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樓何?」王茂生即得軍令,便馬上喝道,「速速與我出戰!」
那主原本正人群張大嘴巴看大戲呢,你想啊,這兩軍對壘啊,這是真刀真槍的真場面,安小樓這兩輩子都沒見識過啊。他這裡正看熱鬧呢,忽然間就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下意識的就回答道:「啥事兒?」
王茂生原本打算傳喚安小樓來,這安小樓若是能將黑面羅剎等人給制服了,功勞到後還是會算他王茂生頭上。這安小樓若是被黑面羅剎給治了,倒也正合了他的心思——殺人滅口。因此讓安小樓來戰這一場,對他王茂生來說是有利而無一害。王茂生既有這樣的想法,便禁不住要四處張望一下,安小樓又恰站高處,再加上那比較出眾的模樣和散漫的氣質,自然就很容易被捕捉到了。
「快來幫統兵大人戰這一場!」王茂生一抱拳,顯得對統兵大人極的尊敬。王茂生上司跟前是十足的哈巴狗,戰場上又勇於表現,這就是為啥那統兵大人會被他的表象給迷惑的原因,並且這統兵大人後也是因此被王茂生給拖下了水,那都是後話了。
安小樓搓了搓耳朵,愣了愣神,但是他馬上便意識到這是自他回來之後,王茂生給他的第一招。
「要讓老子不明不白的就這樣戰死沙場?門都沒有!」安小樓的笑容依舊燦爛,可心裡卻暗暗的下了決心。
「安小樓何!」王茂生見安小樓沒應聲,便又喊了一聲,同時也暗自想道:若是這廝還不出戰,我便治他個抗命不尊之罪!
「來咯來咯!」安小樓整理了一下衣冠,擼起袖子,拉著那兩三斤重的通天戰戟就往前挪去。自從那石青用那比較激進的法子給安小樓灌輸了真氣之後,安小樓自己也察覺到自己身體漸漸的生著變化,顯而易見的就是早晨起來那一柱沖天,簡直能駭死人。剛剛那兩人交手之間,他也觀察到了對方的實力,所謂知己知彼戰不殆,安小樓心裡頭還是有幾分把握能戰勝他的,剩下的就靠臨陣應變了。
那通天戰戟原本的光華早已被歲月給磨平,從這外表看來,這長戟就好似農人用的釘耙一般破舊,只是那頭並非彎曲的而已。長戟並不是大夏國人常用的兵器,因此識得此物的人卻也不多,所以說這東西很難入了別人的眼球,頂多也就認為這是一根比較沉的棒子而已。
安小樓今日裡沒穿軍裝,只穿了個寢衣,因為他的軍服還未曾來,先前的早已他進入地裂時被磨成碎片了。白色的寢衣原本是極不正式的穿著,可是安小樓穿了出來,並把袖子挽起,這炎炎夏日灰色軍,倒是平添了一抹別樣的色彩。
黑面羅剎帶了人馬下山,是有備而來,而且志必得的,他想要得到這大軍的糧草,也想要這軍隊的精良武器,因此二郎山三魔王今天全下來了。黑面羅剎戰告捷,整個山匪隊伍簡直是群情洋溢,簡直就好似打了雞血的耗子一般,呲哇亂叫著,向地字營的人示威。
作為火頭軍,安小樓自然是沒有馬匹坐騎的,當他拉著長戟穿過人群來到兩軍陣前的時候,那黑面羅剎騎高頭大馬上瞇縫著眼上下打量了安小樓一番,很快就嗅出了一股子蔥花味兒。
「嘁!我當你們有什麼厲害角色,原來是個伙夫,身上一股子蔥花味兒!哈哈哈哈……」那黑面羅剎手持環大刀,一手故意用力一抖,那枚鍋蓋大小的圓環便噹啷鐺啷響個不停,伴著那黑面羅剎的嘲笑,要多刺激人就多刺激人。黑面羅剎身後的山匪們聽到老大這麼說,也都跟著笑的前仰後合,一時間整個燕家軍所有人的面子上都掛不住了。
