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9-10
笑歸笑,安小樓還是很佩服莫顏這丫頭的的手法的,她一個女孩子,擺弄這樣一門笨重的大炮,又是第一次打,居然能打,實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快追,不要讓他們逃跑了,若是給他們跑回去,只怕我們還未曾到達東瀛港口就被他們給攔截了。」莫顏看著漸行漸遠的三艘千石船焦急不已的對安小樓說道。
「別著急,山人自有妙計!」安小樓摸著下巴笑嘻嘻的說道。
這三艘倉皇而逃的千石船或多或少都受到創傷,有的船頭被砸爛了,有的船舷正漏水,有的甲板正冒煙,總之一句話:慘不忍睹!
三艘船正倉皇逃跑時,有人回頭看看對手沒有追來,心便些許鬆了口氣,正當他們心頭自以為已經逃離虎口,打算趕緊附近島嶼靠岸修整並向本島報信的時候,忽然間前方出現了幾艘大船的身影。
其實他們眼所謂的大船,就是安小樓艦隊裡普通的戰鬥艦。這種戰鬥艦船身狹長,極易披荊斬浪,海航行速很快,適合追擊和圍堵,這不,安小樓早已派了幾艘戰艦此處恭候他們大駕了。
戰鬥很快就結束,因為無論東瀛島國的千石船裝備多麼精良,都抵不過準備充分的大夏艦隊。這些戰鬥艦上不光有火炮火銃,每隻船上還都裝有投石機,當然那石塊不可能多,但是卻足夠給敵人以致命一擊。
當安小樓乘坐的戰鬥艦駛達戰鬥結束的地方的時候,他只看到漂浮海面上的一些木板和屍體,海面上還有幾艘舢舨正打撈有用物資。
「看,多麼乾脆利落!」安小樓摸著下巴美滋滋的說道。
「咦,這幾艘船……」莫顏看著正對面打旗語的那幾艘戰艦,皺著眉頭思著。
「怎麼?」安小樓看到莫顏這神情,禁不住一愣,「你給忘記了嗎?這不是那天咱倆商量的法子麼?」
「哦……」莫顏恍然大悟,這幾天她的全部心思幾乎都被安小樓這登徒浪子給霸佔了,從不會忘記重要事情,尤其是軍務的她,竟然完全把他們兩個曾商議的計策給忘的一乾二淨。此時莫顏又被安小樓給奚落了,她心頭自然惱火,哦了一聲便又呸道:「我呸,我怎麼會忘記,自然是記得!」
安小樓如今已經閱女數人,不再是以前那個對女人一竅不通的愣頭青了,自然是看得出莫顏強裝了,不過他也不敢去點破,這時候的莫顏就好像是一窩正尋找洩口的馬蜂,誰要是惹了她,等於是自尋死路。
「這要是把她給派到前線去,一定是殺傷力極大的武器了。」安小樓這時候還不忘心裡戲謔的想著。
大夏和東瀛本島之間,沿途有許多島嶼,往北還有高麗國,陸地眾多,早安小樓出海之前他就已經想過一個問題:這樣龐大的一支艦隊,軍隊補給該怎麼解決?
「啟稟元帥、副帥、莫軍師,現已經駛達高麗國海域,我方船隻已經看到高麗國漁船。」這一天,安小樓和莫顏以及嚴慶正『航母』大的艙室內商議關於行軍補給的事時,就聽到有士兵來報。
「哦?怎麼現才到高麗國?」嚴慶一愣。他不通水性,向來認為海外的島國都是蠻荒之地,除了高麗國與大夏唇齒相依,需要好好相處之外,其他的像什麼東瀛島啊、萊島國啊,都不他的眼睛裡,因為他認為那些蠻荒之地都是荒涼毫無利用價值,而那些國家也都弱小,與龐大的大夏王朝相比,他們甚至都比不上大夏的一個州縣,也正是因此,嚴慶才堅決反對勞師動眾遠征東瀛。
嚴慶的想法朝很具有代表性,一些老一輩的人,包括之前的燕武皇帝都有這樣的想法,若不是安小樓和莫顏據理力爭,整天他們面前嘮叨洗腦,只怕這一次出征還遙遙無期呢。
出征前以及行進時,嚴慶都尖銳的提出一個很實際的問題:「就算我朝軍隊龐大,艦隻眾多,就算我們帶了五十艘運輸艦,就算那些運輸艦上有米面乾菜活牛羊馬等補給,但是這些東西都是易耗之物,遲早有吃完用完的一天,若到了東瀛島國,戰事陷入僵局,我們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很重要,因此從一開始安小樓的腦瓜子就沒斷了考慮這個問題,直到這一天,他聽到高麗國海域這幾個字時,心裡怦然一動:「我們難道不可以就地取材麼?」
就地取材,說的容易做起來卻難。因此當安小樓把就地取材這想法跟莫顏和嚴慶一說的時候,立刻就遭到了他們兩個的反對,那嚴慶是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這絕對不行!」
