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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計劃 第二百零五章 最後的記憶 文 / 老屍

    「媽媽,你不要晴雨了麼?」一個七歲的小女孩眨著圓溜溜的眼睛委屈問

    女人悲傷的在她臉上一吻「晴雨,對不起,媽媽要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晴雨不能一起去嗎?」小女孩止不住眼淚,眼裡滿是怨恨

    「那個地方是晴雨到不了的」女人淚光迷離,有多麼的不捨,然而心中卻迫不及待想回到那個世界。[萬shu吧更新]

    她伸手想擁抱晴雨,小晴雨毅然躲開「我討厭媽媽,我討厭爸爸,你們都不要我了」

    「對不起…」女人忍痛,對一旁的院長鞠躬「晴雨就拜託您了」

    孤兒院的院長點點頭,牽過晴雨的手「初太太放心吧」

    女人微笑著,不再留戀的上了車,而被送到孤兒院的晴雨卻狠狠的擦乾臉上的淚水,努力止住所有的悲傷。

    那個很遠很遠的地方,總有一天晴雨也要去。

    她暗自立誓,頸上自小就戴著的淚痕項鏈在陽光中閃耀著幽藍詭異的光芒。

    車裡,雙眼被淚水的氤氳濕潤,女人哭得泣不成聲。

    她愛晴雨,也愛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男子。

    迎面而來的一輛車,毫不避諱的向她撞去「我不會讓你回到那個男人身邊的,到死我們都要在一起」車裡的男人狂笑

    車瞬間碰撞,引起巨大的衝擊,倆人都飛出車窗,鮮血滿地。

    「啊…」蘭姬從夢魘中驚叫出聲,如此真實,曾經那些記憶仍舊歷歷在目。

    當她把晴雨送到孤兒院之後,便與前夫同歸於盡。

    「小姐您怎麼了?」白蘇聞聲而來

    蘭姬恍惚的坐起來,才發現原來已經早晨了「沒事…王妃那邊情況如何?」

    白蘇實在不明白,怎麼一夜間蘭姬對那個女人的態度全然相反「太醫說王妃的孩子保住了,就是身子差又受刺激,可能日後要加倍小心,否則容易滑胎」

    蘭姬眉頭深陷,長吁一氣後掀開薄被「我…」

    「小姐,您不能去…王爺特別交待過,小姐暫時不能踏足熙合殿,以免刺激了王妃」說這話的時候白蘇些許忿忿不平,又擔心蘭姬不悅

    「是嗎?呵…」蘭姬坐回床上,宸說得對,晴雨最不願見到的人便是自己…

    一樣的清晨,一樣的天空,不同的是心境。

    宸剛踏出大殿便見到陽光下佇立著一抹嬌柔倩影「朵而參見王爺」

    「你來這裡做什麼?」宸沒有看她,卻回頭對聶笙道「下去吧,這幾天把事辦了」

    「是,屬下明白」聶笙掃視了朵而一眼就退下了

    「王爺,朵而是為王妃而來」身後的女子淡定道,果然,宸轉向她

    朵而繼續說「王妃的事已經傳開了,都說她和蘭妃姐姐徹底鬧翻了,本來這宮裡就沒有什麼秘密,這下更是傳得繪聲繪色。若朵而能開導王妃,王爺覺得如何?」

    宸銳利的眼睛透出一絲慧黠,倒可以讓她試試,只是她必然有所企圖「條件」

    朵而絲毫不隱瞞,彼此都是聰明人不需要打啞謎「王爺英明,朵而只求日後能給予與蘭妃相同的地位,還有,如果朵而懷孕的話,求王爺留下他」

    宸微怔,很聰明很有野心的女人。她清楚的記住她的身份,也深謀遠慮「行」

    「謝王爺成全,朵而定會好好開導王妃」她嫣然欠身

    有了這個約定,宸便不怕她會加害翕緣了,因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熙合殿,經蘭姬昨日一鬧,翕緣是徹底虛脫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也因此生生多出千萬的傷痕。

    琉璃拿著一條項鏈蹦蹦跳跳回到廂房,心想著小姐最喜歡的寶石項鏈摔碎了,沒想到宸王能從碎片裡挑出這麼漂亮的形狀來。

    「那是?」翕緣愕然而驚喜「小璃,你怎麼會有這條項鏈」這分明就是遺落在生前的淚痕項鏈

    「這是…」琉璃轉動眼珠子,差點說出是王爺做的「這是小姐摔碎的那粒藍寶石的碎片,小璃覺得碎了太可惜,它都在哭,所以就撿了來…」

    只見翕緣面色再次慘白,怎麼可能?生前一直帶著的淚痕項鏈居然是從這條寶石項鏈裡雕琢而出的?難道穿越千年不是偶然也不是意外?難道穿越千年是為與宸結下不解之緣?

