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書桌前,飛快的翻著魔法書的露易絲,安麗埃塔張了張嘴吧,卻又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
她這個青梅竹馬雖然一臉的滿不在乎,可翻書的動作卻出奇得快,那心思明顯沒有放在讀書上。
幾刻鐘前,華真也曾跟著露易絲和她一同回到露易絲的房間,卻被露易絲脾氣大發的趕了出去。
安麗埃塔知道,華真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雖不能說成是一個一點就然的炸藥桶,可也是一個毫不掩飾自我,隨性而為的存在。說白了就是誰惹我我就立馬十倍奉還的那種人。
可是,當他面對露易絲的時候,最多也只是鬥鬥嘴的程度,甚至在露易絲因為心情不好而無理取鬧的時候,可以做到一言不發,理所應當的受著對方的小脾氣。
『真的是一個十分溫柔的強者,面對被自己認可的人,什麼事都能笑著忍下。露易絲,也許你和我一樣,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呢。』
如此想著,安麗埃塔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當然知道露易絲為什麼會鬧脾氣,為什麼會趕走華真,卻允許她留在這裡。
一個魔法師,如果可以召喚出一個十分強力的使魔的話,自然是大洗具。可如果這個使魔的強大已經超出了界限,那麼洗具,就很有可能變成餐具。
露易絲是走運的,她第一次使魔召喚,就召喚出華真這個餐具級別的怪物,可是華真這傢伙看上去不好說話,可骨子裡卻是實實在在的關心著露易絲的。
對於這一點,安麗埃塔一直都很羨慕她這個青梅竹馬,華真雖然對她也很和氣,可是她看的出,露易絲在那個強者的心裡,有著與其他人決然不同的地位。
不過,即便如此,儘管餐具並沒有引起真正的慘劇,甚至還充當了洗具,可餐具的本質還是沒有變化。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露易絲的使魔召喚實際上是徹徹底底的失敗了。
不,這是比失敗還要嚴重得多的恥辱,被過於強大的使魔單方面解除契約的恥辱。
雖然事情發展到最後,恥辱已經變成了連她這個公主都要嫉妒的幸福,可是這件事還是給了露易絲在魔法師方面的尊嚴一個相當嚴重的打擊。
如果說,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的話,還可以當做是意外,一笑置之,可是連續兩次發生這種意外……
魔法師召喚出來的使魔都是與魔法師本人相性極高的存在,第一次的華真是個意外,那麼第二次使魔召喚,在相性度方面無疑是一次堪稱壯舉的大成功。
聲音,身材,外加傲嬌……
只可惜,這種相性度卻出現在一個人類少女的身上,而且這位新使魔也是一位不弱於華真的強者……
聲音和身材的相性倒也無可厚非,可是傲嬌對傲嬌……如果不是有華真這位保駕護航的存在,估計這第二次餐具就要落成事實了。
接二連三的出現使魔過強無法駕馭的情況,對於被大家改口稱作「召喚之露易絲」的小妞來說,實在是一個相當巨大的打擊。
這幾乎完全重蹈了「零之露易絲」的覆轍,召喚這兩個本應被當做是榮耀的字眼,如今卻成了**裸的諷刺。
「無能」這兩個字,幾乎都成了直插入露易絲心底,完全沒有辦法拔出的深刺,本來,在知曉了自己的虛無屬性,知曉了自己的精神力傲視群雄,堪比五星級魔法師的時候,露易絲覺得「無能」這根大刺已經被徹底拔出來了,可是在她看到那個被她當做使魔召喚出來的,有著與她一模一樣的聲音,卻比她還要嬌小的孩子之後,這根大刺便再度從天而降,對準她那尚未痊癒,依舊流淌著鮮血的創口,狠狠地紮了回去。
真簡直是痛徹心扉的打擊,。就算她覺醒了虛無屬性,就算她有著傲視群雄的精神力,到頭來卻是連自己召喚出的使魔都比不上,而且這倆使魔還都是沒長大的小屁孩……
所以,才會無法面對華真,才會在屋子裡為自己的無能而苦惱。
要知道,華真那個傢伙可是異常成功的召喚出了聽話的使魔,而且就憑那個叫做阿拉斯托爾的魔神的態度,外加對方不痛不癢的接下了炎發少女的一擊……很明顯,那個名為優庫裡伍德的使魔至少是個不弱於炎發少女的強者。
這一點對於露易絲來講,同樣也是一個打擊。
因此,公主才不致該如何去安慰露易絲,她總不能說實話——跟別人比較一定要找到正確的目標,你可以跟周傑倫比誰的音色更好聽,卻不可以跟春哥比誰鐵血、更更爺們?
所以,她只能坐在一旁暗歎著「生在福中不知福」的露小妞,畢竟心結這種東西,只能靠露易絲自己來解。
……
「很吃驚嗎?」
見到華真在聽到自己的第一句話之後露出的驚訝表情,優有些黯然的將頭垂下:「可這的確是事實。在地球,命運的緞帶是脆弱的,如果有太過強大的魔力流過的話,就會像風一般拂過脆弱的緞帶,改變命運。」
「我一生下來,心臟裡就蘊含著近乎無限的魔力,血液裡也有著長生不老的力量,可是這些蘊藏在我體內的力量,卻無法受到我的意志支配。」
「只要我的情緒有些許波動,就會帶動我體內那些無法由意識支配的魔力,從而吹動命運的緞帶,改變命運。只要我開口說話,話中的內容就會變成現實,代替原有的現實。」
「然而改變命運,改變現實的最為直接的後果,便是招來噩運,喚來死亡。」
「即便我死了,我體內的魔力也依舊存在,並且這股不再受到我的身體所束縛的魔力,就會暴走,其後果……所以,我連自殺也做不到。」
「沒錯,我就是這種人,出現在哪裡,便會給哪裡帶來噩運的不祥者,雖然我在這個世界無法感受到命運的緞帶,即便開口也沒有影響到現實,可是……」
話到這裡,便止住了。
優所吐露的信息很少,甚至連改變命運的後果,那災難的疼痛也要疊加在她身上這一點華真所知道的,都沒有提及。
可是,即便如此,華真在優的言語中聽到的,也並沒有一丁點對於自己命運的抱怨與憎恨,有的只是深深的愧疚,與孤獨,外加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感覺。
「是不是,討厭我了呢……」
聽了這用於結尾的最後一句話,華真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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