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您要是身邊沒錢也沒關係,你還可以用東西來抵押,上一次您不是抵押了一把刀嗎?我們老闆娘說了,那樣一把刀可以換五百瓶酒,只是已經被您喝完了。這一次您欠我們的酒錢,加上今天的,已經欠了一百瓶,按照一瓶酒一百塊來算,這就是一萬塊錢,您好好想想吧。」
服務生透著幾分的精明之氣,這個時候竟然開始引導起王博來了。
王博仰起頭,眼神中藏著幾分的滄桑感,眼珠中是帶著幾分的血絲,有如一頭憤怒的公牛般盯著服務生。
服務生被他的這股子氣勢所懾,一時之間嚥下了想要繼續說的話,雙腿都有點打顫了,看起來王博平時沒少這裡發火。
只是王博卻並沒有選擇動手,右手用力握了一下,指關節間傳來一陣辟里啪啦的響聲,顯示出了他心裡的不平靜。
「洛紅玉還是這種性子,總是見錢眼開,不過我那把刀,我說過,只是暫時性的典當你們這邊,回頭我會贖回來的,你讓洛紅玉給我存好了,不要見錢眼開的把刀給弄丟了,否則我就會拆了你這家店。」
王博重重哼了聲,末了隨手打開一瓶酒,仰頭喝了幾口,那粗大的指掌握著瓶身,看起來相當的有力,襯著他黑漆漆的皮膚,有種強烈的震懾感。
服務生緊張的嚥了口唾液,看到王博的這番動作,他的眼神中透出幾分的喜意,顯然王博已經接受了他的建議。
所以他一動不動,就那樣站了王博的身邊。
王博另一隻口袋裡摸了半天,後握緊了一樣東西,只不過這一握緊卻是讓他停頓了一下,慢慢放下了喝了一半的酒瓶。
那隻手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塊玉珮,這是一塊純白色的玉珮,上面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龍鳳呈祥,頂端的中央有一個孔洞,孔洞上拴著一根紅色的絲繩。
玉珮光滑至極,只是看起來玉質並不算是太好,但就算是這樣,王博的臉上卻依舊帶著太多的不捨。
咬了咬牙,把玉珮放了桌子上,王博用一根手指按住了玉珮的表面,相當鄭重的說道:「回去告訴洛紅玉,這塊玉珮我可以抵押給她,但這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所以讓她替我放好了,否則的話,我會把她丟進河裡喂甲魚去。」
服務生的眼睛一亮,伸手就抓住了那塊玉珮,只不過想要向外拉的時候卻沒有拉動,王博的手指依然按上面,眼神中有著太多的猶豫。
只是下一刻,他的眼角就瞄到了那十瓶酒上面,指尖不由一鬆,服務生相當興奮的就要收走這塊玉珮。
就這個當下,一隻修長的手掌握住了這塊玉珮。
服務生一愣,扭頭看來,一位英俊帥氣的男子站那裡,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起來燦爛至極,那種模樣讓身為男人的他也心生嫉妒。
「朋友,這裡是醉生夢死,你要是想搶我們的東西,就要做好被打殘的準備,我們這裡的原則就是認錢不認人。」
服務生的嘴角一揚,帶著幾分囂張的說道。
劉揚低頭看了王博一眼,淡淡道:「這是我大哥的東西,他欠你們多少酒錢,我給了,但請把東西交回來。」
服務生看了劉揚一眼,見到他眼神中藏著的冷意,不由手一鬆,末了梗著脖子說:「加上今天的十瓶酒,他一共欠了我們醉生夢死一萬塊錢,你現就付了,否則我們老闆娘那裡不好交待。」
劉揚搖了搖頭,淡淡道:「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前面那把抵了五萬塊的刀,你一併送回來,我付六萬塊錢給你,這件事就算完了,我就這裡等著。」
服務生臉上的錯愕越來越濃烈了,下一刻,他迅速轉身就走,直接拐到了一側的走道之中。
劉揚坐了王博的身邊,把那塊玉珮推到了他的面前。
王博正仰頭喝著酒,那一瓶白酒已經快見底了,劉揚歎了聲,一把奪下那瓶酒。
「劉揚,你來了?」王博黝黑的臉上綻出一抹笑容,咧著嘴說道。
「大哥,雖說我們兩個人不同姓,但我的心裡,一直把你當成是我的大哥,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喝酒,但酒醉了之後,總有醒的時候,你這樣麻醉自己,除了讓身體越來越差之外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
劉揚相當認真的說道,這個世界裡,他初始的朋友並不多,但王博對他的照顧可以算是一個特例。
說完之後,他把那塊玉珮推到了他的身前,話鋒一轉:「若真是很重要的東西,甚至比生命還要來得重要,那豈是幾瓶酒可以換走的?」
