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樓心疼的看著玉玲瓏,她的嘴角還往外滲血,而她自己毫不介意,只顧著跟他訴說所見所聞所經歷,看著她劇烈起伏的胸口,安小樓禁不住拿手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拂去嘴角的血跡,心疼的說道:「你快休息一下,剩下的事就交給我!」
「將軍,水和藥拿來了,讓屬下來幫這位兄弟上藥清洗……」這時候高平安已經帶了幾十名士兵,取了藥和水匆匆趕來。
安小樓皺皺眉,這下可麻煩了,這裡全都是大老爺們,而玉玲瓏則是個女子,該讓誰來照顧她呢?思來想去,只有他自己了,遂吩咐道:「平安,你快帶幾名弓箭手另配一些精兵沿著隧道去追,隨時給我傳遞信息過來,這邊我還是親自料理。」
高平安應道:「遵命!」便依命行事去了。
安排好一切事務之後,安小樓便起身觀察這衙門裡的狀況,既然是衙門,就必定有後衙,這溧州城不過是個縣城,衙門比之他當初呆過的吳縣縣衙也差不了多少,他抱起玉玲瓏,沿著小路走進後衙,找了一間大的房間推門走進去,又令士兵外值守,自己則關了門點上燈,開始查看玉玲瓏的傷勢。
安小樓沒猜錯,這裡確實是一間臥室,裡面也滿是灰塵,倒是有一張木板床,雖然沒有鋪蓋,但總比讓玉玲瓏躺冰冷潮濕的地板上強得多,安小樓於是將玉玲瓏又抱到床上去。
「你這傻子,不知道放下我再來尋找麼?抱著我都不嫌重?」玉玲瓏也一般心疼的看著臉色嚴峻眼神焦急滿頭大汗的安小樓說道。
「嘿嘿,玲瓏姐姐,你忘了我現是啥水平了?那兩三斤的通天戰戟我都揮舞的虎虎生風,何況是你這八十斤的份量呢?」安小樓擦了擦汗水,對著玉玲瓏俏皮的笑道。
玉玲瓏想要陪他笑上一笑,一咧嘴卻牽動了傷口,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安小樓躲避不及,被濺的一頭一身。
「你怎麼了?不是說沒事的嗎?」安小樓慌了,忙上前扶著她的頭說道。
「這是排出淤血,正常的,吐出來氣血就順暢了,別擔心。」玉玲瓏安慰道,而事實上她卻也知道,自己今晚受的這傷怕是不輕,便是用上好的藥材,加上高手灌輸真氣,也得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好,若是要靠著自己的內功去療傷,只怕得小半年才能完全痊癒了,這當她的武功則要大打折扣。
「那個啥,我看你這身上還有刀傷,沒毒?」安小樓看著玉玲瓏的胸口尷尬問道,他至今還稀里糊塗的,並不知道自己那晚的春夢原來並不只是一場春夢而已。
玉玲瓏輕輕搖了搖頭:「沒毒……」
「那個啥,軍隊裡沒女人,我就勉為其難幫你清洗傷口順便上藥。」安小樓摸了摸後腦勺說道。
「你……」玉玲瓏的臉也騰地紅起來,她暗嗔罵安小樓裝蒜,嘴上卻不好說什麼,只是將臉別過去對著牆壁,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好,只有你來了。」
「咦,我忽然你想起來了,軍師不也是女子麼?」安小樓這時候來了不該來的聰明,撫額笑道,「你看我笨的,要麼這樣,我這就派人去把軍師請來?雖然你違反軍規女扮男裝,但是我想她會瞭解其曲直的……」
安小樓還沒說完,玉玲瓏便轉過頭來呸了一聲:「你這豬腦子。」
「啊……」安小樓愣了愣,他再怎麼不善解女人心也看出來了,玉玲瓏這是要自己幫她上藥呢,於是嘿嘿笑著,「那我就不客氣啦……」
