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上,劉風笑著遞給孫沫飛一條毛巾,不待他發話,一邊的張邈便已經大喊起來,「逸清,你這傢伙想擔心死我們啊!」
見眾人眼中都是關切,孫沫飛將手上擒來的敵首放下,有些羞愧的接過毛巾,「讓大家擔心了。」
見場面有點尷尬,劉風笑著打起了圓場,「好啦,各位,還是讓逸清回去換一套衣服吧」,眼光掃過甲板上的臉色蒼白髮著抖的混江魔龍,吩咐一邊的孫然,「去將月兒找來給他醫治一下,稍後咱們來問問這丫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房中,收到消息的小月兒帶著三女慌慌的趕來,待看到眾人無礙才放下心來。小月兒上前查探了一會,拿出幾個銀針在混江魔龍身上紮了起來,片刻之後,本是閉著眼睛的他突然咳嗽的吐出一口血。
見人醒了,月兒對劉風點了點頭退到一邊,劉風則是會意的走上前,看著躺在床上睜著眼卻不說話的混江魔龍,劉風笑著道,「這位兄弟,我很佩服你,帶著這麼一般烏合之眾便來打劫韓家的商船,真的是勇氣可嘉。」
「哼,勝者王敗者寇,要殺要剮隨便你,我混江魔龍不會皺一下眉頭,何必在這羞辱於我!」混江魔龍瞪著這個擊敗他的少年,臉色潮紅的吼著。
「你丫還真把你當做人物了!什麼東西!」聽這階下囚這麼囂張,魯海與張邈頓時火大的要衝上去,給這看不順眼的混蛋一頓胖揍。
攔住了要暴走的兩人,劉風笑著了,「各位,你們出去暫避一會,我想和他單獨聊聊。」
這?張邈聽劉風這麼說,心中有一些不解,但隨後看到他臉上熟悉的笑容,當下明白這廝又有了陰人的想法,有些可憐的看了看床上混江魔龍,心照不宣的對著劉風回之一笑,帶著其他人往外走去。
待眾人都出去了,劉風搬了一張凳子靠著床邊坐下,讓張邈他們出去是因為剛才他突然有了一種打算,一個說出來有些另類的想法,眼前這人將會是他在瀾江埋下的一顆棋子!「好了,他們都出去了,有些事情我們也可以談一談了。」
混江魔龍有些疑惑,他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了,還有什麼值得對方這樣和自己將條件?雖然疑惑,但是混了這麼多年的他還是冷著臉,「剛才我已經說了,要就來個痛快的!」
「哦,是麼?」劉風輕聲的應了一聲,「在下自知懂一些看人,閣下若是想死就不會躺在這了,說實話吧,我想收你做部下!」
「什麼?」聽劉風這麼說,剛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混江魔龍還是愣住了,接而便放聲笑了出來,「想要收服我?當真是可笑啊,你這個小毛孩子居然要我堂堂的混世魔龍臣服,哈哈哈!」也許小聲觸動了傷口,混江魔龍笑著笑著居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因為你有野心,而我可以滿足你。」
聽到劉風飄出這麼一句,混江魔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著那少年依舊淡定的坐在那,心中突然有一種被看穿的不適,「你到底是何人?」
「呵呵,我叫劉風。」
「劉風!」混江魔龍語中出現一絲驚訝,「你就是鹿鳴的那個劉風?你逃出來了?」
「嗯,不錯!」劉風坦然再次承認,對面的混江魔龍反而陷入了沉默,劉風則是笑而不語的看著他,若是這樣的小嘍囉都拿不下,以後在怎麼混?
「好,可是你要我做什麼?」低頭想了很久的混江魔龍突然開口問道。
上道!識時時務才能為俊傑,看來到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劉風笑著道,「我會讓你成為瀾江的霸主,連禹朝水軍都能取而代之!」
「取代禹朝水軍?」混江魔龍被震驚了,禹朝水軍數百年來橫掃江面,是名副其實的水上霸王,自己則不過是水上盜匪,現在能超過禹朝水軍,哪有什麼比這個更能有震撼的?