王博一愣,眼神中掠過幾分複雜的心緒,接著伸出寬大的手掌把那塊玉珮握手心中,細細的摩挲著,臉上泛起幾分緬懷的情緒。
「你變了,看起來一夜長大了。不過你說得對,就算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竟然卻是抵不過幾瓶酒。我也變了,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只不過就算是我清醒著又能如何,眼睜睜看著小京倒我的眼前,我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王博喃喃說道,眼睛裡泛起一抹霧氣,帶著男兒的剛烈,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牙齒咬得很緊,透出來的味道相當的倔強。
劉揚心下一歎,看起來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每一個住進流浪漢收容所裡來的人,都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往。
「大哥,我不知道你有怎樣的過去,但人活著,不能總是活過去之中,有什麼委屈,有什麼屈辱,有什麼想要討回來的帳,那就努力的爭取,只要我們活著,就總有可能會討回來,凡是欺負過我們的人,我們一個也不會放過,這就足夠了。」
劉揚仰著頭,想起了自己的過往,臉上帶著笑,堅定而又認真的說道,泛著男兒的堅強與自信。
王博怔怔看著她,眼神中的淚水騰然而洩,這一刻他所表現出來的情緒和喧囂的酒吧一點也不相襯,但卻是帶著男兒式的痛快之感。
用力握著那塊玉珮,王博直接展臂抱了抱劉揚,相當低沉的說道:「阿揚,你說得對,不管怎麼樣,過往我受到的屈辱,一定會用強硬的手段打回去,光喝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大哥!」劉揚也回抱了他一下,揚著眉笑了起來。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王博真正的弟弟,我失去了一個弟弟,這又得到了一個,上天對我是公平的。」
王博的大手拍了拍劉揚的後背,那股子重力讓劉揚皺了皺眉頭,他果然是力量型的人物,手腳很重。
就這個當下,劉揚的身後傳來一把蕩氣迴腸式的女音:「王博,你現也喜歡這種調調了,沒想到抱著男人哭,怪不得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兩人這才慢慢鬆開手,只是並沒有任何的尷尬,只是相視一笑,劉揚也沒有先回頭看,而是拍了拍王博的肩膀道:「大哥,你能想明白就好,不管有多大的委屈,是男人就得受著,有什麼樣的委屈,我會和你一起解決的。」
說完之後,他這才扭頭看了一眼,眼神不由縮了縮。
這是一名女人,確切的說,這是一名頗有幾分煙行媚視味道的女人,一身火辣的印度風格長裙,皮膚是典型的巧克力色,頭髮也帶著幾分的巧克力色,微微的彎曲,剪得很短。
她的耳垂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黃金耳環,鼻孔上也裝著一個鼻環,厚厚的嘴唇紅艷艷的,透著火辣的味道,她的腰肢很細,身材比例相當完美。
那一襲長裙彩色斑斕,襯著她的臉容,透著幾分異國情調。
她的身高一米七左近,年紀比劉揚大了幾歲,臉上是化著濃妝,眼眉泛著幾分的金影,給人的整體感覺就像是辣椒似的,除了火熱還是火熱,看起來潑辣至極。
「老闆娘,刀拿來了就放下吧,錢我現就付給你,以後我們就算是兩清了。」
劉揚輕輕說道,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只是心中卻有幾分的鄙視,這個女人就是個典型的財迷,連她手下的人都這樣,千方百計的誘導王博抵押東西,由此可見她就是這種視財如命的類型。
女人把手中的刀重重放了桌子上,這是一把相當古典的刀,透著古樸的味道,刀鞘相當的華麗,長約半米,是一把典型的彎刀,上面還刻了幾個字,好像是藏文,邊上還有年份,這是一把藏刀。
「這位小兄弟,刀我送來了,錢你現就付了吧,只不過這把刀我也替王博保存了幾個月,再加上這批酒錢也欠了不少的時日,所以利息和保管費你總是要付一點吧?我也不多要,你多付一萬塊就行了,一共付七萬給我,這事就算是兩清了,否則的話,這把刀就還是我的,你們誰也拿不走。」
女人潑辣至極的說著,大大的眼睛一揚,相當感興趣式的瞄了劉揚幾眼,透出來的火辣味道愈發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