    腦袋忽然一陣又一陣轟鳴,隨即憶起古廟算命師的話,是緣也是孽緣。

    翕緣笑了,那麼淒涼殤情的微笑,如薄冰覆身,令人寒顫揪心。

    「嗚嗚,小姐不喜歡,小璃扔了它」琉璃輕柔抹去翕緣眼角的淚花,笑中帶淚就是她這樣子吧

    「一切都是定數,不用扔了…」穿越千年,欲解千年結,終是難解千千結,這悲劇因他而起,是否因自己而終結?

    總有一天,那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晴雨也要去。

    七歲那年在心裡立下的誓言,八歲那年應驗。

    呵,該說冥冥中自有主宰呢?還是自己的強烈的仇恨慾念驅使?

    翕緣閉上雙眸,再無力深思。

    「冉姨娘請…」玲瓏帶著冉朵而來到門口,小姐此時也確實需要開導,而這是她和琉璃做不到的事。

    「勞煩了…」朵而嫣然回她

    窗外透過葉縫的餘光照耀著廂房,翕緣只簡單挽起秀髮,一身素白的坐於床沿。

    朵而連忙上前制止她起身「王妃身子虛就別動了」

    翕緣看起來的確很蒼白,收起那些悲傷的情緒後淺笑「朵而怎麼進來的?」

    「是徵得王爺同意才進來」朵而說著牽起她的手「其實王爺對你很好也很擔心你…」

    提起宸,她的臉色越發難看

    「翕緣,不要逃避,還記得在暮蕊庵的時候你說隱約感覺有個溫暖的懷抱嗎?那個懷抱就是王爺,他救了你還吩咐我不許說出去。在綺蘭殿他也是故意那樣對你,目的是為了讓你遠離他。包括娶佟沫歆,也是為了你,把一切都串連起來的話,你還不懂嗎?他愛你,傷害你也只是想保護你」朵而一口氣把心中最不願面對的事說出來

    翕緣啞然,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她又豈會不明呢?但,一想到前世今生的悲劇全因他而起,心中的結便打得死死,他們之間永遠隔著難以跨越的鴻溝。

    「那又如何?我們本就形同陌路。開始是,現在是,將來也是,全是錯誤的交集」翕緣淡淡微笑著,迷離而深邃的眼,看不清真偽

    朵而扯出一個受傷淒涼的表情,由衷道「然而你所謂的錯誤交集卻是我們一輩子都盼不來的,翕緣,我曾恨你怨你,為什麼你那麼輕易就得到他的愛他的心?我哪點不如你了?呵,身份地位麼?沒錯,雖然我爹有些身份,但我只是青樓女子所生的女兒,一出生便在眾人的鄙夷下成長。但,那是我的錯嗎?這世上,我們唯獨不能選擇的就是父母」

    不經意的一番話,竟讓翕緣深深觸動,呵!的確不能選擇。

    見她神色不再如剛才發白,朵而鬆了口氣「讓你見笑了,有些話是不該說的。朵而希望翕緣能冷靜思考正確判斷,別留下遺憾」

    翕緣的心結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解開,不過聽了這番說詞後也釋然了幾許。

    在不能選擇父母的情況下,她可以選擇終止錯誤蔓延。

    朵而陪翕緣說了一天話,使出渾身懈術開導她,總算有點小效果。忙了一天,她便告退了。

    翕緣注視手心的淚痕項鏈,心裡五味雜陳。

    一條現世的項鏈,其本尊原是千年前寶石,不可思議。

    忽然想起淚痕的由來,那是媽媽告訴她的。

    在她還是初晴雨的時候,週歲那年跟著家人到杭州遊玩,在廟前賣小玩意的攤子上,她扯住了淚痕項鏈不願放開,無奈下才買了它。

    自此,項鏈不離身。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她那麼喜歡這條項鏈,竟讓一個寶寶抓住不放。

    如今想起,方才覺得,一切皆注定。

    注定相遇,注定傷害,如兩生花,一直爭鬥,至死方休。

    這事以後,又過幾日,翕緣的身體總算恢復了。

    蘭姬沒有出現打擾,倒也讓她安心。

    不管怎樣,她仍然無法原諒蘭姬的拋棄,也無法接受宸的關愛。

    只是疏離,只能疏離。

    現在她擔心的還數婧嬤嬤,她今天便到熙合殿。

    對於這個孩子,婧嬤嬤會讓她留下麼?

    然,顏黎兩家的仇恨與她何干?她並不是真正的佟翕緣,她要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

    這樣想罷,翕緣也不擔心了,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孩子。

    熙合殿外的紅牆邊,天祁止步,這些日子,每次想看望翕緣都臨陣退縮,他深吸一氣,眸光裡儘是無奈與悲哀。

    天祁恨宸,自小看著他長大的皇叔竟是殺父仇人。在答應與顏礡彰聯手之後,就一直在等待時機。然而翕緣卻有了宸的骨肉,計劃不容變更,如果最後宸死了,他便會好好照顧姐姐和她的孩子。

    天祁暗自思忖,於是收起腳步離開熙合殿。

    另一邊,婧舒在安涼的帶領下正往大門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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