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來使臣了。
因為這件事,劉風把手下的良將賢才聚集在一起,商議其背後的打算。草原現在正是多事之時,這木札特總不會吃飽了沒事做,來個無事獻慇勤,特地討好他劉風一把,這說給誰聽都不信。
特別是魯海,聽到是木札特的人,頓時就瞪眼捶桌子,要起身前去將這些人給拿下,草原上被他陰了一道的帳還沒結,如今對方卻又派人前來,這不正好挑起了魯海心中的怒火。
一聲低喝,制止住吵鬧,劉風臉上出現了難得的陰沉,被木札特在草原擺了一道的事情也是他心中的禁忌,他劉風算不上一個好人,因而這筆帳遲早會加倍討回來。
只是現在時局讓草原對劉風來說變得很雞肋,揮軍打下來,這漫漫草原上誰來統治?中土人士習慣居內地,草原生活習性對他們來說有著天壤之別,要移居草原,劉風敢肯定的說十人中有十人不願意做。
而且劉風只是一朝守將,根基尚淺,勢力也未壯大,攻打草原,蕩平匈奴這件事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消耗錢財與兵力的虧本買賣。
東禹朝廷如今正處於立志改革時期,肯定也無暇顧及北方,所以裕興帝才傳來密令讓劉風自行處理,掌管北方四城的軍事便是給了他自行獨斷的權力。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劉風沉不做聲,其他臉上雖然有著憤慨,但也只能憋著,即便拳頭拽的緊緊作響,也不能擅自的離開去找匈奴人的麻煩。
因為鹿鳴城的主事人是劉風,不管平時兄弟們之間是多麼的親近與要好,關鍵時刻沒有他的一句話,任何行動都不能採取,上下之分,這是眾人對劉風無形之中產生的尊重。
屋中寂靜無聲,兩個火爐正在旺盛的燃燒著,紅得透明的火炭發出吱吱的聲音,段淳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跺了跺腳,將冷的有些麻木的手搓了搓,「唉,以前怎麼沒發現冬天有這麼冷,這是奇了怪了。」
拿起爐子上的水壺,到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段淳於突然正聲說道,「這個冬天這麼冷,想必是匈奴那便缺衣少糧了,沒有南下劫掠,木札特的日子必定不是很好過啊!」
「餓死他們那幫畜生才省事!」
魯海忿忿不平的道了一句,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在草原上他是親身經歷木札特截殺的人,雖然他們打著草原的主意,但是反過來被人伏擊了,差點丟了性命,這事情扔誰身上都憋屈。
這感覺就像你養的玩物突然咬了你一口,還差點害你喪命一般。
要不是劉風攔著,恐怕他此刻已經調集軍隊,向匈奴來人殺了過去,在這眼中揉不得沙子的漢子心中,有仇就要用拳頭報回來。
「魯大哥說的是,真要是這樣,所有人都開心了,只可惜,人家就像玉倌說的小強一樣,生命強盛的很,明年春風一吹,又立馬遍佈在草原上。」
張邈一臉的遺憾,還真有贊同魯海的意思,詛咒匈奴人熬不過嚴寒,在這冷風呼嘯中舉族被凍死。
誰說只有女人嘴皮最毒,看來男人也絲毫不遜色!
劉風苦笑著看了看兩人,這哥倆還刷上嘴皮了,要是苦寒的氣候能讓一個民族滅絕,那人類也不可能頑強的延續到現在了。
「不要在這扯這些沒有的,匈奴人內戰不已,木札特派人來鐵定是沒有糧食過冬,現在我們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段逸出口打斷了魯海和張邈兩人沒頭腦的閒扯,將問題再次拉了回來,隨著他的話落,眾人便再次將目光聚集在一直未說話的劉風身上,就連段淳於也端著茶杯,滿是興致的盯著他看,想知道此刻劉風腦中有什麼打算。
終於,在一群人期待的目光中,劉風開了口,「各位,匈奴這件事有點棘手,自古以來中土與匈奴便是對立兩面,但是現在我覺得還是要拉木札特一把。」
「為什麼?讓沒糧從而去搶其他部落,使得草原繼續混戰不好麼?」
韓傑皺著眉頭問道,剛才他沒開口,便是在思考其中的得失,最後也覺得仍由匈奴人挨餓受凍比較好,這樣使得草原局勢更加混亂,反而對鹿鳴有益,因而劉風說要伸出援助之手,韓傑有些不解的問了出來。
看出其他人也有些不解,劉風只得將心中的想法倒出來,「君生,其實我一直在關注草原上匈奴人的動向,達倫恐怕已經和西漢的劉季搭上關係了,現在實力很強,就連羅薩的四部都已經歸順於他,若是我們不給木札特一些幫助,或許明年開春之前草原便要恢復統一,到時候,我們的後背又得留下了隱患。」
「玉倌說的不錯」,段淳於笑著將話接了過來,「達倫這個人我曾經也調查過,勇猛欠缺,智慧不足,但是騰格爾絕對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臣服劉季恐怕就就是他想出來的權宜之計。有他在,想必匈奴人經過幾年休養生息,又可以呼嘯草原,騷擾我邊境了!」
「那我們就這樣白白的便宜木札特那個混蛋?」
雖然知道不得不這樣做,但是張邈心中仍有些不舒心,忍不住的問了一句,魯海等在草原吃過虧的將領也是不死心的望著劉風,希望他可以再說出些什麼打算,好讓他們可以一報心中之仇。
「那怎麼可能!」
當劉風習慣性的溫和笑容浮現在臉上的時候,張邈便放心的拿出棉襖兜中的零嘴吃了起來,這種笑容已經成了他判斷劉風肚子中有沒有壞水的標誌了。
果然沒讓張邈失望,接著劉風一甩衣袖,「時間也差不多了,哥幾個飲上幾杯去去寒,反正匈奴人沒春節的習慣,什麼事情也得等年後再說!」
聽到劉風的話,眾人都笑了,既然要給你,那也得先拖拖時間,反正著急的不是鹿鳴,讓你們這幫蠻夷知道處在什麼位置,就該有什麼樣的姿態!
