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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10.徒 文 / 筆墨輪迴

    悠二的雙眼陡然睜大,少女的話語不斷的迴盪在他心頭。

    火炬也好,人類也好,密斯特斯也好,甚至是紅世之徒也好……切實地存在於此處的,不正是此時的他,唯一的他嗎?

    他存在著,以阪井悠二的身份存在著,無論這個身份是否虛假,自身的存在,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不需要因身份而迷茫,因為一切都沒有改變;不需要執著自己是不是人類,因為人類之身早已成為過去。無法在時光的長河中逆流而上,如今的自己,真正該做的不是回首遙望,而是將目光投向前方。

    拼盡一切力量,為自己搏一個想要的未來!

    他繼承了身為人類的阪井悠二的身心,他站在這裡,比人類時代的阪井悠二更加強大。他得到了追求力量的資格,得到了永恆不朽的時間,既是人類,也是火炬;既是密斯特斯,也是徒。

    不是紅世之徒,而是「現世之徒」,是發誓要成為真名為的「現世魔王」的現世之徒!

    紅世的生靈,是各種概念與**在紅世中衍化而成的特殊生命體,是誕生於紅世的概念化生命。他,則是在紅世的影響下轉變,誕生於現實,基於某種概念得以永恆存在下去的概念化生命體。

    故此,可稱之為「現世之徒」。

    那個支撐他的存在的概念,便是「阪井悠二」!

    胸腔中,那朵殘存的,微弱的火苗猛然停止了躍動。靜止的火苗,就像一顆真正的水晶,固然美麗,可死物,畢竟還是死物。火苗形狀的「水晶」慢慢的褪去了淡藍的色澤,變得清澈通明,宛如最為剔透的玻璃。

    卡卡…卡卡……

    玻璃的火苗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一道道裂紋遍佈其上,好似碎裂的蛋殼。一條條玄妙的自在式從裂紋中溢出,編織成一個複雜的自在法,如同蠶繭一般將裂開的火苗包裹的嚴嚴實實。

    悠二並沒有留意到自己胸膛中發生的一切,他只是笑著,笑著開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這就是老師所期待的答案嗎?」

    「當局者迷,我居然能連這麼簡單的答案都沒有想到啊……」

    身體失去了色澤,變得如同一個玻璃人一般。完全透明的他將愣住的少女以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懷中,露出最最溫柔的笑容:「謝謝你,吉田同學,你點醒了我,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

    他想起了瑪瓊琳的話——所謂的自在法,便是將自己理解中的那份強大,體現出來的一種方法。

    既然他心中的力量宛如海嘯,又為何不能化身成為真正的海嘯?

    透明的身軀在變形,在增大,逐漸失去了人類的樣子,變成圓滾滾的一團,就好似一個無色巨大的史萊姆。

    柔和的力量托住少女的身軀,將少女擋在身後,然後,二層樓大小的「史萊姆」就像裝滿水的氣球一樣炸開,化作席捲一切的狂濤,凶悍的將圍在附近的數百個磷子徹底淹沒。

    自在法——怒濤!

    狂濤怒浪宛如鋼鐵巨錘,磷子們卻彷彿一顆顆易碎的雞蛋。怒浪席捲而過,沖的數百磷子粉身碎骨,變成一朵朵藍色的火焰殘渣。可是,波濤依舊翻滾著,蕩漾著,將那些藍色的火焰捲入其中,徹底「熄滅」。

    不,並非撲滅,而是吞噬。浪濤回捲,那些藍色的存在之火也化作一條條藍色的「小溪」,在浪濤的推動下朝著激流的中心回縮而去,漸漸地與浪濤融為一體,聚成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無色透明的胚胎。

    胚胎上,藍色的火焰燃起,凝聚成形,逐漸化作阪井悠二的樣子。

    原本透明的身體,此時卻完全凝實,與正常人無異!

    自在法——納百川!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這是一招容納遊歷的存在之力以補充自身消耗的自在法,與前一招「怒濤」以及夏娜自創的幾大自在法一樣,都是無需基本自在式的構架便可以使用的特殊自在法。

    同樣也是只屬於個人的,別人學不來的自在法。

    自在法、自在法,自在隨心,方為真正的精髓所在。

    「吉田同學…」拉起女孩的手,悠二笑了笑:「走吧。」

    女孩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衝擊中回神,愣愣的問道:「去哪?」

    「去找老師……不,去找我的師傅。」

    ……

    學校的天台上,真次對著將軍和參謀點了點頭,淡笑道:「接下來,就要拜託兩位了。」

    「嘿!」吐掉吸了一半的香煙,修德南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根似槍非槍,似戟非戟的武器,嘿嘿笑道:「好久沒有全力出手了,這個時代還有多少人記得當年的蚩尤的恐怖?」

    貝露佩歐露抖了抖纏在身上的鎖鏈,笑著看向蓮南希。

    「博士已經採集到足夠的存在之力,剩下的事情,放心的交給我就是了。」蓮南希自信的揮了揮小拳頭。

    貝露佩歐露點點頭,和修德南一起化作兩道流光,直奔夏娜等人的方向而去。

    「居然觸動了全部的禁制……這小子,連紅世之徒的選項也都想通了嗎?」真次開懷一笑,伸手探入虛空:「我這便宜徒弟還真會挑時間,居然在這時候給我帶來一份意外之喜。嘿,倒也沒給老

    子丟人。」

    探入虛空的手臂猛地一拽,悠二和一美,就全都被拽了出來。

    ……

    時間退回幾分鐘之前。

    公園中,一邊感應著一美的方向一邊趕路的卡姆辛老爺子,無奈的停下了腳步。

    他發現自己迷路了。

    不,並不是迷路了,而是陷入一個他無法察覺到的自在法中,無論他怎樣努力,都一直在公園中打轉,沒有辦法走出公園的範圍。

    「啊啊……陷入迷陣了……」卡姆辛歎了口氣:「渾然天成的自在法看不出任何破綻,似乎不是博士的手筆。」

    比希莫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凝重。

    「是啊……」卡姆辛歎了口氣:「如果真的是那個徒的話,她和博士聯手,情況可就不容樂觀了。」

    「啊啊……還要考慮另一種情況。如果他們兩個被同一個組織或者某個人收服的話,聯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說著,他抬頭看向被劫火染紅的天空,平靜的臉上,終於泛起苦笑:「敵人連炎發灼眼的能力也都考慮到了嗎?想不到那個小姑娘居然真的可以一擊破壞掉那麼大的自在式……」

    拄著被布條所包裹的石柱,他癱坐在地,無力的喘息著:「哎哎……這麼一下子,我的存在之力都快被吸乾了啊……」

    ……

    同一時間,正在向玻璃壇的方向趕去的兩位少年,被無數磷子圍堵在某個街道的角落中,用來聯絡的符紙也被磷子搶走。

    「奇怪……」田中不解的皺了皺眉:「這些磷子為什麼沒有攻擊我們的意圖?」

    確認了磷子們真的不會攻擊的佐籐也皺起眉頭,摸著下巴分析道:「磷子們似乎只是想把我們困在這裡,而且還搶走了我們用來聯絡瑪瓊琳小姐的符紙……也就是說,玻璃壇的確有能力看破敵人最大的漏洞!」

    兩人相視一眼,臉上全都堆起苦笑:「我們被圍困在這裡,才是最糟糕的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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