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虛聽到凌若霜的話,心中也自有些感歎,因為自從他跟了老頭子之後,除了找到自己的父母,就沒有任何追求了。如果說他要在力量上比別人強,這也是一種生存必須的因素罷了,並不能說是追求。而陸虛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侮辱,所以他只有比別人囂張,比別人強,不然,他無法原諒自己!
「不知道。」陸虛口中蹦出了三個字,因為這時候陸虛並沒有掩飾自己,所以,語氣有著一種不像他這個年齡的滄桑感,好像他已經看透了世間的生死離別一般。
凌若霜微微有些訝異,她沒有想到,一個輕浮的傢伙,居然能夠擁有這種語氣。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沒有出生,我媽媽也就不會離開。」凌若霜的聲音讓陸虛感到心酸。
「不要這麼想。」陸虛不知道如何安慰凌若霜,這一刻他才發現,這個高高再上的冷漠美女居然有不為人知的脆弱。
「今天是我的生日。」凌若霜慢慢的坐在了草叢中,抬頭看著天上的冷月,緩緩的說道。
陸虛心中有些黯然,他知道,所謂的生日,也就是凌若霜母親的忌日,此刻他突然有些憐憫眼前的女子,這與她的容貌無關。
「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父母。」陸虛說道,說話間隨意的躺在了草叢這,這一刻他們就像朋友一般。
凌若霜沒有說話,繼續看著那輪冷月,那恬靜略帶悲傷的臉頰讓陸虛不禁一陣心動,那是一種動人心魄的美。
片刻後,凌若霜感受到了陸虛灼灼的目光,秀眉微微皺起,但是也沒有管他,只是有些冷意的說道:「你不會是為了安慰我,去編造出一個悲慘的身世吧?」
陸虛呵呵一笑,說道:「我不會編故事,如果讓我編,我會編一個完美的故事,而不是這種傷心的故事。」
凌若霜側頭,想看看陸虛的表情的時候,卻見陸虛正在向下拉著他的黑色斗笠。
「為什麼你總是帶著斗笠?」凌若霜因為自己沒有捕捉到陸虛的申神情,而有些不滿的說道。
「每個人都帶著面具,我不過是讓面具更明顯一點罷了,沒有別的意義,如果要找個意義的話;也許肉修都需要一個斗笠吧,這是傳承,戰神當年也是這副穿著。」陸虛說道。
「你怎麼知道?」凌若霜有些好奇的說道。
「書上寫的,就是那本《肉修秘法》。」陸虛說道。
「哦。」凌若霜應道,又自安靜了下來,說道:「人,到底是為了追求什麼?」這一次她是在問陸虛,因為她看著陸虛。
陸虛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那是一種窘迫感,他很少出現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凌若霜思考的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的緣故吧。
「為了追求一種自己心中的生活。」陸虛說道:「這只是我的人生,你的呢?」
「想見我媽媽一次,每一次做夢夢到她,我都見不到她的臉,我好想見她一次。」凌若霜的淚水突然落下。
陸虛心中一酸,卻不知道這個時候他能做些什麼。
「我的父親應該是恨我的,因為我的出生,母親才走的,如果不是我…。」凌若霜說道這裡已然泣不成聲。
「沒有恨自己孩子的父母,你理解錯了。」陸虛說道。
「我沒有。」凌若霜高聲說道。
陸虛被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平靜若水的女子居然這麼激動。
「不然他為什麼從小就把我送到了龍騰院,開始的時候一年來一次,都是我的生日來。但是自從我十四歲後,他就沒有來過。我已經三年沒有見過他了。他就是恨我!」凌若霜說道。
「你想他,就去看看他吧。」陸虛說道。
凌若霜搖頭,說道:「因為我也恨他!」這句話凌若霜說的沒有多少底氣。
「現在我感覺,整個世界只有我自己,沒有人會理解我,也沒有人想要理解我。」凌若霜低聲說道。
「沒有人理解不是很好嗎?」陸虛說道,他是一個殺手,思考的方式總是這樣的,他認為一個殺手就要永遠不被別人發現,無論是身形、身份、或是想法。同時,他也經歷過這種沒有人理解的日子,但是現在這些對他已經不重要了,有時候他感覺自己完全不需要被理解。因為那樣子他會感到自己變弱了。
凌若霜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看陸虛。而陸虛在黑色斗笠下的眼睛看到凌若霜一雙帶著淚水的眼睛的時候,心中一歎,隨即自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片白布,那是他準備給自己包紮傷口用的。
「謝謝。」凌若霜臉龐微微一紅說道。
「其實…。」陸虛剛要說出些自己最真實的話,但是又硬生生的克制了。
「什麼?」凌若霜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你不要傷心,也許你的母親現在正在另外一個地方看著你呢,笑起來,無論是什麼樣的生活,都不能奪取你微笑的權力。」
「說的輕巧,只是你沒有經歷過罷了。」凌若霜低聲說道,隨即說:「你當真不是一個好的說客,一點也不會安慰別人。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呢。」
陸虛心中一動,沒有說話,繼而笑道:「怎麼安慰你,在你哭的時候緊緊的抱著你,拍著你的腦袋,說,不哭了?那樣我還不被你一個冰系魔法滅了?」
