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現,燕家軍死傷過了,這條河對他們來說依舊是未知無名的。
綿延數里的河灘上到處都是喊殺聲,哀嚎聲,到處都是斷臂殘骸和血腥味。燕家軍的士兵們身著藏青色軍裝,手持大刀長矛與敵人作戰。而敵軍很是奇怪,他們的穿戴居然與燕家軍極為相似,所不同的是每個敵軍士兵的右手手肘處都綁了一條紅色絲帶,用以區分敵我。]
起先因為戰事突然且激烈,安小樓尚沒有現這一點,當他漸漸冷靜下來後便現了個奧妙。
「軍裝一模一樣?」安小樓皺眉思忖著,「或許這不是巧合,畢竟岐王燕王本是一奶同胞,無論是岐王的軍隊還是燕家軍,原本就是一家子,軍裝一樣倒是不奇怪,只是他們能夠想到胳膊上做標記……士兵胳膊上做了標記,那麼將軍呢?」想著想著,安小樓眼前一亮,或許這就是個突破口。
張澤生笨手笨腳的握著一把長刀緊隨安小樓身後,這是他剛剛從地上撿來的。安小樓頭也不回,飛速的他耳邊說道:「傳令下去,尋找敵軍身上帶有特殊標記的人,這標記多半也會是紅色絲帶。」
張澤生是個聰明的孩子,只不過他的聰明不沙場作戰上而已。聽到安小樓這樣的話,張澤生立刻便明白了,他的雙目放光,一邊仔細尋著,一邊將安小樓的話一一傳達下去。
淬毒刀這一片戰場,經安小樓這樣一衝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解決了,因為原本燕家軍人數上就佔有絕對的優勢,之前只是對手的武器太過毒辣而已。
與另一位千戶兵合一處之後,安小樓檢視了一遍戰場,這裡所有的敵方屍體上都是胳膊上纏了一道紅絲帶,看樣子安小樓要找的人並不這裡。
「安千戶,多謝!」被解圍的千戶走到安小樓身前抱拳施禮道謝。
「自家兄弟何須客氣!」安小樓爽朗一笑,「只是其他兄弟仍舊陷入苦戰,我們還得繼續奮戰才行。」
「說的是,不知我們該……」明明是平起平坐的兩個將領,不知何故那千戶安小樓面前居然自矮身價,甘願聽他吩咐了。
「我看我們還是分頭行事,我往後,你往前,逐一解圍才是!」安小樓頓了頓,又說道,「這位兄弟,你們要注意一下身上有特殊標記的人,那人很可能是此次突襲奇兵的主將。」
那千戶聽到安小樓這麼說,不由得愣了愣,然後便鄭重的抱拳,用一副敬重的口吻說道:「多謝!」
與那支部隊分開之後,有士兵挨到安小樓跟前,有些委屈的說道:「大人,您幹嘛把那個秘密告訴他們呀?這可是咱們的功勞,若被搶了去多不划算……」
「呵呵,眼下是搶功勞重要呢?還是救咱們兄弟的性命重要?」安小樓微微笑道。他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嚴厲,甚至還是微笑著說的,口吻十分溫和,卻讓周圍的人聽了心頭一震,禁不住對他又肅然起敬起來,心皆道:「千戶大人毫無私心,不為一己私利,以兄弟性命為重,果然是真漢子!我等跟了他,決計不會有錯!」
眾人的心思安小樓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做的一切事都是憑著自己的性子來,吃虧與否也不曾多做介意,殊不知世事往往如此,當你不去刻意爭取的時候,反而會不知不覺間得到許多,而當你貪得無厭費心思去搶奪時,到頭來卻會現丟掉的遠比得到的多。
