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6
安小樓設計過許多的場景,不過他沒有設計到郭在佐被背叛。不過無論安小樓心怎麼想的,這場背叛卻明顯的把勝利推向了他這一邊:郭在佐放棄了對金礦的爭奪。
「山田在下可以借給你耕種,金礦在下也可以讓你去開採,但是安帥!」安小樓忘不掉郭在佐最終面色沉沉的離開釜山城時對他說的那句話,「若是以後,東瀛人走了,而你仍舊藉故不願放棄釜山城時,就別怪在下的刀鋒會對準你了!」
當時安小樓笑瞇瞇的看著郭在佐,口說道:「一定,一定!」同時他也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的感受:郭在佐的目光如炬,話語如刀,他覺得自己的脖子上冷颼颼的,也不知是真有寒風吹來呢,還是完全是心理作用。
一定什麼呢?安小樓可沒說一定什麼,一定離開高麗?一定放棄釜山?還是說兩個人最終一定會反目成仇呢?其實他們彼此都清楚,現在他們之間就是那種適合做朋友,卻又無法做朋友,甚至已經成為仇人的關係。
總而言之,安小樓得到了金礦的開採權。他沒有將這金礦霸佔為私有物品,而是上報了嚴慶,嚴慶沒有明說什麼,但是信裡的意思安小樓也明白了,那就開採唄,打仗需要軍費,嚴慶和安小樓都不願意大夏國民勞民傷財,而這也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吧。
金子,是這個世界上的通行貨幣,很快的安小樓就賺足了軍費,也填滿了荷包,他從這金礦的利潤裡,分出了百分之一來犒勞開採者們,一時間,能夠在這金礦上工,成為所有的人打破頭皮想要去搶的差事——每個月兩銀子的工錢,那是什麼概念啊!
安小樓來釜山的目的,其之一已經達到了,現在基本上東征軍的軍費解決了,剩下的就是吃喝了。
釜山這裡雖然屬於沿海島嶼,但是植被還算是茂盛,再加上安小樓不斷的從大夏運來木材,因此他便又在這邊開辦了一個船塢,這裡距離東瀛更近,萬一在戰爭船隻損毀,從釜山補充也是不錯的選擇。
除了吃喝糧草和軍費,安小樓唯一比較擔心的就是兵力的補充了。在出發之前,安小樓把東瀛想的太過羸弱,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對面島國上,居然有三十萬之眾的軍隊,而他的區區七百艘軍艦上,七七八八加起來也不過是八萬左右,就算是武器裝備都比較先進,這畢竟還不是熱兵器時代,端個機槍就給突突了,在這年月,人數在戰爭還是佔個大頭的。
「唉,該怎麼辦呢?」安小樓這一天吃完晚飯就坐在自己莊園子裡抬起頭看星星,心裡頭發愁啊,身邊又沒個知情解趣的女人陪著,難吶!
正愁悶著呢,就聽到外頭有小廝通傳:「老爺,莫軍師來了!」
「哦?快請她進來!」安小樓一聽莫顏來了,忙令道。莫顏雖然不是他媳婦,但是跟她在一起,安小樓從來沒覺得苦悶過,當然了,在船上的那一段時間就別提了,那簡直就是折磨。不過話說回來,莫顏的皮膚還真叫那個好,嘴唇也真叫一個甜,安小樓經常會回味那晚的事兒,當然都是意·淫了。
莫顏穿著一身鵝黃色的棉袍,肩頭披著一個粉色披風,帶著自己的丫鬟施施然走來。
「你去休息一下吧。」在看到安小樓之後,莫顏便吩咐丫鬟道。
「是,小姐!」丫鬟嘴角帶著笑容,行禮道。
等丫鬟走遠了,莫顏才往安小樓那邊走過去,老遠就看到安小樓在燈下招呼自己坐。
「大冷天的,你幹嘛坐在這裡?」莫顏裹緊了身上的披風,不無好奇的問道。
「看星星啊。」安小樓說道,「今天晚上的夜空很漂亮,星光燦爛的。」說罷,他揚起脖子看向夜空。
「看什麼星星呢,我看你是想念三好她們了才是真的。」莫顏道,「別看了,我來找你商議軍事呢。」
「軍的事兒,你幹嘛來找我商議?當初我下船的時候就跟嚴元帥說好了,領兵打仗他去,開拓殖民地和後花園我來。」安小樓隨口道。
「你怎麼還不明白?正是嚴元帥讓我來的。」莫顏道,「元帥有心進攻,卻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麼意下意上的,我覺得不如何。」安小樓很是利索的回過去。
「什麼意思?」莫顏凝眉問道,「你是在賭氣呢,還是在認真的說你的意思?」
「我自然是在認真的說了,現在還不是時候,趁著艦隊距離釜山不太遠,就先原地停泊著,對了,聽說你們找到一個無名島是不是?」安小樓問道。
「嗯,那島嶼還挺大的,島上有一座山,到處都是鳥獸林木,現在大軍正駐紮在那島上,元帥還在那裡搭建起了建議碼頭。」莫顏道,「清平公主也在島上。」
「嗯,那就好。」提及清平公主,安小樓那心就開始突突亂跳了,他深呼吸好幾下才把那小心肝給安撫下來,然後看著莫顏說道,「那島取名字了嗎?」
