不出頭緒,疑惑詢問:「永寧伯,你在說什麼?」
「呃?」都解釋了這麼清楚了,還有不懂的嗎?林帛綸鬱悶,指著天花板道:「雷電的階段,是先形成上升氣流,把溫暖潮濕的空氣送到半空。升上去的空氣遇冷,其中水汽凝結而變成雲,然後雲層在大氣層裡蠕擠……」
「停……」項定太陽穴陣陣抽疼,力揉阻止下面那個不知在說什麼的小子,簡潔道:「別囉哩囉嗦的,簡潔明瞭一些。」
急停解釋,林帛綸聽得皇上他大爺還要更潔簡的,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在腦中細想了一番,非常扼要道:「晴天打雷是可能發生的。」
這次就聽懂了,項定頓鬆了一口大氣,心裡嘀咕這小子還真什麼都懂,好奇疑問:「永寧伯,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
「回皇上,臣本來就是理工生,雖然研修海洋計算機系,不過這些淺浮的物理基義沒壓力。」林帛綸笑著說道,再正經詢問:「不知皇上能聽得懂嗎?」
「放肆!」他這句追加的話讓項定老臉掛不住,惱羞成怒重掌桌案喝叱:「朕自小學慣百家,有何不懂的。」
是呀,連雲是怎麼形成的都不懂,還學慣百家咧。林帛綸暗裡呸了一口,揚起笑臉連連點頭:「是是是。」
「嗯。」消了消火氣,項定擺手問道:「適才朕聽永寧伯說,此案結束便回揚州成親?」
「是呀。」提到這事,林帛綸笑的春光燦爛,深情款款看了小妻子一眼,很是堅定說道:「我來到這裡就屢屢被迫害,雖然有一半是丞相安排的,不過看在能兒的面上算了。」
「哦!」項定轉看魏賢征,見其面有窘色,好奇詢問:「魏愛卿,這是怎麼回事?你是如何迫害永寧伯的?」
「這……」魏賢征老臉訕訕,站起身對皇上深深鞠了一躬,尾尾把龍門、二十一都宮等事全盤拖出。
項定明瞭,略帶責斥道:「丞相有點過了。」
「是。」魏賢征九十度深鞠,挺身轉看林帛綸說道:「皇上,臣卻也沒有看過,永寧伯卻是人之俊傑。」
關於這點,項定也不得不承認,遠的不說,單就隆興府兩案,不日便被破獲,且還一人不漏,單就其破案能力,那就是個寶,想必軍政亦也游刃有餘。
想得這些,龍顏頓時大悅,哈哈對林帛綸笑道:「既然永寧伯如此喜愛風氏,那朕便成全你,朕會擬發一詣送到揚州府,令其代朕去喝永寧伯一杯喜酒。」
「多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喜洋王八之聲心甘情願,震耳欲聾。
與皇上和丞相說了一會兒,林帛綸站的有些累了,便提議離開會兒,聆聽一聲答應,又一陣王八之聲,他才牽著寶貝小嬌妻出了宅子,前步跨出,宅門關閉,外面沒人知曉裡面就住著個喏萬。
出了宅,兩人便發現了,原是晴空的天宇陰霾了許多,像要下雨般,林帛綸心想那夥人藏在賴水裡這麼多天,誓殺江抿的心絕不會因為下雨而打消,心情愉悅牽著愛妻往大街走道:「能兒,現在相信我不是金狗了吧。」
「相信,相信。」風若能猶如踏在雲端,汪汪水眸佈滿不可思議,好奇伸手小聲道:「夫君,你能不能把印了借給能兒瞧瞧?」
「借什麼,送你都沒問題。」懷裡一掏,林帛綸哈哈一笑,毫不在乎牽著她的小手,快步朝一間酒館走了去。
時值未午,酒館客人稀少,兩人選了一張靠窗位置,很快酒菜就上了桌,林帛綸趕忙把小妻子的酒杯斟滿,再把她碗內堆滿美食,轉眸一看,卻見小妻子仍然把玩印信,不由的啞然笑道:「怎麼?有什麼好玩的嗎?」
「我……我第一次見著官印。」好奇不已,風若能感歎無比,「真好看。」
「這是宗印,不是官印。」呵呵揉了揉她小腦袋,林帛綸湊過嘴巴小聲道:「快點吃,吃完咱們開間房歇一下,午後好去抓賊。」
聽得歇一下,風若能小臉驀地漲紅起,害臊地左右觀看一番,見著沒有客人,鬆了一口氣忙把印子往他懷裡塞去,紅著張臉輕啐:「誰要和你歇息。」趕忙低頭開始猛吃起東西。
日陽轉變,氣象更新,正值午膳高峰,早上還風和日麗,現時卻電閃雷鳴,瀝雨滂沱。
「轟……」
「隆隆……」
天際,烏雲交迭,天公爺正在搬桌移椅,數道雷霆開叉四延,嘩啦啦滂沱大雨載滿水氣,瀰散於賴水官道,左畔的枯萎樹草隨著這陣春雨滋潤,開始復甦盛翠;右畔的河流滋冒水泡,透不過氣的魚蝦潛藏在草畔,呼吸著難有的清新空氣。
一隊五十餘人,人人紅絨披身,跨下騎的是俊馬,腰掛的是極利鋼刀,擁簇著輛豪華車乘緩緩向前而行,馬車裡面坐著的不是別人,就是眼下主角。但見江抿坐立難安,一臉青白,緊抿的雙唇呈出臘白之色,就連呼吸彷彿也堵了般,細細微微。
公孫用一身紅絨濕透,剛毅的臉上雨水瀝瀝下流,然利目隔雨眺看前方的迷道,神精處在極端的緊崩之中。不只是他,在場五十名侍衛也都卻處在極其難熬中,根本不知刺客們會如何出現,會從哪裡出現。一路來人人死屏呼吸,挺背策馬,死一般往前走著。
在屏吸中,一行人又行了五六里,抵達一處凹巖時……
「轟隆……」
「嘶……」
猝然間大地裂開了縫,前隊二十餘人栽入突如其來的深坑,公孫用與四名內衛隊長就跟在江抿正副侍衛之後,處在極端警惕中的他們最後還是著了道。馬匹突然下墜,在眾皆往坑內栽落。
公孫用與內侍首領心有準備,驚慌一起就定,掉落時瞥見坑下倒豎著尖銳槍刃,緊急裡齊插出腰間配刀,砰嗖數聲刀氣在坑內喀匡匡作響,大片倒豎槍尖被劈落,隨即兩道砸地聲起,無心去查看江抿的正副隊長有沒有死,踩在大堆斷刃上提氣上拔,粗喉咆哮:「來了,死活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