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做了些部署,魯海便往著軍營一側,兵家湛瀘尊者李默的住處走去,他曾經可是詔獄的土霸王,去救人,肯定少不了湛瀘的指點。
在劉風示意眾人散去之時,張邈等人都是愣了片刻,從長安城傳來的消息有兩則,劉風是不是漏了些什麼?
怎麼連劉季的事情提都不提,要知道,劉季都親自率兵了,這樣一來,苦苦支撐的東禹肯定會遭受重創,或許,會被西漢一舉拿下。
見左右人如此,劉風也明白他們在想什麼,卻是起身往外走去,「我去告知宋謙叔父這消息。」
「由他去吧,玉倌心中此刻也是有著苦。」
看著劉風離去的背影,段淳於搖頭歎了一句,其餘之人皆是沉默了開來,鹿鳴與東禹本該不應如此,只是,命運弄人,走到了這般田地,重情重義的劉風還是未能走出那最後決絕的一步。
也許,這需要些時間。
出了屋子,劉風心中很是煩亂,深深的吐了口氣,本打算去宋謙的屋子,但卻在不自不覺中走到了東側剛建了不久的屋舍。
這裡,好像是劉菁的屋子。
有兩天沒見她了,不曉得情況怎樣了,雖然小月兒是在她醫治,可是劉風卻是忙的忘記了詢問。
當然,劉風心中其實對劉菁有了些異樣的感覺,自從那天清晨,聽了劉嵐說的事情,下意識中,他已經開始選擇遠離劉菁。
可是現在,心情無比苦悶之時,劉風想到這個聰慧異常,想到與她交談之時的那股清新的感覺。
走進小院子中,因為劉菁身份特殊,所以並未有服侍的丫鬟下人之類,平時一些事情,雖然劉風囑咐人了照應著,但卻都是有劉嵐親力親為的做著,倒也少了劉菁接觸鹿鳴城中人的機會。
往著院子中又走了幾步,才兩天,這小院落卻是顯得生氣多了,幾盆秋菊在台階的邊上,散發著點點香氣,讓人愜意了幾分。
再走上幾步,見一道身影恰好走了出來,待看清,卻是換回女兒裝的劉菁。
的確是個美人,這倒是讓劉風再次感歎,長成那般模樣的劉季只怎麼生出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兒。
「東陵王。」見到劉風,劉菁倒是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的羞澀的模樣。
「剛好手中的事情忙完了,所以到你這轉一轉,茜怡公主的身體好些了麼?」
劉菁的自然拂去了劉風心中的些許尷尬,走上前幾步笑著說道,兩人如同舊友見面,寒暄問候著。
「在王妃的醫治下,感覺好了許多,王爺屋中請吧,這是你的地方,無須拘束,恰好嵐弟尋來了些茶水,也算是有款待你的物件了。」
跟著劉菁走進屋中,幾張桌椅,倒是有些簡約,坐在一邊,打量之際,劉風看到了棋盤,上面,黑白棋子交戰正是緊張之時,仔細看了幾眼,卻是他們前夜所下的殘局。
「沒想到你還將它留著。」
「只是記得棋局罷了,今天無事,便將它又一次擺了出來,本想自己搗鼓一番,剛好王爺來了,可以與小女子將此局下完,否則當真是讓人心中難以放下。」
劉菁的話恬淡了幾分,比先前劉風在西漢營地做人質之時,眉宇間少了些苦色,也許,和劉風之間不再處在敵對的風口浪尖之上,讓她寬心了許多。
只是她對劉風的稱呼倒是讓後者有些不習慣,劉風自從封王以來,很少以王爺自己,現在被人前一個王爺,後一個王爺稱呼著,聽著有些彆扭。
不過,他也不願指出,劉菁這般帶些生分正是劉風想要的,可以與她談心,說道著事情,但也能保持著些距離。
「甚好,茜怡公主所想正是劉風所想。」
很快,被擱置了兩天的棋局上的黑白雙子再次被移動起來,帶著激烈的交戰,讓下棋的二人都是忘卻了周圍之物。
「呼,真是爽快~!」
最終,劉風拿了一下僅剩的帥棋,看了一看劉菁剩下的光桿將棋,露出一個笑容。