嚴慶望著安小樓,神情嚴肅的說道:「太子殿下,臣知道您一心為我大夏,可是這高麗國與我朝乃是友好鄰邦,自古以來就唇齒相依,若是我們登上他們的領土,無論是本土還是島嶼,肆意開墾土壤,只怕都會引起兩國之間的矛盾,這絕對不行。」
莫顏也看著安小樓皺眉道:「以往你說的種種我都贊成,但是唯獨這條我不能贊成!」
安小樓也皺眉看著他們二人,他指著那航海圖上的位置對他們二人說道:「嚴元帥,莫軍師,你們所說的事我都明白,可是你們看看!」航海圖上,安小樓的手指處,有一條紅色的虛線,那道虛線正是標注出了船隊航行的路線。那路線彎曲而漫長,而且還是安小樓親自製定的,當時他制定這條航線的時候,心就已經隱隱有所企圖了。
「這條航線本就是浪費!」嚴慶用拳頭捶著桌子,他現對安小樓是多有不滿,但是卻也竭力忍耐,畢竟安小樓除了是副帥之外,還是太子,皇上親手把自己的兒子托付給他,他還是要擔負起教導以及保護的責任的。
嚴慶與燕武皇帝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是好友,一直到他們長大又做了姻親,彼此之間對對方的瞭解很深,嚴慶知道皇帝把安小樓安排做副帥的用意:「好好的教導他,有朝一日,我希望他能夠擔當起統領整個大夏軍隊和這江山的重任!」燕武皇帝出征前,單獨召見嚴慶的時候這樣對他說道。
既然皇上這樣說了,作為具有舅子、兄弟和臣子多重身份的嚴慶自然也就不好推脫他皇上面前保證:「微臣一定把太子殿下安全帶回。」嚴慶知道,這樣做是對皇上好的交代,也正是因此,對於安小樓種種他所看不慣的行為和不同意的決策,嚴慶都是報以忍耐的態,可是這一次,他不打算忍耐了,這簡直是扒開大夏王朝那層外殼麼。
「嚴元帥,要知道出海打仗,又是遠征,補給是相當重要的,就算後方還有數條運輸艦往來大夏和我們艦隊之間,但是我們也不能完全寄希望於那艦隊,因為就像您說的,打仗本來就是一件勞民傷財的事,我們不能再給老姓增加任何負擔了,現我們能做的,就是就地取材,自力生!」安小樓也字字鏗鏘的說道。
安小樓的眼神裡滿是堅定和決心,這讓莫顏和嚴慶都無法與他這股氣勢相對抗。
「太子殿下,請您設想一下,若是我們強行登陸,並爭用高麗土地,他們會對我們有何看法?」嚴慶拱手道,「換言之,若是別人我大夏沿海強行登陸……」
「又不是沒有過!」安小樓冷笑道,「那些倭寇燒我房屋,搶我財物,殺我姓,奸·我婦女,毀我田地,請問嚴元帥,那時候我們的那裝備精良燕家軍做什麼?」
嚴慶臉上一紅,確實,抗擊倭寇這件事上,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做的不夠好,但是畢竟那時候他們正忙著與岐王作戰,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可是等他安完內,掉轉矛頭想要去修理倭寇的時候才現,原來這件事已經被安小樓做完了。
「安帥,不可如此!」莫顏見安小樓將了嚴慶一軍,便急急說道。
莫顏說這句話,表面上看是為了嚴慶,實際上是為了安小樓。軍隊裡,元帥的地位高過皇上,嚴慶治軍又很嚴格,他是那種若是親生兒子犯錯,都會斬立決的人。當然,除了擔憂安小樓,莫顏也是心疼嚴慶的。她心目,嚴慶與父親一般無二,對她是悉心培養,又很疼愛,這段時間看到嚴慶那蒼白的臉色和痛苦的神情,莫顏每每暗自心痛,偷偷跑到廚房去給他做些好吃的送去,雖然十次有次被嚴慶拒之門外,但是她還是堅持做著,大軍不可一日無帥,年過半的嚴慶不能倒下。
其實剛剛本就是話趕話趕到那裡了,安小樓也不是那種恃才自傲,目無尊長的人,他說完之後臉色和語氣便都緩和下來,見嚴慶扶著額頭,面色蒼白,便走上前去扶著他坐下,然後誠懇的說道:「嚴元帥,請恕晚輩剛才話語多有冒犯,其實我並非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我們是大夏的軍隊,我們的一舉一動要為我們的子民考慮,至於別人,都先靠邊站,無論如何,能讓我們大夏強盛,稱霸天下了,這才是真切的事不是麼?」
嚴慶怔怔的望著地面,雙手扶膝,他把安小樓的話字字句句都聽耳朵裡,也都心裡念叨了一遍,似乎覺得這有幾分正確,是啊,作為大夏軍隊的統帥,他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守護疆土和姓,其他的都不歸他去管不是麼?
