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第一次在廣袤大草原上打拳,劉風感覺精神倍爽,也許將來,一切事情平靜之後,可以來這草原之上做一個放牧人,愜意悠然的過著餘生。
但願能有這麼一天!收了拳勢,盯著遼闊的天際,劉風心中暗暗的想著。
「玉倌!」
在劉風發愣之時,耳邊傳來張邈興奮的叫聲,回首一見,滿是笑容的張邈,以及他身後的毒蠍小隊都是人手幾匹馬,最誇張的是張邈馬上掛著兩隻羊!
劉風起身之時,張邈也起來了,可是他帶著孫然一行人鬼鬼祟祟的出去了,這下出去做什麼事情自然明瞭了。
走上前,笑著轉了幾圈,打量他們搶回來的幾十匹馬,沒等劉風說話,張邈便衝上前來,張開手護住身後的駿馬,「我說玉倌,你這是幹嘛,當初你可說好的,東西誰搶來的就歸誰,你可別打我們的主意!」
「瞧你那小氣樣!看看而已,幹嘛這麼緊張!」劉風不屑的撇著嘴,「不過你們這群狗犢子,眼睛還真是刁鑽,這些馬讓我都眼饞啊!」
「哈哈!」
劉風略帶酸味的話讓眾人都笑了起來,張邈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將馬背上的樣拿下來,甩給孫然帶下去收拾燒烤去了。
坐到劉風身邊的草地上,張邈看著紅日初升的大草原,眼神也有點迷離起來,「原來草原這麼美,我張齊修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了,總以為自己走過大江南北,卻忽視了這麼美的地方!」
「是啊,自古以來蠻夷之邦被中原所不齒,其實在他們所謂的野蠻之下也藏著中土所沒有的美麗風景!」
張邈忽然笑了起來,躺在青翠的草原上,「呵呵,玉倌,要不等以後咱們把恩怨瞭解了,就來這大草原之上暢快生活可好?」
「恩」,劉風應了一聲,也躺在青草之上,感受著清風襲來,微草清香。
在劉風與張邈閒談之時,不遠處的烤肉香味也傳來了,劉風像是想起來了什麼,起身回到帳篷之中將事先準備好的調料拿了出來,小半個時辰之後,烤熟的羊腿上開始冒出金黃的油汁。
一旁的張邈在圍著烤羊轉了十多圈,在劉風剛割下一隻羊腿之時,便衝過去,搶到手中大口吃了起來,「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要帶佐料了,原來你早就做好烤羊的打算了,不過玉倌你的手藝還真不賴,以後沒錢也可以賣烤肉了!」
烤肉?聽到張邈提這個,劉風腦中出現身著新疆服飾,賣著烤羊肉串的街邊小攤場景,難道自己要將羊肉串事業在這一世發揚?
兩隻烤羊,讓二十多人吃的很飽,看著一地的殘骸,張邈這廝擦著油光的嘴,拍著肚子大叫過癮,其他毒蠍小隊成員也是滿臉的愉快。
鹿鳴城雖然也是一天兩頓肉,可是怎麼能和這盡情的吃羊肉相比?而劉風則是因為烤肉技術得到眾人的認可,被張邈火線提拔為隨行的廚師。
貝利山腰上,一群人正迎風而立,最靠首的位置赫然是身著黑袍的道家朱雀與玄武執事!
盯著山下聚集的帳篷,炊煙正裊裊升起,已經有人影走動,朱雀執事心中突然有了一絲的明悟,如同可以憐憫蒼生的神靈一般,這種感覺讓他心中砰然一動。
這不正是他十多年來總感覺冥冥而不得的麼?視蒼生如螻蟻,舉手間毀滅一切,睥睨凡塵!
一同的玄武見朱雀神態如此,眼中有幾分欣喜同時也夾雜著一絲羨慕,四兄弟同為道家四方天執事,在武道一途已經停滯不前多年,如今見二哥終於有突破的跡象,真是多年辛苦終有所回報!
玄武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忙揮手讓風語者帶著身後的二十八星宿退下,自己則是在朱雀百米之外站定。
武道最後突破往往靠著機緣,但過程也是蘊滿凶險,稍有不慎,便是元神俱滅。
可是,一炷香之後,本在朱雀身上圍繞如波的靈氣突然散去了,玄武臉神一僵,難道是失敗了?
趕忙上前扶住臉色蒼白的朱雀,後者像是知道玄武的想法,無力的搖了搖頭,一陣苦澀湧上了他的心頭。
玄武也是心頭難受之極,境界突破若果第一次沒成功,下一次難度會更加,但此刻雖有千般思緒只能說出一句安慰,「二哥,進階之事機緣難求,有了這次的體會,或許下次會容易些。」
好一會,朱雀長歎了一口氣,往一邊小坡走去,「四弟,這兩天的事情便交給你了,我想去感悟一下剛才的體會。」
見朱雀閉上了眼睛盤膝而坐,玄武帶著二十八星宿往山下走去。草原的事情得盡快解決,完成之後道家便可以不要再理會這些齷齪的事情,可以正大光明的行走在世間!