也許是上天注定,又或者是安小樓辛苦終有回報,當他帶兵趕赴下一個小戰場時,竟然敵軍陣營意外的一眼便看到一個人,這人穿戴與其他人一般無二,但是他手臂上的紅絲帶不是綁右手手肘處,而是左手。為了看個仔細搞個清楚,安小樓特地將他與其周圍的敵軍士兵比較一番,果然現此人的不同尋常之處。
敵軍士兵多用刀,而此人用的則是長槍,不但如此,他身邊若即若離的聚攏著數名士兵,始終不敢離他太遠,而且此人身高過人,據安小樓目測估計,大約有一米左右的身高,堪稱高人了。這人使得一手好槍法,那桿長槍他手裡被舞得虎虎生風,轉瞬就挑翻了三個燕家軍士兵。
「就是他了!」安小樓心狂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兄弟們,給我上啊!」安小樓一邊往前衝一邊喊道,「我打誰你們就打誰!注意周圍的敵軍!」
這一處地段與敵軍廝殺的士兵乃劉幼軍麾下,只是此刻他們的千戶大人負傷身,無法領兵作戰,因此他們的這場戰鬥打的是辛苦。
血雨腥風,安小樓率先衝到那大高個身邊。這遠觀和近看感覺就是不一樣,安小樓距離那人還有三米多遠,就已經感覺到對方好似一座小山一般壓下來,一股逼人的氣場就鋪頭蓋臉壓了下來。
見有人衝過來,那人身邊的士兵也衝到安小樓跟前準備擋下他,只是安小樓身後有多的士兵,頓時這裡又是一番混戰廝殺。混戰安小樓跳到那人跟前,拿手一點:「藏的不錯啊!」
那人一愣,臉色頓時就變了,也不多說話,只是呼呼幾聲將長槍舞起來,一陣逼人的勁風頓時吹的安小樓臉皮子生疼。
「好傢伙!」安小樓心裡頭禁不住暗暗讚歎一聲,也舞起他手裡的通天戰戟,劈頭蓋臉朝那人的腦殼頂上砸去。雖然安小樓那位沒見過面並早已死去多年的師傅有戟法和兵書傳給他,但是越來越懶散的安小樓實是懶得去翻它,因此這麼久以來,他基本上就會三招,劈、挑、刺。
雖然說安小樓只會三招,但是這三招加上他的力氣以及這通天戰戟,威力不容小覷。那大個子看到安小樓一戟壓下,也不敢大意,慌忙反手用槍格擋過去,他的力氣也很大,只是他沒料到安小樓手裡的兵器會這麼重,只聽彭的一聲,槍戟相撞處擦出一串火花來,那人蹬蹬蹬倒退幾步,險些跌坐地。
安小樓看到這人竟然能硬生生擋住他這一擊,心裡頭也不由得說道:「這人厲害的很,我卯足勁打的這一戟,他居然也不倒下!」
那人雖然接住了安小樓這一招,卻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虎口震裂不說,胸口一口氣提不上來,一口鮮血險些噴出,被他強行運氣壓下了。看著步步逼近的安小樓,那人心裡暗暗吃驚道:「燕家軍竟有如此厲害角色?怎麼先前的軍情沒有提及此人呢?」
安小樓猜測的沒錯,眼下被他死死咬住的這個人正是岐王手底下的一員猛將,姓李名青。此人出身軍旅世家,自幼便被送到五台山學藝,習得一身過人武藝,回來之後剛好趕上岐王叛變,素來有勇無謀的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愚忠先,便投入岐王麾下。這一次是他頭一次上戰場執行奇襲任務,沒想到就遇到安小樓這個半嫩不嫩的愣頭青。
「再接我一招!」安小樓提一口氣,抓起長戟對準李青的喉嚨便刺去。
此時李青尚未從上一次過招的震驚走出來,他的虎口已經開始滲出鮮血,猛不丁又看到對手的長戟刺了過來,這一下驚的他一身冷汗,連連躲閃,躲過之後擦了一把冷汗,暗暗叫苦:「這人的力氣如此之大,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