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保齡球館,這一世的劉揚把生前認為重要的一些東西,都藏了這裡的儲物箱內,那還是他惟一一次鼓起勇氣來到這裡,把身上僅有的二十五塊錢給花了出去,就是為了藏這點東西。
劉揚坐地鐵到藍天保齡球館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畢竟這一圈轉下來的確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藍天保齡球館是上海大的保齡球館,足足有六千平米的面積,但就算是一千年之前,保齡球也已經算是有點過時的運動了,卻偏偏這個時代還流行著,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這裡對於復古文化的崇拜達到了巔峰。
按照記憶,劉揚直接來到了靠近保齡球館裡面的儲物室內,本來這裡的儲物箱都是打保齡球的人用來放置一些私人物品的空間,但劉揚把東西放這裡,也的確是走投無路,而且這些東西放這裡已經有一個月了。
保齡球館內的人並不是很多,這個時間點大多數人都上班,而只有像是劉揚這樣的流流漢才會有大把的時間。
站了儲物箱的前面,劉揚按照記憶,找到了那個箱子,然後把拇指按了上去,這也是靠指紋來開啟的箱子,徹底保護了用戶的**。
箱子裡只是放了一個長袋子,大小如同是以前的九號信封,也是用化工合成材料製成的,但看樣子也是用了好多年了,說不定還是從垃圾堆裡撿出來的,邊角處都有一些破損。劉揚把袋子拿出來,然後坐一側的休息椅上,慢慢打開了袋子。
裡面的東西很簡單,只有兩張照片、一張證書和一張金色的卡片。照片中的一張是一副全家福,劉揚和他父母的,本來一家人生活的還算是幸福,雖說劉揚不思進取,玩物喪志,但至少不會惹事,只是家道中落之後,他的父母就失蹤了,音訊全無,所以這也就是劉揚唯一的記憶了。
照片上的男子長得濃眉大眼,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再加上兩撇小鬍子,整個人透著一股子英氣勃勃的感觸,而且相當的英俊健碩,和劉揚一點也不像,他的長像基本上是來自於母親。
他的母親傾國傾城,一頭長髮,那股子氣質也是相當的高貴,看起來婉約至極,隱約間能夠看到劉揚的影子,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的父親。
另外一張照片則是一張結婚照,劉揚和一個穿著大紅色旗袍的女子,這就是張語晨,她長得很秀氣,但一看那張臉,就知道她是一個相當高傲的女人,頗有幾分張揚的味道,典型的屬於那種慾求不滿的類型。
尤其是她的顴骨有一點高,雖然長相和身材都不錯,但就是讓她看起來有那麼一點的凶相,不像是善類。
那張證書是劉揚和張語晨結婚的證明,上面不僅有著法定的印章,還存儲著一段影像,這是整個婚禮的進行過程,當時的畫面,劉揚還是一直洋溢著笑容,看起來相當的幸福。
後一樣是一張金色的卡片,這是房子的產權證,也是劉揚的父母留給他的唯一財產,但因為被趕出了家門,所以房子也算是間接被張語晨霸佔了。
這一世的劉揚能夠鄭重的把這些東**起來,說明這些東西對他很重要,他也從來沒有想著要退婚,是真正視張語晨為妻子,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卻是被打出了家門,哭著鼻子住進了流浪漢收容所。
雙手緊了緊,劉揚的臉上泛起一抹微微的笑意,笑容中透著一抹絕決,不管如何,這婚是必須要退的,就算是結了也一樣可以離,畢竟他不是這一世的劉揚。
只是看著那張全家福,劉揚的眼角卻是有些濕潤,他不由想起了一千多年前的父母,也不知道他死亡之後,他們到底怎麼樣了,會不會特別的傷心,想想他們那麼辛苦的把他養大,供著他上大學,這份艱辛卻是沒有任何的回報,後換來的只不過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而已。
這樣的結果,想必他們心裡一定不會好受,如果再有一次這樣的機會,他一定不會那麼衝動,畢竟他的身上承載著的不是他一個人的希望,而是還有父母的期盼。
這之前,就算他再怎麼憤怒,再怎麼外面打架,也從來沒有想到過父母的感受,直到看到這張照片,他才驀然想起,父母已經五十多歲了,想必因為他的事情,會讓他們加的蒼老。