見嚴慶神情似乎有些緩和,安小樓又道:「元帥,您是我的前輩,也是我的長輩,率兵打仗這上面,您比我強一倍,一千倍,您的才華,是我畢生所不能企及的,所以這方面,還請您多多費心。而我呢?我只要確保咱們的士兵將士們有飯吃,有衣服穿,病了有藥醫治,難道不是麼?」
安小樓用馬屁政策,所謂欲得其人,先得其心是也。
不能不說,再正直的人都喜歡聽這些話,安小樓左一個前輩右一個前輩,再加上他太子的身份這裡擺著,直把嚴慶哄得心裡好像是三伏天喝下了一壺甘冽冰涼的美酒一樣舒坦,他臉上的神情自然也就由嚴峻改成了凝思,大概是考慮安小樓話語的可行性和可信了。
「哼!馬屁精!」那嚴慶是身其,尚未覺察到什麼,但是那莫顏一旁可是把這事兒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安小樓背後衝他撇了撇嘴,暗罵道:「嘴巴這麼甜,難怪會騙到那麼多老婆,不過卻休想騙我!咦……我怎麼會想起這事兒?」
這女人的心思就是容易浮想聯翩,這是她們的生理特質決定的,男人多理性,女人多感性,萬物無不如此,陰陽之間,雌雄之間,男女之間,其實都是契合著這樣一個規律的。
莫顏這樣一想,禁不住又想到了那天的事兒,安小樓艙房的浴室內生的那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並火熱的一幕,讓她每每想起都面紅耳赤。這不,現正商議著軍機大事呢,她又臉紅上了,雙手揪著鬢角垂下的絲,那裡望著安小樓的屁股愣,愣的同時又想:「那日他身上究竟裝了什麼凶器呢?」得,她還糾結於這事兒呢。
「元帥,來您喝茶!」安小樓這晚輩的身份擺的可是相當低了,他不想用自己太子爺的身份去強壓嚴慶,因為他知道統兵打仗這方面,他跟嚴慶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他根本就沒有什麼經驗,若是說以前的溧州、蘇州之戰,那多半是憑著他一股子衝勁和一些小聰明外帶一個現代人所具有的優勢所做到的,跟軍事方面基本上是不搭噶的。
安小樓聰明就聰明這一點,他越來越知道如何去迎合人的心理了。
現安小樓與嚴慶面對面坐了,他面帶和善,語氣真摯的說道:「您看這樣成麼?往後這打仗的事兒,您說了算,這搞補給的事兒,我說了算,咱們就各管各的,互不干涉但又相互配合,這樣便是如何?」
嚴慶皺眉苦思著,既然都已經到這兒了,他就算是不同意又能怎樣呢?因此思忖片刻後,他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殿下,只是有一件事,萬不可做那傷天害理之事,我們借了別國土地,自然不能別人的領土上作亂……」
安小樓一聽嚴慶這話,心裡頭就樂了,他喜滋滋的說道:「沒問題,我安小樓是什麼人您老可能還不知道,往後相處下來你就曉得了。」
說服了嚴慶,安小樓便開始著手安排這件事了,這高麗國與東瀛之間相距不遠,此處又近釜山,因此安小樓便決定釜山率領一千兵丁登陸。
這釜山位於高麗國的東南端,是一個著名的深水港口,也是高麗與諸國進行通商的重要港口,不但風景秀麗而且物產豐富,有著肥沃廣闊的良田,除了這點,安小樓選擇釜山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目前這裡是東瀛的殖民地。就三國使節各自回國之後不久,據聞東瀛便自對馬島渡海,攻佔了釜山。
安小樓選擇了一個風和月秀的深夜,帶著一千兵丁悄悄的從一個滿是礁石的角落登陸,當然,隊伍裡還是不能少了一個人——莫顏,她可是翻譯官,離開她,安小樓這裡幾乎寸步難行。不過安小樓也現了莫顏對此表示洋洋得意,因此決定要小小的懲戒她一下——他給莫顏安排了幾個學生,專門修習東瀛語和高麗語,此舉不光是為了打擊莫顏,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畢竟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把腦袋別褲腰上的危險事兒,怎能老讓一個女孩子家拋頭露面呢?
登陸釜山之前,安小樓早已經派斥候偵查過了,東瀛駐釜山的士兵只有精兵八,另有散兵游勇一千餘人,這些人的戰鬥力與他所率領的一千飛龍隊那可是沒得比。
安小樓率軍上岸之後,沒做別的,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去找當地的里正,這裡正也就相當於是一個村子的村長之類的,不過釜山,如今也就只有裡正能說的上話了,其他的高官都被東瀛分瓜完畢了。
「啊,你們是誰?」當安小樓帶著他的鐵甲士兵如天神降臨一般的出現這個漁村裡的時候,把那位年逾旬的老人家給嚇了一跳,他惶恐的盯著安小樓和他身後的士兵,哆哆嗦嗦的問道。
「老人家,別怕,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安小樓和顏悅色的說道。
莫顏把這話翻譯給那裡正聽,那位裡正先是不敢相信,等他舉著火把看清安小樓等人的穿戴和模樣時,這才慌忙跪下,口呼上朝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