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為啥？」嚴肅滿臉不乎的說著，他自己這身份擺那，反正是伏小卓沒來以前就已經把這龐玄明得罪的差不多了，『帳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嚴肅也不乎龐玄明再多給自己記上一筆賬，這樣做的後果嚴肅也早瞭解的清楚明白，無非就是自己多值幾個夜班，多幹點桑活累活神馬的，但這些嚴肅早已習以為常，是以很不乎的問著。
「什麼事？還不是因為你們兩個的事情，無組織無紀律，視醫院的規則於不顧，竟然家屬還沒簽字之前就給患者做手術！這是咱們屢次開會強調過的事情了，嚴肅你作為一名老醫生了怎麼還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龐玄明裝模作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著。
「我，這……這不是昨天比較急嗎，昨天那老人要不是及時搶救鐵定丟掉性命。」嚴肅為自己和伏小卓爭辯著。
「那你可以先給藥維持，要外傷的先包紮外傷，一切手術搶救手段要等到家屬簽字、交錢以後才可以進行。這醫院離開會說過的話你們怎麼都忘了呢？伏小卓是實習醫生不知道，嚴肅你應該知道這後果吧。」龐玄明有些激動的說著。
「龐主任，這樣做什麼後果？」伏小卓忽然面帶微笑的問著。
「什麼後果？」沒好氣的說了一聲，龐玄明抬頭看了眼插話的伏小卓，看著眼前精氣神兼備的帥氣小伙，龐玄明眼神裡竟然很不多見的顯現出一絲愛才的讚許神色，這神色卻一閃即逝，龐玄明繼續原先的話題說著：
「現這社會呀，這不上星期日，電視台今日說法報道了這麼個節目：蘇州醫院緊急搶救一個病人，急診手術室就做了手術，後呢病人生命保住了。可後怎麼樣？
後反而是醫院被媒體怪罪，理由很充足，為什麼醫院沒有讓病人簽字就敢動手術？為什麼不手術室做而要急診手術室做呢？
現你們倆這件事呢，還要再加上一個為什麼，為什麼讓一個沒有麻醉師資質的實習醫生來主持手術麻醉？」
「這……？」伏小卓一時之間竟被龐玄明這番擺事實講道理的話說的緩不過勁來。
「這……這什麼這，小伙子呀，吸取教訓吧，這次多虧是這病人家屬還算明事理，沒弄出糾紛來，也算你小子走運剛好這老人的兒子是咱市檢察院的一個政法委書記，這人呢和咱常院長關係不錯，你小子這會才沒事，但這不簽字就做手術的壞毛病一定要改掉。否則早晚一天會出事的。」和伏小卓說起話來龐玄明還是拿捏著一定的分寸，沒有太過嚴厲的批評。
「可是，咱是醫生，難道真的見死不救嗎？咱醫生的醫德不能丟呀？」伏小卓一根筋的追問著。
「醫德？」龐玄明稍帶著些不屑說了一句：「醫德，是，的確醫生都要有醫德，這我不反對，但咱得規則允許的情況下講醫德，白求恩誰都想做！你們要把責任都扛了那我就上去做手術！！！！！！
你們能扛的起嗎？？？
你們知道人命重於泰山嗎？？
你們敢隨便處置別人的生命嗎？？
醫師法裡面明確規定：患者不簽字絕對不能手術，否則判刑！！！！
我們醫生是該按照法律的還是該按照倫理道德呢？？
虧你們還生活這個法制時代。
你們要搞清楚這些事情到底是誰造成的！！！！
這年月找個飯碗不易，難道醫生不要上養老下養小？？
難道醫生很厲害、沒人管理、不怕被醫院開除？？
其實醫生要錢沒錢要權沒權，出了事故還會被當作替罪羊！！！
你們的思想太簡單了，就知道關鍵時刻想道德啊，倫理神馬的！！
我給你們說，作為你們的主任我比你們想沽名釣譽！！！
我也想當白求恩，我也發過希波克拉底誓言！
你們總是說別人不敢擔責任。
其實你們就根本不知道風險是什麼！！！
得虧你們這次走運，如果這次這老人救不過來，或者這患者的家屬不明事理，故意滋事，那好你們倆一准一塊成被告。
病人沒有簽字而醫生就做手術。
