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邴城,瀾親王府此刻燈火通明,孫沫飛昏迷在床上,臉色蒼白。看著受傷成這樣的兒子,瀾親王臉色甚是難看.
揮退正在哭泣的兒媳婦和兩個失魂落魄的姑娘,哀求的身邊的仙華公主:「皇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望你搭救。」
後者一邊檢查傷勢一邊翻著白眼,「這還要你說,沫飛是我臨江禹朝一脈唯一男丁,放心吧,只是功力透支導致靈氣混亂,我給他醫治下,好好調養很快能康復的。
仙華公主暗自慶幸道,幸好有人事先幫他治療過,看氣息是很純正的醫家丹行逆脈的功法,難道是哪個前輩所施?」
瀾親王聞言,鬆了口氣臉色緩和了許多,自家八姐雖然平時對自家經常冷眉相向,但心中明白其實她很疼自己,對於沫飛這皇室唯一血脈也是倍分的關心。八姐的醫術瀾親王還是知道的,既然她說沒事,那就應該是沒有大礙。當下向仙華公主表示感謝,卻被後者再次翻了個白眼,讓他守在門外。
半盞茶功夫後,仙華公主推門而出,對著門外眾人,「沫飛已無大礙,但是還需好好的調養,我這剛開了一副藥膳,去抓藥做了給他服用。」
不待人吩咐,孫沫飛的媳婦道了句,「多謝姑姑的醫治,這些事還是由小媳來做吧」,趕緊接了過來。
仙華公主點了點頭,然後招呼這瀾親王以及孫紆香兩人向書房走去。聽著兩人哭哭啼啼的敘述,才知道今晚的經過。
雖對她們偷偷跑出去有所生氣,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找出兇手。對著油燈,仙華公主沉聲道,「十四第你說會不會是西漢或者南北兩個蠻子的人?」
「皇姐所說不無可能,如果今晚刺殺成功」說到這瀾親王不禁一顫,因為那樣便是東禹在也沒有後繼者,偌大的帝國只有等著覆滅,這樣的計謀是何等的可怕。
一邊的仙華公主顯然也想到了,頓時大怒,拍桌而起,「十四弟,馬上吩咐全城搜索,對過往之人嚴加盤查,凡是形跡可疑的都先緝拿了再說。」
待吩咐下去以後,瀾親王看著跪坐在身前的兩個女孩,楚楚可憐,頓時也發不出脾氣來。一邊的仙華公主則是想起什麼,「紆嬡,紆香,對今晚所救你們之人可有印象?」
聽到這,孫紆香趕忙回道,「小姑姑,救我們的人是今晚燈謎奪冠的那個人,給沫飛哥醫治的卻是隨他一起的女孩。」
那個少年?當時十四弟給他獎勵的時候自己也在場,看來此子不僅才華出眾武藝也超群。不過讓仙華更為驚訝的是後面半句,給沫飛醫治的居然是一直靜靜的跟在他身邊的那個清秀小女孩,她怎麼會有那麼高的功力?
當即再次問道:「紆嬡,剛才香兒所說是否為真,當真是那女孩給沫飛醫治的?」
後者低低的回道,「小姑姑,香兒妹妹所說的確屬實,幸好那姑娘搭救,哥哥才」,想到之前孫紆嬡淚水不禁又落了下來。
仙華心中甚是震驚,據自己所知香兒已經是醫家這一輩翹楚,而醫家聖典『丹行逆脈』又未流失出去,難道與他相關?當年確實將自己的那本秘籍贈予給他,想到這頓時心神大亂,脫口而出,「那救你們的人在哪?」
「姑姑,那人和女孩已經走了,只留下一位公子護送我們回來,此刻正在府中客廳。」
走了,仙華頓時覺得心冷了許多,那突然燃起希望又熄滅是多麼的折磨人,心中肯定他還活著,可是這麼多年來為什麼不來找自己?
一邊的瀾親王見到此景,知道皇姐又想起當年那個衣冠翩翩,不甚風流瀟灑的他,唉,那樣完美的男子竟……
瀾親王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苦澀的道了一句,「皇姐,弟這就讓人給你尋找他們。」說完領著兩個女孩出去了,房門關上,回首看去,瀾親王看到那道纖細的身影此刻抽泣著,不禁揉了揉發酸的眼角。
瀾王府客廳裡,張邈甚是緊張的走來走去,此刻王府都在關心世子遇刺的事,沒人來關注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此刻他是在想紆嬡郡主會不會對自己有意,雖然自己碰巧撿了她的花燈,又碰巧救了她哥哥,可是萬一她不喜歡自己呢?稍後又想到萬一自己以後遇不到劉風怎麼辦?
雖然相處才短短的一天,他的才學與為人都是自己所敬佩的。而且如果自己判斷不錯,劉風應該是個有很深故事的人,跟著他肯定會有不一樣的體會,這不是自己下山前師傅讓自己所尋找的麼?
