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退去了跪在下面很是驚恐的士兵,「豈有此理!」穆勒憤怒的將身前的矮桌一腳踢翻。一個小小的鹿鳴城居然俘虜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擊潰了一千五百名匈奴勇士,這是多大的恥辱!胡亂的摔了一通之後,冷靜下來的穆勒坐在一邊,慢慢的開始考慮起這些事情來。
現在木札特與達倫已經被俘,只要說出他們的身份,稍微有見識的人都不會為難他們,所以兩人應該無性命之憂。只是這鹿鳴現在究竟被誰所掌握,怎麼一下子將這小城守的這麼厲害?
穆勒心中很是不舒服,自己入主中原的要道現在被釘了一個釘子,必須要拔掉它。虎目中精光一閃,任何影響自己南下的障礙都要被掃除。
打定了主意,穆勒首先想到的是道家的風語者,命帳外的守衛將他請來。待風語者到了之後,這位草原的王者便直接開門見山道,「先生,本王主意已定,打算與先生合作,本王將率兵伐大禹,不知先生所說的該如何兌現?」
主意已定?風語者心中有些不以為然,要不是你兩個兒子被鹿鳴城守備所擄你會這麼快下決定麼?那羅索爾現在還在外面吵著要領兵前去救回木札特。
不過這個小小的鹿鳴城還真是讓風語者吃驚,滅了道家兩宿,還將道家發展多年的釘子給拔了已經屬於他接受極限了。可如今又力挫兩次匈奴進軍並俘虜兩位皇子,一次次的給風語者帶來震驚。看來這小城還真是隱藏了高手,更加打定心中前去一會的主意。
心中所想,但口中卻不能明說,風語者抬手行了禮,「大王,只要你揮兵南下,我道家必定會出手相助,至於瀾親王那邊,也會很快派人前來和大王相商。」
穆勒搖了搖頭,「我會親自統帥,所以我希望是瀾親王本人前來,其他人我信不過,還有」,頓了頓,穆勒緩緩的繼續,「我要見一面逸虛子長老。」
看到穆勒眼中一閃而過的渴望,風語者心中自然明悟他見逸虛子所圖,世人皆知師父活兩百餘載,道風仙骨似神仙。看來這穆勒也免不了歷代有作為的帝王的宿命,對開闢疆土和長命百歲極其渴望。
可是自古以來追求永生的人不盡其數,悟出天道的卻少之又少,但這個時候風語者肯定不會拒絕穆勒所求,拍著胸口一律應承下來,「大王所求敢不從爾,請大王放心,在下必定為單于盡早安排。」
得到風語者的答覆,穆勒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在風語者告辭之後,就立馬招來了自己的護衛隊伍,拿出12枚金鷹令。
草原之上,在匈奴各族流傳著的傳說,只要金鷹令一出,即便你是遠在天邊也必須立馬趕去。金鷹令是草原皇權的象徵,任何人都不得違抗。12枚金鷹令,代表這穆勒麾下最大的12個部落,如今散出這些令牌,那麼這12部落首領必定會盡快的趕到穆勒的王庭。
日落時分,最遠的科爾沁首領風塵僕僕趕來的時候,這12個部落的首領終於到齊了。用完餐,欣賞過熱情的歌舞之後,草原上最有權勢與地位的人積聚在穆勒的帳篷中。
看著坐在主位上的穆勒,下面的12人心中都很疑惑,這草原已經統一數十年了,一直安定統一,現在到底事是什麼事情居然動用了金鷹令?雖然疑惑但是穆勒不說,沒人敢開口詢問,這些首領都是人精,自然明白這種場合只有多聽少說才能避免無端橫禍。
穆勒滿意的看著下面恭謹跪坐的12人,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享受,這便是權力巔峰帶來的快感。這也越發的堅定了其心中對中原的進軍,這草原之上以再無敵手,那自己就要站立在整個世界的最高峰。讓所有人都臣服於本王,在我匈奴鐵騎的腳下顫抖!