病人會告你侵犯人權，這是違法行為，判刑不判刑的先不說，幾十萬的罰款是一定要交的，嚴重的是你們的行醫執照肯定先被吊銷，這下就完了，你們的行醫生涯就這樣結束了，這時你能再說出醫德倆字我一准佩服您。」一口氣像是撒氣般的把這些也許是龐玄明半生行醫摸出來的關於醫患糾紛的嚴重性說完，龐玄明這才端起桌上的太空杯喝了口茶，卻是意猶未的接著說道：「當然如果病人沒有簽字而醫生也沒有做手術，這病人肯定也會說你沒有醫德『想婊子還要立牌坊』……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總之不管怎樣都是醫生不對！！
醫生按照道德辦事的時候患者責問醫生有沒有按照法律辦事。
醫生按照法律辦事的時候患者責問醫生為什麼沒有醫德。
當法律和道德矛盾衝突的時候，每個人都會從自己的利益角度考慮，什麼符合自己的利益就維護什麼說法，不符合自己利益的就一棍子打倒，所以一定要簽字，咱寧願挨罵，總比惹上一身的爛官司後身敗名裂的好，盲目的衝動帶來的不是人們口中的『神醫』，相反會耽誤了自己的一生。」像是傳授者自己的經驗，也像是就事論事的訓導著伏小卓，總之龐玄明一反常態的說了很多……
「咚咚……」規律的敲門聲打斷了龐玄明長篇大論的關於醫患關係的講話。
「龐主任，急診轉來了個病人。」王紅媛進門說道。
「哦，什麼病？嚴重嗎？」龐玄明問著。
「不太嚴重，肺水腫，少量咳血，下邊醫院送來時說是肺癌。」王紅媛簡單的敘述著病人帶來的病例。
「嗯，好，嚴肅你去接一下病人，伏小卓你留下，我還有事情和你說。」龐玄明做著自己的安排。
「這，好吧。」猶豫了下看了眼伏小卓，嚴肅這才應承著出了龐玄明辦公室的門口。
等辦公室的門被嚴肅穩穩地關好。
「坐」龐玄明這才笑笑指著嚴肅剛剛拉過來的那把凳子對著伏小卓說著：
「小伙子的中醫基本功很扎實呀？」
「哦，我是家傳醫術。」伏小卓老老實實地回答著。
「嗯，哪個宗派的？傷寒學派、蘇氏正骨、錢塘醫派、吳中醫派、還是針刀醫學？」龐玄明侃侃而談說著現還流傳著的幾個中醫門派。
「這……？都不是。」伏小卓頓了下說道：「具體什麼流派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我爺爺傳下來，我老爸也是中醫，這我也就這麼學了。流派什麼的不知道。」
「哦，這樣呀。」聽著伏小卓很是樸實的話，龐玄明臉上微微顯出些許失望的神色，卻也沒說什麼，接著問道：「你那個針灸麻醉的手法是怎麼回事？」
「這個呀，是我家傳的古籍上看到的，怎麼？」伏小卓臉不紅氣不喘的胡謅著。
「哦，你覺得這針灸麻醉有多大把握?」龐玄明進一步的追問著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這……？把握……」伏小卓故作一種思考的樣子，其實他自己來執行的話，配合本身功法，這針灸麻醉能保證成功，但此時面對不知到底有何居心的龐玄明，伏小卓還是想著有所保留，這才裝出一副樣子，猶豫了半天才說道：「這把握談不上，針灸能鎮痛。這早內經上就有描述，概括針刺麻醉的特點，就是簡單、便捷、便宜、有效。藥麻會引起的不良副作用，針麻都可避免，生理擾亂少；病人能配合醫生完成手術；手術後恢復快；一兩根銀針，就能解決大問題，意義無與倫比。」張仁說，「那時候，上海成立了針灸經絡研究所，運用針麻開展顱腦腫瘤切除、全喉切除、脾胃次全切除、甲狀腺次全切除、剖腹產和**次全切除等手術，同時所有東西都一樣，有利就有弊，個體差異的存，患者適應針灸麻醉的程度難以把握。測定患者耐痛性是第一道關，每個人對疼痛的忍耐是不同的，測定這個頗費周折，所以呢這把握談不上。十之五六還是能做到的。」
「哦？這個東西還有這麼多講究，看來伏醫生這上面下的功夫很大呀。」龐玄明饒有興趣地說著。
「呵呵，研究談不上，只是本身是中醫，對這個也感興趣所以多看了點書本上的東西。」伏小卓一副過度謙虛的樣子謙虛著。
「嗯，是這樣的，咱們常院長的指示下，咱們科聯合手術室準備搞一個科研項目，就是這針灸麻醉的事情，怎麼樣，年輕人有沒有興趣？」龐玄明說出了他自己的終目的。
「這……我才是個實習醫生，這能行嗎？」伏小卓以退為進的提著自己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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