就在他一個人思來想去之時,瀾親王親自來到客廳接見了他。看不到孫紆媛,張邈心中有些失落,看來真的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了,掩藏好心情,拒絕了瀾親王的賞賜後,便想告辭追劉風而去。
歎了一口氣,張邈往王府外走去,廊簷後突然冒出一個瘦小身影,仔細一看居然是孫紆香,揮著小手讓他過去,張邈頓時覺得精神一震,趕緊走了過去。
「張齊修,聽說你要走了,這是我嬡姐姐讓我教給你的」孫紆香邊說邊遞來一個繡著「嬡」的手絹,「我嬡姐姐還說,今晚多謝你們,讓你們若有暇玉邴城隨時歡迎。」
調皮的孫紆香把『你』字讀的特別重,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瞭。
心情緊張的張邈趕緊週身尋找自己手絹,卻發現原來自己沒有帶此物習慣,當下把手中的畫遞過去,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這本是親王所贈,卻是我摯愛之物,在此借花獻佛,請轉交郡主保管,他日齊修定以紅鸞之禮而來。」看著一臉拘謹的張邈,孫紆香笑著轉身而去,剩下留在原地傻笑的張邈。
清風觀,夜幕下顯得寂靜而又神聖,一處偏殿裡卻是燈火通明,清風觀的掌門以及一干核心人物正低首站在偏殿的下方。
而上方的座椅上赫然是那青衣搖扇的少年,此刻再無笑容的臉上陰沉的可怕。無人說話的殿中只剩下搖扇的聲音,落寞卻又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一高壯大漢手提一黑衣人來到,將手中之人扔到地上,退到一邊嗡聲道,「少主這次行動失敗,干支十二殺僅剩下他了。」
「少主,少主,手下留情,屬下有話要說。」少年不怒而喜,看著地上的那懇求的黑衣人,薄扇輕搖光影一閃,那還在求饒的黑衣人便伏地而死。
「哼,失敗就是失敗,哪裡來的這麼多口舌,還枉為是道家十二支中的干支,真是丟盡了顏面。第一次合作竟然這樣,讓剛下定決心與我們合作的那人該怎麼相信我們,哼。」
殿中的氣氛頓時冷了許多,周圍的人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望著那個外表溫和卻手段狠辣的少年,清風觀掌教心中很不是滋味。
自己也算是道教掌控一方的人物,可是在這少年面前卻什麼都不是,誰讓人家是逸虛子祖師的關門弟子,自己哪能比能,看著遠方的黑幕,微微的歎了口氣。
玉邴城外,劉風帶著小月兒通過緊密的搜查出了城,不是兩人不想住宿城中,只是劉風怕今晚出手相救之事暴露了自己,便在酒樓給張邈留書一封,連夜的離開了。
走了半個時辰,天邊漸漸出現光亮,應該快日出了吧。看著身邊有點疲倦的小月兒,劉風有點歉意。這一天都在奔走,連夜裡都在行走,雖然小月兒沒說什麼,但是臉上還是有點疲憊。兩人一邊走一邊談論這這一天的經歷,這一天發生了好多事,讓兩人有了很多值得得回味的事。
突然身後傳來馬蹄聲,似乎還有人在叫自己,劉風回首一看,那不是去做瀾親王女婿的張邈麼?
馬蹄靠近,不等劉風說話,張邈便越馬而下,「玉倌,可真是讓人好找啊,幸好酒樓有人通知我你留有書信,才知道你已經離開了,趕忙騎馬追來。」
「也虧你和小月兒長相出眾,不然盤查的侍衛肯定記不得你們,自然也不能給我指明方向。呵呵,看來這長相有的時候還是很管用的」,一邊調侃一邊笑了起來。
看著額頭上汗珠瑩瑩的張邈,劉風心中有些暖意,真朋友也許就是這樣的吧,不過還是半開玩笑,「齊修兄,你好好的王府女婿不做,大老遠的追我幹嘛,難道是欽慕我的才華,還是紆嬡郡主把你掃地出門了?」
後者撅起嘴,「我說玉倌你不要這麼直接好不好,不好意思這次你什麼都不對。」拿出懷中的手絹在鼻前深深的吸了一口,竟高興的唱到「佳人芳心屬,待到芳菲時,紅鸞移蓮足。」
看到這副情景,劉風和小月兒自然明白他已經情有所屬,很是為他高興,一行三人說笑著向前行去。
突然張邈想起一個很簡單卻又很哲理的問題,「玉倌這有匹馬,為嘛我們三還步行?可以讓一人騎馬的嘛!」稍後張邈看著極力勸自己騎上馬的劉風,有點心裡噓噓的感覺。
兩人一段推辭後,張邈才知道遠離劉風和小月兒並不會騎馬,頓時感覺一種無語倫比的優越感襲上心頭。
一陣大笑過後,張邈扶著小月兒騎上了馬背,將馬韁扔給劉風,自己著一擺折扇,哼著小曲在前面走著。看著背著包袱,牽著馬的劉風,這感覺真爽,張邈心裡暗暗的喊著。
大約又走了大半個時辰,張邈跟著劉風進入了小鎮,這的確是一個很安靜到落寞的小鎮。已經早起的人家看到劉風都會和他打招呼,劉風也自然會一一笑著回禮。
進入小鎮以後張邈發現劉風顯得很焦急,行走步伐也快了很多,劉風此刻是很心急,第一次離家後歸心似箭的感覺。
當快到家的時候,遠遠的便可以看到吳媽那瘦小的身影正往遠處往這裡張望著,早上微冷的風吹起她的衣角,似乎看到這邊的自己,吳媽突然神情一震,顫抖的迎了上來。看到這一景,劉風在也克制不住,趕緊的扶下小月兒兩人衝向吳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