見對方已經心動了,劉風繼續添了把火,「等我到了鹿鳴之後,我會給你送來錢財,還有一種新型的戰船,至於是何種呢?我想肯定比禹朝戰船的好!」
混江魔龍的臉色再次變得難以捉摸,看了劉風許久,「那我可以為你做些什麼?」
既然這麼問,那事情肯定成了,劉風站起來動了動身骨,「我要你統一瀾江,在這江面上練就一支比禹朝水軍還要強的水上軍隊!到時候,你要是閒的發慌便可以打劫打劫西漢的官船,是何等的悠閒啊!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就放你走!」
就在劉風要出去的時候,身後傳來混江魔龍的聲音,「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這麼放心?」
「我放心是因為我相信自己,至於你姓名」,劉風轉過身,微笑的看著他,「那麼,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無視劉風語中的一絲戲謔,混江魔龍很鄭重的說道,「十多年前我叫譚信,不過現在別人都稱我混江魔龍。」
「混江魔龍?這名字很霸氣,不錯,做我手下很拉風」,劉風低聲念叨著,笑著擺手往外走去,留下譚信默不作聲,一臉思索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出了屋子,劉風仰首看了看星空,這枚棋子就算這樣插下了,到時候有著橫衝直撞的輪船加上訓練有素的軍隊,這些人便是自己與劉季交手的前鋒!理了理思緒,劉風歎道,「得那幫兄弟了,不過這件事該怎麼解釋呢?」
譚信這根暗樁得隱秘好,劉風暫時還不想讓孫沫飛他們知曉,畢竟劉風得隱藏實力,不然被裕興帝那老傢伙大手一揮,將他辛辛苦苦訓練好的隊伍接管了,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走到一邊的房間,如同劉風所料一般,這些傢伙大難之後又得瑟起來了,一群人在那下棋嘮嗑,熱鬧的不亦樂乎,就連韓傑這小子都在其中,看來這次遇險還意外增加了大家之間的感情,不錯,不錯。
看到劉風來,張邈丟下手中的棋子,不管一邊魯海大聲囔著他耍賴,小跑的來到劉風身前,「玉倌,怎麼樣,你對那廝說了什麼?」
想好瞎掰的理由,劉風笑著說要將他放回去,看著所預料中的吃驚模樣,劉風半真半假的解釋道那譚信已經歸順了自己,現在放他回去只是為了給劉季添一些麻煩。
聽劉風這麼一說,魯海率先拍手叫好,其他人也是覺得是一步不錯的棋,張邈更是大笑著指著劉風,「就知道你這小子沒按好心,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忘記出一些損招!」
對於張邈亂扣帽子誣陷劉風已經習慣了,無所謂的瞥了他一眼,然後無辜的掃視了一下眾人,結果換來更猛烈的一陣笑。
第二天,劉風便放走了譚信,昨夜見了眾人之後,劉風請小月兒再次為他治療了一番,現在回去重整隊伍應該不困難。本來劉風想留下一些人手以防止譚信反悔,可是想了想之後便否定了這個想法,不是他太自信,只是此刻實在分不出人手,只有到了鹿鳴再做打算。
遇劫之後,旅程再次變得平淡起來,不過卻離大禹朝越來越近了,船上的劉風等人心情自然越來越輕鬆起來,甚至有了一種想飛回鹿鳴的急切感覺。
又是一天清晨,劉風練完功,走到甲板上,卻看到韓傑正倚著船舷,望著江面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遂走上前去,輕聲問道,「君生,在想什麼呢?」
回過首,發現是劉風,韓傑笑了笑,「玉倌你醒啦,過兩天變到白下了,船就靠岸了,你我也應該各奔東西了。」
「原來是這樣」,劉風笑著站到韓傑身邊,「君生,這兩天你情緒變得低落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啊,呵呵,月有陰晴圓缺,這天下也沒有不散的宴席,君生何必執著與分別離愁?」
轉過身,看著臉色有了變化的韓傑,繼續笑道,「你我相交甚好,有空到鹿鳴來做客吧,到時候吃喝玩樂都算我的,我劉風自然會掃榻以待,歡迎你的到來!」
「說的也是!」韓傑聽劉風這麼說,嘴角翹起一絲微笑,「不過這鹿鳴小城真有你說的那麼好麼?」
「鹿鳴,那是值得我一生一世用來付出的地方,在鹿鳴,我感受到了純真的友情以及百姓的淳樸,而就是在那裡,我下定決心要將它打造成世外桃源!」
「哦,是嗎?」看到劉風提到鹿鳴時臉上出現難得的柔情,韓傑藏著了笑意,「看來我還真的要去看一看了。」
「那你可得小心了哦,別到時候覺得太好不想走了,這商會副會長的位置就給別人了!」拍著韓傑的肩膀,劉風笑著打趣著。
「那索性我就賴著不走算了,吃窮死你這個小地主算了!」韓傑也跟著大笑起來。
兩天後,傍晚的時候,韓家商船上站滿了人,前方便是白下的大碼頭,商船就要靠岸,也就是說劉風他們要下船了。
這大半個月來,劉風等人已經和這艘船上上下下都打成了一片,如今離別在即,場面居然有了一些傷感。
劉風走到韓傑身前,「君生,記得有空到鹿鳴來看我們!」
「對啊,君生你可要來啊,到時候我帶你去大草原上收拾收拾匈奴人,讓你見識見識我張齊修的厲害!」
魯海則是走到一邊,捶了捶一身不吭的韓魁的胸口,「兄弟,你不錯,記得以後去找我!」後者依舊是不吭聲,但是卻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陣招呼打完之後,大船也剛好靠了岸,劉風見場面有點冷,便仰首大笑了起來,「各位,離別便有重逢日,到時候我劉風必與大家舉杯暢飲!」
說完,劉風便率先的跳上了岸,張邈等人拱了拱手,深深的看了一眼船上的人,緊隨著劉風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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