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紅皮金字
卅以後，才明白，要來的早晚會來……卅以後才明白，多少童年往事，只不過願打願挨……
送走陳來斌的妻子，伏小卓腦海裡倏然浮現出這偶爾間不知哪裡聽過的歌曲《卅歲以後》，就這樣一股強烈的消沉感撲面而來，整個人一瞬間好像什麼激情都只都沒有了似的靜靜地坐自己的位子上呆。
想著陳來斌那張蒼白的臉，伏小卓陣陣憂思，癌症、心腦血管病等等本來老年人身上常見的疾病已經悄悄地向年輕人開始攻擊，癌症為何年輕化？
三十而立，是華傳統的一個人生的分水嶺，競爭劇烈、節奏緊張的都市生活，年輕男女被甩入了一個高速旋轉的生存漩渦之。這種極亢奮的心身狀態，及其相伴隨的機體內環境、微環境紊亂，自然是癌細胞生的「催化劑」和癌症展的「溫床」。再加上或這或那的不良生活習慣，這種向陳來斌這樣的典型的「卅歲」現象，正人群迅速蔓延，向整個青壯年人群蔓延。這究竟是福是禍？難以一言評說。
談三十而色變的都市人甚至將三十歲不願多講的三十歲。叫卅歲好了！反正一樣！也許還斯一些，也許庸俗的有修養一些！『卅歲現象』也就由此應運而生，成就了現如今都市一族『談卅』色變的現狀。
「想什麼呢？伏副主任？」一聲招呼伏小卓沒關的辦公室門外響起，伏小卓抬頭看去，卻是龐玄明笑咪咪的站自己的辦公室門外。
「請進請進。」伏小卓很是客氣的招呼著。
「呵呵，想什麼東西了？這麼出神，我這門外站了好幾分鐘，呵呵。」龐玄明找著話題說道。
「沒啥，這病區有個年輕患者病危，這才有點出神。」伏小卓實實的說著:「龐主任有事？」
「嗯，也沒啥，這不老常那老狐狸的要挾下要咱請客嗎？我訂好了東方，等下一塊去，呵呵。」龐玄明笑呵呵地說道。
「嗨，就這事龐主任打個電話不就完了嘛？還專程跑一趟，真是太客氣了。」伏小卓很得體的說著。
「呵呵，當然不止這事了，呶，這是給你送任命書來了。」說著龐玄明將被身後的手拿到身前，赫然將兩個紅皮金子的小冊子放到了伏小卓的辦公桌上。
「哦？這怎麼還兩個？」伏小卓看了眼眼前的這所謂的任命書說到。
「呵呵，這要問你嘍，你不是老常面前還爭了個護士長回來？所以呢，這當然是兩個了。」龐玄明依舊笑呵呵地說道。
「哦，還有班海雯的呀，龐主任有心了。」伏小卓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呵呵，就這樣？不準備些謝我呀，這好歹還為你跑了趟腿兒呢。」龐玄明別有意味的說著。
「哦，呵呵，瞧我，不好意思，龐主任你是喝咖啡還是……？」伏小卓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
「清茶一杯。」龐玄明老實不客氣的說著。
「嗯，好好。龐主任你先坐。」伏小卓客氣的指著沙做出請坐的姿勢。
「這還差不多。」龐玄明坐沙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著。
怎麼著？剛剛做了副主任了，有什麼感想？」
伏小卓就笑了：「我這能有什麼感想呢，誒，不對，要說感想還真的有，這管人我這還真管不了。」
「伏小卓，知道我為什麼要提拔你做副主任嗎？」龐玄明笑著問道。
伏小卓搖搖頭：「不知道。」
「那為什麼不問問我呢？」龐玄明眼的笑意濃了。他看得出來，如今的伏小卓已經初步適應了官場上的規則。
「我知道龐主任的安排肯定是妥當的。」伏小卓看著龐玄明的臉上佈滿了堅定的神色，那是一種無言的信任。
