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陵街道的四周,湧來了許多的百姓,將劉風的去路給圍上了,眾人眼中都是希冀的目光,相信馬車之上的人會給他們帶來安定的喜悅。
不多時,馬車中下來了那帶著溫和笑容的年輕王爺,舉止之間,儘是雍容華貴與自信,有這樣的人,觀望的百姓心中更加肯定劉風會平定北方的戰事。
熱鬧異常中,劉風走到了瀾陵城門,守城的將士看著他眼中有些複雜,但還是開了城門,放劉風一行出了瀾陵。
終於,到了一處見不到百姓的地方,劉風忙將璇璣請了出來,後者不滿的瞥了瞥劉風,「臭小子,風光夠了?」
雖然打著趣,但還是迅速的擺好陣法,為了減少璇璣的消耗,馬車便不要了,直接讓他帶著二十多號人回鹿鳴。
在兵家二尊將自身的靈氣打入到璇璣的體內之後,斗轉星移光芒大漲,踏入其中,很快星辰變化,等眼前景物恢復之後,已經到了鹿鳴城中。
營地中,一股肅殺的氣氛,正是戰事開啟時所具有的景象,張邈送孫紆嬡回別院,劉風則是大步走向段淳於的辦公之所。
退去守衛,逕直的走進屋中,本略有嘈雜的場面立刻安靜了下來,林若弦與段淳於忙扔下手中,疾步上前,「玉倌,你回來了!」
見兩人都雙目充滿著血絲,劉風心中湧出一絲的虧欠,「嗯,讓各位兄弟擔心了!」
「呵呵,只要你回來就好,我這邊去通知其他的人!」
林若弦笑著往外走去,見他那歡喜模樣,段淳於放聲笑了出來,他心裡頭懸著的一塊大石也隨著劉風的回歸放了下來。
「段大哥,如今的形勢如何了?」
走到一邊懸掛著的地圖邊,段淳於臉上有些苦笑,「這次你可把木札特害苦了,本來百姓對匈奴人就心生厭惡,要是你再不回來,恐怕他撐不了幾天了。」
聽著段淳於的打趣,劉風卻再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所導演出來的這一幕,承受壓力不僅僅是木札特,還有段淳於等人。
既要隱藏住劉風與木札特之間的關係,又得不傷百姓的同時給朝廷施壓,這之間的度若是把握不好,後果不堪設想。
擰開葫蘆塞,段淳於灌了一口,「既然你回來,我也可以歇歇了,對了,羽家兄弟被我派到草原上去了,以防止達倫對木札特的偷襲。」
說完,段淳於便坐到一邊,不再言語,這些天他實在是太累了,完全是靠著毅力在支撐,現在劉風回來了,大局便交由他掌控,總算是能鬆下一口氣。
在劉風盯著地圖時,陣陣腳步聲傳來,卻是其他人來了,見到劉風歸來,自然是要歡喜一番,待寒暄之後,話題又回到目前局勢上來。
「玉倌,如今木札特有一萬兒郎徘徊在鹿鳴,莫寒,姑蘇以及臨風之間,既然你回來了,是不是該讓他撤走部下?」
韓傑率先的說出心中所想,因為尋常百姓不知道鹿鳴與木札特之間的關係,這些日子可沒少造成恐慌,更有甚者與匈奴人廝殺,帶來了不必要的傷亡。
「不能無故撤離,否者會使得百姓懷疑到鹿鳴城,因而必要的樣子還是得做的,不過事先得與木札特只會一聲,將戲份給做足。」
聽劉風說完,其他人頗為贊同,也許是回到鹿鳴,心中變的大好,張邈甚至開起了他的玩笑,「玉倌不去唱戲真是世人的一大損失!」
接著,就如何演習上眾人商議了一番,很快便拿出可行的方案,給劉風這自導自演的戲來添上了一個圓滿的結局。
「對了,玉倌,西漢劉季那邊對東禹動手了,要不要助上一助東禹的兵士?」
無論劉風什麼時候對付劉季,都要用上東禹的力量,這無關之前的紛爭,只著眼於利益關係罷了,知道劉風肩負的使命的張邈低聲問道。
「君生,西漢那邊有什麼動向?」
聞張邈所言,劉風轉首問向韓傑,軍隊調動,作為打探消息的獬豸肯定明瞭,在未作出判斷前,劉風還是想要弄清楚情況。
「這倒是收集了些消息,我們已經商榷過,要是北方戰事一除,百姓自信會暴增,那時候朝廷也算是民心所向,而西漢因為洪災之事已經生了民怨,還不適宜持久戰,所以,這次怕是那劉季節借助匈奴南下之事,撈些便宜罷了!」
「確實這樣!」
段淳於將手中早已經整理好的資料遞給劉風,後者當即認真的查看起來,要是當真如韓傑所說,還是不插手漢禹之爭。
雖然劉風心中很想與劉季一決生死,但是此刻鹿鳴還不成熟,沒有與西漢金戈鐵馬較量的資本,所以,只能忍耐。
派人往木札特在鹿鳴城外五十里之外的營地知會了一聲,與小月兒二女說道了片刻,稍作了歇息,劉風便掛帥抗擊起匈奴來。