穩了穩情緒,穆勒簡短有力的打破了帳中的沉默,「本王想揮軍中原。」
猶如碎石擊入湖面一般,帳中的12個首領面色一下子發生了變化。入侵中原,就要興起戰事,那作為各個部落的首領就必須考慮自身的利益,聽命於穆勒的前提便是不影響自己部落的發展。
看著下面的人臉色不斷的變化,穆勒暗中的笑了笑,輕咳了幾聲,「我們黃金族將作為先鋒,至於所的城池你們可優先挑選。」
這不亞於另一個炸彈,穆勒一向都是重於承諾,現在這樣說肯定會做到的,這些首領漸漸的臉色開始出現了狂熱的神情。
匈奴人本就是天性好鬥,以前是出於內亂期間,對中原的富裕有心而無力。可是現在不同了,這些年被穆勒統一以後發展很迅速,各部的實力也急劇膨脹,隨之而來的便是那野心的逐漸復甦。
看著下面議論紛紛的眾人,穆勒端起一杯茶很安閒的喝了起來,享受著這滿嘴的茶香,這還真是好東西,怪不得中原人無論貴為天下還是下到走夫都喜歡品茶。
等穆勒喝完一杯的時候,那下面12人起身同時俯身行禮道,「願為大王手中的利刃,開疆闢土,揚我帝國國威!」
穆勒滿意的大聲笑了起來,「好!拿酒來,諸位讓我們一同為帝國的振興痛飲!」帳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和諧起來,每個人眼中都散發出渴望的目光。當一頭狼的**被調動起來的時候,那它的鋒利的牙齒會讓敵人變得膽戰心驚。
鹿鳴城中一切依舊是安靜中充滿這忙碌,劉風這兩次對匈奴人取得勝利極大的鼓舞了城中百姓,任何時候愛國熱情都能激發人民自覺保衛家園的決心。
城頭上破損的地放已經被修復了,那些要求加入隊伍的百姓也被編排成隊伍加緊的訓練起來。這讓劉風很是欣慰,至少現在同舟共濟的局面很好,可以讓大家在精神上會好很多的應對那那匈奴人來襲。
這兩天自己和木札特時常的在一起聊聊天,兩人之間就如同多年好友一般的天南海北的交談著,這讓張邈他們很有拍板磚的衝動。從言談中劉風知道匈奴族的一些現狀,以及穆勒的作風。
雖然知道木札特不會將核心秘密告訴自己,但是他也很坦然不避諱的告訴自己穆勒必定會揮軍南下。至於目的,木札特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但是劉風卻很是明白,這一代梟雄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對中原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扶著城牆,想著木札特的話,劉風心中有著一絲不安,這些天已經派出了三匹隊伍向莫寒城發出了求救。張天很是惱恨的說著朝中的閣老都主張不宜主動與匈奴開戰,他們也不相信蟄伏了數十年的穆勒會率兵來襲,遲遲不肯調兵來援。不過張天自己拍著胸脯說就算到時候朝廷不派兵他也會帶著自己的隊伍前來,定會誓死保護劉風。
對於張天,劉風並沒有怪罪,相反很是感激這位跟著叔父的老兵。一直因為自己的事情奔波,劉風知道他已經盡力了,因為作為地方守備的他根本憾不動身後站著瀾親王的閣老團。
下午,劉風在營房中看著地圖和張邈商議著對策,突然聽到有士兵來報說營外有人求見。劉風好奇的扔下東西,出去一看竟是劉青,趕緊的上前行禮,「青叔你怎麼來了?」
劉風語中滿是歡喜,卻被劉青一把抓住,待被仔細的看了一會後,後者才放下手,有些失禮的尷尬道,「少主,現在整個東禹都在盛傳鹿鳴將被匈奴人來襲,我不放心就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劉風掃了一眼一邊壞笑的張邈,這丫的這麼快就將現在目前鹿鳴的現狀在大禹朝中大肆的渲染開了。當初自己還是點頭拍手叫好,畢竟這樣可以讓那些充滿一腔熱血的愛國人士加入到自己隊伍來壯大正營,可現在卻讓劉青擔心而來,劉風心中滿是歉意的將劉青引進房中。
剛進房中,劉青便跪在地上,讓劉風和張邈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攙扶,可是後者就是不願起來,「少主,屬下無能,不能說服那長老們派人來協助少主,還請少主怪罪」,劉青略帶滄桑的臉上滿是懊惱。
聽到這劉風頓時明白了什麼回事,看來自己雖然貴為兵家傳承者可還是抵不過那長老會。不過換個角度自己也會這麼選擇,畢竟傳承者目的就是為了壯大兵家.現在自己這就是一個火坑,那以兵家利益為重的長老們怎麼會派人來呢?唉,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劉風將這位倔強的老人扶了起來,遞來一杯茶水讓他休息一下。
喝了一些茶水,劉青說道他這次前來帶來了一些錢財以供劉風所需。另外自己也不打算回去了,要和劉風共進退。幾句簡樸的話語卻讓劉風很是感動,這位老人的半輩子為了叔父劉寅,現在卻又將自己剩下的時間無私的給了自己,無以為報,劉風只能默默的將心中的恩情再次記下濃厚的一筆。
將劉青安排到去訓練新整編的隊伍,後者很是高興,終於可以做回老職業。而且還和自己的三個老搭檔一起,臉上露出了滿足的歡笑,當下便撇下劉風和張邈前去尋找自己的隊伍,那份盡頭讓屋中的兩人只有苦笑的份。
劉風繼續和張邈在屋中商討一些隨時會發生的狀況,卻見一兵士慌張的前來報到說城外來了大約有一千人的騎兵。難道是匈奴人來襲了?那也不會這麼少吧,劉風與張邈急忙的騎馬往城牆而去。
爬上城牆,見到韓新,才瞭解到城外的是巫王山石虎眾人,並指明要見自己,他們要幹什麼?難道要趁機進城作亂,劉風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要是真的這樣,劉風也不會因為愛惜石虎他部下的戰力而再次手下留情,這個時候一切不利因素都要立刻的抹掉。
走到城牆邊緣,劉風果然看到了騎著白馬在眾人前的石虎,見到劉風出現,那石虎躍馬前行了幾步,哈哈大笑著,「劉守備,別來無恙。」
看來並無敵意,劉風大致可以猜到對方的所為,心中大喜,「上次一別已有數日,劉某戰事繁忙沒有前往巫王山一敘,不知石大當家與各位當家的可好?」
「托劉守備的福,我與眾位兄弟一切都安好。」
後面的五當家看兩人在這客套,安奈不住打馬上前,大聲囔道,「劉守備,別和俺大哥在這文縐縐的了,你看俺們兄弟敬佩你打匈奴,特來相助,只盼你能早點開城門也讓俺們吃個飽肚子!」
一席話引得城頭上下哈哈大笑,劉風也很高興笑著揮手叫道,「開城門!」
滿臉笑容的劉風卻不知道鹿鳴這個小小的城市越來越成為了大禹朝談論的焦點,各地有志之士也紛紛趕來相投,一場風暴即將在這裡誕生,劉風也因禍得福成為了大陸上無數人崇拜的偶像,而這一切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