龐玄明讚賞的點了點頭，他非常欣賞伏小卓這一點，該做的事情他一件事都不會少做，但是不該做不該問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去做去問。就連這種突然的安排伏小卓都毫無震驚之色，其穩重可見一斑。這就是伏小卓龐玄明眼裡不同於其他手下的獨到之處。
「小伏，你的進步讓我驚訝。」龐玄明由衷的感歎著。
「這都是龐主任的栽培啊。」
拍拍伏小卓的肩膀說道：「小伏，雖然你現進步很大，但是鋒芒依舊太露，就像這次護士長的這件事，的確非常好，但是有些激進了如果不是小張秘書幫你估計這是不會成的。呵呵。」
「嗯，知道了，謝謝主任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伏小卓很是虛心受教的樣子點了點頭。
「呵呵，以後要注意協作呀。」龐玄明飽含深意地笑了一聲，樂樂呵呵的轉移了話題：「好了，好好幹！我不打擾你了，快點去送這任命書給那個陽光可愛的小班長，呵呵。」
「嗯，好，龐主任你慢走。」伏小卓起身說了一聲，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了屬於班海那張紅皮金字的任命書。
「呵呵，看來這狀況還真的有點急，成，我這老傢伙就趕緊走了，對了，記得等會去東方要叫上咱這護士長。」龐玄明面帶春《網》著。
兩人相偕，出了伏小卓的辦公室，伏小卓自是向著護理站走去。
「給，你的。」見了班海雯，伏小卓沒說什麼，直接將自己手的任命書塞到了班海的手。
「哦？什麼？天呀！謝謝！！！！」班海掃了一眼自己手的東西下一刻卻是興奮得直接蹦了起來。
「呵呵，瞧把你美的，記著自己的承諾。」伏小卓淡淡一笑說道：「哦，對了晚上龐主任東方有個宴請，你也一起去。」
「嗯，好，謝謝你。真是太好了，呵呵，這回去要跟我媽說還不把她給美死……」班海小聲地嘀咕著。
「喂，那個是伏小卓醫生？」就這時隨著光噹一聲悶響一個很是囂張的聲音響起，伏小卓向著病區的走廊口看去一個年約四十歲，留著光頭，上穿黑色式上衣，下穿黑色燈籠褲的男子走進了病區。身後跟著四、五個身著奇裝異服的隨從。那陣勢，就跟電影裡的黑幫出場一樣。
伏小卓一看進來這麼一幫人，心裡「咯登」了一下，打了個寒戰。從醫這些天，雖說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像這樣的人也遇到過，但沒有這次這麼大的聲勢。他看了這幫人一眼，平靜而客氣地對那位「頭領」說：
「你好！請坐。請問你貴姓？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站間的那個黑衣男子人坐了下來。他上下打量著伏小卓，說：
「你就是伏小卓？我叫劉彥強。你給我看看，我近咳嗽得厲害，尤其是早晨起來那一陣咳嗽的忒厲害了，感覺要憋過去，有時咯出來的痰裡還有血。這些日子煙也不敢抽，酒也不敢喝了。不知是咋會事。去衛生所他們都說我可能是丫的肺癌。聽說你是名醫，你給瞧瞧，診斷診斷。哦，對了弟兄們幫我掛了你的號，可上午沒空沒能來成。」這看起來像是老大的人說話很是客氣。
「請問，你咳嗽，咳血有多長時間了？咳嗽時有痰嗎？是痰帶血，還是整口的血？」伏小卓接著問道。
「我這咳嗽，有一陣子了，一開始挺輕的，沒乎。這會厲害了，咳嗽得晚上都睡不了覺；起初是痰裡有血絲，後來血逐漸增多，有時候是整口的血，鮮紅、鮮紅的。你看，我都瘦成什麼樣了。」說到這裡這劉彥強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哦，別急，伸出手來，我來給你把把脈。」伏小卓此時早已經放平穩了自己的心態。
「嗯，成。」應了一聲這人將自己的胳膊放了護理台上。
不再言語右手輕抬放了那人胳膊之上三指一搭，過了片刻，伏小卓微笑著看著那人問道：