而劉風旗幟一出,本是寂靜的臨風城立馬出兵響應,就連離得較遠的澤喻城都出了一萬精兵,剎那間,之前還是氣焰很高的匈奴人節節敗退,只要了短短半天的時間,便全面向著草原撤離。
雖然未與麾下的兵卒交待,但是率軍之人都已經知會過了,所以百姓聽到慘烈的喊殺聲,其實只是雙方扯扯嗓子,待人趕到的時候,匈奴人早就看不見馬屁股了。
朝廷花了半個月都無法平定的戰事,卻在劉風的出面下半天就能解決,明眼人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門道,但是百姓們哪裡懂得,只是在心中將劉風的地位再次拔高。
與木札特見了一面,在小月兒的回春術下,他的狀態顯得還不錯,見到劉風,也是異常的高興,甚至還打趣了起來,「沒想到,在有生之年,木札特終於讓草原的鐵騎踏進了鹿鳴城中,哈哈!」
那夜,兩人把酒暢談了一夜,第二日,天亮之時,木札特便帶著幾萬部下撤回了草原,而他這一走,扼守在達倫進攻路線上的羽家兄弟也可以帶隊回鹿鳴了。
劉風『擊退』了匈奴,西漢劉季那便果然如之前所料,大半個月的小打小鬧之後,也紛紛撤了回去,暫且天下又恢復了平靜。
劉風造謠中所說被俘虜的孫寒回京覆命了,而胡雪飛以及沈長河因瀾陵的事情無顏再面對劉風,便在鹿鳴城中過起了尋常的日子。
劉風也趁機對加入毒蠍的幾十名曾經是瀾江鐵騎與禁軍的隊員談了話,若是不能忠心於鹿鳴,便要求他們離開毒蠍,終究,他們之中還是有一大半的人離開了,隨著胡雪飛過起了農夫的生活。
對於這些人的離開,劉風雖然心中有些惋惜,但卻不想挽留,身在曹營心在漢,這種人可要不得在身邊。
退去了匈奴,孫沫飛只是下了道旨意褒獎了幾句,並無實質性內容,而劉風也不在乎朝廷的賞罰。
因為之前的事情,鹿鳴的貢稅都停了,心知肚明的孫沫飛也未提及此事,雙方像是約定好的,不在干涉一般。
接下來的日子,鹿鳴城猶如往常一般,寧靜的繁華,不知不覺中,一年轉眼而去,當秋收圓滿結束時,劉風一行人終於可以鬆口氣,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了。
「玉倌,你是不是得回去了,不然小明月又得哭著喊爹了!」
酒喝了差不多了,魯海笑著問道,李雙兒的生了個女兒,雖然還不會開口,但是偏偏喜歡劉風,見不到他便哇哇的哭個不停,倒是讓做親娘的李雙兒都嫉妒不已。
一句話換來眾人的大笑,那韓傑瞥了張邈一眼,陰陽怪調的說著,「張齊修,你別在這笑,馨兒如今有孕在身,你還不回去照料,小心紆嬡今晚罰你睡書房!」
大男人在一起,也這般的逗著嘴玩,倒也是頗為有趣,誰讓他們是一群光棍?就連平時牙尖嘴利的張邈都只能認栽,閉口不說話,一臉惹不起還躲不起的神情。
「為民,你得加把勁了,在座的成親之人除了你,都有孩子了,是不是要哥哥給你泡點藥酒補補身子?」
喝著葫蘆裡的酒,段淳於開起了林若弦的玩笑,年初的時候,在劉風的張羅下,把他與蕭漱玉的親事辦了,讓鹿鳴城為之熱鬧了好久。
而且劉風還將蕭漱玉的娘親和弟弟秘密的接了過來,趕上了他倆的親事,這讓林若弦夫婦感動了許久。
被段淳於拿孩子打趣,林若弦的臉上有些窘態,最後佯裝惱怒的指著他道,「段大哥,好歹你也是個文人,怎能這般的粗俗!」
「我本就是一個吃五穀雜糧的俗人啊,哈哈!」
笑聲再次響起,見他這般無賴,林若弦也毫無辦法,學起了張邈,自顧自的喝著酒,不再做言語。
與眾位兄弟又閒扯了些許,劉風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小閨女該醒了,得回去照應了,不然小月兒便要來尋來了。
在其他人的笑聲中,劉風離座往別院走去,這一年,是他過得較為安逸的一年,當然除了修為的這惱火的事情不算。
不知為何,體內的封印還是去除不了,那丹田處的無底洞仍舊看不到底,好在劉風夠堅持,一年來,將所有的靈氣都填了進去,現在唯一能期待的便是有朝一日可以將其填滿,衝破封印,使得小紅龍與太極圖案挪位到丹田上來。
思索著,劉風已經走到了別院門口,恰好聽到裡面傳來的嬰兒啼哭聲,忙加快腳步往裡走去,「小祖宗,你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