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風他們回到營地的時候,張邈正在那校場上靠著椅背,薄扇蓋在臉上,椅邊還放著壺茶水,一副悠閒的曬太陽。劉風笑了,身後的小月兒五人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紛紛退後幾步唯恐被波及到。
拿起地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將張邈臉上的薄扇拿開,劉風語音無比溫柔的說著,「齊修這太陽曬的肯定口中渴了吧,來,喝口清茶降降溫。」
「如此甚好」,張邈懶洋洋的答著,瞇著眼睛就要去接過茶杯,待看清楚是劉風的時候,手一哆嗦,一下子坐直了起來,嬉笑著,「這種小事哪能你玉倌親自來,你請,你請,我自己倒。咦,茶壺呢?剛才明明就在這的啊?」
張邈伸著手在椅子邊上胡亂的摸著,手明明已經碰到了卻最終還是說著我的茶壺呢?最後一拍腦袋,大聲喊道『肯定是在屋裡忘記拿出來了!』,說著就要起身進屋去拿茶壺。
「張齊修」,身後劉風咬著牙一字一頓的叫著,讓張邈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回過頭擠出笑,「玉倌,你都知道啦,你看兄弟我對你多好,為了你我熬夜熬的眼睛都腫了,你看看。」
張邈邊說邊翻著他的小眼,可是劉風怎麼看都像睡眠過多的浮腫。看著劉風的臉色沒有緩和,張邈弱弱的說著,「玉倌,你看我把你描述的多好,畫的多麼的帥氣,都比我自己還帥,玉倌你要幹嘛,不要,不要過來」,看著慢慢逼近的劉風,張邈再也忍不住了撒腿就跑。
於是校場上便出現兩個人,一個叫著不要追了,一個喊著不許跑,繞著圈子起來。旁邊的李雙兒等人看著劉風滿是怒氣的追趕著張邈,擔心的想上去勸住他們。
小月兒卻笑著搖了搖頭,並說道劉風是在逗張邈玩呢。眾人不解,小月兒便將劉風小時在劉寅的逼迫下早就將跑步練的飛一般,再加上功法的加成速度,要想趕上張邈易如反掌。
聽完之後,李雙兒等人頓時恍然大悟,便走到一邊搬來幾張椅子,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看著兩人的追趕。
半盞茶後,張邈攤在地上喘著粗氣,看著劉風一步步的逼近,「玉倌,不要,不要過來」,見後者無視自己的求饒,便往地上一倒,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玉倌隨便你吧,原先我就已經知道你對我有意思了,可是礙於性別,我知道你只能將它深深的埋在心裡,現在既然你能衝破世俗的阻礙如此狂野的追著我表達出來,那我張齊修要是在拒絕豈不是辜負了玉倌你的一片真情?」
此話一出場中一片安靜,隨即李雙兒將剛喝進口的的茶水笑噴了出來,羽飛則是硬生生的被笑了跌坐在地上,其他人也是笑著揉著肚子。
劉風則是一臉鐵青的看著張邈,一步一步的移了過去,看到劉風的表現,眾人以為劉風被張邈的話惱怒了。羽家兄弟已經有上前去拉住他的衝動,卻不料下一刻兩個人同時的笑了起來。笑累了,劉風也坐在張邈身邊,給了他一拳,「齊修,你跑什麼,害的老子累死了。」
張邈不聽罷了,一聽頓時來了火氣,「靠,玉倌你不追我,我會跑嘛!」
誰知劉風翻了個白眼,悠悠說道,「你不跑我會追麼?」
這下張邈徹底在風中凌亂了,一邊的小月兒幾個人再次忍不住笑了起來。
給兩人端來了茶水,幾個人便在這場地上席地而坐起來,休息了片刻,劉風認真的對著張邈說道,「齊修,謝謝你。」
張邈誇張的一哆嗦,「玉倌,我看我還是起來給你追吧,你這謝讓我很是不舒服。」
劉風無視他的插科打諢,繼續道,「今天我把胡遠的兒子打了。」
「什麼」,張邈來勁的盯著劉風,「在哪?是不是那個小子長的比你帥讓你嫉妒了?怎麼不叫我?那兔崽子小爺我一巴掌拍死他。」
劉風將手中的茶杯放到地上,「這小子我本不想搭理的,可是卻打月兒和雙兒的主意,我自然替他老爹順手教育了一把。」
「什麼,居然打月兒妹妹和雙兒姑娘的主意!」這次張邈不是剛才那誇張的驚訝,顯然是有了怒氣,說著就要起身「小爺這次是真的要拍死他了。」
這讓一邊的小月兒和李雙兒頓時心中一陣感動,劉風拉著了他,「齊修,聽我繼續說完」,看到劉風一臉的認真,張邈便再次坐了下來。
「也許你不知道,胡遠是道家安插在鹿鳴的一顆棋子,這是羽飛昨晚探得的」,劉風明顯感覺到張邈臉上的變化,一個知縣之子可以很好的對付,可是如果這個知縣再和道家扯上關係那就不是尋常的事情了。
劉風對於張邈上的臉上一點都沒意外,「其實就算他是道家的弟子,收拾他也是可以的,畢竟幾大學派雖然是學宗現在獨大,但是論戰力還是兵家首當其衝。而且我身邊還有齊修的雜家,雙兒的農家以及為民的名家。」
「但是現在得考慮的是這胡遠身後的道家是否與東禹的核心有聯繫,據我所知這東禹皇室背後是醫家,現在道家參合進來肯定有問題」。
劉風停下來看看了一臉思索的眾人,然後繼續分析,「而且這鹿鳴城是東禹為數不多與匈奴接壤的陸地通道,這胡遠偏好不好的是這知縣,在守備戰死後一手掌權,如果要是道家扶持的東禹的那個人……」
下面的話劉風沒有說,但是眾人都已經明白了,不覺都是一身的冷汗,因為這後果是一個國家所無法承受的。