「我說王茂生,此人可是火頭軍?」統兵大人皺著眉悄聲問王茂生道。其實他原本早已見過安小樓了,只是高高上的他從來不把那些入不了他眼的人記心裡而已。
「回大人,此人正是火頭軍。」王茂生湊近了躬身回答道。
「你怎地讓一個毫無戰鬥力的火頭軍出戰,這不是故意拆本將軍的台麼?」統兵大人心裡頭就有點不高興了。
「啟稟大人,您可還記得此人?」王茂生悄聲說道,「您還記得那次地裂的事麼?下去除魔斬妖的正是此人。」
「他回來了?」統兵大人駭然。
「回大人的話,他已經回來兩日了,是昨兒夜裡追上咱們的。」王茂生面帶難色的說道,「還請大人恕罪,屬下由於雨巡營,感了些風寒,因此昨晚就沒來得及上報給您……」王茂生老奸巨猾,他處處為自己圓的周到。
統兵大人皺著眉,不言不語,他心裡頭對王茂生道話有分信,卻也有一分不信。
王茂生見統兵不語,心知這一關大概是又糊弄過去了,心內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那主兒與黑面羅剎已經開始言語交鋒了。
「火頭軍咋啦?沒火頭軍你們吃屁啊?信不信爺我就用這根特長多功能擀面杖把你擀成千層餅?」安小樓瞇縫著眼瞪著那人漫不經心的說道。
「喲呵!我看你是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來來來,你黑面大爺倒要看看,你怎生把我給擀成那什麼……」黑面羅剎被安小樓這股子輕鬆勁兒給震了一下,心裡頭倒是有幾分忌憚,他久闖江湖,自然深諳那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千層餅!」安小樓重複道。
「呃對!千層餅!」黑面羅剎道。
這年月並無千層餅這吃食,因此眾人皆不知此物為何物,但是顧名思義也能明白這句話絕對是挖苦那黑面羅剎的,因此安小樓背後的燕家軍眾將士都忍不住偷笑起來。
「哼!你娃娃嘴巴硬得很!老子今天定要替你爹娘好好教訓教訓你!」黑面羅剎心知自己嘴巴上吃了點虧,雖然他並不知道吃的是什麼虧。但見他右手一震,將環刀一抖,雙腿一夾馬腹,沖安小樓就攆了過去,他這是要仗著自己身高馬大把對手給壓制住。
安小樓雖然得了石青的內勁,但是本身對這武術並無鑽研,心無招數可言,他唯一記得的就是大學時代修過的選修課跆拳道。跆拳道本是韓國的國術,其源頭也許來自華大地,但是招式卻簡化了許多,倒也讓安小樓這門外漢心裡頭對武術有了個大概的譜。
「無招勝有招!」安小樓見對手襲來,心頭也禁不住有些緊張,畢竟對方是連人帶馬碾壓過來的,可謂氣勢洶洶。安小樓額頭上冒出些汗珠兒來,他也沒心思去擦拭,只是右手暗使勁,將那通天戰戟握的緊。安小樓知道若是論武功自己肯定不是那黑面羅剎的對手,但是他卻知道射人先射馬這個道理,要想這黑面羅剎手底下活著出來,就必須將其打下馬來。
安小樓瞄準了那馬腿,靜靜地等待著,他等著那馬靠到身前來,不必太近,只要他的通天戰戟能夠夠得著就行。
黑面羅剎以及安小樓背後的燕家軍一看,嚄!這傢伙居然大模大樣的就站遠處,兩腳微開,沒做任何準備,也沒有任何防禦或者逃跑的表示,心裡頭都禁不住奇怪起來。
「他是要找死麼?」黑面羅剎心裡犯嘀咕,「又或者他有別的暗器?他想做什麼?」
這人吶,關鍵時刻就是不能想太多,想得多了就會分心分神,這黑面羅剎就是犯了這個錯。
「來!」敵人越是臨近,安小樓心裡頭反而越平靜起來。