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累啊!」
以皇上要休息的理由,將那群老臣打發離去,孫玉璞與裕興帝不禁同時感歎道,沒想到封王會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不過想來也是,古往今來,這麼兒戲分封出一個王侯的,恐怕這是唯一的一次。
安頓了裕興帝,孫玉璞這才打算回自己的偏殿,可卻被身後的裕興帝給喚住了,語中滿是無奈的央求著,「皇兄,明日你可一定過來啊!」
明日,一想到那幫灑淚抹鼻涕的老臣子,孫玉璞不禁一哆嗦,但考慮到皇弟的身體,只能點頭應下,保證明日一早便到養心殿來,這才使得裕興帝放下心來。
走出養心殿,揮退要送他回去的於總管,孫玉璞看著已經黑下來的天,心中卻是有些歡喜。
劉風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今日交談,猶如給孫玉璞吃了一顆定心丸,以後有他輔佐孫沫飛,這大禹朝即便不能龍騰而起,也不至於淪落到喪失國土,被西漢所吞食的地步。
更甚有之,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將孫紆香那個小丫頭嫁給劉風,也算是了卻自己女兒多年的心願,想到孫紆香那開心的笑臉,孫玉璞這個做爹的心中也是倍感高興。
而此刻的孫紆香正滿臉歡喜的坐在孫玉璞常待的書房中,嬌小的身體不時的扭動著以壓抑內心快溢滿而出的期待。
劉風那該死的傢伙封王了,說明皇上已經不加害於他,再聯想到之前父王說過她該嫁人了,孫紆香頓時覺得這句話很有深意。
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她孫紆香心中只有劉風,這嫁人還能嫁給誰?
就連仙華姑姑都是這麼認為的,下午時分,拉著她的手,滿臉疼愛的說著羨慕自己,可以有機會與心愛的人在一起。
肯定是這樣的,錯不了,越想,孫紆香就覺得事情越是這樣,於是便早早的來到書房,想找得父王確認一下,好讓這歡喜有種真實感。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孫玉璞走了進來,「咦,為父還心中疑惑,這麼晚了,誰會在書房之中,原來是你這小丫頭!」
「女兒不是看夜深您還未回寢宮,被過來看看,怕父王累著了,哪知您這麼晚才回來,這粥都涼了!」
走上前,迎著孫玉璞做到椅子上,孫紆香語帶怪嗔的說著,而後者卻是哈哈一笑,端著那粥碗大喝了一口,「這粥涼了可以吃,可是閨女的心涼了就沒辦法咯!」
「父王等一等,您要是真的腹中飢餓,紆香給你熱一熱去,免得身子骨受了寒氣!」
奪過孫玉璞手中的碗,孫紆香便要往外走去,而身後的孫玉璞卻笑了,這女兒還真是貼心的小棉褂,送給劉風,還當真有些捨不得。
「香兒,不要忙活了,為父不餓,倒是有人或許需要你手中的那碗粥。」
轉過身,放下粥碗,孫紆香一開始還未弄懂孫玉璞所指,待他笑著指了指西面,這才反應過來,小臉頓時佈滿紅霞,有些忸怩的低下頭,「父王,您又取笑孩兒了!」
「難道你不願意,要知道劉風現在可是我大禹的東陵王,二十歲的王爺,不要說長的氣宇軒昂,又才華過人,即便是個草包,也會有一群姑娘眼巴巴的想嫁給他!」
「孩兒什麼時候說過不願意了!」
在孫玉璞的調侃下,孫紆香猛的抬起頭,鼓著小嘴說道,她等這一天足足等了五年,可不想因為害羞而失去了這得之不易的機會,喜歡就要說出來,何況這是與自己父親道明心意,又不會有外人笑她不知廉恥。
與孫紆香再次談論了一會,見夜色已深,孫玉璞便不在逗她玩了,說道過幾日便請裕興帝下道旨意,將劉風招為駙馬。
見父王點頭答應,孫紆香臉色嬌羞的往外跑去,而身後則是傳來孫玉璞爽朗的笑聲,除了感歎些女大不中留之外,他心中也並無多少的失落,畢竟劉風可是是人中龍鳳,孫紆香嫁給他,哪會受得到委屈?
