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帛綸亦步亦趨跟在龍無雙身後,見著母女深情一幕,心頭自然就襲染上濃濃溫馨,目光往出廳的一夥人看去,除了龍孟和龍門哥仨,還有五名威挺大漢與一名胖嘟嘟肥人。這五名威挺大漢虎背熊腰,目光兇惡;那一名肥人肥頰討喜,可眼裡卻精光閃爍,單只一眼便知此人是只笑面虎。所有的目神截然不同,卻一至射審著自已。
龍孟打量了林帛綸幾眼,重重一哼上前喝斥:「真是太胡鬧了,要出去也不說一聲,若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辦?」
龍孟斥聲甫出,摟抱女兒的袁氏便抹淚轉眸道:「你就少數落了,還嫌我們寶貝受不夠苦嗎?」
聽得娘親的話,龍門哥仨自也齊聲勸解:「爹,小妹不是回來了嗎?平平安安就好,出去走走也沒什麼大不小的。」話畢,跨步到龍無雙身邊,寵愛地揉捏數下,老大哈哈笑道:「小妹出去也不和大哥說,是不是不喜歡大哥了?」
「才不是,我最喜歡大哥了。」龍無雙連忙搖頭,嘻嘻抱住自家哥哥的手臂討好,猛然想起什麼,又急放開他,轉身扯過林帛綸開心嚷道:「我把龍個抓回來了,大哥你看。」
呃?站於後面觀看的林帛綸被扯的一愣,總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奇怪地俯看緊抓自已的丫頭,見著她笑嘻嘻地仰看自已,天真燦漫的很,哪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覺的自已太多心了,林帛綸連忙抱拳朝前鞠躬道:「嗨!大家好,我叫林……」
「龍個,他叫龍個。」他的話還沒說完,龍無雙便嘻嘻擺手看向父母等人,很是慎重地說道:「他是我的狗狗,你們不可以欺負他。」
「呃?」問候被打斷,又聞狗的言論,林帛綸臉上笑容僵化,錯愕難當低頭看著丫頭,見她正也嘻嘻笑看著自已,只是現在的甜美笑容有些同,她現在掛在臉上的天真燦漫隱隱透露陰森,和在揚州客棧歐打自已的那夜陰森竟如出一轍。
丫頭突然變了的模樣,林帛綸既愕又驚,他本意是來向龍孟求親的,不料龍無雙卻一直在欺騙自已。他也該早就知道了,若她對自已真有情意怎麼把他扯出來讓眾觀欣賞,哪裡會逢人就說他是她的狗?很顯然這丫頭打心眼裡就沒把自已當人過,其真實本意就是要眷養自已,好無聊逗弄玩樂。
龍孟目光凜冽,扳著臉射看驚愕的林帛綸半晌,這才撂起一抹冷笑重哼:「大膽奴才,竟敢讓小姐為你奔波,著實是豈有此理。」
「爹,龍個是我的,不准你罵他。」龍無雙厥起嘴對自家老爹嚷嚷,隨後轉過頭向肥人嚷問:「舅舅,我把龍個抓回來了,你說的那條狗鏈打好了嗎?」
「好了,早就好了。」肥人呵呵走上前,彎下身捏了捏外甥女小嫩腮,精目仰睇一眼林帛綸,抱怨道:「舅舅的小寶貝,怎麼可以失了身份去抓狗呢?和舅舅說一聲,派幾個人去抓不就行了嗎?」
「才不要,他是我的龍個,當然要我自已去抓。」龍無雙很有責怪感地嘟嚷一句,自然伸手索要:「快把狗鏈給我,不然龍個又要逃跑了。」
臉色本就難看的林帛綸聽得她要用狗鏈拴住自已,煞時間臉龐綠了,跳腳大喝:「你……」
「大膽……」才咆哮出一個字,龍家所有人更是臉色鐵青咆斥,龍孟刷磨牙齒虎虎上前拽過他,霸氣霸道重哼:「竟敢對小姐如斯說話,真是混帳之極。」
衣襟被扯,林帛綸極火,鐵綠著一張臉龐,無懼地瞪向龍孟,「我又不是你們龍門的人,想怎麼說話還得經過你同意嗎?」
「不是?那簡單的很。」龍孟撂牙冷笑,甩開他大喝:「取賣身契。」
「是!」一旁的總管應喏,飛速便廳裡狂奔了進去。
駭聞龍孟竟要強逼自已賣身,林帛綸嚇退一大步,咬牙切齒直指他們咆哮:「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在這裡,我就是王法。」龍孟武林盟主的霸氣表露無遺,話落,府中總管捧著一紙空白賣身契恭敬前來,龍孟撂牙重哼:「讓他蓋上手印,從此變成龍個。」
「是!」凶狠的五名大漢齊聲應喏,一名年長大漢黑手抄抓過總管手中的賣身契和印墨,虎跨到阿真前面遞喝:「蓋了。」
林帛綸震驚到聲音都跑掉了,大受驚嚇地連連後退,目光求助地朝龍無雙看去,然卻見她睜著水靈大眼看著,壓根就沒有要幫助自已的舉動。
「能當小姐的狗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猶豫什麼?」遞契的大漢不見他動作,哼哧了一聲給另四人使了個眼色。