沉默了片刻,張邈問道,「玉倌那我們該怎麼做?」其他人也是有如此想法,便都看著劉風。
「當務之急,不管是為了我們自己,還是為了百姓我們必須要在鹿鳴縣紮穩腳,軍隊就必須要組建起來。所以齊修這還是得拜託你尋一些雜家弟子到鹿鳴的各個地方去,講一些匈奴的殘害百姓的事實,講我們要建立怎麼的軍隊。順便也說說兵家的事情,讓百姓改變對我們的觀點,恢復保家衛國的鬥志。百姓都是淳樸的只要我們是為他們好,他們也會掏心掏肺的回報。」
張邈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我昨天已經將莫寒城裡所有的同門都召集來了,今天酉時在鹿鳴城會和,到時候自然會告訴他們如何做。」
想了想,劉風繼續道,「過兩天兵家的銀兩就該到了,三位叔父從莫寒城返回也能帶回一批武器鎧甲,那時候我們將征來的壯丁嚴格訓練起來,紮穩根基。然後將鹿鳴城大小官吏有使壞的一律滅口,這樣才會不走漏風聲,山高皇帝遠,我們就可以按自己的規劃把鹿鳴城慢慢的建設起來,到時候便可以北據匈奴騎兵保衛百姓」。
說道這,劉風隱了下一句,『等機會揭竿而起,壯大勢力與西漢一決雌雄。』眾人聽到以後頓時感覺有了自信,但是對劉風所說的將鹿鳴建設的抵擋匈奴騎兵還是有著懷疑的,只有劉風信心漫漫的不以為意。
感覺到眾人的懷疑,劉風並沒有言語太多,但是心中還是很自信的。開玩笑,等訓練處一堆特種兵,在這鹿鳴種種地建建成,不搞出一個銅牆鐵壁的小帝國出來,那我劉風不是白來這走一遭嘛。
而此刻縣尊府中,胡遠正很是頭疼的看著躺在床上叫痛的兒子,一旁是兩個哭天喊地的女人,一個自己的娘,一個他娘。
「老爺,你看看峰兒都被人家打成什麼樣子了」一邊自己的哭的淚人似地婆娘拉著胡遠的袖子,摸著眼淚,「你可得為峰兒做主啊,不然人家都覺得我們胡家好欺負,老爺好欺負啊!嗚嗚……」
胡遠此刻心中很是煩躁,甩了甩衣袖,對這自己那流著眼淚的娘保證了又保證,自己會妥善處理給峰兒討回公道,然後喚來丫鬟將她扶回了房間。
瞪了一眼在床上叫喚的兒子,「孽子,就知道闖禍」,轉首對著自己的婆娘吩咐著,「好好看管著他,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丟下愣在一邊的母子,憤然的出了屋子。
縣府的客廳裡,夏建仁很是焦急的走來走去,聽說胡大少被人打了,打他的還是早上自己信誓旦旦保證已經收買過來的那個新來守備,這讓夏建仁怎能不心急如火的趕來了。雖然自己這些年在鹿鳴縣很是風光,可是精明的夏建仁怎麼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誰給的。
終於,一臉怒氣的胡遠走了出來,此刻他很是生氣,雖然生氣自己的孽子在外惹是生非,但更多的是怨恨劉風,自己的兒子再不堪也用不著外人來管,何況還是個毛頭小子。看著已在客廳等候的夏建仁,胡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者身子隨之一抖索。
坐到主位上,胡遠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劉風這小子已經歸順我們了麼,怎麼還敢將峰兒打成那樣。還有不是讓你找人跟著了他,怎麼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夏建仁有些微縮的上前,「大人,下官也不知道這小子是白眼狼,說一套做一套。至於後者,大人真的是冤枉下官了,下官派的人去叫來了韓新,可是他卻不管不問的帶人走開了。」
胡遠捋了捋鬍須,「嗯,這倒是真的,剛才峰兒也說韓新去過只是未過問此事」,說道這,胡遠一拍茶几,「這韓新,想我念他是鹿鳴縣的老人,所以一直留著他,現在竟然養了一條白眼狼」。
胡遠氣的胸口起伏不平,一邊的夏建仁自然大氣都不敢出。良久待胡遠平靜下來,夏建仁才試探的低聲問,「大人,那要不要把那小子給」,右手做刀橫切狀。
思考了片刻,胡遠搖頭道,「不可,當初我們就是太魯莽了,沒打探清楚這小子的來歷,今日他走之時對我兒說了一句他是我都惹不起的人。能說出此話的必然是有所準備的,我還是修書一封讓上面的人查探一下。」
夏建仁忙點頭稱是,他當然知道這上面之人不是東禹朝廷,但具體是誰他不清楚,只是知道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勢力,嚥了嚥口水,「大人若是上面傳來那小子背後有著來頭那該怎麼辦?」
胡遠眼中一絲厲色閃過,「哼,一山難容二虎,即便有靠山也得除去他,到時候你去聯繫下巫王山那邊,也算讓他死的其所。」果然文人殺人不見血,夏建仁身子一寒,連忙應了下來。
稍後,胡遠想了想,「在上面沒發話之前,你我還須謹慎,暫且就不要採取行動,表面功夫還是得做好,不可耽誤了那件大事。那小子都來兩天了,我做為一縣之主也該會會他了,不然他都不知道這個鹿鳴縣是誰在當家了。」話語中甚是陰戾,一邊的夏建仁臉色一白,想到自己之前的忘乎所以,一絲冷汗從額前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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