「你得病以前有沒有受過什麼傷？」
「受過傷……？」劉彥強撓著頭皮，皺著眉頭一時想不起來。
「再仔細想想。比如說摔著了，跌著了，被什麼撞著了？或是做過什麼劇烈活動？」伏小卓耐心地提醒著。
過了一會兒，那人身後的一個小伙子突然說：
「老大，我想起來了。就你得病的前幾天，咱和黑皮那幫人談數，剛見面的的時候，當時一言不合黑皮那廝邊上那老傢伙不是打了你一拳。後來你跟我說過說覺得左胸脯子一陣疼，過了不長時間就過去了，我也就沒當會事。這會這醫生這一說，我想起來了，你喘氣費勁就是從那以後慢慢出現的。」小伙子回憶說。
「哦，這就對了。」伏小卓聽了小伙子的話，不自禁地「哦」了一聲。
「醫生，你說什麼？什麼這就對了？難道挨了打這糗事還對嗎？」那老大摸樣的人用疑惑的眼光看著伏小卓問。
「我說『這就對了』是說我的診斷對了。劉先生，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病不是腫瘤，是外傷性膈疝。」伏小卓很有把握地說這。
「醫生，你說我得的什麼病？什麼『山』？這是什麼意思？」這老大摸樣的從來沒聽說過什麼膈疝，他被這個希奇古怪的名字給高蒙了，睜大了眼睛驚呆呆地看著柯克問。
伏小卓看著病人疑惑透著驚恐的神情，笑了起來，說：
「別緊張！你這病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這病醫學上叫外傷性膈疝。我告訴你，咱們人的胸腔和腹腔之間有一層很薄的肌肉，叫膈肌，就是這層肌肉把胸腔和腹腔隔開了。平時肚子裡的東西進不到胸腔裡去，胸腔裡的東西也跑不到腹腔裡來。你打這一下，把這層膈肌給打破了，腹腔裡的大網膜和一部分小腸通過膈肌摔裂的那個口子鑽到胸腔裡面去了，就形成了一個看起來很像是腫瘤的陰影。其實它不是腫瘤。明白了嗎？」
劉彥強聽了伏小卓的解釋後，似懂非懂。他怯怯地問：
「這麼說我這病不是腫瘤，能治好？」
「完全能。」伏小卓很肯定地說。
「那我這病該怎麼治呢？」
「你這病能好治，不過得做手術，得把那些已經鑽到胸腔裡的東西再送回到肚子裡去，並且得把膈肌上摔破的那個口子縫上，免得它以後再次鑽到胸腔裡面去。手術很簡單，個把鐘頭就完了，你不用擔心。」伏小卓很細心、很耐心地給病人解釋著說。
「哦，得做手術！行！醫生，就聽你的，你說做手術，那就做。」劉彥強好像真的是明白了，治療上態很堅決。
「嗯，那成，先住院，我幫你安排手術。」伏小卓平靜的說著。
「住院？有那麼嚴重嗎？不住院行嗎？直接手術完，我就走人。」劉彥強聽伏小卓說自己的病情，還是有點將信將疑。他想，管聽說伏小卓的診治水平很高，可也不能只摸了會手腕段的如此清楚明白。有些吃驚地看著伏小卓問。
「我的意見是住院為好，但住與不住你自己決定。」伏小卓說。
劉彥強此時也沒了注意，他抬起頭看了看站他旁邊的弟兄們，氣哼哼地說：
「你們說呢？你們一個個像個柱子似的立那兒，關鍵時候都連個屁不放！真是一幫沒有用的東西！」
他的那幫兄弟被他罵醒了，其一個怯怯地說：
「大哥，我們不懂，我看你就聽醫生的，住院！」
劉彥強想了一會兒，一拍腦門，說：
「好，那我就住院！」
劉彥強同意住院，伏小卓給他開了住院證，讓他住進了病房。
看完了住院證等他們去交費，班海卻是就急忙湊到他的跟前，拉了拉他，進了配藥室低聲對他說：
「伏主任，你怎麼把這種傢伙收住院了？」
伏小卓一聽班海的話，覺得奇怪，好像她很瞭解班海，覺得她的話裡有話。於是便小聲問班海：
「怎麼了，小班長？你認識劉彥強？這有什麼問題嗎？是怎麼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