指節間傳來一陣陣的響聲,這顯示出劉揚心中的不甘,那張全家福的照片上慢慢落下了幾滴大顆的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以前的他,從來也不會流淚,他所堅持的觀點就是男人流血不流淚,但是現想來,這絕對是自私自利的行為,一個人不愛自己,又怎麼會愛別人呢。
直到半晌之後,他才慢慢平復了一下心情,把這些東西又鄭重放進了袋子裡,這才起身準備離開,只是原本帥氣英俊的臉上,卻是多了幾分的堅毅。
剛剛走出儲物箱所的區域,劉揚的對面走過來三名男子,看到劉揚,其中一人的眼神中掠過一抹疑惑的神情,盯著他看了半晌,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吹了一聲口哨,對著劉揚吆喝了一聲:「這不是那個被老婆趕出家門的男人嗎?怎麼樣,張語晨上次把你打得不輕吧?只不過說起來,你還真是配不上張語晨,一個窮光蛋而已,也只有我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她。」
說完,這名男子大笑了起來,他的身後,另外兩名男子也跟著笑,只是眼神中的鄙夷之色相當的濃烈。
劉揚的記憶中對這名男子似乎有那麼點印象,結婚的那天,他應當也出現了,只不過是張語晨公司的同事,好像是她老闆的兒子,頗有點家產。
他長得倒是一表人材,濃眉大眼的,但眼神卻是特別的猥瑣,所以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子頹廢感,再加上臉色很白,就好像那種吸食毒品過量的感覺似的。
「王沖,我的家事不勞你關心,你要是想追求張語晨,那就等我把她甩了之後再說。當然,前提是你不介意的話,反正那樣的女人,我已經不打算再要了。」
劉揚仰著頭,臉上帶著幾分的冷意,這個男人,一定是看上了張語晨的姿色,這才對他冷嘲熱諷,以為他是可欺之人,只可惜,他已經不是從前的劉揚了。
王沖一怔,他的印象中,劉揚絕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類型,沒想到他現竟然還敢還嘴,而且牙尖嘴利,反擊起來相當的堵人。
「一個月不見,沒想到你竟然有長進了,而且看起來好像發財了似的,我聽說你不是住流浪漢收容所的嗎?這怎麼又是穿名牌,又是用頂級的光腦,真是不一樣了,但是軟蛋始終都是軟蛋,我就讓你明白,窮人和富人之間的差別哪裡吧。」
王沖的嘴角揚了揚,隨後對著他身後的兩人使了個眼色,三個人頓時衝向劉揚。
劉揚把手中的袋子放下,沒等著三人靠近身邊,他就直接衝了過去,靠近王沖的身前時,他的膝蓋一屈,直接撞了他的雙腿之間。
隨後他的雙手握成拳頭,直接打向他身後的兩人,落點是兩人的鼻子。
拳頭實打實的擊中了兩人的鼻子,三人同時一聲慘叫倒了下去。以劉揚的身體條件,自然也談不上有多麼好的反擊速度,但他勝以前經常打架,所以經驗特別足,再加上這三人的動作太慢。
這種動作完全就讓他有那種閒暇的時間來想好反擊的部位與技巧,所以沒有任何的懸念,三人直接就被撂倒了。
劉揚拍了拍手,不屑的看了三人一眼,這才回過身去拎起袋子,隨後便向保齡球館外走去,再次經過三人的身邊時,他停頓了一下,低頭看著王沖,眼角泛起一抹冷意,淡淡道:「回去告訴張語晨,家等著我,這幾天我有時間就會過去拜訪她的,順便收回屬於我的東西,讓她先把東西整理好,早點滾出去。」
說完,他再重重吐了一口唾液王沖的臉上,這才揚長而去,瘦削修長的背影透著一股子難以掩飾的蒼涼感。
劉揚看來,不管是誰,凡是給過他屈辱的人,他一定會用強硬的方式回擊回去。雖然這個時代也有警察和相關的部門,但他並不擔心王衝他們報警,就算是被警察帶走,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對他而言,該討的債還是要討,瞻前顧後不是他的風格。
何況這個時代的警察也並不是無事可做,整天管這些小事,時代的發展,總是會造就許許多多的黑暗勢力,這種看著平靜無波的太平世界,深處總會有著暗戰式的摩擦。
出了保齡球館的大門,劉揚長長吁了口氣,仰頭看著天空,心中的那抹堅定化開,退了婚,他就會走出流浪漢收容所,那個時候,他就有了屬於自己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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