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狗娘養的東西魚肉他人慣了,能聽得懂人話嗎?若聽得懂那我說說倒也無妨。」話落,他直指向龍孟鼻頭,暴厲咆問:「說,老子是怎麼進龍門的,是不是你強行逼迫的?是不是你把老子當成畜牲強戴上狗鏈的?」
「你他媽的。」從來沒人敢指著自已的鼻頭咆問,龍孟頭頂冒煙,一隻爪子迅雷前掐,轉瞬死扼住他脖子,凶狠喝問:「你再他媽的說一句看看。」
「怎麼,答不出來要殺人滅口嗎?」脖子難受之極,林帛綸卻死挺著身板,從喉嚨裡出來的話細如蚊聲,青筋暴跳詛咒:「老子若怕就不來了,命可以給你,但絕不會向你低半個頭。」
「你……」
「住手。」
龍孟手掌剛緊,龍老爺厲聲大喝,氣瞪暴怒次子,逼退他,抿著嘴唇斥喝:「老頭孫女喜愛你,是你小子的福份,難道有虧過你嗎?」
「哈哈哈……」喉嚨舒服時聽得此叱,林帛綸仰天狂笑,笑的連眼淚都流下來了,搖頭看向跟前這個理所當然的老頭,反問道:「那我也喜歡你,弄條狗鏈把你拴著,然後給你好吃好喝……」笑容斂下,吡牙厲喝:「你跟我回家當狗要不要啊?」
「你……」龍老爺被堵的啞言,滿臉通紅叱喝:「你姦污在前,殺人在後,任你再如何巧言善辯,今日也難逃一死。」
林帛綸抿嘴凝看要自已命的老頭,想得丫頭,閉上雙眼詢問:「你說我姦污你孫女,好!就算我真的姦污好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半武不識的人,一個任人輕易把狗鏈套脖的我,面對一掌就能打死我的龍無雙,該怎麼行姦污之事?」
「這……」自從杭州聽得愛孫讓人姦污,急來利州時又見孫女奄奄一息,龍老爺悲痛憤怒的無言可訴,從來沒去細想過這個簡單問題,一時之間頓時語結,老臉漲紅吱不出半聲,唯有咆哮問罪:「單憑你殺袁氏父子,就足可以把你碎屍萬段?」
「袁煥姦殺別人就不須要碎屍萬段,我宰了頭畜牲就得碎屍萬段?」林帛綸悲淒地狂笑,深深吸了數口大氣,憎恨地面對這個老頭,突然間心頭從未有過的平靜,淡泊說道:「感謝你們讓我明白世界是醜陋的,在老大的墳前我發過誓,誰若想要我的命,我就先要他的命。你以為只有袁氏父子嗎?你們統統全部都該死,我最想要做的就是把你們這群雜碎送進地獄。」
「哈哈哈……」憎恨的話語落地,龍門上下忍耐不住齊聲哄笑,龍老爺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手指林帛綸反問:「就憑你這只弱雞?」
「狗急會跳牆,貓急抓破人臉。」林帛綸冷冷撂起嘴角,坦然面對嘲笑自已的老頭,等他笑完便問:「丫頭被那個什麼鬼宮打成重傷,怎麼,不敢上饒風嶺尋仇是嗎?」
提到二十四都宮,龍老爺老臉猝然染上一層冰霜,抬起老掌,咬牙恨道:「等明日人一到,老頭定然一掌震死大魂。」
「明日?」林帛綸哼出一鼻子氣,閃爍目光佈滿仇恨,「何須明日,有種現在就去,不必你出手,我眨眼就把二十四都宮夷為平地。」
聆得此狂言,眾人驚駭,剎時間棧廳鴉雀無聲,人人如看怪物瞪向林帛綸,卻見他一臉嚴肅,沒有半點狂言之樣,皆然狐疑他是不是瘋了?一隻軟腳蝦竟敢說要把二十四都宮夷為平地,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佳……佳婿……你……」樓齊天也受了不小驚嚇,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雙眼瞪如銅鈴喝叱:「不可胡鬧。」
「老爹,你們好好呆在客棧裡,今晚過後就回去吧。」林帛綸眼神堅決堅定,轉看一眼樓飛雪,不捨地再看向樓狂消,央求說道:「為我準備十口小麻袋,十條繩索,再把我的水缸抬來。」
「這……」樓狂消不知其意,然見他目光堅定,無形之中一股凜冽氣勢向他襲來,震懾的他開不了口,只得點了點頭,領了數人轉身便往內門飛奔了進去。
龍老爺疑惑,側看那小子認真冷肅臉龐,忽然間似也被懾住了,雖然他穿著的是粗布麻衣,可不知為什麼自已就差點喘透不過氣來。
不只樓狂消和龍老爺,棧廳數百人皆靜,對對目光直鈴愣看林帛綸冷肅臉龐,他明明就是只弱雞,可那身逼人魂奪人魄的氣勢卻讓他們升起一股不寒而粟之感。
很快,樓狂消領著數人把水缸搬了進來,明明有數百人的棧廳卻靜的連掉根針都能清析聽見,一股冷肅之極氣氛瀰散環繞,來到林帛綸跟前,樓狂消遞過十口小麻袋,壓低聲音道:「麻袋和繩索。」