在劉風安逸的繼續忙中偷閒的過日子的時候,鹿鳴城中,一家客棧裡的年輕人可就坐不住了,到這個城池已經有六天了,眼看時間一點點的沒了,可是那城主大人卻一直推脫,至今連面都未曾見過。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大王交代的事情肯定完成不了,整個部落也將陷入危機之中,那逆賊達倫不知道從哪搞來了過冬的糧食,如今還未出手或許只是為了等將士們飢寒交迫之時省些力氣罷了。
走到床邊,看著剛吃好奶,正在酣睡的幼主,他的臉色閃出一絲果決,推門而出,找來隨行的侍從,開始商議起來。
冬天的鹿鳴黑夜總是來得比較早,晚膳之後,劉風閒來無事,在房中看著書,二女則是擺弄著象棋對弈,房中小香爐燃著,一副愜意悠閒的光景。
不多時,門被推開,卻見時張邈和孫紆嬡兩人前來湊熱鬧,或許是怕雪天摔倒了孫紆嬡,張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扶著她。
見小月兒她們在下棋,孫紆嬡忙感興趣的湊上前,張邈則是走到劉風的身旁,隨意的拿起一本書翻了起來。
「我輸了,還是雙兒姐姐厲害,紆嬡姐姐,來讓你和雙兒姐對弈一局,可一定給小妹贏回來!」
沒多久,李雙兒一如往常的認輸投降,這些天,三個女孩常在一起說些閨房話,關係變得很要好,沒事也時不時的手談一局,不過最後總是李雙兒墊底,讓這個有些要強的姑娘心中很是氣餒。
孫紆嬡面色含笑的接過棋子,剛要開始佈局,卻突然的嘔吐起來,一陣乾嘔,難受異常,小臉也變得蒼白。
見到這個情況,張邈忙上前扶住了他,語中滿是擔心,「月兒妹子,還請你給紆嬡把把脈,開張方子抓寫藥,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幾日感染了風寒,紆嬡身子骨變得挺虛弱的,常常感覺到反胃與不適!」
未等張邈把話說完,小月兒早已經拉過孫紆嬡的手,在脈上把了起來,而劉風則是放下書,對著張邈左右的看了起來,若是他猜的不錯,這孫紆嬡怕是有喜了。
結果還真如劉風所預料一般,不一會,小月兒有些激動的抓住孫紆嬡的雙手,「紆嬡,恭喜你,你有喜了!」
一句話讓孫紆嬡羞澀的將臉藏到了張邈的懷中,而另一邊的張邈頓時愣住了,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睜大眼,嚥了嚥口水,艱難的開口確認道,「月兒,你,你是說,紆嬡她?」
「愣什麼愣!你要當爹了!」
劉風放聲大笑起來,衝著張邈大聲喊了一句,這廝平時口齒伶俐,得理不饒人,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怎麼個慫樣?
「啊,我要做父親了,哈哈~!」
被劉風這大聲一說,張邈立馬反應過來,抱著孫紆嬡在屋中轉起圈來,直到孫紆嬡羞的滿臉通紅捶打他的時候,才將她放了下來。
將孫紆嬡摟在懷中,張邈撓著頭,像是什麼話都不會說,只知道衝著劉風傻笑,滿臉洋溢著幸福的味道。
劉風心中也是異常歡喜,張邈當爹,天大喜事一樁,上前將他的肩膀摟在,「齊修,恭喜你,咱可說好了,這孩子必須認我做乾爹!」
「還有我們這乾娘!」
小月兒與李雙兒走上前,將孫紆嬡拉倒一邊嘮起女孩家的心事來,聽到劉風說這件事,忙出口接了一句。
張邈此刻還咧著嘴笑著,突然起來的幸福讓他現在還是半昏的狀態,劉風的話他哪裡會反對,哈哈大笑一聲,便替他未來的孩子找了另一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