「元帥給取了。」莫顏道,「島附近蝦很多,士兵們常在那裡釣蝦吃,因此元帥就給島取名做釣蝦島。」
「釣蝦島?」安小樓笑了,「還真不錯,是個群島嗎?」
「是個群島。」莫顏道,「而且距離釜山和對馬島距離都差不多的,元帥想著,就拿那裡做個基地,正差我來問你的意思。」頓了頓莫顏又補充道:「其實在元帥心裡,他是很看重你的才華的。」
「呵呵。」安小樓笑了笑,「看重不看重的,我都挺敬重他的,你也不用兩頭說好話了。關於登陸的問題,我是不贊成的,因為我們還沒有必勝的把握。」
「其實我也越來越擔憂了。」莫顏道,「最近東瀛那邊安靜的有些出奇不是麼?」
「怎麼,在海上沒有劫到他們的船麼?」安小樓一聽這話,心頭便有些吃驚的問道。
「有,不過很少,而且還都是載著一些無足輕重東西的船。」莫顏道,「他們似乎是在蓄力待發。」
「肯定的!」安小樓捏著下巴,「東瀛人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他們的骨子裡極富侵略性,一旦發現我們已經出現在從他們到大夏的航線上,或許他們會另想別的辦法了,總之海上的事,你們一定要把持住。」
「嗯!」莫顏點頭,「你有什麼打算?我是說,你不同意現在進攻,難道是想從大夏臨時調兵?」
「那肯定是要繼續補充兵力了,不過我還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能否成功。」安小樓摸著下巴說道。莫顏看到他的眼睛微微瞇縫著,似乎是在想什麼壞主意。
「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看一看。」莫顏道。
「這高麗雖然是個小國,但是相較於東瀛來說,也不算小了,他們人口比較眾多,我們何不利用這一點,從當地徵兵呢?」安小樓道。
「從高麗徵兵?」莫顏連連搖頭,「你說借得到這地方,我還能勉強認可,可是要從這高麗徵兵去打東瀛,估計很難的,他們若是真的願意去打仗又能去打仗,何至於有今日的下場呢?」
莫顏所說的也正是安小樓一直以來擔憂的問題,高麗人不太善戰,從上到下都比較慵懶,所謂的兩百年國不知兵,其實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在如今這個年月裡,一邊有東瀛虎視眈眈,一邊是泰山壓頂的大夏,他們居然連一點點的危機意識都沒有,這讓安小樓感到相當的吃驚,因此在這樣的環境裡,安小樓想要就地徵兵,這個想法還真是有點大膽的。
「再說了,便算是你徵得一些士兵,又能如何呢?」莫顏將手放在炭火上烘烤著,那銅爐子上面還放了幾個紅薯和土豆在烘烤著,香氣四溢,瀰漫在園子裡。
「怎麼說?」安小樓雙手抱著後腦勺,將身子懶洋洋的倚靠著椅子背,皺著眉頭看向莫顏。
「便算是你征了兵,到手的不過是一些普通百姓罷了,無論是從人數還是從質素上,比之東瀛和大夏的士兵都差許多,這樣的人若是被送到戰場上,非死即傷,說不定到時候再來個臨陣脫逃或者叛變什麼的,那就更會給咱們造成困擾了。」莫顏說道,「而且推一萬步講,就算你把他們都訓練成才了,到時候不也就成了咱們大夏心頭的禍患了麼?所以我覺得此事不成,絕對不成!」
安小樓緩緩的點點頭:「你說的不錯……」他是真心覺得莫顏說的沒錯的,不過他也是真心想要利用手邊的資源的。可正如莫顏所說的,那些高麗人萬一到了戰場上,出現這樣那樣的麻煩該怎麼辦呢?
「除了這個,你還有別的辦法麼?」莫顏看著安小樓問道。
「我再考慮考慮吧。」安小樓說道。高麗人雖然有諸多的缺點,但是在對待東瀛的問題上,他們卻都有著比較明確的態度,那便是憎恨,而這憎恨也正是安小樓想要拿來利用的。
莫顏烤著火盆,也學安小樓的樣子仰頭看著天空,星星璀璨奪目,身邊又有安小樓,這忽然間讓莫顏覺得,似乎這裡就是她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地方。
咦?莫顏忽然間覺得臉紅心跳起來:「身邊又有安小樓?為什麼有他我會覺得幸福呢?」莫顏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不過這種想法忽然間讓她覺得很困擾,從來她都是獨來獨往的,除了行軍作戰,她什麼都不去想,可是現在心頭忽然有了牽掛,這沉甸甸的感覺讓她覺得有點沉重,有點壓迫感,尤其是……莫顏嗅到空氣那絲淡淡的臭雞蛋味兒,不由得皺眉,尤其是這人還喜歡放屁。
安小樓在莫顏跟前放屁,那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他早就把莫顏當成了自己人,既然都是自己人了,何必再去介意那麼多呢是不是?