看著孫紆香離去,孫玉璞笑著翻開桌上的書,這也是他這幾年來的習慣,以前做皇帝沒時間看書,現在有時間便翻上幾頁,若是不讀上一會,夜裡的覺都睡得不安穩。
燈火搖曳了幾分,映著一張老態卻佈滿著認真的臉,時不時的閉上眼,好生的體會著所看詩賦。
「哼,好興致!」
突然,一陣風閃過,書房中憑空多了一人,讓孫玉璞心中一驚,抬眼望去,卻是一不認識的少年郎,下意思的低喝道,「你是何人!」
「何人?」
來者滿是不屑,一甩衣袖,飄到孫玉璞的身前一丈之處,「你這小兒有何資格問本尊,今天就讓你為自己所做的荒誕事負起責任!」
一股氣勢散開,將那臉上湧現驚慌的孫玉璞包圍住,後者還未說出什麼,便眼前一黑,暈倒在座椅之上。
震暈了孫玉璞,那孫瑜將昊天鏡祭到了半空中,經過之前的霧氣後,祖上孫峴再次出現在銅鏡中。
「祖上,晚輩找來符合您所說的寄體!」
說到著,孫瑜將昊天鏡對到了暈過去的孫玉璞身上,不多時,一道紫光從鏡中射出,穿進了孫玉璞的身體。
「嗯,不錯,居然還帶著一絲的皇者之氣,這就是你說的讓出皇位的那個後輩?」
待那紫光重新回到昊天鏡之後,孫峴淡淡的說著,顯然對孫玉璞這個寄體很是滿意。稍後,他在鏡子的那頭畫出了一道陣法,「將此陣法畫在那後輩的周圍一丈之內,再將銅鏡放在他頭頂的百匯穴,之後老夫便能施展神識離體到達塵世間。」
看著鏡中的陣法,孫瑜很快的在孫玉璞的周圍畫了出來,一切照著孫峴所說做著,很快便全都妥當的辦好。
「好,將陣眼點亮,老夫這就過去了!」
聽到這句話,孫瑜忙將自己的靈氣注入到陣眼之中,只見那昊天鏡發出幽幽的藍光,須臾,只見光芒猛地膨脹開來,但所有的藍色光芒似乎被什麼給捆束住了,在孫玉璞的週身圍成一團,並沒有消散開來。
一炷香之後,一道妖異的紫光出現,在藍色的光芒中顯得尤為的耀眼,從鏡子中穿了出來,由百匯穴直接進入到孫玉璞的身體之內,只見本暈倒了孫玉璞痙攣的抽動幾下之後便無了動靜。
這些讓已經進入到邈化之境的孫瑜看的一愣一愣的,幾百年來,他無緣接觸到神域的高手,因而這場景孫瑜又哪有機會見識過。
通過一面鏡子,便能奪人神識,這本領,是何等的可怕!
約莫半個時辰,一道紫光從孫玉璞的頭頂衝了出來,剎那間,那些幽藍的光芒全部湧入到他的身體內,褐色的長衫發出獵獵的作響之聲,終於受不住這強大的氣勢,被全被給震的粉碎!
「呼~!」
閉著眼的孫玉璞突然吐出一口濁氣,從那書桌上爬了起來,眼睛掃了掃左右,臉上出現一絲回味,最後眼光瞄到自己的身上,發現衣衫襤褸,眉頭閃過些許的厭惡之色。
「恭迎祖上!」
那孫瑜見此景當然知道眼前的孫玉璞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個後輩了,忙上前行禮,而那孫峴點了點頭,「免了吧,雖然這身體不排斥我的進入,但還是需要幾日來適應一下,也好將我的修為恢復一些,這神域初級的感受可讓人不習慣。」
「晚輩明白!」
孫瑜忙低聲應和,雖然孫峴現在只是神域初級,但是武道修為越往上,差距就越明顯,哪怕是僅僅相隔一個層次,那也會有著很大的鴻溝,更何況聽孫峴話的意思,他的境界遠遠不止神域初級這麼簡單。
「嗯,去尋件衣衫來吧,你要盯住那劉風小兒,差不多三日便可以恢復七層的功力,到時候再收拾了他!」
看著領命而去的孫瑜,心中鬆了一口氣,週身的氣勢也隨之一弱,現在的他哪還有神域的修為,這副軀體看似老態龍鍾,可也許是做了多年的皇帝,讓他在侵佔時耗費了不少的修為。
皇帝者承運於天,擁有的也必定是大氣勢!
修為越高,就要越順應天命,而孫峴此舉,是逆天而行,所消耗的當然非常人所能想像,還好剛才將那孫瑜後輩給震住了,不然被這傢伙暗中下手,吞了神識,孫峴想哭也沒機會了。
要知道神識可是神域者的全部,皇權能讓同室操戈,而這蘊含著一個神域者全部修為記憶的神識絕對可以引起習武者的爭搶。
沒多久,那孫瑜取來了一件白色長衫,然後再次恭敬的退了出去,回到了湮鎖之地,而孫峴則是在書房中回復起來,他現在是孫玉璞的模樣,所以不能消失,也不能露出多大的破綻,不然露了馬腳,可就糟了。
澤及碼頭的戰船之上,張邈與韓傑等人受了指點,進入到參悟的狀態,希望他們在醒來的時候能有所參悟。
而孫然等人被璇璣他們調教去了,被靈境的高手傳授,即便時間不長,對他們來說,也肯定受益匪淺。
破字輩的幾位前輩喝了一天的酒,無意中發現了象棋,這回正在興致勃勃的下著棋。
都有事情做,劉風反而覺得無聊了,在船艙中想著以後的事情。自己被裕興帝這胡鬧般的封了王,如今聖旨也收到了,雖然朝臣都在反對,但也是**不離十的事情了。
做了東陵王能對他以後有什麼作用?
這是劉風當下最為關心的,裕興帝讓他做王,說明心中已經消除戒備,而孫沫飛是下一任皇帝,這樣一來,東禹對劉風來說基本上可以算成是討伐劉季的後背了。
突然,劉風眉目一緊,立馬的衝到了甲板之上,剛才隱約間,他察覺到東禹的皇宮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息,很奇怪,有些微弱卻有難以言出,彷彿不像這塵世間的氣息。
在劉風到達甲板之時,那裡破化幾兄弟已經出現在那裡了,稍後就連璇璣三人也趕了出來,一同面向東面,望向那東禹的皇宮。
「大哥,剛才那是什麼,怎麼如此的奇怪?」
破化冷著臉,剛才那波動他也感覺到了,可是還未分辨的時候便一閃而逝,根本察覺不出其中的緣由,看了看左右,只能沉聲吩咐著一切要小心。
劉風心中也是一沉,難道裕興帝生出了變卦,封王這一事只不過是用來麻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