「你們……你們竟……」瞬間林帛綸便被四名鐵塔般的壯漢押緊,眼看手掌被強扳蓋在印墨上,無法形容的憤怒襲染遍全身,揚聲咆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哈哈哈哈哈……」聆得此吼,所有人皆笑了,強行蓋上手印的大漢手一揚,抓住林帛綸的另四人便鬆了粗臂,肥人上前接過那一紙賣身契,討喜的臉上樂不可支說道:「我說龍個呀,你就別身在福中不惜福了,以後就好好的當小姐的狗,少不了好吃好穿喝。」話落,呵呵從懷裡掏出一綻山銀,甸了幾甸往他手上塞入:「本來嘛,賣身也就五兩,看小姐這麼喜歡你,就多給你五兩,好好在這裡呆著,別想些有的沒有的了。」
「媽的!」林帛綸雙眼通紅地怒瞪這只笑面虎,氣的無法言語把手中山銀恨甩於地,像是要記住他們般,怒不可遏怒瞪在場所有人,擲地有聲咆吼:「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有種就殺了老子。」
「那還不容易嗎?」肥人瞟了一眼地上的山銀,呵呵拍了拍他臉頰笑道:「我龍門殺個把人都不犯事,殺死你比捏死只螞蟻都省力,少年郎還是珍愛性命些才行。」
這群人無法無天,仗勢欺人,林帛綸一直以為世上最惡劣的也就是風全能一夥,不料竟然還有比風全能一夥更惡劣的,也直到親身體會到被強迫,才懂的逼良為娼一詞是多麼的悲哀措敗。
這些人無法無天,自已現在落到他們手中,就是撂下更多的狠話,說破了嘴,他們也決計不會放了自已,糾纏的結局也只會令自已受到更大的傷害。多說無益,林帛綸除了氣就是怒,緊咬著牙關,什麼都不說,死死瞪看他們,窮其一輩子的記憶,把此刻的恥辱深刻在骨髓中。
「嘩啦啦……」
氣瞪眾人時,耳內傳來蒼脆的鐵鏈聲,林帛綸斜目朝兩名僕奴看去,見到那條臂粗的大狗鏈,剎時間臉色青的和海水一樣,氣的雙手死死捏攥,牙齒格格打響,胸膛劇烈起伏,可心裡卻知道現在的自已無能為力,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改變不了這群土匪,激怒他們反而會讓自已送命。
「卡嚓!」親自把鐵套套入龍個脖子,落下鐵鎖後,肥人呵呵笑轉過身,把鑰匙交給龍無雙說道:「好了,現在他就逃不掉了。」
「嗯。」龍無雙小心亦亦把鑰匙收入懷內,開心無比地跑到龍個跟前觀瞧一會兒,拾起狗鏈扯了扯,見著龍個被自已扯踉蹌了幾步,關心詢問:「龍個,鐵套會不會不舒服呀?」
脖上被栓著狗套,林帛綸既悲又氣,再見丫頭如此,心中的巨痛猶如深淵無底,聲也不吭閉上雙眼,思索自已該如何才能逃脫,也直到這刻才明白樓飛雪才是對自已最好的,雖然她總是冷冷冰冰,可她至少還把自已當成一個人看待。
美婦人見寶貝女兒關心詢問,龍個卻閉上雙眼,氣憤不已走上前叱責:「你這個狗奴才,小姐問你話,怎地敢閉眼不回,著實豈有此理。」話畢,氣極轉身對龍無雙皺眉道:「寶貝,此奴才太大逆不道,身為主人家,可得好好教訓教訓才是。」
「知道了。」龍無又扁著嘴悶應,瞧了瞧大家,不開心地說道:「我要回閣裡了。」
「不行……」
「好了,好了。」
聽得女兒要把龍個帶回閣裡,龍孟雙眼睜的牛大,剛剛喝斥出口,美婦人亦也開口道:「龍個是寶貝的狗兒,何來的男人之說,就讓寶貝自已決定吧,別瞎操這份心了。」
「是呀,爹。」龍門老大也點頭,目光寒冷射上林帛綸,冷冷說道:「龍個心裡明白的狠,咱們龍門的刑罰可會讓你生不如死,他絕對不會想去嘗試。」
「哼!」龍孟重重一哼,凶目半瞇,齒縫裡擠出威脅:「龍個,死在我手中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不管是碎骨或是裂脈,我相信你肯定不會想去嘗試。」
林帛綸自然聽得懂他們在擔心什麼,聲也不吭地抿著嘴,心裡則冷冷發笑,屬不知姓龍的早就讓自已玩了,而且還是很心甘情願被玩。
龍無雙聽的是很明白,好奇觀看大家氣憤的臉龐一會兒,龍個都沒說話,怎麼大家都不喜歡他。心裡不怎麼高興,扯了扯狗鏈嚷嚷:「我要回閣裡了,龍個咱們走吧。」
脖子栓著狗套,林帛綸被扯的顛簸踉蹌,無法自住只能跟著龍無雙往廳裡走入,入了小門對對凶狠的惡目隨即消失,他冷看牽著鏈子往前走的龍無雙,心裡一股想殺死她的衝動來的強烈,趕忙死攥住拳頭,深怕自已克制不住從懷裡掏出小刀捅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