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那兒。」嚴肅說著用手指了一下他給病人安排的病房裡坐床上呼哧呼哧吸著氧的病人。
伏小卓順著嚴肅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那兒床上坐著一位鼻孔中插著氧氣管的五十來歲的男人，身體看起來很瘦弱，大汗淋漓，面色青紫。雖然氧流量開得很大，但病人仍然張著嘴，很困難地呼吸著，雙眼流露出很無助的眼神，折射出對生的渴望，也流露出對醫生的依賴。嚴肅快步走近這病人，握住他的手，躬下腰對他說：
「您別緊張，使勁向裡吸，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病人聽了嚴肅的話，感激地點了點頭，緊張的情緒有所放鬆，臉上的表情也平靜了許多。伏小卓卻是簡單地向病人的家屬問了一下情況，伸手為病人把起脈來，又吩咐嚴肅拿出他的胸片和t片指點著自己看著，病人的左側胸腔確實有大量的胸水，得馬上進行引流。
沒做耽擱，伏小卓快速的把病人的家屬叫到了iu的醫辦室內，向他們介紹病人的病情和治療打算：
「病人現是左側胸腔滿罐的胸水，並且已經把縱隔向右側推移了不少。由於大量的胸水的存，使得病人呼吸極度困難，心率快，面色青紫，滿臉淌汗。我要想解決病人的呼吸困難，必須馬上進行引流，不然的話，時間長了是非常危險的，弄不好會丟命的。由於病人的一般狀況不是很好，你們看……？你們有什麼意見、想法和建議？」
「醫生，我們家屬沒什麼想法。我們就聽醫生的，你說怎麼辦好，就怎麼辦。」病人的大兒子代表全體家屬非常果斷、乾脆和堅定地表了態。
「那好。不過，我作為醫生還是要向你們交代一下，病人年齡高、體質弱、胸水量很大，估計得有3000毫升、症狀重，手術雖說不是很大，但仍存一定的危險性，比如說麻藥過敏、胸膜休克、出血、呼吸衰竭、心臟驟停，甚至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你們思想上得有個準備呀。當然，我們醫生的心情與你們是一樣的，都是想把病人的病治好，也會大的努力去做，希望病人平平安安。但是要做手術就會有風險，如果有什麼不測和意外，希望你們家屬能理解。」伏小卓真誠地和實事求是地向家屬交代了手術過程中或手術後可能會發生的併發症和異常情況。
「醫生，請你放心地去做。放心大膽地做，我們願意承擔一切風險。」家屬的態度很真誠、很果敢也很堅決。
家屬的話，給了伏小卓很大的勇氣，他的心裡塌實了許多。其實，醫患之間就應該相互信任，相互鼓勵，共同承擔治療中的風險，只有這樣才能取得好的治療效果。
伏小卓向家屬交代完了病情和手術的危險性，這時病房裡的床位也準備好了。病人被迅速地帶出了病房，帶進iu的治療室中，伏小卓吩咐著小班長做了清潔備皮和抗生素皮膚試驗，脫下了病號服。伏小卓和嚴肅也隨著一前一後進了治療室。
由於積水的緣故，這種不是太複雜的手術只能是病人坐位進行。伏小卓的指點下小班長給他接上了心電監護儀，吸上了氧氣。迅速給病人做了清潔皮膚消毒，嚴肅洗完了手，穿上無菌衣，戴好了無菌手套和口罩，而伏小卓則是神情淡定的給病人仔細地把著脈，其實早已暗暗運起內視術探查著這病人體內的具體情況。
良久，伏小卓這才鬆開把病人手腕處的手，從自己白大褂的口袋裡拿了個記號筆，病人左側胸壁第七肋間的胸前後背各畫了個直徑約有一厘米左右的小圓圈。
「好了，可以開始了。」畫完這兩個紅色的小圓圈伏小卓很是輕鬆的對著嚴肅說道。
「這，真的能行？」帶著口罩的嚴肅小聲的請示著伏小卓：「要不咱還是等化驗科室明天上班以後讓病人做個彩超什麼的，具體的確定下位置？」
「呵呵，不用囉嗦，這麼多的積水呆著一晚上，這病人要受多的苦？放心，沒問題的，再說咱這次不是有了家屬簽字什麼的了嗎？」伏小卓輕鬆一笑，捎帶著呵斥著嚴肅。
「那，行，我來操作。」說著嚴肅患者身上伏小卓畫圈的位置注入麻醉劑，用特製的手術刀依次切開皮膚、皮下組織、肋間肌和壁層胸膜，進入了胸腔。這時，有大量的暗紅色的胸水從切口中湧了出來。立刻將吸引器插入到胸腔裡，緩慢、勻速地將胸水吸出。隨著胸水的排除，病人的呼吸通暢了，心率也降了下來，臉上的紫色也逐漸地退去了，精神也好多了。