「嘿嘿!不好意思,你來之前我剛吃了幾個烤地瓜!」安小樓嘿嘿笑著,揉了揉被寒冷的海風吹的有點僵硬的鼻頭說道。
「你……」莫顏有點無言以對了,這人簡直是厚臉皮到極點,在女子面前放屁他竟然也好意思說出來,「你自己在這裡聞臭屁吧,我要回家了。」
莫顏口所說的『家』,就是安小樓幫她建的房子,也是個莊園,一切都是按照莫顏的喜好去設置的,三進三出的院子,坐落在距離安小樓家不遠的另一處山坡上,這附近安小樓又安排了人手巡邏,因此治安好,位置好,絕對的海景房。
「那行,我送送你們。」安小樓早就看到那丫鬟跟著莫顏一起來的。
莫顏不置可否,她站起來皺著眉頭急急閃離臭屁區域,太味兒了。
「唉!」安小樓陪著莫顏在前頭走,莫顏的貼身丫鬟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著,在她眼裡,前頭那兩個人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為什麼還不走到一起去呢?
「唉什麼?」莫顏說道,「行軍打仗在即,最怕的就是這唉了。」
「你說,萬一咱們輸了咋辦?」安小樓背著手,跟個小老頭似的走在莫顏右側。
「輸?」莫顏笑道,「你堂堂太子爺,居然也會想到輸?輸了大不了從新來過。」莫顏說的很是豪邁,也很是悲壯,是啊,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是一定的絕對的,這行軍打仗更是如此,現在他們遠離故土,東征東瀛,萬一要是輸了,她有什麼臉面回去面對皇上,面對大夏的父老呢?從這一點上來說,莫顏的心情和安小樓其實是差不多的。
「從新來過……」安小樓苦笑道,「那也得有命去重新來過才行啊,萬一我們都輸了,清平被強迫留在東瀛,而將士們又死在異國他鄉,我和你,只怕要成為這千古的罪人了。」其實當罪人安小樓不怕,他怕的就是真的輸掉這場戰爭,同時也輸掉了七兒。
莫顏停下腳步,她忽閃著大眼睛看向安小樓。安小樓被莫顏的眼神弄的愣住了,他伸出巴掌在莫顏眼皮子前晃了晃:「嗨嗨,傻了?這是幾啊?」
「你才不識數呢!」莫顏輕輕一巴掌拍向安小樓的手。
這一天是好天氣,夜空繁星點點,天氣也不算冷得要命,安小樓的心思就在這好天氣裡蕩漾了,不知怎的,在星光下他覺得莫顏的臉好看的要死,他甚至想要伸手去摸一把。莫顏的手打過來的時候,安小樓笑嘻嘻的,不但沒避開,反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嘖嘖……」安小樓咂舌道,「瞧,這手滑溜溜的,手感真不錯……」安小樓的大手粗指摩挲著莫顏那雙如玉一般溫潤細滑的小手,嘴裡還輕聲的說道。
那丫鬟跟在他倆身後,一看到這情景,便茲溜一下閃到旁邊的樹影裡,這樣的場景,最好沒外人在場不是麼?
莫顏起初掙扎著,想要把自己的手從安小樓的手裡扯出來,可是她畢竟是個女子,再加上被安小樓抓住手之後,她渾身只覺得一軟,似乎什麼力氣都沒了,因此怎能『如願』呢?
「快鬆開!」莫顏輕聲地、焦急的說道。
「不鬆開。」安小樓在星光下看著莫顏那雙同樣泛著點點星光的眼眸,他忽然間覺得自己似乎很早以前就已經喜歡莫顏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呢?他不記得了。
「我喊人了啊!」莫顏開始威脅安小樓,她的臉上早已經緋紅一片,身上也不知是驚嚇的還是掙扎的,竟也冒出一身的冷汗。
「喊吧,這裡都沒什麼人的,你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安小樓看著莫顏那嚇破魂兒的可愛模樣,禁不住耍起無賴來。
「你這禽獸!」莫顏嘴裡罵著,但是那聲音卻是一點力度都沒有,不但如此,反而讓人聽了覺得有點顫抖。
「嘻嘻,禽獸就是我……」安小樓握著莫顏的手說道,「還記得那晚麼?」
「不許提!」莫顏命令道,那晚在安小樓艙房裡發生的事,其實莫顏早就記憶模糊了。這種模糊倒不是因為餓記憶的消退而出現的,這模糊是因為當時莫顏的心情太激動了,她甚至於根本就記不清當時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只記得自己的便宜似乎被那臭屁王佔盡了。
「不能不提。」安小樓一手握著莫顏的手,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它們全都刻在這兒呢,我想忘記啊,可是一閉眼就想起那天的你,真的,很美。」安小樓的聲音是越說越低,低的讓莫顏聽的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化掉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莫顏死命的扯著自己的手,她的眼圈紅紅的,竟然急得要哭了。
「唉!」安小樓一怔,一陣冷風吹過來,讓他迎風打個冷戰,又恰好聽到莫顏那帶著哭腔的問話,便歎口氣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莫顏,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