「呵…。」凌若霜聽到陸虛的話,不由低笑一聲,說道:「其實你不油嘴滑舌的時候,還不那麼討厭。」
「你笑起來的時候也很美麗。」陸虛說道,隨即坐起身來。右手微微撐起了斗笠,對凌若霜說道:「如果一個天資縱橫的魔法師,卻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失去了任何潛力,你說他的人生會怎麼樣?」
凌若霜一呆,看著陸虛嘴角有些苦澀的笑意,說道:「你不會說的是你吧,我可不相信你原本是一個魔法師。」
「呵呵,不好意思,本來想編個故事逗你笑笑,被你看出來了。」陸虛壓下斗笠笑著說道。
「一點都不好笑,我走了,今天的事情不准對人任何人說。」凌若霜威脅的說道。
看著那張變的生動的容顏,陸虛差點又呆住了,隨即說道:「我會忘記的。」
「那我走了,今天謝謝你。」凌若霜說道。
「我才要謝謝你呢,給了我一個這麼接近你的機會。」陸虛笑著說道。
凌若霜粉面一紅,輕啐一聲,如同精靈一般消失在了這片樹林。而陸虛這時有些痛苦的看著冷月,心中想道:「爸爸、媽媽,你們到底在什麼地方,我真的好想見到你們。」這些年,陸虛一直沒有停止追查他們的消息,但是一直毫無所獲,好像這個大陸沒有這麼兩個人的存在一般。
「你已經很幸福了,還能見到你的父親,我呢?」陸虛看著自己的右手低聲說道。他卻沒有發現,那一身白衣的美麗精靈正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
「難道他也有著什麼傷心的經歷?」凌若霜聽到陸虛的低語後,不由想道。靜靜的站立在不遠處看著陸虛慢慢的把自己的斗笠拿下。
「唉.」陸虛歎息一聲,把斗笠仍在了地上,隨即躺下,那刀削般堅毅的面孔也暴露在了夜空下。
「他也不難看啊,也不像輕浮、無禮的人。」凌若霜評價道。
「整天的偽裝,已經成為了自然,難道你不累嗎?」陸虛繼續低語,接著自掛在腰間的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些酒。
「奇怪的傢伙,這麼珍貴的空間戒指居然掛在腰上。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並不是真正的他?」凌若霜想道。
感受著酒中特有的火辣劃過喉嚨,陸虛自嘲一笑。慢慢站起身形,當他看到一個一閃即過的白色衣角後,臉色突然陰冷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話被凌若霜聽去了。
「我應該怎麼做?殺死她?」陸虛心中想道,但是隨即苦笑:「如果你能下去手,我真服了你了,無所謂了,我不會在這裡待多少時間的。」
身形閃動下,不一會就回到了宿舍。
自那以後的一個月,陸虛還是不知疲倦的挑戰著,而他的名次也已經進入到了三百名,這種飛速的進步,任誰也要為之側目。而陸虛想不到的是;龍騰院中一些傢伙,已經安排了一些對他不利的事情在等著他了。
「明天安排一些人去挑戰那個叫做陸虛的傢伙,今年我一定要進入到劍典院,任何對我有威脅的人,都不能在進入到前一百了。」煌太子冷聲的說道:「沒想到他這麼瘋狂,一個肉修罷了,居然想進入劍典院?癡人說夢!」
「好,你看,他現在已經是三百名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安排一些魔導士或是中級魔導士把他直接打壓了?」瑞雷小聲問道。
「你看這辦吧,如果他在最後一個月能夠進入到前一百,那麼我就唯你是問!」煌太子扔下冷冷的一句話,身形便消失不見。
但是瑞雷卻知道,這個色狼一定是去找姑娘了。狠狠的咒罵了一聲,有些無力的開始佈置起來了一些事情。
「還有一個月就是戰神傳承者擂台了,我估計沒有意外的話,我可以達到前一百名。」陸虛對子邊平延與司徒劍說道。
「嗯。」邊平延有氣無力的說道。司徒劍則是沒有說話。
「你們怎麼了?」陸虛有些奇怪,這兩個每天都充滿活力的傢伙是怎麼了?
「我突然感覺在你的身邊,承受的壓力太大了,我們的進步也算是很快的了,但是現在也不過剛剛達到了中級劍士罷了,但是還是感覺碰觸不到你的實力,老大,你就明確告訴我們吧,你到底有多強?」邊平延說道。
「你們居然這樣想?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實力卻是很久沒有進步了,最低限,這幾個月我一點進步都沒有,所謂的進步也不過是因為那個無聊的擂台而已。」陸虛說道。
「還沒有進步?現在露西亞導師不論在做什麼的時候都會說,你們學學你們的老大…,很有壓力。」司徒劍說道。
「老大,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實力呢。「邊平延痛苦的叫道。
「等你們達到啟靈劍或是啟靈道的層次的時候就會知道了,我比你們也強不了多少的。」陸虛說道。
「那可是魔導士一樣的程度,你這個年紀,怎麼做到的?」司徒劍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凌若霜跟我的年紀差不多,人家可是大魔導士了,我說什麼了?如果想比別人強,就要比別人努力!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天才的!」陸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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