雖然曾經一夜歡愉,但是安小樓昏迷卻並不自知,他還以為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呢。只見他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幫玉玲瓏解開衣領,她的鎖骨處,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安小樓看了那傷口,心痛不已:「他娘的,這小日本這麼心狠,對個女人下死手啊……」又歎息道:「可惜了,這麼白玉無瑕的肌膚,可不要留了疤痕啊……」
「若是留了疤痕,變的醜了怎麼辦?」玉玲瓏眼神朦朧的看著安小樓輕聲問道。
「那有啥啊……你這麼能幹,一準能找個好歸宿的。」安小樓忙安慰道,「再說了,實不行,我養著你,怎麼說你這傷也是為我負的……」
「你……」玉玲瓏本來心裡甜蜜蜜的,聽了他這話又被氣的險些吐血。
「你還是好好躺著,別亂動,我要為你清洗傷口了,如果不及時處理,這麼熱的天氣裡怕是要感染啊……」安小樓一邊搖頭,一邊認真的拿乾淨的汗巾沾了水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傷口周圍,同時嘴裡嘀咕道:「這軍隊為啥沒有女人呢?這時候要是有個女大夫,我該多放心啊,又沒有消毒措施,又沒有消炎藥,每次看到你們受傷我都膽戰心驚的……」
「你還說我呢,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玉玲瓏笑道。
「我不一樣,皮糙肉厚的,不怕這個,那些細菌說不定還怕我呢!」安小樓嘿嘿笑道。
傷口怕有十多公分那麼長,血肉模糊的,臉安小樓看著都絲絲的倒吸冷氣,也不知道玉玲瓏一個女人家家的是怎麼受下來的。好容易清洗完傷口,安小樓拿起金創藥,這年月的金創藥身兼數職,又能止血,又可消炎,可謂一舉多得。
「小心點啊,我要上藥了。」安小樓提醒道,「若是疼的時候,你就掐我一下。」
「好。」玉玲瓏點頭答應。
「沒有乾淨的紗布,我就只能用這個了……」安小樓手裡拿著的是從自己身上撕下來的布條·子,「你別介意我的汗臭味啊……」
玉玲瓏臉上閃過一抹紅暈,她禁不住想起那夜,自己伏安小樓胸前所嗅到的那種讓她為之著迷的汗液味道,一時間竟然晃了神。
「嗨嗨!你幹嘛呢,怎麼走神了,想啥呢?我要上藥了。」安小樓提醒道。
「你就快點上……」玉玲瓏尷尬的催促著。
安小樓於是將藥面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撒傷口上,又用布條·子仔細的把傷口紮緊,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竟然已是滿身大汗。
「哎呀我的媽呀,做這行可真不容易……」安小樓吁了口氣說道。
「你才知道啊……那晚我替你上藥的時候,可是一邊哭著一邊上的……」玉玲瓏道。
「哭?你還會哭呢?」安小樓打趣道,他心裡,這玉玲瓏是個極為堅強又很自立的女子,她與莫顏兩個都是女強人,但是又不是一個路數的。
「去你的……」玉玲瓏掐了他一把,疼的安小樓哎唷哎唷直叫喚。
「哎,我說不對勁啊,我咋覺得咱倆有點打情罵悄的味道呢?」安小樓咂摸著說道。
「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我跟你說說我進城之後所看到聽到遇到的事。」上了藥,喝了點水,玉玲瓏的精神頭稍微好一些了,她便強撐著說道:「這城裡幾乎沒有一個漢家姓,全都是東瀛人,他們假作姓居住這裡,現城裡應該還有幾口人。」
「果然是這樣,你是岐王那老小子到底想做啥?」安小樓摸著下巴沉思道,「不至於啊,東瀛那彈丸之地,能給他什麼?」
「能助他一臂之力,這一次岐王的軍隊裡,就應該有不少東瀛忍者混雜裡面。」玉玲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