「謝謝!」接過那十口小麻袋,林帛綸左右觀看擠瞪雙眼看自已的眾人,冷著個白臉抄起桌上一個空碗,聲也不吭便欺上水缸,一勺接一勺把大量的火藥塞入袋裡,半分滿時,翻折袋口,再用繩索結結實實綁緊。
龍老爺瞧不出個所以然,狐疑打量一包一包綁起的小麻袋,欺前詢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別急,會讓你們知道的。」林帛綸冷笑瞥了他一眼,不多言地把水缸舀到底,滿滿裝了九大包,最後的一些缸底則倒入剩餘的一口麻袋內充當導火線。轉身指著地上九大包對龍門眾人喝問:「夠種就帶上這些和我上饒風嶺,看我把二十四都宮夷為平地。」
「嘩!」龍門眾人皆然喧嘩,人人擠瞪雙眼,可見他模樣又不像是瘋了,嚴然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怎麼?」不見他們回應,林帛綸輕蔑對龍孟等主腦哼道:「你們不是想殺我嗎?行啊!等我為丫頭報了仇,命就給你們。」
眾人茫然覷來看去,不知怎麼回答時,聽得龍老爺大喝:「別說二十四都宮,若你真的能把五魂做了,老頭不僅不殺你,還跪來向你倒茶認錯。」
「那走吧。」手提導火藥袋,林帛綸雙眼通紅地轉看了一眼樓齊天,抬手擋道:「求求你們,不要跟來。」
「佳婿你這是?」樓齊天不解,觀看轉身的龍門一群人,想要說些什麼,可又疑惑的可以。
「等一下你們就會知道了。」咬牙轉過雙眼看向樓飛雪,喉嚨大力抖動,唯一能說的也只有對不起三個字,深深吸了酸楚鼻頭,毅然轉身往大門外跨邁而去。今天他就要把所有的屈辱、所有的憎恨、所有的痛苦,統統都還給他們。
「呆……子……」雖然不知他到底要幹什麼,可面對那雙絕望眼睛,樓飛雪心裡一股疼痛便讓她痛的無法言語,腿腳不利索地挪走於門框,眺到的只有遠遠往城門走去的數百人,不知那個身影是他。
饒風嶺位於利州北城三十里外,出了城,龍老爺便向著北方一座山峰引領。大隊人馬明明有二百餘人,然卻一片肅廖,當遠處一座挺拔高峰出現,本是肅廖部隊染起一股森然,人人屏息閉言,緊握手中刀劍,精神極度緊崩靜默跟隨。
行不多時,來到峰腳邊一座通峰石階前,但見石階每塊豎有半人高,粗糙厚重,盡顯霸氣。聽得龍老爺說道:「共有八百二十八階,腰間有三處平台,最上面就是二十四都宮。」
林帛綸左右看了看,冷冷道:「那還等什麼。」率先跨高腿往石階走了上去。
「媽的!」見他如此夠種,龍老爺忍不住讚賞咒罵出聲,大覺給力扭頭對眾大喝:「怕死的馬上滾。」
「鏘鏘鏘……」二百餘名穿著灰白鏢服大漢老頭皆然舉起手中刀劍,齊聲吶喊:「龍門永存。」
「走!」龍老爺拳頭捏的喀嘛嘛作響,吡牙大喝,跨開步伐緊緊跟著前面的小子往上而行。
林帛綸血目淒艷跨階而上,許久過去,見著上面數十階左右立有亭台,亭台內坐著數十名青衣大漢,一名虎背熊胸青衣領頭人抱胸跨站於兩亭台中間平台上,沒等他們上來,便冷森陰笑:「姓龍的,你們竟敢闖我二十四都宮。」
龍老爺沒有開口,龍千葉率龍門十二豹從林帛綸頭頂躍,手中折扇全開,僅只是數個跳縱,一行十三人抵達平台,隨即呼喝撕殺血拼而起。
龍孟和龍門五虎也縱躍過林帛綸頭頂,卻不加入戰鬥,繼他三個台階護前,冷森領前往峰上而行。
踏上雙亭平台,四周已是斷腳陳屍,打鬥咆哮震耳欲聾,然爾林帛綸再見這些噁心的殘肢卻已是心情平平,不驚不咋過了平台繼續往上前行。心道:所有人全都要死,縱就是現在僥倖活下來,等一下也得和他一起下地獄,有什麼好爭的?
越往上走,石階越窄,峰腰間出現了大量小花,小花五顏六色奔放奇異,當上面那座平台的花圃出現,領前的龍孟和龍門五虎急往上跳,聲也不吭抬掌掄刀猛地就朝站於花圃間的十二名白衣少年狂砍而上。
「知道二十三幫半為什麼會出現個半幫嗎?」走上花圃說道的龍老爺一個閃身,老掌泛寒直擊一名俊美少年背後。俊美少年靈敏之極,彷彿背後長了眼般,縱身凌空一翻,揮劍側劃還擊。可龍老爺更是老辣無比,手掌烈勁剛硬,空掌握劃來利劍,青鋒寶劍猝然間結上一層冰晶,噹的一聲從中折斷。
少年武藝不敵龍老爺,劍鋒一斷,喉嚨隨即被扣扼住。龍老爺擒了人返回到林帛綸,當場扯下俊美少年頭上的絨帽,猝然間一襲烏木般的髮絲從少年頭上流瀉而下,竟是個女子。
「呵呵呵……」見到夠種的小子睜大了一下雙眼,龍老爺暢笑出聲,掐扼脖子的右掌喀嘛一聲,女子雙眼瞬間瞠大失焦,脖子側軟,活生生被絞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