「沒想到居然是個平手,不過這棋也算是下完了,這樣,小女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而此時,屋外有些聲響,沒多時,便見到劉嵐端著吃食走了進來,「皇姐,東陵王,你們二人可是真的入了棋局,連吃飯都忘記了。」
劉風起身朝著窗外看了看,還真是天黑了,當下將棋盤拿到一邊,「還真是,稚叔,茜怡公主,你們用膳吧,我也先走了,家中的小祖宗怕是要鬧開了。」
笑著,劉風走出劉菁的小院,身心確實舒服了許多,而屋中,劉菁則是微微的失了神,在劉嵐的呼喚下,這才醒過來,端起飯碗。
院子中,小月兒與李雙兒正教著小明月學習走步,小傢伙已經一歲了,勉強可以走上幾步,引得兩位做娘的開心連連。
「回來了?」
小月兒上前走了幾步,「是不是還未吃飯?之前在前堂與大伙吃飯沒見到你,問了下,說你去了東側了。」
「月兒姐,別理他,人家西漢公主那裡怎麼會沒給他準備好晚膳?」
李雙兒抱起對著劉風伸著手的小明月,臉上佯裝的怒氣,對著劉風嗔怒的說著,她也是今天柴知道,那受傷的人竟然是西漢的公主。
那模樣,聽月兒姐說很樣貌很美,沒見過她的李雙兒甚至還特地去看了下,結果,還真是貌美如花的女子。
並且,看年紀,也是已過二十,這年歲,還未嫁人,特別還有著皇室女的特色身份,那肯定有著其中的原因。
這些,使得李雙兒醋意湧現,也是在所難免的。
「來,乖閨女,爹抱抱,不然被你娘身上的醋味個給熏壞了!」
劉風笑著抱過小明月,打趣的話讓小月兒不禁莞爾,而李雙兒則是氣惱的揮著秀拳在劉風的後背上敲打了幾下。
說歸說,很快,二女端來了留下的飯菜,而劉風則是趁空去看了一下在溫習功課的劉綣。照常樣,在他的頭上摸了摸,隨意的問了幾句。
只要劉風在鹿鳴,除非是忙的不可開交,不然,每天,他都要和劉綣說上會話,哪怕是簡單的聊一聊,都會融洽父子之間的關係。
吃著還熱乎的飯菜,看著坐在不遠處還嘟著嘴的李雙兒,劉風笑了,「月兒,你看,我們家是不是可以多了個油嘴兒。」
這話,不僅是小月兒,就連李雙兒也噗呲一聲笑了起來,「少貧嘴,小心今晚我和月兒姐都不讓你進屋!」
「月兒,你看看,這小媳婦可是打算登天了,竟然如此對夫君說話,你這大婦還不管上一管。」
「還是趕緊吃飯吧,飯菜要涼了」,笑著看兩人鬥嘴,小月兒將劉風愛吃的菜往他身邊移了移。
待劉風吃完,去洗漱之時,李雙安將睡熟的小明月安頓,走到月兒的身邊,猶豫了幾分,「月兒姐,你一點都不敢擔心麼?」
見李雙兒這副模樣,小月兒倒是笑了,這表情,當年,劉風娶李雙兒的時候她也有過,此刻,只好將當初自我安慰的話用了出來。
「雙兒,世上,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尋常,而且風哥的為人你也知曉,即便他納了西漢的公主,也不會虧待你的,要是這般放不開,可是讓人笑你悍婦的哦!」
「月兒姐,連你也取笑我!」聽吳月兒這般說,李雙兒臉色有些囧色,但眼神中還是有著些委屈之色。
「唉」,見李雙兒這樣子,小月兒歎了口氣,「說實話,有人要一同分享你的相公,怎麼會沒有感覺,不過,我相信風哥,西漢的那公主還不知與風哥是兄妹,只是苦了她了。」
「兄妹,也不是胞親,這種關係反而更加適合結為夫妻。」李雙兒終於說出了心中最為擔憂的事情。
「既然你知道,那雙兒妹妹就更不用擔心了,風哥曾私下告訴過我一個秘密。」
感受著小月兒眼中突然出現的玩味神色,李雙兒有些疑惑,「什麼秘密?」
「風哥對兄妹,姐弟之類的成親頗有反感,所以,西漢的公主,你一丁點都不用擔心,不然,憑著人家這般付出,你覺得風哥他會忍心辜負她麼?」
原來是這樣,倒是讓李雙兒心安了幾分,可是,稍後,她才明白過小月兒語中的含義,頓時臉上再浮現窘態,不過心中卻是慶幸與劉風不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