山下,喀而喀營地,姆哈兒正一臉鄭重的看著在座的五部首領,這五部除了土默特的聿木一族是真心追隨自己,其他的四部只是望風而已。
察哈爾,喀啦沁,匈奴貞和巴爾虎之所現在擁護他只是為了等待形勢的變化而已,因為混亂時期總是出頭鳥倒霉,越有野心的人總是埋藏到最後,等待坐收漁翁之利。
昨夜,姆哈兒見過劉風之後,找來聿木等人,將對科爾沁進攻的計劃提出來之後,眾人便一直商議著對策。
「砰!」聿木終於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扶手之上,大聲囔道,「你們到底說句話,這哈斯與阿邁達到底打不打?我姆哈兒大兄說打你們不同意,不打也不同意,這到底是什麼事!」
怒目瞪著其他四部首領,聿木感覺心中憋屈的厲害,聽從姆哈兒的意見,和耶摩漢妥協也就罷了,可如今還要與昔日的朋友兵刃相見,這豪爽的漢子真的不願意做這件事!
「聿木,你急什麼,我們沒說不打,只是這要怎麼打才行?如今耶摩漢對內不得黃金一族左右賢王的忠心,對外穩不住我們這些部落,為何要聽他的?圍剿科爾沁與乞顏只是我們的緩兵之計罷了!」
在聿木發怒之後,察哈爾首領扎木慢悠悠的道了一句,身旁的匈奴貞首領罕莫丹點頭應道,「扎木說的不錯,穆勒的黃金一族統治草原幾十年,是時候讓權了,自古以來草原皆是以英雄論出身,只要你我聯手將道家之人斬殺,剩下的耶摩漢以及黃金一族兩萬兵力絲毫不可為懼!」
終於露出真目的了,主位之上的姆哈兒本耷拉的眼睛閃過一絲愚弄,掃過喀啦沁與巴爾虎首領呼延護和善闔,見兩人也是一臉的狂熱,原來他們是打算渾水摸魚求上位!
這些愚蠢的人啊!即便你能逞一時之勇,得到王位又如何?你的功績能比得上穆勒麼?除了被權力熏心的戰亂,你們這些貨色能給草原帶來什麼?
又是「砰!」的一聲,聿木指著罕莫丹,氣的滿臉通紅,「你說什麼?記住你們匈奴貞一族是怎麼發展起來的?沒有穆勒大王你們能有今天麼!」
冷著臉的善闔嗤笑一聲,語調怪異的回著,「哼,聿木,穆勒已經回歸眾神的懷抱了,你又何必在這繼續做他的爪牙?還是想想怎麼和大家合作,這草原肥沃的土地可是關係著每個部落的發展,你們兩兄弟恐怕吞不下去啊!」
話音剛落,聿木立馬怒氣衝天,拔出腰間的刀,「什麼!善闔你在說什麼!」
另一邊,善闔也不甘弱勢,猛的一拍身前的桌子,手持彎刀,一副迎戰的架勢!
見兩人就要撲到一起,姆哈兒輕咳了一聲,是該他發話的時候了,察哈爾三部的扎木等人對這火藥味如若罔聞,看來他們是達成了協議,這該些死的混蛋!
「聿木!住手!」
盛怒之下的聿木聽到姆哈兒發話,停住身形,而對面的幾人也拉住了善闔,扎木幾人也知道此刻不宜和姆哈兒兩人鬧翻,在未解決道家之前,他們還需要聯手,還需要有人在他們前面做著當槍的盾牌!
「好了,不要吵了!你們究竟打什麼主意想必在坐的都知道,不過我想警告你們,不要有這些不該有的野心,誰要是挑起草原上的腥風血雨,就別怪我姆哈兒不客氣!」
語中殺機畢露,本是佝僂的身軀爆發出強大的氣勢,讓扎木幾人心中一驚,原來這個一直在穆勒身後唯唯諾諾之人居然是一直韜光養晦!
掩飾住內心的震撼,未曾開口的呼延護掃了一眼身邊的其他三人,「姆哈兒首領說的極對,此刻草原內憂外患之時,草原男兒自當是團結一致,剿除禍亂,以還帝國一份和平為己任!」
一段慷慨激揚之後,呼延護率先站了起來,「至於目前對科爾沁兩部的處理全聽姆哈兒首領主張,回去之後便聽候姆哈兒首領調遣!」
說完,呼延護便行禮告辭往外走去,其餘的三部首領也尾隨其後,很快便出了姆哈兒的汗帳。
「大兄,怎麼就這樣放他們走了!這些人明顯是心懷鬼胎,依小弟的意思剛才就應該誅殺了他們!」
看著幾人離去,聿木氣惱的跺著腳,憤怒的對著姆哈兒說著心中的不滿。
主位之上,姆哈兒只是搖了搖頭,盯著帳門,腦中突然閃出一個俊朗的身影,「聿木,要沉得住氣,這幾人什麼品性你還不瞭解,先讓他們蹦躂一陣子吧,到時候會有人給他們教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