這簡單的手術歷時半個小時，病人平安地回到了病房。護士為他接上了監護儀，病人的所有生命指標都回到了正常範圍之內，平躺病床上，安靜地入睡了。家屬看著病人平穩地睡著了，握著伏小卓和嚴肅的手，不停地道謝。病人的大兒子很是激動地說：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了我爸的命！我爸已經有一周沒有平躺著睡過覺了。」
「你們別客氣，這對我們醫生來說不算什麼，是常有的事情，是我們應該做的！只要能解除病人的痛苦，大家都高興！」伏小卓笑了笑說。
老人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iu之內終於有了短暫的平靜。
醫辦室內伏小卓師徒二人也難得平靜的能夠稍微休息一下。
「唉，這抽煙真是害人呀，對了師父，為了您的身體我看您還是少抽點煙吧，還有勸勸曾師公他老人家也好把煙戒掉？」嚴肅一副標準學徒的樣子問著。
「抽煙害人？嗯，從現代醫學的角度來說抽煙的確是有害健康。」伏小卓有些詫異的問道：「可是怎麼忽然想起這個話題呢？」
「這……沒啥，這不剛才看那患者那難受的樣子才想起來的嘛。你看他那肺，簡直就是個垃圾場！」嚴肅說著自己的看法。
「哦，他呀，他那病和抽湮沒關係，甚至可以說八竿子打不著。」伏小卓肯定的回答著。
「不對吧，他那肺，分明就是抽煙所致的。」嚴肅堅持著自己的說法。
「唉，你呀就是不夠細緻，他那個分明是典型的塵肺病！」伏小卓下著自己的定論。
「塵肺病？塵肺病不是那些礦山呀爆破類的工作才會容易患得職業病嗎？」嚴肅有些懷疑的問著。
「嗯，塵肺病，患者有著近三十年的棉紡廠工作的歷史，加之平時不太注意帶防塵口罩，吸入大量的棉毛纖維所致的。這跟抽湮沒半毛錢的關係。抽煙不好，有害健康，這倒是實情，可抽煙致癌這理論卻是有待商椎。比起工業污染來，抽煙致癌這可以忽略不計。」伏小卓很是認真的說著。
「那咱先不說這病例，可……據研究表明抽煙的致癌率可是很高的呀。」嚴肅還是試圖說服伏小卓戒煙。
「研究？什麼研究？」伏小卓很是不屑的問著。
「這吸煙致癌研究始於1950年，結論是：「吸煙可導致40種致命疾病，好處只有1%，死亡的可能性則增加100倍，吸煙20年人得肺癌死亡的危險增加20倍，吸煙者中年死亡的可能性是不吸煙者的3倍，另外據研究表明二手煙造成中國女性患肺癌和缺血性心臟病死亡的機率,與吸煙者同等」嚴肅開始擺出一些看似很科學的道理。
「呵呵，這什麼東西只要存就有存的價值的，有弊自然會有利，不能把什麼東西都一棒子打死的。」伏小卓客觀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很多時候推論未必是事實。另外以「可能性」作為研究結論，得肺癌概率以「危險性」作為研究結論，純係玩弄文字遊戲。文字遊戲被作為科學依據，還有多少科學性可言？後這種「被動吸煙」致癌的理論，就是大膽設想。丈夫吸煙不生癌，妻子不吸煙反生癌？你見過喝農藥的不死，聞農藥氣味的反而死掉？這樣說來豈不是所有種地的都該死了。但事實表明，雖然農村抽煙的風氣高漲，煙民遠遠比城市裡多得多，但城市反而才是肺癌的高發區！」
「可這煙草裡邊，含有尼古丁和苯丙芘，據說一滴純尼古丁可毒死三匹馬。」嚴肅辯解著自己的認識。
「所以才說你不夠細緻，看問題總是片面。是尼古丁確實有毒，據說40支香煙裡含的尼古丁就能夠致人死地，可現實中每天抽過40支香煙的人遍地可尋，也沒見一個人人當場死去。萬物負陰而抱陽，是以有利必有弊!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得到過驗證的真理！
煙草本身並無毒性，單純提取的尼古丁、苯丙芘，已破壞了物性的對立統一規律，使無毒變為有毒。
很多劇毒物都提取於一些很普通的動植物，但被提取的動植物本身卻是並沒有毒性。酒來源於五穀雜糧，吃飯就是喝酒嗎？這簡直是荒唐之至！！！」說到深處，伏小卓直接批評著嚴肅這種人云亦云不求真解得錯誤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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